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瑞方右手在口袋裏用力握了握,那裏裝著一瓶高強度硫酸,為了避免潑到自己手上,他還準備了厚厚的手套。


    唐朵在保鏢的護送下準備上車,可突然不知道哪衝出來五六個帶著小孩的婦女,她們把小孩往地下一放就開始哭。


    “可憐可憐我們吧!一天沒吃飯了啊!”


    那幾個小孩就往保鏢身上撲,抱住保鏢的腿不放。保鏢不敢動手打孩子,一時間場麵特別混亂。扶著唐朵的兩個保鏢被不知道什麽時候衝進來的兩個婦女抱住了,他們一手護著唐朵,一手和婦女推搡。


    沒有人注意側麵一個男人離唐朵越來越近,終於站在了唐朵旁邊。


    唐朵帶著墨鏡,看不到眼神。可顯然很慌亂,大概她發現了梁瑞方,想把胳膊從保鏢手上抽出來逃跑。梁瑞方怎麽可能放過這麽好的機會,打開蓋子就把硫酸潑了過去。


    保鏢在硫酸潑過來的一瞬間突然閃開了,而唐朵臉上的墨鏡很快被腐蝕,整張臉變得血肉模糊。


    “嘶嘶嘶……”不知道是不是硫酸流進了嘴裏,腐蝕了喉嚨。唐朵發出的聲音都變了,讓人聽著不寒而栗。她的雙手也沾上了硫酸,胡亂揮舞著倒在地上,身子不停的痙攣,發出怪物似的低鳴。


    “啊啊啊啊啊!”那幾個行乞的婦人嚇壞了,小孩子嚇得哇哇大哭。梁瑞方被保鏢抓住,他看著地上痛苦的唐朵也露出害怕的神情。


    嘴裏一個勁說:“你別怪我,別怪我……”


    救護車趕到把唐朵抬上車,梁瑞方被送去警局,那幾個行乞的婦女也被帶了迴去。有路人正好拍到了這一幕,很快傳到了網上,無數人轉發,大家紛紛譴責潑硫酸的人,順便腦補了一出愛恨情仇。


    “都讓你別看了。”不遠處的車裏,郎若賢揉了揉顏嫿的腦袋。


    顏嫿喝了口水壓驚,然後瞪他:“你都不跟我提前說一聲,太突然了。”


    她被保鏢從後麵帶走,親眼看到唐姿言穿著她的衣服,帶上墨鏡被保鏢帶出去了。從頭到尾唐姿言都沒吭聲,也沒有掙紮。


    “因為她的嗓子被藥了,短時間說不出話。不能動也是因為喝了藥,四肢無力,手腳發軟。”郎若賢發動車子,“我們迴家,剩下的就是大房的事了。”


    唐明接到電話的時候,連會都顧不上開,直奔醫院。唐傑已經在了,臉色非常難看。


    “你妹妹怎麽樣?”唐明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會被毀容,“兇手呢?”


    “姿言還在手術,兇手在警局。”唐傑扶他坐下,“手術還要很久,爸要不你先迴去?”


    唐明擺擺手:“我在這,你去警局。不管那個兇手因為什麽原因,我要他一輩子都呆在牢裏。”


    當天晚上新聞就報道了這一起惡性案件,不過沒有說被害女人的身份和姓名。可不知道什麽時候上流社會的圈子裏就傳出來被毀容的是唐姿言。


    “我的天!”花家,花母嚇壞了,“雅婷,你就在家裏住著吧,等唐睿迴來再迴去。”


    自打唐睿去米國看腿,花雅婷就迴了娘家。霍麗雲也建議她迴來,不然家裏也沒人照顧她跟寶寶。


    “太可怕了。”花雅婷也放下手機,“唐姿言雖然任性脾氣也不太好,可平時沒有得罪什麽人啊,怎麽會這樣……”


    同樣的對話出現在很多豪門家的飯桌上,這之後好長一段時間,千金小姐和紈絝們都很老實,生怕自己走到大街上就被人潑了硫酸。


    唐家。


    “交待了?”白素素問。


    郎若賢放下電話:“梁瑞方都交代了,警察正追查跟他聯係的那個電話號碼。”


    “那用不了多久就應該查到唐姿言身上了。”


    唐草問:“她用的電話卡應該早就扔了吧?”


    現在電話卡都需要本人身份證辦理,唐姿言的卡是通過網絡跟人購買的。隻要查到最初這個號碼在誰手裏,再看看對方曾經交易的記錄,找到唐姿言不難。


    “大伯會猜到是我們做的。”顏嫿看了看郎若賢,“他會不會找上門……”


    唐耀揮揮拳頭:“那正好啊!讓他看看我這段時間健身的成果。”


    因為唐明的施壓,警察幾乎是連夜追查,天都沒亮就有了結果。可他們看到結果時都以為錯了,再三確認後才交給唐傑。


    “你們確定沒搞錯?”唐傑早在從梁瑞方嘴裏聽到他要潑硫酸的那個人是唐朵時,就知道事情不對。可他怎麽想,也想不到跟梁瑞方聯係的人就是唐姿言。


    “我們確認了好幾遍,沒有錯……”警察局長滿頭汗,他隱約猜到了什麽,這種豪門恩怨他可不敢攙和,“唐少,梁瑞方我們會直接判他終身監禁,剩下的……”


