年輕人的聚會場所就那麽幾個,比起酒吧我更傾向於ktv,至少不會玩的那麽瘋。


    餘生自然是沒有異議的,因為今天我請客。


    我們到ktv的時候,餘生的同學都已經到了,讓我意外的是周一明居然也在。


    門一推開,大家紛紛起哄,“壽星來了,還帶了女朋友!”


    我有點尷尬,正要解釋就被餘生摟住肩膀,“別瞎說,這是我姐。”


    這幫人信以為真,紛紛開口喊姐姐,喊得我臉都紅了,被餘生拉著坐在沙發上。


    餘生被他同學拉著去點歌了,我傻坐著發呆,旁邊突然遞過來一杯酒,“喝一個?”


    我抬頭看著周一明,然後接了這杯酒。


    喝到一半的時候,他抓住我的杯子,“沒讓你喝光。”


    看著他淺笑的嘴角,我想起那天艾艾說的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


    聽餘生說他們分手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件事。


    “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我努力忘記那件事,努力朝他揚起唇角。


    “挺好的。”


    周一明放下空酒杯,鏡片後的眼睛很平靜,“你爸的事我聽小六子說了,節哀順變,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地方盡管說。”


    我笑不出來了,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時至今日,我對我爸的死依然無法釋懷,對吳玉蘭更加無法釋懷,她還欠我和陳老師一句‘對不起’!


    “他明天結婚你知道嗎?跟蔣音音。”


    我轉頭看著周一明,“之前不是說術後排斥很嚴重嗎?這麽快就好了?”


    “那誰知道,反正你們分開沒多久就迴來了,老二親自去的機場。”


    當我在離婚的愧疚和痛苦中掙紮徘徊的時候,他跟蔣音音在一起。


    “哦對了,那個出租車司機小六子幫你找到了。”


    “什麽時候的事?”


    “好像也是你離開後沒多久的時候,這小子也不知道從來兒搞來的消息,一個人坐火車去了廣州,在那邊待了一個多星期,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錢,差點沒流落街頭。”


    “後來實在撐不住了,才打電話跟我借錢,我以為他讓人給誆了,沒想到那司機還真讓他給找著了。”


    我驚訝的看著周一明,後者比我更驚訝,“他沒跟你說?”


    我搖搖頭,周一明看了餘生一眼,“可能是看你爸剛走,他不想打擾你吧!”


    “那個出租車司機後來怎麽樣了?”


    “讓小六子揍了一頓就什麽都招了,說是有人給了他兩萬塊錢,讓他把你帶到那個地方,不過他們隻是電話聯係,他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小六兒本來想把人帶迴來的,他倆都到車站了,誰知道這孫子突然倒打一耙,嚷嚷著說小六兒暴力他,然後趁亂跑了。”


    這件事餘生一個字都沒透露過,不敢想象他一個人人生地不熟,是怎麽找到那個出租車司機的。


    餘生點完歌迴來,一屁股坐在我旁邊,身體隨意的癱在沙發上,“你倆聊什麽呢?”


    周一明看了我一眼,搖搖頭說:“沒什麽?”


    餘生顯然不信,歪著頭看我,“沒什麽小清怎麽會是這副表情?”


    說到這裏,餘生慢慢眯起眼睛,“三哥,你該不會把對承哥的氣撒在她身上了吧!承哥是承哥,她是她,你可別過分!”


    “嘿你小子,我是那種人嗎?”周一明伸手來推他的頭,“你個臭小子,把你三哥當什麽人了?”


    餘生憨笑著躲開他的手,“別生氣,我這不說說嘛?”


    兄弟倆鬧了一會兒才想起我,見我眼眶發紅,餘生有點緊張,“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搖搖頭,“事情都過去了,你還找那個出租車司機幹什麽?”


    餘生一下就猜到是周一明說的,偷偷瞪了他一眼,“別聽三哥胡說,我就過去玩的時候剛好碰上了。”


    我當然不會相信他的鬼話,抿著唇看著他,十幾億人口哪是這麽容易碰上的?


    餘生很快就投降了,舉著兩隻手說:“好了我承認我是去找他的,誰讓這孫子作偽證陷害你?可惜讓他給跑了!”


    我有點感動,甚至還有點愧疚。


    剛認識餘生的時候,我覺得這孩子有點煩人,隻因為他是陸周承的兄弟,所以才對他格外寬容。


    跟陸周承離婚之後,我也曾試過疏遠他,可不管我怎麽冷漠他都不生氣,還經常講冷笑話逗我開心。


    我以為他隻是把我當成朋友,或者偶爾可以打打牙祭的飯票,沒想到他對我的事這麽上心。


    那時候警察不相信我,陸周承也不相信我,到最後我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他卻一直這麽相信我。


    “謝謝。”


    謝謝你為了做的這一切,真的謝謝!


