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黃大千閉目沉思了一陣,才緩緩吐出兩個字來:“不是……”

    聽到這個答案,我的心裏驟然間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來。說不上釋然,也不是失落。我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我也知道不是,隻是隨便問問罷了……”

    “唉……”黃大千也歎了一口氣,道:“沒想到小楓你到現在還記著小兔,隻可惜……”

    “黃爺爺您別說了,說了傷心。”我打斷他的話,想到當年小兔的離我而去,眼眶不由得濕潤起來。

    “好了,好了,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不提也罷。”黃大千說話的同時臉上掠過一絲無奈的表情,不過正在傷神的我沒有察覺到。

    “小楓,說說你現在的情況吧。”黃大千收拾了一下心神,露出笑顏,道:“咱爺倆也有十幾年沒見麵了吧……”

    我納悶道:“十幾年沒見,黃爺爺您怎麽還認得現在的我啊?我都差點認不出您來了。”

    “嗬嗬,小楓這你就不懂了。”黃大千此時完全沒有了‘仙風道骨’的感覺,倒像個老頑童似的,一臉得意的表情,說道:“黃爺爺畫畫有幾十年了,也研究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人物素描,已經能夠從一個人現在的外貌來推斷出他過去以及將來的樣子,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我點了點頭,同時心裏暗暗驚歎黃爺爺的藝術造旨竟然已經到達了這麽高的境界。“黃爺爺,那我以後可要向你多學習學習了。”

    “恩,隨時歡迎。”黃大千正求之不得呢,嗬嗬笑道:“黃爺爺當年還想培養你當接班人呢,可惜你小子就是不願意……”說到這時,他惋惜地歎了一口氣。

    “嘿嘿。”我可不敢告訴他,其實我向他學這一手,是為了方便日後泡妞時能夠發掘出一些有潛力的美女來。

    “對了。”黃大千又轉了個話題問我道:“小楓你現在有女朋友了嗎?”

    “我?”我想了想,搖了搖頭,道:“好像沒有吧……”林紫萱已經跟我分手了,方茜芸隻是我的情人,而小寧,算是我的女朋友吧,不過她才十五歲,讓黃爺爺知道了的話肯定罵死我,會說我欺負未成年的。

    “好像……沒有?”黃大千皺了皺眉頭,帶著訓斥的口吻,說道:“年青人可不能亂搞男女關係啊……”

    “我沒有啊,黃爺爺你看我像是那種人嗎?”汗,我真佩服自己,說謊話不打草稿還能說得這麽流利。

    “恩,黃爺爺也相信你不是。”在黃大千的印象中,我一直是個乖巧聽話的好孩子,除了偶爾會調皮搗蛋一下,不過那是小孩子的天性嘛。

    他又接著問我道:“那你對欣悅的印象怎麽樣?”

    “欣悅啊……”我想了想,道:“黃爺爺我跟您直說了吧。起初我很討厭欣悅的,因為我們之間發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不過現在已經冰釋前嫌了。”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其實欣悅人蠻好的,也很可愛。”

    “這樣啊……黃大千略有所思了一陣,道:“那你和欣悅之間,有沒有可能……那個……”

    “那個?什麽那個?”我心想黃爺爺說的不會是男女朋友關係吧?

    “就是那個男女朋友關係啊”

    汗!我竟然瞎蒙對了。

    不過我連想都沒想,就很肯定地迴答道:“不會的,我和欣悅最多隻是普通朋友關係。現在是,將來也是。”這可是實話,第一,我沒有一點喜歡她的感覺,第二,朋友妻不可欺。不隻是張凱傑喜歡黃欣悅,還有陳小偉,我敢肯定他口中的‘她’指的就是黃欣悅。

    黃大千聽了我的迴答後,惋惜地說道:“唉,那可惜了……”不過我看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不像是失落,倒像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似乎他也不希望我和黃欣悅在一起……

    “好了小楓,黃爺爺也不耽誤你的時間了,你快迴客廳同欣悅他們玩兒吧。”我正沉思著,又聽黃大千說道:“黃爺爺的作畫時間也快到了。

    “哦。”我本來還想問問看黃欣悅父母的身份,不過貌似這個問題很唐突,於是便作罷了。

    ——————————————————————————

    迴到客廳後,我驚訝地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頭烏黑發亮的飄逸長發,一張像芭比娃娃般精致的小臉,這……這不是韓雨馨嗎?可是她怎麽會在這裏呢?而且還和黃欣悅,張凱傑兩個人聊得正歡。

