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其他年級的早已放假,應屆年級的班級內比也進行了好幾個迴合,早已經過了學生們搶購兵器的黃金時間,整個零江見習修士學校像顧淩這種到現在才想起要買一把趁手武器使的主還是少數,畢竟也不是誰都像他一樣沒譜的。


    因此,最近南街兵器坊門可羅雀,搞得各個兵器店鋪的掌櫃和夥計整天沒事的時候就祈禱有學生在比鬥的時候折了兵器,好上這買來。


    當然,這種生兒子沒屁眼的願望,很少有那麽缺德的各路神靈幫忙實現的。


    自然而然,南街兵器坊的顧客人流也是從最巔峰的時候門庭若市到現在的門可羅雀,生意那是一日比一日的蕭條。


    好不容易逮到個上門的,很多掌櫃都打算做完這筆,這個學期就關門大吉了,留個好兆頭,等下個學期初再來開張,預祝下個學期生意紅紅火火。


    做生意的都講究個好兆頭,因此,在這些個掌櫃、夥計眼中,顧淩這個今天上門的第一個顧客那不是一筆生意,而是下學期生意火爆的吉兆。


    吉兆就這麽一個,誰搶到就是誰的,而店鋪卻有十幾間,掌櫃帶夥計二三十個。這些人一個個摩拳擦掌著,都做好準備撲上去了,誰知道顧淩卻丟上了這麽一句話:“我說、你們一個個用這個眼神看著我幹什麽?我跟你們說,哥的錢包比臉皮還薄,你們想坑我的話,架上油鍋也炸不出二兩油水出來!”


    頓感掃興的掌櫃和夥計們紛紛不屑的撇嘴道:


    “切!窮逼一個!”


    表示完鄙視之後,這二三十雙眼睛竟然都沒有移至他處,依然一雙不拉的向這邊看著。


    都罵老子窮逼了,還看著老子幹什麽。這些人的此番反常的舉動,惹得顧淩大怒。


    顧淩將眼睛一瞪,破口大罵道:“都說了老子沒錢了。就是有錢也不讓你們這些奸商賺,還看著老子幹什麽?”


    “切,窮逼,誰看你啊。”


    “讓一讓,別擋著別人的路。像你這種窮橫窮橫的人,本掌櫃還懶得做你的生意呢。”


    “我也是啊。我一般都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這種一看就是屎都榨不出來的窮逼,對這種顧客我就是武器放到生鏽時也是看不上眼的。”


    “附議,附議!”


    “不過,這小子身後那人看著非富即貴,看來能做一筆大單。”


    “我打的也是這個主意啊。等這小子挪開我就撲上去。”


    “你們誰都別和我爭,我的大刀已經饑渴難耐。”


    “......”


    ......


    顧淩先是一怔,隨即聽著眾賣家的評論,終於醒悟過來了:


    原來我身後還有一個人啊。我還擋著他的道了。


    我到現在才想起買武器,那是因為以前窮得都揭不開鍋了,沒錢。誰竟然比我還沒溜啊。有錢也等到這個時候來買。


    顧淩納悶的轉過頭,一道靚麗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眸。


    一束青絲垂柳齊腰,一襲白裳迤邐至地,從上至下完美曲線勾勒的是婀娜多姿的身材......


    雖然由於來人背著光的關係,隻能昏暗的看清對方五官的基本輪廓,但黑暗終究還是沒能遮擋住驚豔。


    “納蘭潤兒!”


    顧淩驚唿出聲。這反應激烈,不僅僅是對納蘭潤兒天生麗質的驚豔,更是發自本能的好感。


    根據他的記憶,眼前這個清冷的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是他記憶中有印象的,這零江見習修士學校除了吳奇之外,唯一沒有欺負過‘他’的人。


    或許,像這樣的天之驕子,也不屑欺負從前那樣的‘他’吧!


    “你一直都是這麽的樂觀嗎?”納蘭潤兒輕啟柔唇,聲音如幽穀空靈,透露著一絲好奇和關切。


    顧淩認得她,她也對顧淩有印象。


    這印象不僅是源於對顧淩的可憐,更是出自對顧淩自強不息、決不放棄的好感。


    顧淩給納蘭潤兒印象最深的是一次暴雨天,盲風晦雨,所有人都避在宿舍不出門。在那風雨晦暝的天地間,唯有顧淩在疾風暴雨中徒勞無功的練功,含著眼淚的不甘心,在嚐試,最後眼淚和雨水混合成了一塊,一直到天徹底黑了都沒有認命放棄。


    身為一個廢體,本來就不是顧淩的錯。錯就錯在這天道的不公。顧淩與天爭,奈不何天;與地爭,爭不過地;與人爭,鬥不過人.......幹什麽都無法做到的他,卻含著眼淚奮鬥,歇斯底裏的瘋狂,源自骨子裏的要強......不可否認,顧淩那個倔強的眼神打動了納蘭潤兒,在她心中留下了強烈的不可磨滅的印象......


    “樂觀?”


    顧淩咧著白齒笑道:“現在我都是靠踩人打臉為樂。欺負別人,這也叫樂觀嗎?”


    天玄大陸強者為尊,強者欺負人,弱者遭人欺淩。這本來就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因此,納蘭潤兒倒也不覺得顧淩這話刺耳。


    事實上,作為一名修士,納蘭潤兒本身也不介意欺負別人,天地間可供修煉的資源是有限的,有的有主,有的沒主,分得太清做不了強者。以前,納蘭潤兒之所以沒有欺負顧淩,一來是因為顧淩甚至是零江見習修士學校所有的學生檔次都太低了,還不夠她欺負的資格;二來顧淩那天的倔強也深切的打動了她,不忍心欺負一個不甘心平凡的平凡人。


    “聽說你能修練了?”納蘭潤兒跳過話題問道。


    “是啊。不能修練我敢欺負別人嗎?那豈不是作死。”顧淩對自己的做派也不遮遮掩掩的,直來直往,也沒想過對方能有什麽共鳴。誰知道納蘭潤兒竟然真的淡淡的頷首點頭了。


    “嗯。”


    兩人畢竟是兩個世界的人,說完這幾句話,就再也進行不下去了。


    氣氛陷入了沉默。


    顧淩覺得太壓抑了,就打破了沉默:“你是來買武器的嗎?你先請!”


    顧淩側身讓開了路。


    “嗯。”


    納蘭潤兒也沒多說什麽,就越過顧淩徑直向南街兵器坊最盡頭、開門與南街兵器坊大門對著的一個現場打製兵器作坊走去。


    作坊老板是個赤膊披著條汗布的魁梧大漢。


    感覺有人來了,大漢抬眼斜了納蘭潤兒一眼,就移開了視線,道:“要打武器嗎?”


    “嗯!”


    “大的還是小的?”


    “小的。”


    納蘭潤兒這話方才說完,身後緊急響起了顧淩不合時宜的聲音:“大的。來的大,超大的,越大越好。勞駕問一聲,門板的大的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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