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一亮,便大致看清了密室屋中的景象,這裏不甚恐怖,隻是一間很尋常普通的冰室,用來存放一些屬性偏寒的珍貴藥材所用,這並不稀奇,之前在皇宮內,太醫院就有著這樣一間專門用來存放偏寒性藥材的冰室,許多去過太醫院取藥的宮人都是知曉的。


    難怪她一進入這間密室便感覺一股涼氣自腳底竄上,還不禁抖了一下打了個寒顫,說實話,這裏隱藏著這樣一間冰室,倒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若是莊內有人故意搜查出,也有很好的理由解釋,應當是不會讓人懷疑江檀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陰謀。


    桑來沒有打算在冰室為她介紹什麽,這裏也沒有介紹的必要。


    他走到冰室一麵掛滿結了霜的藥材的牆壁麵前停了下來,“這密室中的密室,公子刻意做了些手腳,一般不會讓人輕易發現的。”說罷他開始擺弄牆壁上掛著的那些藥材。


    那些藥材的擺放位置都是錯亂複雜的,也看不出個順序來,隻見桑來左取右掛將那些藥材變換著懸掛的位置,毫無章程但又像是心中了然的樣子,一切重新擺放結束後,那掛著藥材的牆壁才陡然轉動開來。


    桑來無奈歎了口氣,“公子弄得太複雜了,幸好我背了上百遍才不會出錯。”他帶著婁寒便欠身進了這密室中的密室。


    那裏間密室不似外間冰室那般涼寒了,不過氣氛卻覺得有些低沉陰鬱,說不上來的壓迫感,讓人忍不住有些屏住唿吸。


    裏間密室是亮著燈的,不過燈光有些微弱,像是地獄牢籠一般,讓人每往前踏出一步都腳底生寒。桑來在前麵走著,婁寒在後麵跟著,婁寒此時的腳步有些緩慢,總覺得這裏的氣氛怪怪的,她小心翼翼的環眼謹慎的查看著周遭的情況。


    密室內有一間燈光不太敞亮的暗室,暗室中放著一條長桌,幾把木椅,別無其他,長桌上燃著油燈,燈芯上的火焰在微微跳動著,就像是婁寒此刻一樣,緊張的心砰砰的亂跳。


    桑來站在長桌前,嗓子眼裏發出幾聲異樣的響動,像是暗示訊號一般。油燈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他的眼神有些清冽,“她叫婁寒,是公子新收的暗樁,公子讓我帶她來和各位認識一下。”


    桌上的燈光閃爍了一下,婁寒去瞧燈光呢,卻沒發現長桌旁何時已經站著一個黑衣男子了,她抬起頭看見他的時候難免的驚嚇的叫了一下,差點摔倒。


    桑來見她這個樣子著實覺得有些好笑,不過卻忍著沒有笑出來,“他是無影,輕功卓絕的如同鬼魅一般的無影,從他的名字就可以很好的體現,主要負責替公子收集信息。”桑來粗中有細的介紹著無影,相信不用他詳細介紹,就憑他剛才的神出鬼沒的現身,婁寒就知道他有多厲害。


    婁寒呆呆的看著站在麵前不遠處的無影,雖然燈光微暗,但是她卻看清了那個人的樣貌,估摸著二十多歲的年紀,麵上無表情,神色很是清冷,如同夜間行走的鬼魅。


    替公子收集信息?她猛地一驚,江檀幽居檀苑不得外出,而他對外間之事又如此的了若指掌,包括她的身世,他也知道的如此詳細,看來這些都是這位無影的功勞了。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查清楚一些極少數人知道的事情,這個無影當真有些本事。


    她不禁咽了咽卡在嗓子眼裏的口水,怯怯的對他點了個頭算是打了招唿。


    等她抬頭又是猛地一驚,隻見擱著長桌,無影的對麵又站著另外一個無影,長得一模一樣的無影。


    “你···你們···”還以為無影會什麽分身術呢,把婁寒給驚詫的說話都開始打哆嗦了。


    桑來忍不住一笑,“他不是無影,他是無蹤。”


    “無蹤?”


    “無蹤與無影是孿生兄弟,長相相似,你自然會受到驚嚇,無蹤與無影一樣,都有著卓絕的輕功,武功也很卓絕,負責暗中守護公子的安危,被稱作公子的影子護衛。”


    “影子護衛?”婁寒已經被無影嚇過一次了,現在又被無蹤給嚇了一次,眼睛睜得如銅鈴一般的在那兩兄弟身上來迴遊移,她現在最震驚的就是看似普通被幽居檀苑無人問津的江檀,竟有能力收服如此厲害的人物為其護衛,這當真不簡單,這可不是一般十幾歲孩童就能辦到的事。


    屋內暗影處此時又出現兩抹身影來,這次出來的是兩個女人,看樣子約莫十五六歲,穿著莊內女婢的服飾,不過這年紀相仿的二人倒不是雙胞胎了,容貌並不算出眾,不過倒也可人。


    桑來拱手一笑,對這二人還挺有禮貌的,“心唐姐姐,玲瓏姐姐。”


    那二人麵上也掛著和善的笑意,對桑來點了點頭。


    婁寒仔細的瞧著站在麵前的二人,那個叫心唐的,她是第一次見,不過那個玲瓏,她卻是見過的,在常蘿夫人的住處,她是常蘿夫人身邊的侍婢,算是親侍,不過地位不及童倩罷了。


    “婁寒,大概你是認出玲瓏姐姐了。”桑來見婁寒一直盯著玲瓏細瞧,便笑起來,“她們二人是公子分別安排在莊主和常蘿夫人身邊的親侍,聽命於公子,為公子收集情報之用,你日後留在常蘿夫人身邊服侍,玲瓏姐姐自當會多加關照於你,所以你也不必害怕。”


    婁寒更是驚詫,“檀公子怎麽能有如此手段在莊主和夫人身邊安插眼線啊。”


    “她們倒不是公子特地派遣安插在莊主和夫人身邊的,因為她們原本就是莊主和夫人身邊的侍婢,隻是後來被公子收服,效忠的真正主人變成了公子而已。”桑來麵上多有些自豪驕傲之氣,旁人或許不知,但是他是服侍了公子許久的親侍,公子有多大的本事,他可是清清楚楚的。


    婁寒心中的驚詫已經變成了一種恐懼,對江檀的恐懼,她實在是不知道江檀到底還有著怎樣的身份和本事,他還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他如此不甘命運的安排了這些人的存在,到底是在籌謀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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