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穿到肉文裏的作者你傷不起 作者:袁若寒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第48章 海盜,北上大逃亡 …“攜妓東土山,悵然悲謝安。我妓今朝如花月,他妓古墳荒草寒。白雞夢後三百歲,灑酒澆君同所歡。酣來自作青海舞,秋風吹落紫綺冠。彼亦一時,此亦一時,浩浩洪流之詠何必奇。”與劉林東耳語一番,男人說可以一試,於是韓鄀元忽然朗誦起唐詩來。天晴首先聽不下去,小聲嘀咕:“這家夥在想什麽,已經不是文學題了,他還背詩搞毛。”絕對迷人搖搖頭,示意弟弟稍安勿躁。他見韓鄀元的表情坦然,想必是必勝的決心。再說,已到這種地步,除了相信,別無他法。這些細語,包括惡魔們勝利在望的嘲笑韓鄀元都聽見了,但他想,隻要林東支持自己,就有花不完的力量,根本不需要在乎別人想法!他抬頭,對上男人堅定的目光,頓時充滿信心,有條不紊地繼續:“這是李白的《東山吟》,並非名篇,可以說鮮為人知。公元742年,因吳筠推薦,李白被召至長安,供奉翰林,卻因不願討好權貴做那趨炎附勢的弄權之人,遭到排擠。在不如意的官場生活中,他來到南京東山憑吊謝安遺跡,寫下這首《東山吟》。”“哈哈哈,我再提醒你一次,這一關是要我傷心哦,你說這些文縐縐的玩意我不但聽不懂,還一點聽下去的欲望都沒有。”快樂在空中轉了幾圈,顯得興趣缺缺:“啊,好困,幹脆把你們殺光去睡覺吧。”“別跟他們浪費時間。”憤怒早就動了殺心。“看樣子他的故事還沒說完,再給一次機會好了。”幽怨之聲響起,居然是為他們說情,連喜悅也說:“等他說完再殺不遲。”看樣子惡魔礙於程序,不能大開殺戒,打算耐著性子聽他繼續。所以他清清嗓子,又說:“謝安是東晉名將,李白非常敬重他,曾經寫過‘但用東山謝安石,為君談笑靜胡沙’這樣的名句,自比謝安言誌。而今天所說的《東山吟》雖以感懷居多,卻別有一番滋味。其中,我最喜歡‘攜妓東土山,悵然悲謝安。我妓今朝如花月,他妓古墳荒草寒。’這一句,譯文其實很簡單——我帶著歌姬來到東山上,為逝去的謝安感到悲愴。我的歌姬年輕美麗、如花似月,而謝安的歌姬已經埋骨荒塚,化為黃土,連墳頭也因無人打理,長出小草,在寒風中瑟瑟發抖。”一個故事成功與否,內容當然重要,但講故事的技巧卻大於情節。聲音要抑揚頓挫有張力,斷句清晰帶著懸念才有感染力,當人們被說故事的人吸引,就成功了一半。“李白在詩裏寫道,謝安死後的今天,我邊飲酒邊把酒灑在他的墳上,想與死者一起歡樂;大醉之後我自由地舞蹈,任秋風把衣服帽子吹得七零八落,忽然充滿了感懷;唉,時光浩蕩,人就這樣匆匆去了又匆匆來了。”他說的內容可能沒那麽有趣,但配上生動的表情,專注的嗓音,甚至一些看起來很平常的整體動作,整段獨白變得異常生動,連枯燥的詩文解釋都帶著無可奈何的悲涼:“我想,李白在發出這樣的感歎時難免想過,人是一種多麽渺小的生物,人生短短數十年而已,今天他為謝安發出悲鳴,幾十年後,又有誰還記得他?”“他到底想說什麽啊。”天晴等人摸不著頭腦,不過快樂卻收住了嘻嘻哈哈的表情,有些嚴肅。雖然看不出是何心思,至少被韓鄀元吸引了。“我以為自己會羨慕你,因為惡魔有著冗長的生命,可以一直活下去,看這個世界的變化。但我錯了,雖然我總為自己短暫的壽命感到焦慮,害怕衰老,怕沒有體驗美好的人生就死去,然後被人遺忘。”他停了一會,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著快樂:“但是,冷靜下來想想,惡魔其實比人更可悲。我們有個不一樣的地方,就是人會思念。這是一種強大的能量,可以跨越幾千年的時空,讓早已化作枯骨的人被人們記在心裏,而你們不能。”“李白通過《東山吟》讓大家記住他對謝安的感慨,即使穿越了一千多年的時光,他們的形象依然挺立在曆史長河裏。”話鋒一轉,他接著說:“是的,人的壽命很短暫,可思念很長,隻要存在過,就會留下記憶,一代代傳承下去,永不磨滅。”“比起我們,惡魔可悲得多。你雖然活了幾百年,可我想問一句,這世界上海有人愛著你,記得你嗎?”獨白到了關鍵,韓鄀元的聲音也高亢起來:“你生前是人,死後成了惡魔,以一種怪異的,不容於世的形態苟延殘喘。世人害怕你、躲避你、排斥你。你沒有愛人,沒有關心你的人,心中苦悶而無法宣泄。和你同齡的夥伴都不在人世了,沒人懷念你,為你落淚,更沒人為你的墳墓獻上一束鮮花。雖然你總是露出笑顏,可誰知道你的寂寞呢。我想,你可能還愛過誰,可是那個誰最終長大成人,變成別人的妻子,然後衰老,死去。而你,保持這樣怪異的形態,不會成長,不會老去。孤獨,惆悵,孑然一身。”說到這裏,韓鄀元看了一眼劉林東,露出笑容:“我這個人很平凡,外貌毫不起眼,也沒有過人的本領,性格也唯唯諾諾讓人討厭。