    我之所以能很肯定她是韓雨馨而不是韓雨希,是因為她們兩個人的衣著打扮。前者樸素,後者妖嬈。這是我總結出來區分她們的經驗。

    我走上前去,咳嗽了兩聲,讓韓雨馨她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的身上。

    一看到我,張凱傑第一個開口嚷嚷道:“小朋友你怎麽去了那麽久啊?害我還以為你被馬桶吸進另外一個世界去當種馬了呢。”(汗)

    他這話一出口,立刻就把黃欣悅給逗樂了。隻見黃欣悅捂住小嘴,看著我在偷偷笑呢。

    再看韓雨馨,她也在看著我,不過表情有點複雜,眼神中帶著驚愕,帶著疑惑,帶著迷茫,還帶著很深很深的恨意。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但是她這副模樣讓我體內的熱血突然間沸騰了。

    我還牢牢地記著那天她給我的那一巴掌,我也沒有忘記我當時定下的決心。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坐到了韓雨馨的身旁,這讓她顯的有些失措。但又不能拿我怎麽樣,隻好偷偷地挪動了下身子,盡量與我保持一定的距離。

    這時聽黃欣悅說道:“雲楓同學,聽凱傑同學說你們和小馨一早就認識了,是嗎?”

    我看了韓雨馨一眼,她正低著頭,不知道是在想事情,還是在發愣。然後我對黃欣悅淡淡地說道:“不算認識……隻是見過一次麵罷了……”

    “嘿嘿,小朋友見到美女就緊張,連話也不會說了。”張凱傑嗬嗬笑道:“現在見了第二次麵,大家不就認識了嗎?小馨,你說是吧?”聽他的語氣似乎和韓雨馨已經很熟悉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們剛才聊了些什麽?還有這多嘴的家夥會不會把韓雨希的事情也給說出去了呢?

    聽到張凱傑在叫自己,韓雨馨才迴過神來,抬起頭,一副愣愣的表情,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哈哈,小馨見到帥哥也緊張啦。”黃欣悅先是調侃了韓雨馨一下,接著又厥著嘴,道:“不過你們也真是的,都不肯把你們第一次見麵的經過說給我知道,聊天時老是扯開話題……哼!”

    “啊……哈哈哈……”張凱傑聽了馬上嗬嗬地傻笑起來,臉上還隱隱露出尷尬的神色。

    我倒不覺的他這行為異常。想想那麽丟臉的事情張凱傑怎麽敢在黃欣悅麵前說出來呢?不被她鄙視才怪呢。這樣想來韓雨希的事情他也應該沒有說出去吧。說出去就該我被韓雨馨鄙視了。

    “班長,說說你跟雨馨是怎麽認識的吧?”我看張凱傑笑得下巴都快脫臼了,連忙幫他扯開話題,向黃欣悅問道:“我很好奇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巧的事情啊。”

    “我和小馨啊……”黃欣悅拉住韓雨馨的小手,很開心地說道:“我們在初中的時候就認識了,那時在別人眼裏我們是學習上的競爭對手,但實際上我們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好到不分彼此的那種。”

    “哈哈。”張凱傑一等黃欣悅說完,馬上接道:“我和小朋友也是啊。不過我們是在高中才認識的,但是關係鐵的沒話說。在別人眼裏我們是……”他本來想說我們是泡妞高手,但發覺不妥,怕被黃欣悅誤會,連忙改口道:“嘿嘿,我們是二十七中帥哥二人組。”

    “是嗎?”黃欣悅微笑著說道:“那一定有很多女孩子追你們啦?”

    “沒有,沒有。我現在還是單身呢。”張凱傑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好像小朋友也是吧。嘿嘿。”暈死,這家夥也是說謊話不打草稿的高手……

    “哦。”隻見黃欣悅點了點頭,道:“其實現在很多女生都不看重男生的外貌了,大多喜歡的是有才華,或者有家勢的男生。因為這個社會就是這麽現實。”

    “是啊,是啊。欣悅你說的太對了。”張凱傑連忙附和道。他也是個現實的人。

    不過我不明白黃欣悅怎麽會突然冒出這麽一句來,這跟她平日裏給我的印象完全不符啊?不經意間眼神瞥到窗戶那邊的陳小偉身上,我想要是黃欣悅剛才說的話讓他聽到了,他一定很受打擊的。因為陳小偉既沒有才華,也沒有家勢。這是實話,別怪我說話直。

    再迴頭看韓雨馨,她還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似乎根本沒有在聽我們幾個聊些什麽。

    “咦?小馨,你怎麽一直都不說話呢?”這時黃欣悅也發覺到了韓雨馨的異常,湊進她瞧了瞧,關切地問道:“臉色好像有點差,是不是不舒服啊?”

