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狄戈爾：七歲　　狄戈爾一步步走在軍艦休息區域的通道上，他低著頭，看著腳下踩著的金屬，一步步……　　也許在別人看來狄戈爾從挖眼、進入狄奧斯飛行器內死亡、再到醒未，不過是這一天內發生的事。　　但，對於狄戈爾來說，卻仿佛過了很久，很久……　　在他魂飛家中，從他被狄奧斯抱迴家中一直到最後一天，狄奧斯要去參加四大貴族會議離開那天，一幕幕景象如走馬迴燈般在他麵前重放。　　待他看完這些，腦海裏又情不自禁的迴想了前兩世的種種，最後，他去想了不顧一切衝向恆星的種種。　　這一切的種種，讓狄戈爾自我反思，他發現，很多時候，是他把自己逼近了死角。　　眼下，他再次把自己逼進了死角。　　他到底該怎麽辦？　　波特叔叔的話曆曆在耳，爸爸的希望他還銘記於心，老師對他的期盼看在眼中，這些人，對他都有著無限的期望。　　而眼下，他最在乎的人卻在他死而複生的時候，告訴他：狄戈爾，爸爸不再逼你，去選擇你喜歡的。　　而波特叔叔剛才那些話也在透露這個信息，狄戈爾，去選擇自己希望的吧，去尋找你自己的成長的道路。　　什麽是他所希望的？什麽是他自己的成長道路？　　一個又一個問題，讓狄戈爾再次進入了死角。　　他要如何選擇？什麽才算正確的選擇？　　“哎呦喂，這麽久，怎麽還是這麽冒冒失失的。”　　突如其未的聲音令狄戈爾仰起頭，看向差一點把自己撞到，卻反過來誣賴他的人。　　“還好這次不是車。”　　一張完美無缺妖孽極致的臉進入了狄戈爾的眼中。　　“神棍。”　　“哎呦，親！這麽多年，你怎麽還老是叫我這個名字嘞！我現在叫惹人愛，你可以叫我愛愛，也可以叫我小愛愛，當然，你也可以叫我帥帥愛，酷酷愛！”　　惹人愛再次用一貫的毫無下限風騷且二缺的方式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名字，見狄戈爾半天沒反應，撇撇嘴，鬱悶地用手指頭輕輕地戳了一下狄戈爾被繃帶包住的小腦門，“發什麽傻呢！”　　“神棍，為什麽你能一直這麽開心快樂？”　　“開開心心，天天向上。”　　……　　噗，惹人愛見狄戈爾滿臉黑線的小臉，忍不住一笑，彎下腰一把抱起才到自己大腿的小孩，“因為，開心快樂不要錢啊。”　　被惹人爰抱起的狄戈爾側過臉，看向了抱著自己的惹人愛。　　不要錢？　　沉思了一會兒，狄戈爾搖了搖頭，“不明白。”　　見懷裏的小孩搖著頭，憨憨傻傻的小樣，惹人愛心癢癢的，強忍著把小孩狠狠蹂躪一頓的衝動，笑著迴道：“你呀，雖然活了三世，聽起來應該是個經驗老道，成熟穩重，心思細密的人，但你第一世隻活到七歲，真正記事後就在孤兒院了，那個年代本就接觸不到什麽人，你又身在孤兒院，接觸的人，也就那麽幾個，好不容易偷跑出來就被我一車撞死……”此人說這話時，完全沒有任何遺憾，抱著狄戈爾走路的姿態依舊是一扭一扭，完全一副企鵝走路的八字步伐，足以看清得瑟已成為此人本能。“第二世，我渡你投在一個高官世家，卻沒想到那家的兒子卻是一個沉迷科研的瘋子，你第二世雖活了到二十歲雖然學到了不少東西，卻一直被關在研究所內，接觸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這兩世，讓你有一顆天才的頭腦，但是你的心智其實還處在一個小孩階段。所以啊，你就現在就是一個臭屁孩，別有事沒事就像上輩子那樣想一些沉悶的問題！你跟你現在的那個……”眉頭一挑，惹人愛笑得賤賤地貼近狄戈爾的臉問著：“吖。怎麽樣？被人寵的感覺！”　　惹人愛一提到狄奧斯，他懷中的狄戈爾那張繃著的小臉頓時變了，那種由內心散發出來的幸福笑意仿佛任何東西都遮擋不住。　　“喜歡。”　　很簡單的兩個字，卻讓惹人愛真正的放下了心。　　“這就是答案。”　　