    “剩下的跟你們沒關係。”唐傑帶著資料走了。


    醫院裏,唐姿言被推了出來,頭上和手上纏著厚厚一層紗布。醫生告訴唐明,幸好硫酸沒有進嘴裏,她又帶著墨鏡,眼睛也沒傷到。


    “至於臉上和手上……等傷口好了,盡快安排去國外整容,但是恢複全貌的可能性幾乎沒有,隻能說盡量修複。”


    唐姿言躺在病床上還沒醒,唐傑推門進來把警局的資料給唐明看。


    “一派胡言!簡直是一派胡言!”唐明看完後激動的把資料撕了,“姿言怎麽會自己把自己的臉毀了,怎麽可能!”


    唐傑看了一眼躺在那的妹妹:“爸,姿言要害的人原本是唐朵。”


    “那怎麽會變成她自己?怎麽……”唐明突然不說話了,瞳孔放大。然後表情變得很猙獰,眼神也陰狠起來,“是二房,一定是二房搞的鬼。”


    半夜,顏嫿聽到有人按門鈴。她動了動正要起來,郎若賢按住她。


    “應該是唐明,你不用下去。”


    “我還是去吧!”顏嫿打了個哈欠,我想聽聽他怎麽說。


    很快大家就在客廳集合,除了兩個小家夥,連唐草都坐在他的坐騎上目光炯炯的盯著進來的唐明。


    “郎若賢是不是你?”唐明徑直走到郎若賢跟前指著他,“是不是你害的我女兒!”


    “大伯,這話怎麽說的?”唐草打了個哈欠,“姿言怎麽了?”


    唐耀不滿的道:“我說哥你半夜三經跑家裏來幹嘛?就算姿言被氣哭了或者跟誰吵架,也不能半夜來質問吧?”


    “你們別裝了。”唐明冷冷看著幾個人,“姿言被潑硫酸毀了容。”


    郎若賢一臉驚訝:“什麽?今天那個女的是她?”


    常佩娥年紀大了,半夜被叫醒頭有些疼,揉了揉眉心問:“我就覺得今天若賢跟嫿嫿迴來不對勁,果然是有事發了,怎麽還扯上了姿言?”


    “媽,不告訴你是怕你擔心。”白素素說,“這段時間保鏢們發現有人一直鬼鬼祟祟的跟蹤嫿嫿,今天下午嫿嫿在美容院那個人就在對麵一直等著。”


    “保鏢偷偷去問過咖啡店服務員,他們說那個人的口袋裏好像裝什麽,於是保鏢根據經驗認為是有害物品。”


    常佩娥皺了皺眉:“那怎麽又和姿言扯上關係了?”


    “這是我的錯。”郎若賢把話接過去,“可我不知道那是唐姿言。”


    唐明冷笑:“你在逗我嗎?”


    “我真的不知道。”郎若賢手一攤,“我接到保鏢的匯報很著急的往過趕,但是害怕嫿嫿出事,就讓保鏢隨便在美容院裏找一個身形跟嫿嫿差不多的去把那人引出來。”


    “剛剛也說了,他跟蹤嫿嫿好久,既然準備動手那我就打算抓住他。”郎若賢看了顏嫿一眼,“可我不知道保鏢臨時找個替死鬼,竟然是唐姿言……”


    唐明氣的哆嗦,追著他過來的唐傑跑進來:“爸!你沒事吧爸?”


    “若賢,這事你辦的糊塗。”常佩娥開口了,“怎麽能隨便拿陌生人的命開玩笑?就算是為了救嫿嫿也不行啊!”


    顏嫿坐到常佩娥跟前乖乖的叫了聲奶奶:“他是為了救我……”


    “我就是這樣的人。”郎若賢笑了笑,“為了保護我的愛人,犧牲誰我都不在乎。”他看著唐明,“大伯可以報警抓我,這事跟爸媽奶奶他們沒關係。”


    唐明怎麽可能信,他捂著胸口半天喘不上來氣,突然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哎呀!快叫救護車呀!”唐草用一種幸災樂禍的口氣說,唐傑看了他一眼。


    唐耀已經打了120,白素素拿了速叫救心丸讓唐傑壓在唐明的舌頭下麵。


    “二叔,二嬸。”唐傑神情複雜的看著二房幾個人,“我爸現在不能出事,不然對大家都沒好處,對吧?”


    常佩娥歎了口氣:“當然不能出事,等他醒了再好好跟他說,姿言的事我很抱歉,如果真要負責,像若賢剛剛說的,就報警吧!”


    “還是等我爸醒了再說吧!”唐傑低下頭。


    他之前隻是懷疑,但現在他可以肯定唐姿言的事是二房策劃的,或者說從頭到尾都是那個郎若賢安排好的。報警嗎?他爸絕對不敢,一旦查下去就會暴露唐姿言是買兇的人,現在不過是自食其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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