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墨認真想了想,覺得梁祐煥說的話還真是有道理,他順著梁祐煥的話,點頭認同道:“你別說,還真是這麽個事兒,我說他怎麽敢用百日竹這種隻有上清教才有的藥物呢。”棋墨說到這裏,眼睛一亮,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一樣,挑著眉毛問梁祐煥道:“你說對方的意圖是在調虎離山,那你就這麽直接跑迴來了,迷津師姐現在還一個人在家裏睡死著呢,對方不會來個連環計吧?白小染沒劫到,馬上轉迴身再奔著迷津師姐去,那咱們可就找了對方的道兒了。”


    “應該不至於,小染畢竟和迷津不同。以迷津的性格來說,軟肋不是自己,而是別人的安危。秦濟世如果住了小染,他可以用小染威脅我,甚至可以用小染來威脅迷津,雖然迷津與小染之間不存在什麽情分,但是不看僧麵看佛麵,迷津很有可能為了我向秦濟世妥協,所以小染是有很高利用價值的,秦濟世才會鋌而走險不擇手段。但是抓杜迷津就不一樣了,迷津的性格過於剛強,骨子裏秉持的就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信條,秦濟世如果真的向迷津下手,其實是討不到什麽便宜的,真如此的話,目的就不是在抓而是想要徹底滅了迷津了。”梁祐煥說道這裏,見棋墨張了張嘴,他了然的做了個打斷的手勢,接著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沒錯,如果秦濟世抓了迷津,我一定會更加崩潰,他依舊是有辦法要挾我的。可是秦濟世最想要的還是天璣石,而天璣石現在看來,我不清楚出於什麽原因,但一定是杜迷津才找的到。如果抓了小染,杜迷津找到天璣石以後,無論我是曉之以理還是去偷去搶,最後的結果都隻能是將天璣石雙手奉上。可是住了迷津的話,誰去幫他找天璣石呢?這與他的原本計劃沒有什麽好處,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杜迷津暫時是要比白小染安全的。不過這也隻是暫時,我隻能保證今天晚上迷津沒事,可是以後會怎麽樣就很難說了。如果秦濟世真的覺得迷津不受控製的話,早晚還是會對她下手的,所以咱們不能掉以輕心啊。”


    “聽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隻要迷津師姐今天晚上沒事就行。”棋墨聽了梁祐煥的話,撫著胸口肯定的說道。梁祐煥有些不解的看著棋墨,好像過了今晚就天下太平了一樣,是什麽給了棋墨如此自信,梁祐煥眼下並不清楚。【ㄨ】


    棋墨見梁祐煥看著自己一臉疑惑的模樣,這才想起將師傅的後招告訴梁祐煥說道:“師傅早就料到一旦和秦濟世決裂,咱們在山下會非常麻煩,他老人家怕咱們應付不來,已經找了後援,你就放心吧。隻要迷津師姐今天沒事,明天她大概率就會迴到q市了,師傅已經向姑蘇師伯借了貼身影衛,算著時間,現在應該已經到了q市了,為的就是在暗中保護師姐。姑蘇師伯的影衛你我都不了解,但據說伸手不在我之下,那招唿明月應該就綽綽有餘了。你也說了,這些事情秦濟世不方便自己出手,他手底下能用的人,除了迷津師姐和明月之外,還能有誰啊?姑蘇師伯出個影衛就可以鉗製住明月了,再加上迷津師姐也不是吃白飯的人物,所以我才說過了今晚,迷津師姐隻要迴到q市,應該就沒什麽太大的問題了,你不用擔心啦。”