    韓雨馨點了點頭,道:“突然感到有點頭暈。”

    “那你先去房間躺一會兒吧。”黃欣悅心疼地扶住韓雨馨的肩膀,向站在客廳外邊的一個女仆叫道:“芳姐,過來一下。”

    那個被稱為芳姐的女仆走了過來,聽黃欣悅吩咐了一句“幫我好好照顧小馨”後,就扶著韓雨馨出了客廳。

    我心裏明白,韓雨馨並不是真的頭暈不舒服,而是在刻意迴避我。但這究竟是為了什麽呢?我真的讓她這麽討厭嗎?

    正迷茫著,班上的同學們不知怎麽地開始吵吵嚷嚷起來。我問一旁的張凱傑道:“怎麽迴事?”

    “好像是外麵的網球場清理好了。”張凱傑站起身來,很是興奮地揮動了兩下手臂,咧著嘴對我笑道:“走,我們打網球去。”

    ——————————————————————————

    “哇!班長好厲害啊。”

    “帥哥加油啊!”

    黃家的網球場上,正在進行著一場激烈的網球比賽。比賽雙方是黃欣悅和張凱傑。雖然場上明顯是張凱傑占優勢,但是計分表上的比分卻是黃欣悅遙遙領先。

    這一局對於張凱傑來說是關鍵的一局,如果丟球就意味著全盤皆輸,所以他非常認真的對待著黃欣悅的每一次攻勢。

    “嘿嘿……”雙方來來迴迴三十幾個迴合後,張凱傑終於逮到一個機會,撲向網前,用力躍起,手中的球拍對著飛來的網球就是一個狠狠的扣殺。同時還喊出一句動畫片《網球王子》裏麵的角色跡部景吾的口頭禪:“沉醉在我的華麗的球技之中吧!”

    張凱傑以為這球黃欣悅肯定接不到了,可沒想到的是這小妮子竟然像有了預知能力一般,早一步移動到了張凱傑這一球的落點位置,然後揮動球拍輕盈地一挑,吊了個華麗的高空球。

    張凱傑人在網前,迴防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眼巴巴地看著球帶著一條漂亮的弧線落在了他的後場上。

    “耶!勝利!”黃欣悅很瀟灑地揮舞了兩下手中的球拍,也學著《網球王子》裏麵主角越前龍馬的口頭禪,道:“某都某都達內!(音同,意思是‘你還差的遠呢’)”

    我在一旁看得冷汗直流,因為下局就輪到我了。

    我猜這小妮子肯定打小就練過網球的,而且還是很有天賦的那種,連張凱傑這麽叼的技術竟然也不是他的對手,那我……

    果然,張凱傑那小子慘敗之後就來找我了,我想他肯定認為我也會輸,就想讓我也上場出出醜。這樣一來他的心理就能夠平衡了。

    媽的,我可不想丟這個麵子,俗話說,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沒等他走到麵前,我就想轉身向網球場外走去。

    這時聽到黃欣悅遠遠傳來的喊聲:“葉雲楓同學,你幹什麽去啊,不是說好下局到你跟我切磋嗎?”

    我裝作沒聽見,繼續往前走。場上的黃欣悅見我不搭理她,臉上露出一絲急色來,又大喊了一聲:“喂,葉雲楓,你站住啊!”

    她話喊完,見我已經快走出球場了,一急,隨手就揮動手中的球拍,將球擊向我。我隻感覺腦後生風,情急之下迅速搶過身旁一個同學手中的網球拍,想都沒想轉身就是一揮……

    “啊!”接著聽到一聲驚叫,我遠遠地看到黃欣悅跪坐在地上,她手上的球拍也飛出老遠。我心想剛才那球不會是打到她身上了吧?

    見同學們一個個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我,貌似情況不對,我趕緊一個轉身,向那個借(明明是搶啊)我球拍的同學問道:“同學你知道wc在哪嗎?”然後沒等他迴答我就道了一聲“謝謝”就假裝捂住肚子飛快地逃開了。

    一邊跑一邊迴憶起當年那個教練對我說過的話……

    “小子,你怎麽老把球往我身上打啊?靠,還這麽準。”

    “汗,不往你身上打你怎麽接啊?”

    “你……你……你這樣子打,我告訴你,不會有什麽前途的。”

    “切!我又不喜歡網球,大不了不練了。”

    “你……”

    ……

    再迴到球場上,黃欣悅怔怔地看著地上那顆差一點點就打到自己的網球,嘴裏不知道在輕輕地呢喃著什麽。

    “欣悅,你沒事吧?雲楓那小子也真是的……”黃欣悅迴過神來,看到是張凱傑,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然後在他的攙扶下慢慢地站起身來。望了一眼球場外我離去的方向,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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