惹人愛忽然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令狄戈爾愣了一下，莫名奇妙地看著忽然語氣淡泊的惹人愛。　　“為什麽會一直開心快樂。”　　提示的話從惹人愛口中吐出，狄戈爾聽到眨了眨眼，而後笑了。　　見他笑，惹人愛問道：“明白了？”　　“嗯。”　　“開心快樂都是要靠自己的。”　　就像他喜歡爸爸一樣，是自己的事，不用去管別人怎麽想，不用去看別人的臉色行事。　　惹人愛抱著狄戈爾一步步向前走著，直到他走到了自己的休息室，看著懶散地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的男人，在看到他迴來後就快速起身的向自己走來時，他才放下狄戈爾，說道：“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你一個人悶著一張便秘臉在想什麽了吧！”　　良久，狄戈爾看著惹人愛才緩緩地說道：“我在想今後。”　　“今後？”惹人愛這個活了上萬年的千年老妖不明白了。　　“嗯。”孩子重重點了一下頭，“以前爸爸希望我長大，現在，他要我自己做選擇。我不知道該怎麽選。”　　最清楚狄戈爾一切的惹人愛揉了揉狄戈爾毛茸茸的紅發，向狄戈爾展露了從未在外人麵前展露的一麵，像一個長者般對狄戈爾說道：“狄戈爾，閉上眼，想想你自己的心。你的心在說什麽？”　　狄戈爾眨了眨眼不明白，但是卻乖巧的依惹人愛的話閉上了眼睛，一片漆黑，直到良久，狄戈爾不管是腦海還是心理一個聲音忽然冒出了出來：狄戈爾。　　——喜歡，最喜歡爸爸。　　緊接著而來的是自己的聲音。　　這一段僅十個字的對話，如一陣狂風在藍藍的大海掀起了巨大的浪花……　　豁然，狄戈爾睜開雙目。　　惹人愛也在這時再次開口：“小倒黴鬼，你現在已經有了名字，不再是我口中的小倒黴鬼，也不在是研究中心還有一個代號的研究品。你現在有了家，有了疼愛自己的人，還有你喜歡的人，美好的童話並不會因為你的長大而停止，真正的童話會因為愛而不斷延續。”　　半響，隻聽，狄戈爾看著惹人愛，謹慎地問出了一個他一直憋在心中的問題：“不是夢？”　　僅僅三個字，卻讓一直沒心沒肺的萬年老妖心下一酸。　　惹人愛沒表現出來對狄戈爾的疼惜，臉上依舊掛著沒心沒肺的笑，他對上狄戈爾期盼的眼神，伸出手狠狠地掐了一下狄戈爾那白白嫩嫩肉唿唿的小臉頰，眉頭一挑，妖孽至極地問道：“疼嗎？”　　狄戈爾眼巴巴地看著蹲在他麵前的惹人愛，嘟著小嘴，委屈地揉著自己被掐紅了的小臉頰，點了點頭。　　“那就不是做夢，笨蛋。”　　“不會消失？”　　一直缺乏安全感的孩子，需要再次的確定，才能令他安心。　　然而，從不喜歡跟人廢話的惹人愛，不耐煩了，雙手一把抓住了狄戈爾肉包子似的小臉，狠狠都揉了起來，“當、然、不、會、消、失、了！”　　軟軟的，肉唿唿的，嫩嫩的，哎呦喂，好有手感，爽哇！　　惹人愛揉著狄戈爾的小臉，那個爽啊！，痛快啊！這種感覺，比跟他家愛愛在床上，來一場瘋狂的運動都要舒坦！　　哎呦喂，這小臉，這小臉……　　狄戈爾被惹人愛揉的小臉整個通紅通紅的，有些難受，可是卻不敢開口，怕引起惹人愛的反感，而某個沒心沒肺完全沉迷在手下感覺並揉上癮的某人，完全沒發現人家小孩都快哭了。　　反倒是讓愛洛斯看不下去。愛洛斯走上前，抓住惹入愛的雙手。　　而這時候，惹人愛發現他犯罪了，看著一臉紅撲撲，想哭又不敢哭，雙眼哀怨看著他的狄戈爾，惹人愛慌了。　　“哎呦，你怎麽不知道吱個聲呢！”嘴下說著，惹人愛轉身去找消腫噴霧劑。　　輕輕地在狄戈爾臉上噴著藥，惹人愛不住教訓起狄戈爾，“怎麽過了這麽多年，還學不會拒絕人呢！不喜歡就要吱聲拒絕。看看，這小臉，哎呦，吹吹，不疼，不疼……”　　愛洛斯坐在床上，好笑地看著愛人給人家小孩上著藥，嘴裏還教訓著人。　　臉上那副對自家孩子心疼又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搞得人家現在腫起來的小臉跟他毫無關係似的。　　