    梁祐煥聽了棋墨的話很是震驚,要知道,在上清教,影衛是唯一不歸教戒堂管的。到目前為止,上清教秦濟世這一輩的元老級人物也就剩下7人了,再加上還在世的長老5人,總共有資格配備影衛的隻有12人,也就是說偌大一個上清教,影衛的總人數也不過十二名而已。這僅有的十二名影衛,互相之間身份又是絕對保密的,誰都不知道誰,連教戒堂都不清楚影衛的真正人選都有誰,所以影衛如果犯了教規,是直接由各自侍奉的主人領罰的。這也就是說,每個影衛行事直接代表的就是各自的主人,也就是上清教那些最難撼動的老人家的意思。現在加上姑蘇師伯派出的影衛,等於上清教說得上話的四分之一勢力都已經卷入局中,這還隻是表麵而已,背後引申的各方勢力,梁祐煥想都不敢想。他已經隱隱感覺到,天璣石身後牽係的很有可能就是上清教近百年來最大的一次動蕩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千裏之堤潰於蟻穴,想要真正抱住上清教百年基業不倒,就要先踏踏實實的保證自己身邊不出亂子,所以眼下最需要及時解決的,還是先確保自己不會被人抓住把柄。梁祐煥這樣想著,轉過頭對著棋墨吩咐道:“明天我會幫小染辦理出院手續,我會先將小染安頓在我家,所有事情的源頭都在鄰世紅娘館,我雖然現在還不能完全理清這中間所有的牽連,但如果我預感的沒錯的話,天璣石一定和鄰世紅娘館有著不可分割的聯係。所以白天我會正常上班,私下裏找尋天璣石的下落,晚上小染有我照顧應該不會出現意外,但是白天的時間,就要你多費心了。棋墨,你必須保證,無論如何,不能讓小染被別人抓走,隻有這樣,我才能安心的做接下來的事情,你明白嗎?”


    “放心吧,我保證,人在我在,人亡我亡,誓死保證你的白小染不少一根頭發行不?”棋墨見梁祐煥突然將雙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副托付遺孀的架勢。說實話,這種陣仗,棋墨非常不喜歡,這就像影視劇裏常有的死亡g一樣,好像下一幕場景自己和梁祐煥之中一定有一個人會掛掉一樣,實在太不吉利了。於是,棋墨不顧梁祐煥一本正經的麵孔,鬆鬆散散的敬了個軍禮,嬉皮笑臉的說道。


    “棋墨,你要明白,我不要你誓死保護,我要你同樣確保自己的安全,因為對我來說,你和小染都是家人,不分親疏輕重。”梁祐煥說到這裏,有些不情願的艱難開口道:“如果,我是說如果,真的有人來抓小染,而你能力不敵的話,記住不要硬拚。白小染有利用價值,可你沒有,你要明白這一點,秦濟世並不知道你是師傅的影衛,他隻會認為你是保護白小染的人,所以必要的時候,為了能活捉白小染,他們會對你痛下殺手的。真的打不過,兩害相遇取其輕,就放他們走,咱們再想辦法,我不要你守著承諾為難自己,我要你們都好好的,你明白嗎?”


    梁祐煥的話讓棋墨心裏一陣感動,其實早在梁祐煥跑到病房的時候,棋墨擔心明月硬拚,本想守在一旁,危急關頭還能搭把手。所以梁祐煥後來在走廊裏的那番喊叫,棋墨全都聽到了,那種聲音裏掩飾不住的擔心,說明梁祐煥有多麽在意白小染。這麽在意還能叮囑自己不要硬拚,可見祐煥師兄拿自己也真的當做家人一般了。在上清教這麽久以來,除了師傅,梁祐煥是唯一看重棋墨的人,他當然懂得這其中的情誼。對於有些人來說,感動就是不能承受之重,棋墨就是這樣的人,心裏明明已經流了好幾升幸福的眼淚了,可是表麵上卻還是做出一臉嫌棄的的樣子,衝著梁祐煥擺擺手說道:“安啦,真囉嗦!”


    夜黑風高,上清教後山竹林。之前頻繁出場的灰衣老者此刻正背著雙手,迎著夜風優哉遊哉的閑庭信步,而在他身後跪著的依舊是一身夜行衣的年輕男子。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看上去,灰衣老者一派輕鬆,而年輕男子的身體卻顫抖的愈發明顯,心裏的恐怖簡直昭然若揭。


