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昀霆靠在沙發上,枕著自己的一隻手臂,靜默地看著她。


    體態放鬆,但眼神卻像一隻靜靜鎖定獵物的豹子,銳利而隱忍。


    她好害怕這樣的他。


    哪怕和他吵嘴的時候,她都沒有這樣心慌意亂。


    這樣的氣氛真的要溺死人,她唿吸越來越艱難,就像溺水的人,連一根稻草都抓不到……


    她想也沒想,隻感覺自己要抓住些什麽才能舒服一點。


    突然撲進厲昀霆的懷裏,雙手搭在他寬闊的肩膀上,閉上眼睛,輕輕吻了下去。


    他的唇很冷,冷得像是要凍僵的人,冷得讓人望而生畏。


    無論她怎麽吻他,他都牙關緊咬。


    無論是道歉,還是示好,抑或是交換,他半點也不接受。


    她吻著他,腦子裏想的卻是他每一次吻她時的那種熱烈和甜蜜。


    那種甘甜眩暈的感覺,是她活了這麽久從來沒有體會過的……


    可現在,她含著他的唇,卻找不到那種感覺了。


    她的心像是空了一塊,鼻子一酸,她停下了吻他的動作。


    離他遠了些許,迎上他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不知為什麽,她眼睛竟濕潤了。


    “被狗咬,果然很委屈,嗯?”


    厲昀霆終於開口,譏諷她的眼淚。


    妍夏低下頭,兩滴淚落在他胸前,一個字也說不出。


    她的淚,溫熱了他的胸膛,那一絲苦澀,仿佛浸潤到他的心髒。


    “我……我當然委屈……”她終於鼓足勇氣說。


    厲昀霆挑起如劍的眉峰。


    “說說看。”


    妍夏一愣,深唿吸了幾下。


    “擁抱接吻,這些事情明明是戀人才可以做的,可你……我們什麽關係都沒有,你一次又一次吻我,我算什麽?我的意願,你從來沒有考慮過、尊重過……”


    說著,她離他更遠,跨下了床,無措地坐在床邊,自言自語一樣繼續道:


    “你明明有未婚妻,你還來招惹我,就因為白宇彬出賣了我,我就活該成你的玩具了?”


    她越說越激動。


    “就因為我跟你搶這個‘星辰之目’,你就要讓我用吻來換。強迫我接受不夠,還要強迫我主動……我罵你是狗,你就氣成這樣,那你強加在我身上的羞辱呢?我就活該受著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厲昀霆默默聽著她的訴說,雙拳握得越來越緊。


    “說完了?”


    妍夏依然沒辦法平複自己的心情,點了點頭:“好像……暫時……說完了……”


    厲昀霆抬起眸光,修長的手臂一把將她摟進懷中。


    她瘦削嬌弱的身子裏,有種無論如何都壓不彎的東西。


    是她寧可爬著也要離開他房間時的倔強,第一次觸動他的心。


    是她拔掉腳上的碎玻璃,含著眼淚自己給自己包紮的堅強,第二次震撼了他,讓他失控地把她抱迴了家。


    可他卻又因為她的叛逆,用他的力量去壓迫她低頭。


    如果不是看到她的眼淚,他到現在還不明白他在做什麽。


    他在摧毀她的驕傲和倔強,他在試圖馴服她,變成一個失去個性和光澤的木頭人。


    他抬起手,輕揉著她的頭頂:“妍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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