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文奕清起床之後沒聽到隔壁幾間房有什麽動靜,他敲了敲江檀的房門也沒人應,他伸了個懶腰便下了樓。


    樓下用餐的大廳內,江檀一行人正圍著桌子坐著在用早飯。


    “你們怎麽都吃上早飯了,也不知道叫我一聲。”文奕清徑直走到婁寒身邊的凳子上坐下,笑嘻嘻的看著婁寒,“莟兒,昨晚睡得如何?”


    婁寒聽到他如此親昵的喚她莟兒就覺得別扭的不行,她很是嫌棄的一翻白眼,“我跟你還不太熟,別喚的如此親昵,還有我叫婁寒,婁姓的婁,寒冬大雪的寒,一想到你把我的名字叫的都是錯的就不舒服。”她端著碗筷往旁邊挪了挪。


    “原來你婁寒是那個婁寒啊,我還錯認了這麽久,你真是不乖,不早早的告知我真相,害得我連你的名字都記錯了。”文奕清麵上笑著又跟著婁寒往她身邊挪了挪。


    江檀此刻放下筷子,麵上很是冷峻,眼神看向婁寒,“婁寒,你吃好了嗎,吃好隨我上樓整理行李,準備出發。”


    婁寒趕緊放下筷子,“我吃好了。”


    “喂,你什麽意思啊,我剛坐下你們就要走,這是擺明的排斥我啊。”文奕清有些不悅的看著轉動輪椅要離開的江檀。


    江檀捋了捋衣袖,“你是小侯爺,我們怎敢排斥你,隻不過此行路途遙遠,不抓緊時間趕路,恐怕會延誤夫人的救治時間。”


    “我娘的病都已經被延誤了十八年了,又何須在乎這一時半刻的,我看你就是故意排斥我,你是因為昨日我要娶婁寒一事而生氣吧,你不過是她的主子,沒必要因為她的婚嫁之事而大動肝火吧,除非你對她有···”


    “侯奕清,你在胡說什麽。”江檀立刻沒有繃住的吼了他一句,表情憤怒若揭。


    文奕清忍不住嘲諷的冷笑了幾聲,“口是心非,欲蓋彌彰。”他瞪了他一下隨後坐下繼續用著早飯,一邊吩咐緣羅,“緣羅,去樓上收拾行李,我們也走。”


    江檀有些動怒不再辯駁他的話轉而灰著臉上了樓。


    婁寒有些奇怪公子的反應,昨日就是,就算他不同意她嫁給文奕清也沒必要跟文奕清動怒啊,而且他為什麽不肯答應呢。


    一行人離開了客棧又繼續往西北方向而行,途中文奕清和江檀他們二人誰也沒再搭理誰,看樣子的確是生了各自的氣了。


    他們二人自認識以來這還是第一次麵紅耳赤的爭吵,還是因為婁寒。


    婁寒雖然知道他們爭吵的源頭是她,不過她不明白他們到底為什麽要爭吵,她不敢問也不敢勸,男人嘛,偶爾爭吵一迴不算事,過兩天恐怕就會和好了。


    他們用了七天的時間抵達了西北邊境處,就是那個盛傳馬賊橫行的地方。


    這個地方叫廟兒嶺,因為附近有好幾座寺廟和尼庵。


    這裏居民很少,到處黃沙彌漫,黃土牆垣,距離最近的羅市州都有半日的行程,所以治安難免的不好。


    到了這個地方他們不禁要提高警惕加強戒備,這又是快傍晚時分,正是馬賊下手的絕佳時機。


    文奕清和無影他們幾人駕著馬往馬車旁邊靠近了一些,他們都是武功絕佳之人,這反應力和警覺力自然也高於一般人。


    無影靠近馬車的車簾,“公子,這天不用多久就會黑下來,今夜恐怕我們是沒辦法離開這廟兒嶺了,隻能看看前方有沒有驛站可以落腳。”


    車內的江檀嗯了一聲,“那就抓緊時間趕路,盡快找到驛站。”


    馬車往前沒行多遠,無影就驚覺一聲,“不好,有情況。”


    桑來畢竟武功不及他們,自然警覺性也沒他們靈敏,他看著沒什麽動靜的四麵八方,有些奇怪,“無影大哥,這哪來的情況啊。”


    無影立馬抽出佩劍貼緊馬車,“大家注意防備了。”


    不多會那陣陣的馬蹄聲便自前方而來,這下可把桑來驚到了,“奶奶滴個大包子,竟然還真有情況。”他也抽出劍準備迎敵。


    那匹馬賊很快便將他們團團圍住,他們一行人恐怕有三四十人數,這可真不是個小陣仗,看來此地的馬賊橫行時間不短了。


    他們還算有禮貌,並不像傳說中的那樣野蠻無禮,他們將車馬圍堵住之後並沒有立即動手,那為首的穿著一身駝黃色左仞裘袍的漢子坐在高頭大馬之上對他們說道,“我們隻求錢財,不想殺人,所以你們還是配合點乖乖的主動交出隨車財物來,我們便不傷你們性命放你們去前方驛站落腳。”


    文奕清嗬嗬冷笑幾聲,“我文奕清的錢隻能我自己花出去還不能任人伸手跟我要,有本事你們就從我手裏搶,看這錢財最終能歸誰。”


    “呦嗬。”那漢子頓時一笑,“竟還真有不怕死的,非得讓老子的刀上沾點血。”


