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菊花初開,菊香悠然,我們背著沉重的書包,一步一步向學校爬去。

    記得在初三最後兩個月,我們頹廢加迷茫,無所事事,每天都在無聊中強裝歡顏,自以為自己的選擇很正確,開始變得放縱,並肆無忌憚的發泄自己的情緒。與一些好學生變得格格不入,兩極分化越來越嚴重,一些好學生與一些壞學生們互相瞧不起。不過這些好學生有老師撐腰,自然我們鬥不過,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常常由那些好學生提出,之後再由老師執行到我們身上。子曾曰:“巧言令色,鮮矣仁!”可是為什麽在學生時代裏往往“巧言”的人更受老師的青睞?

    也許多年以後,我們才會明白其實彼此都錯了,迴憶中那段時光被無限的延長,我們充滿悔恨,然而又希望繼續過那種肆無忌憚的日子——因為那時的野菊花正在無所顧忌的怒放。

    那時,因為升學無望,所以我們活得很墮落,問其將來要在哪裏深造?統一迴答:“家裏蹲大學。”那時調侃自己的將來似乎已成為一種娛樂,說著漫無邊際的話,空虛的笑著,早已不知生活的意義在何處,漸漸地變得麻木起來,任何事情都開始變得無關緊要……

    中考,對於我們顯得是那樣蒼白無力。我麻木的將文字一個又一個的寫在卷麵上,那些冷漠的文字讓我快要窒息,我們能做的隻不過是不斷揣摩出題人的心思,而自己的想法隻能封存。抬頭看了一下四周埋頭苦想、奮筆疾書的考生們,覺得別樣悲哀,看著監考老師緊盯著我的目光,我笑了。

    那生鏽的題目讓我再也不能忍受這戴著枷鎖的考試,我摒棄了那些老師曾經教過的邊邊框框,讓自己的思想徜徉在文字之間。我陶醉其中,貪婪的享受著這種沒有界限、自由的感覺……

    當然,享受自由是得付出代價的——作文跑題扣了二十分,無奈。

    我和路君在升入高中時換了一個六人宿舍,因為我們覺得人多力量大,闖了禍大家平攤一下自己就剩不下多少了。

    先來介紹一下我的上鋪,我的上鋪叫做彪子,人如其名,長的虎背熊腰,身上的肌肉比常人多那麽幾塊,所以其成為我們宿舍的金牌打手。此人的家鄉在東北,鬆花江上,所以此人罵人常以“媽了個巴子”為主,其它髒話為輔。彪子最大的嗜好就是喝酒,酒量超大,酒品超好,此人輕易不會喝醉,一旦喝醉就爬到床上悶頭大睡,直到與周公大戰一天一夜以上方才敗下陣來,醒後迷迷糊糊地大喊:“媽了個巴子的,難受死了,下次誰再喝誰就是孫子!”可是如果以後此人再看到酒,依然會滿懷熱情的湊上去。彪子還有一個喜好就是向別人展示他那過人的肌肉,其恨不得去操場裸奔上三圈,讓全校師生都見識見識。如果真是那樣,那麽我們的美術老師肯定會上前與其抱頭痛哭,並感歎相見恨晚,之後深情的說:“你來的正好,我們畫室正好缺一個像你一樣這麽開放的人體模特,你不如加入我們吧,相信你一定會揚名天下的!”想來以彪子的性格,也定會欣然而去。

    我的右鋪叫瘋子,是個文學青年。他外號的來曆取自他對我們說的一段話,他說:“我發現往往出名的人不是瘋子就是傻子。”在我們費解的眼神中,瘋子緩緩地說:“傻子就是科學家,瘋子就是藝術家。”我們聽後大唿精辟。我問瘋子:“那你是瘋子還是傻子?”瘋子迴答說:“我是一個當了瘋子的傻子。”

    瘋子常常以文學天才自詡,經常蹲在角落裏悶頭抽煙、喝酒,美其名曰是為了刺激靈感,我說:“如果文人都和你一樣,那麽就和流氓沒什麽區別了。”

    瘋子反駁說:“怎麽能一樣?文人是上半身文化,流氓是下半身文化。”

    一直到後來,我才知道瘋子的上半身文化裏大部分都屬於那些全身已經入土的人。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無法忘卻的草樣年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浮名何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浮名何濟並收藏無法忘卻的草樣年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