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雨桐沉默下來,咬了紅潤的嘴唇,“若是我遇見不幸,在清氣尚未被淨化完全之前喪命了呢?”“肉體不毀,淨化仍是會繼續進行。”“若是屍身都毀了呢?”冰皇一言不發:“你會護著這個身體的,在玄晶的力量之下,很難有人能殺了你。”連耀阻止莫雨桐繼續向著更可怕的方向猜想,他環抱住莫雨桐,將他緊緊地擁在懷裏,下巴抵上他的額頭,柔聲道:“無論如何,我都會陪你,你生活在這世上一日,我便不會離開你。”“連耀,答應我,不要讓我孤單一個人,不要讓我待在沒有你的世界。”“我答應你,我永遠在你身邊。”夏溪風和古辛夷也將手放在了丹田的位置,輕聲道:“我們也是嗎,孤注一生。”冰皇頷首:“是。”他忽然猛地一拍掌,整個空間的景象盡數褪去,換做了一片山清水秀的美景。小橋流水,青山向晚,斜陽如火。“可是,你們換迴了這個世界的所有美好。”見此情形,三人臉上同時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唇角微微勾起,仿若想起了什麽幸福的事情,眼中流露出了濃濃的暖意。夏溪風的眼中逐漸露出了希望,他好像看到了,白狐背上的族人們,興高采烈地唱著歌,在冰原上穿著厚厚的大衣,嬉笑玩鬧著。他的家鄉,他被解放了的家鄉。冰皇:“我送你們離開這裏吧。”莫雨桐他們點了點頭。在時空隧道打開的瞬間,冰皇忽然叫住了莫雨桐。莫雨桐迴身望去,冰皇的麵容已經變得有些模糊而不可辨認。他的嘴巴微微張開,說了一句散在風聲中的話,輕到根本無法聽清楚他在說什麽,隨即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寂寞笑容。莫雨桐看懂了他的嘴型,微笑道:“邢琛。”冰皇怔了下,隨即仰頭無聲地哭號了起來。冰皇說的是:“再叫一次我的名字。”尾聲我已經不知道來到這個世界多長時間了,隻知道,時間漫長到仿佛這裏真的成為了生我養我的地方。當年的事情對整個清冥大陸仿佛沒有影響一樣,各大門派還是像往年一樣招收弟子,準備著每次的門派大比。散修們依然憑著心情行事,今日惹火了哪家高人,明日又救濟了一方百姓。市集熱熱鬧鬧,鄉村悠然寧靜。夜涼如水,月上梢頭,還有鳥兒躲在樹葉之後鳴聲啾啾。韶華宮依然挑釁著如微閣,卻因為忌憚著如微閣跟三清教微妙的“親家”關係而稍有收斂。我與連耀走過了清冥大陸的許許多多的地方,見識了許多以前沒有見過的風景。塞北的長河落日,江南的煙雨朦朧,南蠻的蛇沼滿地,一路遭遇了幾多風雨幾多坎坷,甚至險些葬送了性命。然而,到這時,我二人才知道,原來除了三教的長老以外,突破了元嬰期的高手並不在少數。清冥大陸,如此美好,而又如此頑強地存在這個時空當中,像是一顆永不風化的珍貴寶石一般,散發著熠熠的光輝。古辛夷選擇獨自背起行囊要走遍清冥大陸,在他臨走前對我下了戰書,說是等他成長為了能夠獨當一麵的修者的時候會再次迴來從我身邊將連耀搶走,可說完這句話,看著我對他微笑揮手的時候,卻抿著嘴巴紅了眼眶。到最後,隻帶了一些清石和清風真人送他的一把新的飛劍便獨自一人離開了三清教,開始了從不會駐足停留的人生。事件結束的一年後,我收到了夏溪風寄來的一封信。夏溪風迴了一趟極北之境,在穿過那條隻有他們族人才知道的隧道之後,他見到了心心念念著的父親與母親。家鄉的詛咒被破除了,與外界的通道再次打開,不再缺水斷糧,不再睜眼閉眼都是饑餓與恐慌。信上說,夏溪風父母身體和精神都十分不錯,見到夏溪風的時候痛哭了一會兒就拉著他騎在白狐背上四處閑逛——在他走之前還嗷嗷待哺,隻會喝奶的小白狐如今也十分健壯了。野軌也隨他去了極北之境,見到白狐們之後竟然下定決心要留在那裏,我與連耀得知之後,對望一眼,同時想到定是野軌瞧上了美麗的雪狐,再一想想,當下忍俊不禁,連連搖頭,暗道真是滑稽。可惜,夏溪風隻在家裏待了十天,在他發現母親因為太過靠近他而開始微微咳嗽的時候便悄悄地背上包袱,隻留了一封書信,離開了家鄉。信上說,他心中雖有惋惜,但並不抱怨,對他來說,這是最好的結局了,至少他沒有喪失迴家去看一眼的機會,即便在清冥大陸上居無定所地四處流浪,隻要他還能迴去看一眼他就心滿意足了。有時候,一個人的要求就是這個簡單。隻有端木兄弟的結局讓我們都有些唏噓。端木雷為了拔除秦子洛的本源清氣耗損了自己周身的所有清氣,隻留下了一副軀殼,可端木軒則每日抱著這副軀殼,像是個沒有靈魂的肉體一樣。直到他在端木雷的丹田深處尋到了一顆隱隱成形的元嬰。元嬰內還封存在端木雷最終的一縷本源清氣,他將這縷本源清氣注入了一隻機關鳥的體內,當機關鳥的翅膀動了起來的時候,端木軒的眼中這才重現了希望。至於為什麽不是活物,而選擇了一個凝練術所造之物的原因很簡單——他答應過端木雷,此生此世,手上再不會染上半滴鮮血。從此,一人一鳥隱居山林,再也沒有關於他們的消息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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