    “今天我還真想挑戰挑戰,正好老子今天心情也非常的不爽呢。”文奕清揮著劍就駕著馬上前與那為首的漢子撕打起來。


    已經有了搏鬥,其他的馬賊也不能乖乖的不動看熱鬧,便也揮著刀開始襲擊那馬車和另外幾個騎馬的人。


    無影和桑來還有緣羅盡力的驅退著賊人,婁寒也用軟劍迫使賊人無法靠近車內的江檀。


    一時間場麵頗為混亂,刀劍拚殺的聲音打破了這荒蕪寂靜的邊境之城。


    江檀掀開前麵的車簾查看著外麵的情況,混亂之中馬賊投出的匕首正對他而來,婁寒正被五六個馬賊給圍住了,沒能及時上前去搭救,那匕首眼看著就要刺中江檀的腦門,被文奕清立時的一劍給揮落在地。


    文奕清隻是冷嗬一聲,“你小子還沒到死的時候呢。”


    公子無恙,婁寒頓時心中鬆了口氣,也很奇怪文奕清會及時救了他,他雖然還在與他生著氣,但是他有危險時,他還是會不顧一切的出手相助的。


    馬賊雖然人多勢眾,不過大多數人都不是訓練有素的練家子,不過是迫於生計才落草為寇,而無影他們幾人雖然不過幾人,但都是武功非凡的高手,對付這些個馬賊也還不至於處於敗勢,無影深知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很快便降服住了那為首的馬賊漢子。


    “大家都給我住手。”那漢子被捉趕緊吩咐兄弟們都停止打鬥。


    文奕清嘲諷的笑著走到漢子身前,“怎麽著,我說過的吧,這些錢財歸誰都未可知呢,想搶你文爺爺的錢,下輩子吧。”


    那漢子也是不屈,“既然我倒黴沒打過你們,那任由你們處置好了。”


    文奕清抱著胳膊詢問無影,“無影師父,你看這些個馬賊該如何處置?”


    無影轉而詢問江檀,“公子,該如何處置他們?”


    江檀掀開車簾很平靜的說了句,“放他們走。”


    “放他們走?”文奕清還真是不理解江檀的思維方式,“你開什麽玩笑,我們好不容易降服他們,就這麽輕易放他們走?”


    “對啊,公子,剛才他們差點要殺了你,怎能再將他們放走,他們是燒殺搶掠的馬賊,今天放走了他們,下次他們還會再傷害別的路過的行人的。”婁寒也很不理解江檀為什麽會有此決定。


    江檀眼神落在那被無影束縛住的漢子身上,“落草為寇終究是寇,賺取錢財之路數以萬條,何須偏偏要走這世上最遭人唾罵和恥辱的一條道呢,若不想連同你們的後代都一起忍受唾罵忍受賊子的標簽,就趁早改行另謀他路。”


    那漢子悶哼一聲,“若有他路可以走,我們何必要走這條路。還不是都被生活環境給逼迫的,這西北邊境荒無人煙,糧草又甚少,尤其是到了這冬季更是難熬,所以才想著搶奪點過路人的糧草和錢財過冬。”


    “賺錢的法子終歸都是人想出來的,隻看你願不願意為其努力了。”江檀抬眼瞧著外間斷壁殘垣的邊境城,“這廟兒嶺地廣人稀,距離羅市州又有些距離,這來往的遠行之人到達此地歇息多有不便,你們何不如開個客棧,每日接待遠遊客賺取的錢財可是能維持日常生活開支了。”


    那漢子有些思慮,“開客棧能賺幾個錢啊,這來往之人也不全都是有錢人,要價太高恐怕他們也不肯住啊。”


    “對待有錢的主自有高價格高待遇,對待沒錢的主也有錢少的待遇,你這客棧開在這人煙稀少,落腳歇息地甚少的寶地上,價格自當由你這掌櫃的來控製,那些入住的客人掏錢可比你拿刀架在他們脖子上掏得爽快。”


    “你···說的還真有點道理。”那漢子點著頭,似乎很讚同江檀的這一做法。


    文奕清在一旁忍不住笑,看向江檀,“你這話我可是聽出來了,你是勸他開一家黑店是吧。”


    江檀一抽嘴角,“花了錢最起碼享受了,總比被人拿刀逼著硬搶的好吧,何況這還是你說的,有錢人自有有錢人的待遇,沒錢也有沒錢的待遇,這是規矩。”


    “你還真是會活學活用。”


    那漢子跪地對江檀抱拳一禮,“這位小哥說的在理,那我們就照你說的,不幹馬賊了,改開客棧。”他似乎是明白了開客棧的好處和方便,當下決定明天開始就著手準備開客棧一事。


    江檀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那我順便問你個事,你可知這靈血草西北地區何地有?”


    “靈血草?”那漢子搖搖頭,“我可沒聽過這種草。”


    “那你可知何地有深山叢林,尤其是能采摘到草藥的山林。”


    “這個我知道。”漢子很誠實的迴答他的問題,“這西北靈州靈月山上種的有不少藥草,很多當地的大夫都會去那裏采摘草藥,那靈月山中還有藥靈穀,住著神醫的。”


    “靈月山,藥靈穀?”江檀喃喃重複了一句,這地方還真是有些陌生,以前都未聽聞過。他有些了解的點了點頭,“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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