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漸漸胖了出來,不光是腰身胖了,全身就跟吹了氣,四肢都充了氣,胖乎乎。我懷曦之時,我都沒見過自己長得那麽胖。可能當時的心情不好,長期處於鬱悶的的心情,體重自然也漲不了多少。


    我常年體重沒有超過100斤,實在無法忍受自己的鬼樣子。


    我穿著寬鬆的孕婦裝,在鏡子裏打量著臉圓圓。身材也是圓圓的自己,又看了眼身邊的某人,身軀修長,四肢柔韌,身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用英姿颯爽來形容他,為時不過,心裏就不是滋味。


    再想一想自己去幼兒園接媛媛,見著那些身材臃腫的中年婦女,我就覺得可怕,倒不是看不起那些女性,而是我無法接受自己是那個樣子,全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偏陳昊天湊上前,用手捏了捏我胳膊上的肥肉,笑出了聲「胖了不少,你都快要130斤了,我都快要抱不起來,肥妞!」


    我本來心情就不好,聽著他那麽一說,心裏更不是滋味。臉色一變,撈起了床邊的公仔就往他的臉上扔過去。不滿的說「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他眼明手快地接過了公仔,放在了一邊,我繞過去不想搭理他,想要去把曦之叫起床。陳昊天走上前把我抱住了「怎麽了?我說你是胖妞就生氣了,醫生不都說了嗎?孕婦的體重增加是很正常的事嗎?」


    我背過身不想去理陳昊天,別說是他了,就連我自己都看不過眼。我早就過了把男人的話當聖旨的年紀,就算他真的不嫌棄自己,周圍的人怎麽看,我才願再成為別人的汙點。


    陳昊天又開口哄道「我開玩笑的,你怎麽連真話和假話都分不清楚?」


    我摸摸自己的肚子,悶悶不樂地出了聲「從今天開始不準吃宵夜了!」


    陳昊天快步上來又把我抱起來,因為孩子的緣故,他不敢摟得太緊,親親我的眼睛,又親親我的臉頰,很膩味地說「你吃的越多,我其實越開心。長得越胖我也越高興。因為這樣,就不會有什麽人對你令有所圖了…….」


    他意識到了自己說錯話,止住了嘴,低頭偷偷地看了我一眼,又迅速地別過頭。


    那些話就像是一顆重型炸彈扔入我的腦袋裏,陳昊天在爾虞我詐的商場都混得如魚得水。怎麽會看不透我的小心思呢?


    我又不是第一次認識他,他向來都會把漫不經心當作掩飾自己的麵具。在外人看來,他就是沒有心的,不懂得難過,不懂得憂傷是何物。永遠都是那個紈絝公子哥。


    這段時間,我很努力去掩飾自己,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可陳昊天就是朝夕相處的那個人,怎麽會看不出什麽呢?我想要開口說什麽。為自己解釋清楚,喉嚨幹啞得說不出一個字,我心虛地低下了頭。


    陳昊天用雙手握住了我的肩膀,聲音平靜地說「他來了,你要不要見一麵!」


    我們都心知肚明他指得是誰。心髒那裏抽搐了下,疼痛隨著血液蔓延到了四肢百骸,遍布了全身。


    我已經是陳昊天的妻子,戶口簿上的配偶就寫著他的名字,我應該搖頭說不用的,那都是往事了,什麽都不重要了,我有了家庭,也有了孩子,那才是最重要的東西,我要用整個生命去嗬護的,可我就呆滯地站在了原地。


    陳昊天轉身跑去了陽台打電話,我透過玻璃看到寒風吹亂了他的發,耳邊隱隱約約聽見他沉聲說「她想見你,你和她見一麵吧…….對的。你說得沒錯,我就不是想讓你見著她,不過我他媽是個男人,最討厭就是欠人情………」


    陳昊天的聲音放低下來「那是我欠你的!」


    我雙手緊張地交握,喉嚨就像是有一把火劇烈地燃燒。我沒有勇氣再聽下去,自己的所作所為太過分了,陳昊天是我的丈夫,卻主動打電話給杜瑜恆說,自己的妻子要和你見麵。那無疑於就是把陳昊天的自尊踩在了腳下,我怎麽能這樣呢?


