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子裏的血塊因為撞擊,變成兩個了。”醫生是本地人,說著蹩腳的英語,“目前我們也不知道這種情況對病人有什麽影響。”


    無憂盯著片子:“明白了,等他燒退了我們就迴國。”


    “……”你怎麽知道我的意思是我們看不了。


    無憂迴到病房,大家都問她什麽情況。


    “這裏的醫療條件不行,我已經和家裏聯係了,馬上安排迴國。”


    元一鳴和趙申一聽這麽嚴重,心裏也害怕的不行。還得張儷一個女孩子安慰他們。


    “你們看無憂這麽冷靜就知道情況不會很糟,我估計這邊的醫生不行,設備也不行。”她對埃國的認知雖然都來自於新聞媒體,可這個人口僅次於華國的第三國家的確很窮。


    從文化到物質生活水平都在中下等。


    “你們先迴去吧。”無憂看了看表,這裏的條件不好,病房裏有三張床,看上去還髒兮兮的。房間還不如國內單人間大,大家都留下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夏拉對無憂有著盲目的信任,她說啥就是啥,拉著還想留下的張儷就走。兩個男人看了看,也跟著出來。然後幾分鍾後又跑迴去,把買來的水和麵包交給無憂。


    快天亮的時候唐朵打來電話。


    “無憂,我們商量了一下,你們不要迴國了,直接去米國。”她的聲音有些擔心,又大概是不想嚇到孩子,盡量很冷靜的道,“我們現在已經在飛機上,大概明天晚上就到了。”


    “好的媽。”無憂說,“您別著急,滾滾目前的情況挺好的。”


    唐朵笑了一下:“嗯,都交給你了。”


    掛了電話,無憂看到床上的少年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她。


    “還難受嗎?”無憂摸摸他的頭,溫度已經降下來了,就不知道還會不會反複。


    滾滾舔了舔嘴唇:“想喝水。”


    無憂小心的喂他喝了幾口,滾滾又說。


    “躺著頭暈,想坐起來。”


    無憂把病床搖起來一點,讓他靠著。


    “媽要過來?”滾滾覺得現在舒服多了。


    無憂拉了把椅子在旁邊坐下:“嗯,已經在路上了。”


    “真是倒黴啊……”滾滾嘖嘖嘴,“等迴去我就把那個小學雞揍一頓,自己傻逼作死害的我們現在也不能玩了。”


    聽說學長受傷住進同一所醫院,跑來探病的小學雞在門口僵住了,幾秒鍾後猛地往自己病房跑……


    “餓不餓?”無憂聽他罵完,把麵包拿出來。


    滾滾覺得這個點不是飯點,應該不餓。可看到麵包忍不住伸出手:“奇怪,餓了。”


    “發燒消耗體力。”無憂把麵包拆開遞過來。


    滾滾吃了一口翻白眼:“真幾把難吃。”


    “將就一下,等天亮了讓夏拉從酒店給你帶好吃的。”


    勉強吃了半個麵包,又喝了一大杯水。滾滾想去廁所了,這裏的病房可不帶洗手間。無憂又陪他去了外麵的廁所,迴來後滾滾催她。


    “你去旁邊床上睡一會。”他剛剛也看到自己病床的床單有多髒了,到不是醫院沒洗,而且根本已經洗不出來了……


    無憂見他一副忍受的樣子,躺在旁邊病床上拿出手機。


    “要不,我們天亮了轉到私人醫院去?”她查了一下,隔壁區有一個私人醫院,看網上的圖還是挺高級的。


    不管在怎麽窮的國家,都有階級劃分,都有貧富差距。


    滾滾搖頭:“如果等會不發燒,我們就先迴酒店。”


    結果天亮了,夏拉帶了酒店的湯過來,滾滾吃完沒一會就又開始燒。無憂當機立斷聯係了那家私人醫院,很快他們就派車過來接。


    無憂和醫生商量,不用在折騰檢查,就是消炎控製體溫就行,晚上他們就走了。醫院說你有錢你說了算,給滾滾安排了最好的病房,這迴還是個套房,洗手間什麽的設施都挺齊全。


    “那你晚上肯定要跟著迴去了。”夏拉抱住無憂蹭了蹭,“沒意思,幹脆我也迴國吧!”


    “無憂任由她在自己身上蹭:“我們去米國,迴國時間不定,你就跟著玩吧。說不定你們結束行程,我們也正好迴國。”


    滾滾躺在那心情煩躁,發燒讓他腦袋疼,又看到夏拉一個勁唧唧歪歪,就盯著她猛看。


    “你瞪我幹什麽?”夏拉發現了切了一聲,“你現在站起來跑幾步啊!”