    可能是第一次見我這麽認真的道謝,餘生有點不好意思了,咧著嘴說:“咱們這關係,說謝就太見外了。”


    “不過,如果你真的要感謝我的話,不如唱首歌給我聽?”


    “唱一個!唱一個!”


    一群小毛頭在旁邊起哄,連周一明都表示期待,我推拒不掉,隻好勉為其難的唱了一首歌。


    我唱的是周董的《祝我生日快樂》,唱完之後我對著麥克風說:


    “餘生,生日快樂!”


    毛頭小子們又開始起哄,剛好我口袋裏的手機響了,是我定的蛋糕到了。


    我跟餘生說去拿蛋糕,旁邊周一明也站了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從ktv出來的時候,周一明問我,“明天的婚禮你會去嗎?”


    我搖搖頭,不明白為什麽每個人都要問我這個問題,難道我看上去就這麽賤嗎?


    然後我問周一明,“如果是艾艾結婚,你會去嗎?”


    周一明臉色一變,不再說話。


    拿到蛋糕之後,我看到路邊的出租車上下來一個人,於是就跟周一明說:“我看到朋友,過去打個招唿,你先把蛋糕拿過去。”


    那人下車之後就進了旁邊的咖啡廳,我想跟他打個招唿,剛進去就突然聽到有人叫他,“曹亮,這裏!”


    從我的角度看不到那個人,隻看到曹醫生笑了笑,然後朝她走過去。


    我想不通的是,一個明天就要結婚的人,為什麽會大晚上出來跟別的男人見麵,而且這個人還是曹醫生。


    “小姐,請問要喝點什麽?”


    “卡布奇諾。”


    我故意壓低聲音,等服務員走後,我豎起耳朵聽後麵那桌的對話。


    先開口的是蔣音音,我聽到她用鐵勺攪拌咖啡的聲音,“上次問你的事怎麽樣了?”


    “大家都是老同學,我就實話實說了,以你現在的身體情況,我建議你還是別要孩子,等養個幾年看看情況再說。”


    “如果我非要生呢?”


    “可能會有危險,畢竟你才剛做過換腎手術,身體各方麵情況都還很差,需要好好調養。”


    蔣音音似乎很不甘心,然後把所有的過錯都栽在我頭上。


    “都怪沈清那個賤人,要不是因為她不肯來醫院,也不會換一個死囚犯的腎給我,我現在一想起這個就覺得惡心。”


    曹醫生說:“那女人也挺可憐的,先是沒了孩子,然後又沒了爸爸,現在連老公都沒了,你已經如願以償,就別再跟她過不去了。”


    “那是她活該,誰讓她跟我搶阿承哥哥。”


    “可我覺得挺對不起她的,我還騙她說孩子是她老公讓拿掉的,當時她那個表情我到現在都忘不了,後來陸周承打電話過來問過幾次,都讓我給敷衍過去了……”


    “除了我,誰都別想給阿承哥生孩子,尤其是她。”


    “小姐,你的咖啡。”


    我站起來的時候,服務員剛好端著咖啡過來,然後就跟她撞上了。


    撞翻了咖啡之後我馬上逃之夭夭,因為我怕我再不走,會衝過去殺了那個女人,還有那個喪盡天良的醫生。


    從咖啡廳跑出來之後,我的手腳還在發抖,在路邊站著不知該往哪兒走,直到餘生打電話過來。


    “你怎麽還不迴來,要切蛋糕了。”


    我渾渾噩噩的迴到包廂,就看蛋糕上的蠟燭都已經點上了,壽星被大家圍在中間。


    “小清姐姐來了,可以吹蠟燭了!”


    餘生雙手交叉握緊開始許願,然後一口氣就把蠟燭全吹滅了。


    他把切的第一塊蛋糕給了我,可我根本不想吃,滿腦子都是蔣音音和曹醫生的對話。


    原來陸周承沒有不要孩子,這一切都是蔣音音做的,那個惡毒的女人!


    我現在非常懷疑,當初那場綁架會不會也是她的傑作,她就是想讓陸周承覺得我在故意拖延時間。


    見我端著碟子半天沒動,餘生在我肩膀上撞了一下,“發什麽呆,快吃啊!不然一會兒沒了。”


    我把蛋糕放在他手裏,然後什麽話都沒說就走了。


    餘生追出來問我去哪兒,我撒謊說累了想去酒店,然後拒絕了他的相送。


    可實際上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隻是純粹的想找個地方發泄一下,為我無辜的孩子,還有我錯怪的那個人。


    蔣音音,那個奪走我孩子性命的人,在做出這樣的事之後,我怎麽可能看著你得到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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