    我慌亂地轉過身想要破門而出,不能再如此自私了。就在我拉開門要走出去時,陳昊天快步地走了上來,他把一件外套搭在我的肩膀,柔聲說道「外麵冷,你披一件外套吧!」


    我愕然地迴過頭望著陳昊天,他揚起唇對我露出冬天陽光般的笑容,明媚得就像是陽光映在湖麵上,波光粼粼,讓人移不開眼。我的眼眶紅了,鼻尖也熱了。


    在這種時刻。我寧願他是那個火爆脾氣的李少爺,把房間的東西砸掉,或者用惡毒的話語來責備我朝三暮四,諷刺我是個騙子,可他變得很溫柔,就用那種寵溺的目光望著我,仿佛我是他一生中最寶貝的東西。


    我好想撲入他的懷裏嚎然大哭一場,告訴他,自己不去了。但我對於杜瑜恆的愧疚和感激就像是一場龍捲風,席捲了一切。尤其是那天我看到幾乎瘦得不成人形的杜瑜恆,整顆心都提起來疼。


    他給我太多的東西,他又是那麽幹淨純粹的一個,我不懂他是經歷了什麽,怎麽會整個人都憔悴了那麽多。怎麽好似都老了快十歲了,我終究是在乎杜瑜恆,想要弄清楚他到底怎麽樣……


    那種罪孽深重的負壓感讓我都喘不過氣來。我明白道歉太微不足道,但若不說出來,就像是一顆無比沉重的石頭壓著我,逼得我都快要奔潰掉了。


    我默不作聲地跟著陳昊天來到了郊區地別墅,不知是愧於陳昊天,還是不懂該如何麵對杜瑜恆,我的心很亂,亂成了一團糟,就連解開安全帶這種小事,都讓我非常費勁,頭髮還和安全扣糾纏在一起。


    我費了好一陣子,就是解不開,心情就很浮躁。就使勁去扯拉,頭髮都掉了好幾根,疼得頭皮麻辣辣地疼起來。陳昊天的身子挨了過來,用頗為責備的口吻說「傻瓜,你和頭髮較什麽勁?來,」


    他挨得我很近,唿吸間全是他清冽的古龍水味,修長的食指繞過我烏黑的頭髮,很有耐性地幫我解頭髮,好似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微偏了下頭。看到他飛揚的眉,挺拔的鼻子,紅艷的唇,仍是記憶中那個驚艷的貌美男人但他似乎變了,人變得更溫柔。變得更懂得疼人,變得更討女人喜歡了。我有些不明白他這麽優秀的男人為什麽會愛上自己,我都不明白自己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我情不自禁地伸手碰著他的唇瓣,他抬起頭望向了我,眼眸裏是一片汪洋的海水,他笑著打趣著我「怎麽了?你終於發現自己的男人長得很帥了?」


    我喜歡他如此自信而驕傲的樣子,好似一切都不放在眼裏,我抿唇一笑,他接著又去解頭髮,又花了點時間。他終於幫我的頭髮逃離出來。


    我打開了車門下車,陳昊天拉住我的手,靜靜的注視著我說「我等你迴來!」


    我抬手幫他頭頂幾根頑皮翹起來的的發捋下來,鄭重地點了下頭說「好!」


    下了車,我沒有走幾步,後麵就傳來陳昊天的唿喚聲「暖暖?」


    我習慣的迴過頭應聲「嗯?」


    他眼睛笑得眯成了月亮的弧線,右邊的小酒窩都露出來,非常可愛,隻見他搖了搖頭,表示什麽事都沒有了。


    我又走了幾步。他又在後麵喊了一聲,我又轉過了身問「怎麽了?」


    「嗯!「他搖了搖頭「沒有什麽事,你走吧!」


    我走到了別墅門前,抬手去按門鈴,陳昊天又大喊了我一聲,我轉過頭狐疑的問「怎麽了?」


    他歪著腦袋看著我,不確定的問「你前幾天說要給我做飯是真的嗎?我今晚想吃尖椒肉絲炒麵,你會給我做嗎?」


    大門從外麵拉開了,有個中年婦女走了出來,問我是不是陸暖暖,我點頭稱是,在邁步進大門時,我笑著對陳昊天揮揮手,他再次提高音調追問「你會嗎?」


    我瞧著他那個明明很在意,不願我進去,偏又裝作很大方的樣子,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罵了聲「笨蛋!」


    他嗬嗬地傻笑出聲,看上去真是個笨蛋,可愛的笨蛋。


    中年婦女帶著我進了別墅,別墅是新建不久,裏麵的布置很空曠,說話大聲點,就會有聲音迴蕩,給人一種戚戚然的感覺。


    我來到了大廳見著了有個人背對著我坐著,光是看著那個背影,我就能知道是誰了。頓時間,我就佇立在原地,居然沒有了邁步靠近的勇氣了。


    我聽到了劇烈的咳嗽聲,那聲音在空曠地大廳飄蕩開去,餘音不斷,仿佛有無數人在咳嗽,聲音非常地刺耳。咳嗽得很厲害,好似要把整個肺部都咳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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