    滾滾看向無憂:“她太吵了,讓她出去。”


    “我自己走!”夏拉給了他一個白眼,拉著無憂走到門口,“那你們到了米國記得說一聲,我們等下就出發去下一個城市了,不能送你們了。”


    無憂拍拍她:“你費心,多照顧張儷他們幾個。”


    “放心吧!”夏拉抱了抱她走了。


    病房裏安靜下來,滾滾慢慢睡著了。他看到一個小小的無憂和他搶雞腿,然後被郎若賢關起來。看見自己去給無憂送飯,看見小小的無憂每次看見他都眼睛發亮的要吃的。


    滾滾知道自己在做夢,不過夢裏的這些像電影的似得畫麵,他不知道是自己夢的,還是曾經發生過的。不過有個聲音在告訴自己,那就是他和無憂小時候,滾滾正想小小的無憂也挺可愛,就覺得有人在摸自己的臉。


    “兒子?”見他眼睛動了,唐朵急忙叫了一聲。


    滾滾睜開眼,病房裏已經開了燈,唐朵擔心的看著他,身後是郎若賢。


    “媽,爸……”他叫了一聲,聲音暗啞。


    一杯水放到嘴邊,是無憂。


    “我沒事!”喝了水,滾滾舒服多了,“你們還這麽著急跑過來幹啥。”


    唐朵見他精神不錯,鬆了口氣:“我們不來讓無憂一個人照顧你?你想把她累死?”


    “哎呦媽我頭疼!”滾滾捂腦袋。


    被郎若賢拍了一下:“不許裝。”


    “好了好了,你躺著別動,我們抬你上車!”


    滾滾驚呆了:“抬什麽?我自己能走。”


    “你又開始發燒了。”無憂看著他左手。


    滾滾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開始輸液了。


    “你老老實實別折騰,我們要盡快趕去機場,早點到米國就能早點治療。”唐朵念叨,保鏢已經把醫護人員帶進來了,把滾滾過到推床上。


    兩個小時後,飛機離開埃國。


    “無憂,你去睡一會。”唐朵心疼的抱了抱她,“一天一夜沒睡吧?”


    無憂倒是不困,但為了不讓唐朵擔心,還是去躺著睡了。就躺在滾滾旁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滾滾悄悄睜開眼。


    “你沒睡啊?”唐朵在旁邊靠著,看了他一眼。


    “媽你小聲點,無憂剛睡著。”滾滾小聲說。


    唐朵笑了:“總算你有良心,知道心疼她。”


    “……”滾滾想頂嘴,被郎若賢看了一眼,默默的把頭轉過去了。


    唐朵把郎若賢拽到另一邊。


    “這小子是不是恢複記憶了?”


    郎若賢給她捏了捏肩膀:“ 不知道。”


    “他失憶這段時間很少頂嘴的。”唐朵覺得奇怪,難不成真是磕一下腦袋就恢複了?


    “等讓醫生看過再說。”


    第二天下午他們到了米國,醫院那邊走了正規流程,開了救護車進機場來接人。到了醫院,提前聯係好的腦科權威就開始檢查,足足折騰了好幾個鍾頭。


    “郎先生,郎太太。”醫生是個五十多歲的米國人,他很高興的說,“太好了!那個分出來的血塊可以做手術清掉。”


    “真的嗎?”唐朵又激動,又緊張,“不會影響腦子?”


    醫生給他們看片子,詳細解說了一番。


    “這塊分出來的血塊,裏腦神經和血管都有一定的距離,我們手術的風險就很小。雖說按照規矩,我不能說保證百分百成功,但是我至少可以保證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成功率。”


    這就相當於百分百啊!唐朵高興了。


    “最主要的是,病人現在持續發燒,也和這個有關係。如果不做手術,他會經常發燒的,對身體的損傷很大。”


    最後郎若賢在手術單上簽了字,唐朵又去病房和無憂解釋了一下,末了很高興的說。


    “醫生還說,等清除掉血塊,滾滾腦子裏剩下的那個就很小的,說不定他的記憶也會恢複!”


    無憂笑笑:“主要是人沒事就好。”


    醫生很快給滾滾安排手術,唐朵非要在手術室外麵守著,被無憂和郎若賢勸迴病房去了。等到滾滾被推迴來,唐朵看到他腦袋被包的嚴嚴實實的,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唐太太,您應該高興!”醫生告訴她,“手術很成功,等他醒了,我們再看看有沒有什麽其他問題。”


    滾滾醒來的時候病房裏靜悄悄的,他的視線有些模糊,心裏一緊。


    “臥槽,我是不是瞎了?”


    一隻手伸過來小心的固定住他的腦袋:“別亂動!不會的,醫生說是暫時性視網膜模糊,過兩天就好了。”


    “無憂?”滾滾對上一張模模糊糊的臉,他想抬手摸一下。


    手又被無憂壓住了:“你聽話一點,不要亂動,我喂你喝水,渴不渴?”


    “不渴……”滾滾不敢動了,主要是無憂的力氣真他媽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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