可我很幸運,我有個對我死心塌地的戀人,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然後一起死去。相比之下,你是多麽可憐啊,死在成人之前,被無法長大的痛苦折磨。你沒有可以愛的人,也沒有願意愛你的人,沒有愛,長壽就是一種酷刑。活得越久,痛苦就越漫長。”“夠了。”快樂的臉有點僵,忽然打斷韓鄀元的話:“拿上艾文的骸骨快滾。”“這麽簡單就到手了?”束縛解開,天晴拿著裝遺骨的盒子,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這個故事他都沒聽出個所以然,怎麽惡魔反應這麽大。不但喜悅和快樂歸位了,連剛才吼著要殺死他們的憤怒也一臉落寞的表情迴到牆上。哀傷看了他們一眼:“恭喜你們,不過,事情還沒完。”“什麽意思?”“字麵上的意思。”“不管了,先想辦法從這裏出去。”“盒子上有字。”“寫的什麽玩意,看不懂,先打開看看。”“小心!”“痛苦——折磨——我的憤怒在深海燃燒——”盒子打開,一個看不清楚具體形狀的靈魂出現在大家麵前。那個靈魂被烈焰環繞,慢慢聚集在一起,隱約看得出是個人形。等他吼叫完一連串台詞,頭上才顯出名字——海盜之王艾文的痛苦。“小元快走,他早就惡魔化了。”來不及反應,艾文已經攻過來,劉林東把韓鄀元往旁邊一推,召出大劍對敵。什麽四色惡魔都是幌子,原來這才是boss!智力問答他們不行,但打架沒的說,一群人混戰起來,韓鄀元在旁邊急得跳腳。艾文應該是在漫長的歲月中磨去了最後一絲善良,最終變成惡魔,如果不能讓他安息,他們就無法完成任務,拿不到關鍵詞。“別打死了,死了怕是做不成任務了。”他在一旁唉唉叫。可戰場上哪有餘地可以讓步,不使出全力,絕對會被敵人殺死。在絕對迷人他們纏住boss時,男人抽空畫了幾隻豬蹄讓他吃。他一邊啃一邊嚎,就怕任務失敗,又得麵臨更艱難的挑戰。最後,經過一番苦戰,艾文的痛苦被殺死,從倒塌在地的屍體上飄出真正的靈魂。正直的,毫無畏懼的英雄的魂魄行了一個躬身禮,發出由衷的感謝:“是你們讓我從痛苦中解脫,我必須兌現我的諾言。”“爸爸,終於再見到這樣的你了。”快樂高聲叫著,從牆上飛下來,撲進艾文懷裏。“爸爸?”眾人都呆了,這是什麽關係。“他們是我的家人。”艾文解釋道:“我死後,妻兒和兩位兄長都被牽連,全部處以絞刑,成為受人唾棄的惡魔。他們的靈魂束縛在此地,被海怪控製著四處害人。相信我,這絕不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勇士們,我還有個不情之請,既然你們能解救我,也一定能讓我的家人也得到安息,請把我們的遺骨埋葬在北邊的小島上。”正說著,鯨魚體內忽然噴出大量腐蝕性液體,有一些濺到身上,刺痛。艾文暗叫不好:“海怪想要殺死我們,正在釋放胃液。”“擦,那怎麽辦!”眼看黃綠色的毒液從四麵八方包圍過來,韓鄀元頓時慌了手腳,緊緊抓住男人的胳膊:“林東,我不想死。”“剛才還泰然自若一通說教,訓得我想哭,怎麽現在跟白癡一樣。”快樂繞到他身邊,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實在搞不懂這個人的變化為何如此之大:“喂,快收起那副沒出息的樣子,我送你們出去。”快樂開始念咒,其他惡魔也來幫忙,韓鄀元趕緊抱好艾文的遺骨,等待傳送。接著,他們從鯨魚腹內傳出,外麵已是豔陽高照。“啊啊啊啊啊啊——”還來來得及享受一下自由的空氣和美好的陽光,失重感襲來,眾人從高空落入大海,灌了一肚子冷水。知道他不會遊泳,男人三兩下潛入海中,把手忙腳亂卻不忘抱緊箱子的韓鄀元撈起來,一拳打暈,暫時塞到他死對頭絕對迷人懷裏:“帶小元先走,我來解決那家夥。”“你行不行。”絕對迷人迴頭望了一眼波濤洶湧的海麵,巨大的鯨魚正在上浮:“你們去幫他。”因為快樂能力有限,隻把他們傳出魚腹,沒有逃得太遠。“滾,不然連你一起殺。”男人已經完成融合了,準備拿眼前這頭鯨魚練練手,試下新能力。隻是使用力量會帶來難以難受的劇痛和變形,他不希望被別人看到長出觸手的樣子,特別是韓鄀元。被他駭人的目光震懾到,天晴他們互看了一眼,扭頭離開。一行人漸漸遠去,劉林東還是不放心,潛入水中才開始作戰。“大哥,把這笨蛋扔了吧。”絕對迷人受了傷,還不肯鬆了韓鄀元,堅持自己帶著他遊。“廢話少說,有精神先去島上把艾文埋了。”白了弟弟一眼,被海水泡得劇痛的傷口讓他沒好氣。見他怒了,天晴趕緊閉嘴,頂著箱子朝小島遊去。其他人知道他踢到鐵板,也不解圍,各懷心事地朝目的地前進,還有點幸災樂禍。等絕對迷人到了小島,天晴已經挖了個一米多的土坑,把艾文的骸骨規整地擺放在白布上,小心安葬。他一邊埋一邊念念有詞:“阿彌陀佛,無量天尊,哈利路亞,真主阿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