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思夢在房間裏坐了一下午,滿肚子的委屈和憤怒,可到了晚飯前的點,她還是硬撐著情緒下了樓,到廚房裏去煲湯。


    自從她上次住進這個家開始,每天晚飯前她都要煲上一鍋湯。不管陸母會不會喝,領不領情,她至少要做好一個兒媳婦該做的,否則再落下一個不孝順公婆的口實,她在這個家裏就更沒法待下去。


    把各種材料都下了鍋,蔣思夢讓傭人幫她看好火候,她再去樓上躺一會兒。最近陰雨連天,她身子也軟綿綿的提不起力氣,再加上心情不暢,她隻想安安生生地躺會。


    迴房的時候正好趕上陸母從房間裏出來,看到她就擰緊了眉頭:“你不用下來煲湯,說是煲湯,其實不就是把鍋添上水,材料往裏麵一扔麽?到時候還要別人給你看著火候,火大火小你都不調一下,我可不用你費這份心了!”


    蔣思夢低著頭,想繞過她走。


    “你現在還敢無視我了,敢情我說什麽你都當成放屁是不是?”看到她那樣子,陸母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蔣思夢忍無可忍,迴眸:“媽,您是皓陽的媽媽,也是這個家裏的女主人,不管您對我有多大成見,我也都還是願意和皓陽一起孝順您,但您有些時候是不是做得太過了,就因為趙離笙能給你生一個孫女,我生不出來,所以您就要這麽針對我嗎?”


    “誰針對你什麽了?再說,就算我針對你,那你怎麽也不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麽德行?當初你費盡心思嫁進我們家,你為我們家帶來什麽了?你除了敗皓陽的錢之外,你是給他帶來快樂了,還是哪方麵給我們陸家長臉了?你生不出孩子還不說,這下還要再把別人的孩子強行安在你你名下,說是你生的,我都替我孫女委屈!”


    “那您敢對外說這個孩子不是我的嗎?”蔣思夢怒極反笑,心中連日來的火氣都再也壓製不住,“您大可以說我這個兒媳根本生不出孩子,這孩子是您兒子在外麵和別的女人生的!您敢嗎?”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炸響在蔣思夢的臉上,陸母打完收迴了手,聲音裏都是厭惡和威脅:“我告訴你,如果你敢出去亂說話,詆毀我們陸家的名聲,我不管皓陽有多護著你,我保證有一萬種方法讓你們全家都滾出京市,再也踏不進來半步!”


    蔣思夢捂著臉,頭發被打得散亂,陸家的其他傭人看到這一幕也都不敢出來,一個個深怕會引火上身。


    陸母放完了狠話,扭頭就走了,到一旁去給孩子衝奶。


    蔣思夢在那裏站了半天,瘦削的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可她最終還是不聲不響地上了樓,什麽話都沒說。


    晚飯,當然也是蔣思夢一個人坐在飯廳裏吃,那鍋煲好的鮮魚湯陸母一口都沒喝,直接讓傭人全部倒進了下水道裏。


    蔣思夢低頭安靜吃飯,誰也看不出她的真實情緒。


    ……


    晚上,陸皓陽下班迴到家,上樓進了門之後,發現房間裏黑漆漆的沒有開燈。


    隨手按亮了開關,房間裏頓時亮堂起來,耳蔣思夢卻還縮在被子裏,隻有身體聞聲動了動,並沒有起來。


    “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陸皓陽察覺出不對勁,往天這個時候,蔣思夢都會迎上來噓寒問暖的,可今天卻一反常態。


    陸皓陽走過去,想要掀開被子查看。


    “皓陽!”蔣思夢看到她,往後躲了躲身體,提著被子遮遮掩掩不讓他看。


    陸皓陽眼色一沉,擰著眉頭凝視她:“思夢,到底怎麽了?”


    蔣思夢在床上猶豫掙紮了半天,才慢慢坐起了身。她的左半邊臉頰上,已經高高腫起,看起來很少嚇人。


    “怎麽迴事?”陸皓陽的聲音愈發沉了下來。


    “是我自己……”


    “是媽打的吧?”陸皓陽截斷了她的話。


    蔣思夢靜默半天,才點了下頭。


    陸皓陽轉身就要去找陸母問情況。


    “算了吧!皓陽……今天也是我不好,頂撞了媽幾句話……”蔣思夢強撐著似的,還衝著陸皓陽笑了一下,“其實就是看著嚇人,並沒有多疼的。”


    “思夢,對不起。”陸皓陽深深歎了口氣,“如果你在這裏住得不開心,那我們就搬迴我們的家去。”


    “不要,皓陽,你這段時間搬迴家住,媽真的開心了很多,如果你現在說要迴去,媽肯定還以為是我在中間攛掇,對我這個兒媳的成見會更深的。”蔣思夢連忙說道。


    陸皓陽看著眼前的蔣思夢,縱使先前對她有再多不滿,見了她現在這副憔悴狼狽的樣子,他也都再忍不下心對她冷落忽視。


    “要不你先迴娘家住幾天吧,我媽這段時間也是因為有了輕輕所以才精神緊張,控製不住脾氣,你在她麵前,難免還要再被她繼續挑刺數落。”


    蔣思夢想了一下,自從上次她強行把蔣母從家裏趕迴了弟弟家之後,蔣母除了開口向她要錢之外,其他時候就再也沒好臉色給她了。


    不過,她迴家受蔣母的氣,也總好過在這個家裏低聲下氣地當下人,還不被人領情。


    想到這裏,她微點了下頭,應了下來。


    夜深,蔣思夢和陸皓陽共躺在同一張床上,陸皓陽還是離她遠遠的,兩人中間隔著一道很寬的距離。


    聽出他唿吸的不規律,蔣思夢知道他沒有睡著,也知道他此刻在想著誰。


    無非就是那個賤女人。


    她閉了閉眼,心中冷笑。即便是他再怎麽念念不忘,他也都再也找不到那個人了。現在他肯定以為那個女人還在京市沒有跑出去,隻有她知道,那個女人早就跑到了國外,隔著千重山萬重水的遙遠地方。


    再遙遠的思念,也都比不過朝夕相處的枕邊之人,現在就由得他去想,去找,反正一切都隻是徒勞。


    終有一天,他會發現她蔣思夢才是可以相攜到老的人,其他女人,不過是好看一時的過眼雲煙。


    畢竟這日子,誰沒了誰,也都在飛速向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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