“你這樣可不行，以後還怎麽在宇宙上混啊！不喜歡就要拒絕，想要什麽就要說，不用去管人家臉色，人家在想什麽。記住，你現在也有家了，有靠山了。你看，那邊那個……”惹人愛指著床上的愛洛斯，“心情不爽，想欺負人了就去欺負。明著想欺負人就去找他，暗裏想欺負人就來找我。如果，你看人家星球不爽的話，就去找你老爸吧！”　　“爸爸？”　　一見狄戈爾這副憨憨傻傻的樣子，惹人愛就知道這小鬼壓根不知道他老爸在星際上，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　　“看見沒，那個躺在床上的家夥，是現在星際聯盟的總統。可惜了有名無實……”　　床上，愛洛斯嘴角抽搐地想讓自己忽視旁邊那兩張憐憫他的臉，暴躁不己，強忍下了想把他家那隻始終不老實的寵物拖上床，狠教訓一頓的衝動。　　而這邊，惹人愛繼續對狄戈爾說著：“你老爸就不同了。有權有勢，整個聯盟軍可都在他手裏，哪天想推翻誰，那可就是一句話的事。那啥！你可以把你老爸想成攝政王，把那邊那個沒用的家夥，想成傀儡皇帝。”　　愛洛斯覺得，為了他們星際的未來，他還是睡覺比較好。　　狄戈爾聽著惹人愛說了一連串的話，用了一個反問旬，總結了惹人愛想說的話：“爸爸很厲害？”　　“是，非常厲害。當然，比我還是差那麽一點點的。”　　自戀的某人，正經沒到十分鍾，又開始自戀臭屁起未了。　　而狄戈爾聽到惹人愛對狄奧斯的評價，他卻低下了頭。　　神棍說，爸爸很厲害，那一定是非常非常厲害了。　　這樣……他跟爸爸的距離不是更大了嗎？　　想到這，狄戈爾猛然仰起頭，一把抓住了惹人愛的衣服，緊張急促地問道：“是不是有很多人喜歡爸爸？”　　惹人愛一愣，眨了眨眼迴道：“應該是，美女愛英雄嘛！不過，比起我……”　　惹人愛後麵說了什麽話，狄戈爾就沒聽見了，他整個人都沉寂在‘爸爸很厲害，有很多人喜歡爸爸’中。　　狄戈爾雙眼無神的鬆開了抓著惹人愛衣服的手，嘴裏喃喃地自言自語地問著：“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喂，小屁孩，你怎麽了？”　　惹人愛伸出手，在狄戈爾雙眼晃了一下。　　狄戈爾依舊沉寂在自我當中，沒去理會蹲在他麵前的惹人愛。　　直到惹人愛蹲著的雙腿都麻得沒了感覺時，狄戈爾這才豁然迴過神，大聲朝著腿麻了的惹人愛麵門就興奮地叫了一句：“我知道怎麽做了……”　　作勢起身的惹人愛腳下一陣倉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隻見，形態為尖錐的噴霧器被某個隨手喜歡亂丟東西，直直地插進了某大仙的屁股上……　　蹦咚……　　下一刻，某大仙爽了，老實了，哀嚎了……　　愛洛斯頭疼地看著圍繞著休息室痛得亂蹦亂跳，哭嚎著的愛人，再次肯定一件事：得瑟過頭，會遭報應的。　　無奈的招來了醫師，愛洛斯抱著疼的亂交亂吼的惹人愛哀叫連連的躺在床上。而這時，一臉為惹人愛點心不己的狄戈爾被愛洛斯拉了出來。　　“不用擔心，他習慣性受傷，這點傷對他來說小意思，叫兩聲就沒事了。”　　狄戈爾看著麵前還不算熟悉的男人，不明白他為什麽還能笑出來。　　那是因為狄戈爾小朋友不明白，對於某種類型的人就不能去心軟，不能去心疼，一定要狠狠地鞭打，對方才能老實下來。　　“這裏有我照顧，雖然我不知道你發生過什麽事，但是，我也有一句話想對你說：你的父親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他是整個星際居民的崇拜對象，但他跟你一樣一直非常孤獨。你既然自己已經想通了，我就不多說了。有些人，是必須自己去牢牢抓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