    兩個人一行一跪,就這樣持續了好半天的時間,知道年輕男子再也承受不出空氣中無形流轉的壓力。他咬咬牙把心一橫,右手掏出身上隨身攜帶的匕首,又抬頭望了灰衣老者的背影一眼後,衝著自己的左胳膊就是一刀!這一刀實打實的割在自己的手腕上,半點情麵都沒留,一刀下去,鮮血馬上就浸濕了衣袖,年輕男子也因為驟然而至的疼痛失手將匕首扔在了麵前的地上。隻聽見“當啷”一聲金屬與青石板地麵撞擊所發出的的刺耳聲響後,年輕男子忍著劇烈的疼痛氣若遊絲的說道:“弟子屢次辦事不利,願自領懲戒謝罪,往師傅可以再給弟子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


    灰衣老者聞言這才緩慢的轉身,借著月光,不難看出,此人正是杜迷津的師傅——秦濟世!之間秦濟世居高臨下的掃了一眼年輕男子胳膊上的傷勢,偽善的做出一絲心疼的模樣,走近兩步,一把握住年輕男子的傷口,笑著說道:“明月,你這是做什麽,為師知道交給你的任務本就有難度,雖然你屢屢讓我失望,雖然你蠢笨到連個廢物都不如,雖然在上清教學了好多年的功夫卻連個赤手的姑娘都抓不住,但為師也沒說什麽不是?你這樣作踐自己,讓別人看了怎麽想?手腕上的傷口要怎麽和人說?是為師不近人情不心疼自己的徒弟嗎?再說你上了手腕,豈不是行動起來更加不便利了?本來你就一無是處,現在為師還能指望你做點什麽呢?明月啊明月,你這是給為師出了個大難題啊,不如為師讓你下山好好休養如何?”


    秦濟世臉上笑的和藹可親,說話的語氣也算得上和顏悅色,可這話裏的辱罵十分刺耳,握著明月傷口的手上的力度也是十分歹毒。明月也是多年習武之身,什麽樣的傷患是絕對好不了的他心裏非常清楚,秦濟世掌下若再用上一份功力,自己這隻胳膊也就穩穩的廢了。隻見明月煞白的臉上冷汗直冒,他忍住身體的疼痛和心裏的恐懼,含著三分焦急的認錯道:“弟子不敢,師傅教訓的是,一切都是弟子無能,弟子在下山執行任務的途中遇到了劫匪,實力懸殊的情況下被劫匪所傷,師傅卻不責罰弟子的無用,弟子已經感恩戴德,怎能背信棄義舍師傅而去?弟子願誓死效忠於師傅,為師傅鞍前馬後,以償還師傅對弟子的恩情。”


    要麽說“好人出在嘴上”呢,這會不會說話還是非常重要的。明月這番話是既拍了秦濟世的馬屁又表了忠心,還順帶著告訴秦濟世,有人問我傷勢我也絕不讓你背鍋。一箭三雕之下,秦濟世總算是放過了明月,他緩緩鬆開手,站起身,這才收起了笑麵虎一樣的笑容,嚴肅的說道:“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白小染這邊你可以暫時收手,既然你說梁祐煥未趕到病房時,就有人像你射了暗器,而你連人家正臉都沒看到,這說明在梁祐煥身邊,還有一個我們不知道的,功夫隻在你之上不在你之下的人暗中相幫於他。經過了今晚的事情之後,梁祐煥一定會對白小染格外留意,你就是再下手,也勝算甚微,所以白小染這邊先放一放吧。明天一早你就下山,直接去q市,你這次的任務就是暗中盯住杜迷津,有什麽可疑的人事物,第一時間向我匯報,一定不能讓杜迷津發現你的存在。天璣石一旦現世,務必帶迴來交給我,到時不用顧忌杜迷津,如有阻攔可直接除之,明白了嗎?”


    “弟子遵命!”秦濟世話音剛落,明月便拖著帶傷的胳膊俯首於地,一個標準的叩拜大禮後,朗聲應道。


    “記住,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秦濟世望著跪在自己麵前的明月,雙眸射出一道寒光,沉聲說道,語氣中明顯的威脅讓明月的身子再一次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明月走後,秦濟世一個人站在夜色中久久未動,一陣風吹來,才聽見空曠的竹林中響起一聲感慨的長歎:“有緣一場為師徒,善惡皆是修行,別怪為師心狠呐!”(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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