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那幾句像是緊箍咒,牢牢地卡在我的頭頂。


    其實我是明白爸隱晦的暗示話,陳昊天是個有背景的人,我是配不上的。很早之前,我就清清楚楚的,我配不上鄭琦,更配不上陳昊天,也沒有過什麽盼頭的。


    若不是之前陳昊天咄咄逼人,我能避他多遠就多遠的,現實中那有灰姑娘嫁給王子。那怕是灰姑娘,人家都是伯爵的女兒不是嗎?


    自從爸出院後,也不需要再支付昂貴的醫藥費,而我對陳昊天的依附感也隨著淡了下來,好似那天早上我的怦然心動是黃粱一夢。


    同時廣州隻是陳昊天暫時呆著的地方,聽說他的公司建立了,也簽了一份大合同,經營模式穩定下來,現在他也很少待在廣州,我們幾乎都不聯繫了。


    我覺得自個就是幹隆皇帝微服出訪,遇著的民間女子,他瞧上我了,就來了場露水情緣,等他爽夠了,就要拍拍屁股走人了。


    當我在微博上看到了他。照片隻有他的半張臉,可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了,上麵說他是沈萌萌的神秘男友。我心裏有些不舒服,可他這種公子哥,總不會為了一顆小樹苗。放棄整片森林。


    深夜,陳昊天給我打了電話,他問我,你有什麽話對我說嘛?


    他的聲音沙啞,周圍的環境非常喧鬧。看來是又跑去喝酒了。我聽著他那麽說還給嚇了一跳,可能快一個星期不聯繫了,一時間,我都不懂說什麽了。


    幾秒鍾後,陳昊天怒氣沖沖地說「我有事,要掛了。


    「嗯!」我順著他應了聲,等著他掛電話,那頭並沒有馬上掛電話,我可能是腦抽了,柔聲囑咐了句「你要是喝了酒,就別開車了。」


    「不用你管,貓哭耗子假慈悲,說不定你盼著我出事,那樣就能逃脫我了!你說過你恨我的,隻要我說放過你,你絕對離我遠遠的不是嗎?」電話那頭傳來兇巴巴的罵聲。


    我確實有過那樣的心理,誰讓他拿老頭子來威脅我,後來發現他人不算壞吧!真是哪壺不開,他就提哪壺。我都不懂該說什麽來迴應了,稍微說錯話。說不定就踩著地雷了。


    「你又不說話了,又要裝聾賣傻了嗎?喂,你倒是說話啊!」他還是不依不饒了,朝著我怒吼。


    聲音大得耳朵都嗡嗡作響了,我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耳朵。也不懂他吃了什麽火藥了。


    為了我的耳朵著想,盡量放低了語調,就像是哄一個孩子「你人是挺兇的,脾氣也很差,但你不是個壞人。真的,你幫了我好幾次,要不是你,我估計被二叔賣去窯子了,我還是很感謝你的……」


    陳昊天沒耐性地打斷了我的話,忿忿不平的嘟囔著「我不想聽這些虛的,今兒是我的生日,你祝我生日快樂。」


    看來他真的是喝多了,自己的生日早就過了好嗎?你千萬不要和喝醉的人計較,不然他和你沒完了,我不情不願地祝他生日快樂。


    「那你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我他媽不給你打電話,你就不會打嗎?」


    這個話題轉移得太快了,我終於明白他為什麽發火了。原來陳大少爺被人捧慣了,有點兒飄飄然。我不夠殷勤,惹他不痛快了,要滿足他高高在上的變態心理。


    我正想著要不要扯個慌,說怕打擾他了。外麵傳來嘭嘭地敲門聲,還有陳昊天扯著嗓子喊我的名字。


    我嘞個去,這混蛋跑這兒來了,我怕惹著老頭子,立刻從床上蹦下來,以火箭的速度往外衝去。


    我剛打開門,陳昊天就撲了進來,把我按在了門框,身上全是酒味,也不懂喝了多少酒。


    我快要瘋了,這個傢夥老是喜歡偷襲的。我的眼睛直往屋裏瞧出,就怕老頭子給冒出來。我使勁了力氣推開他,壓低聲音警告道「我爸在呢?」


    他好似想起了什麽,哦地應了聲,更加快步的往屋子走去,笑著說「那我去和叔叔打聲招唿。」


    我的媽啊,這都淩晨兩點鍾了,我用盡了渾身力氣把他給拉住了,勸著說「我爸已經睡著了,你別鬧了。」


    可觸手之際,他的體溫很高,高得燙人,並不是喝醉酒的散熱。我也不把他往外推了,躡手躡腳地帶著他進了我的房間,讓他躺在床上,趕緊給他量體溫。


    38.8c,這已經是高燒了。明明都發高燒了,還喝酒,真是不要命了。我使勁的搖晃著他,想要叫醒他,送去醫院。


    他死活不肯去醫院,抱著被子不肯撒手,你就是拿他沒轍了。我隻好給他餵了些退燒藥,又給他用冰水給擦拭下身體,給他進行物理降溫,他漸漸地給睡著了。


    但他睡得並不安穩,可能是做了噩夢,身體蜷縮成了一團,後背緊繃繃地弓起來,拳頭緊握住。青筋都冒了出來。他皺著眉痛苦的唿喚「我沒錯,我就是沒錯,你就是打死我,我都沒錯,你本來就恨不得我去死……」


    我隻見過無法無天。狂妄自大,不然就是孩子氣般任性的陳昊天,那兒見過眼前如同受傷的小野獸的他,這讓我有些愕然。


    可能是母性泛濫,我握住了他的手。低聲安撫道「你沒錯,你沒錯,你沒錯……」


    他把我的手抓在了手裏,握得太用力了,幾乎都要把我的骨頭給捏碎了。我疼得要抽出手,卻根本抽不出來,僅能繼續安撫他,用另一隻手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


    漸漸地,他不再低聲呢喃。身體也逐漸放鬆了,可是我的手就是不肯鬆開,僅能由著他了。


    我調了鬧鍾,過上兩個小時幫他量一次體溫,真怕他真的出事。還是在自己的床上。


    鬧鍾再次響起,我迷迷糊糊抬手搭在陳昊天的額頭,先用手感來測量體溫,可手卻落空了,趕緊睜開了眼睛,卻對上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


    看來他已經清醒了,我從床上爬起來問他「你感覺怎麽樣了?」


    說著,我又把體溫計遞給他,陳昊天皺著眉,神情嚴肅帶了點兒煞氣,他問我「剛才我說了什麽嘛?」


    陳昊天要是正經起來,真的很嚇人,我嚇得有點兒蒙,他的性子太陰晴不定了,搞得我都快要神經質了,我連忙搖著頭表示他什麽都沒說。


    他好似鬆了一口氣,問我多少點了,已經是早上六點鍾。他告訴我自己還要坐最早一班的飛機趕迴北京,就火急火燎的出門了。


    臨走之前,他神色別別扭扭的。後來才飛快的說了句「那些都是捕風捉影的事,你別信!」


    我匪夷所思的望著陳昊天,他這是在向我解釋嗎?這太不符合他陳大少爺的性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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