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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寧元年十月,天子司馬紹因王敦將死而意氣風。網


    在確信王敦已到了彌留之際,司馬紹立即宣布王敦為叛逆,下令陶侃、蘇峻、祖約等外藩鎮將起兵誅討叛逆。


    同時天子加授司徒王導為大都督、假節,兼揚州刺史,為三軍統領,坐鎮皇城丹陽尹郗鑒統帥禁衛軍駐守石頭城中書監庾亮、尚書右將軍卞壺領兵馬守衛建鄴各處要道。


    消息一傳出天下嘩然,最慌亂者自然是大將軍一眾黨羽。錢鳳、王含父子、鄧嶽等人十分清楚,除非王敦能立馬恢複健康,並親自領兵出征,不然麵對朝廷來勢洶洶的攻勢,軍心慌亂的叛軍將毫無勝算可言。


    姑孰城內,王敦看天氣不錯,就讓人把臥榻橫放在庭院中間,自己側身躺在上麵,本想享受一下難得的秋日寧靜,不料抬眼就看到錢鳳匆匆走了過來。


    錢鳳沒想到會在院內遇到大將軍,看到王敦正直愣愣地看著自己,他猶豫了一會兒,上前輕輕替王敦掖好被子。


    “大將軍,秋日涼風習習,您已經在這兒待了半個時辰了,還是迴去歇息吧?”


    “你來此何事,手裏拿著什麽?”王敦不理會錢鳳,他早已看見錢鳳手中的書帛。


    錢鳳忙往身後藏,不料還是被王敦一把搶在手裏翻看起來,原來錢鳳手中拿的正是天子司馬紹對外布的討逆詔。


    隻見上麵寫道:“……敦輒立兄息以自承代,未有宰相繼體而不由王命者也,頑兇相獎,無所顧忌誌騁兇醜,以窺神器。天不長奸,敦以隕斃……”


    王敦才看完開頭便覺五髒內如滾油潑過,他略略定了定神,接著往下看,無非是宣布跟隨王敦作亂者,一律不加追究,最後一句竟是:敢有舍王敦名姓而稱大將軍者,格殺勿論!


    “唉!深悔當初聽從王茂弘之言,放了這個鮮卑兒一馬,以致有今日之禍。”


    正在這時,嗣子王應大叫大嚷闖了進來:“父親,不好了,天子已加封叔父為大都督,正率兵來征討我們。”


    錢鳳一聽到王應的聲音就知道壞事了,一個勁兒地給王應使顏色,已是來不及了。


    “混賬,這種事你也信?”


    王敦強忍著內心不安直斥道,說實話他雖與王導多有不合,但也絕不願與王導兄弟闔牆。


    “從建鄴到姑孰這一路上,到處都有人在說,實在是……”王應不敢說了。


    “滾!”


    王敦像一頭憤怒的獅子,其實對於王導的背叛他早有預料,眼下不過從兒子口中進一步確認消息屬實罷了。


    似乎已感到自己眾叛親離,王敦喃喃自語:“茂弘糊塗啊,怎麽能讓鮮卑兒如此擺布?”


    過了好一會兒,王敦強按下內心恐慌,臉上又恢複了正常的神色,他命令錢鳳:“先生與王含即刻率大軍出,在朝廷反應過來之前,搶先攻破建鄴殺掉司馬紹。”


    “諾!”


    錢鳳領命匆匆而去,他知道這是大將軍在做最後一搏,若是成功,眾人尚有一線生機,不然就等著被朝廷滅族吧。


    隻是讓錢鳳沒有想到的是,王敦原本就病入膏肓,如今再經過一番折騰後徹底不行了。在錢鳳、王含出不久,王敦沒有等到大軍攻破建鄴那一刻,便帶著滿腹的遺憾和憤懣一命嗚唿。


    臨死之前,王敦特地留下遺言,讓嗣子王應立即登基稱帝。


    可誰知膽小無能的王應怕喪後引起恐慌,竟秘密封鎖了消息。


    這時,錢鳳、王含的人馬已經殺到了秦淮河邊。


    庾亮正鎮守朱雀門一線,此處是建康外城的南大門,秦淮河繞門而走,長幹裏、南塘、烏衣巷等建康城的繁華所在均在這附近。


    庾亮經過反複權衡,招唿士卒將朱雀門外橫跨在秦淮河上的浮橋燒毀。


    望著熊熊燃燒的朱雀橋,庾亮鬆了口氣。


    這時,正四處巡視的司馬紹全身戎裝地趕到了,見狀大怒:“庾元規,你竟敢抗旨不遵,擅自燒毀朱雀橋,是要與逆黨暗通款曲嗎?”


    “陛下容稟。”


    庾亮顯得很鎮定,“今宿衛軍勢單力薄,各路勤王軍尚在路上,賊軍勢大,取朱雀橋不難。若此橋一失,賊人將橫行無忌,相較社稷之安危,陛下何惜一橋?”


    聽罷解釋,神經極度緊張的司馬紹方輕鬆起來,摁著劍柄的手才悄悄鬆開。


    “嗯,看來也隻有如此了,若丟了朱雀門,你就在這秦淮河上自行了斷,不用再見你皇後了!”


    說罷,司馬紹一揚馬鞭疾馳而去。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義興沈充率領兩萬人馬趕到了建鄴城南,與王含的叛軍會合。


    此時,所有人都還不知道王敦已經病亡的消息,他們準備孤注一擲攻破朱雀門。


    頓時喊殺聲、箭矢聲、慘叫聲、呐喊聲……交雜在一起,被四處彌漫的烽煙挾裹著傳出老遠。


    鄰近的烏衣巷早已戒嚴,王導此時正身在皇城,臨走前交代家人勿要驚慌,靜觀其變。


    王導內心十分平靜,他很清楚這場大戰不管最後勝者是誰,他都不會有危險,真正的是穩坐釣魚台。假若朝廷消滅了王敦,他會是有功之臣若是王敦進了建康,不管怎麽說他都是王氏子弟,至少也可以保得平安。


    裴盾可沒有王導那麽沉穩了,他先用長釘將前後門釘死,又將家中暗藏的武器分給數十名身強力壯的家奴,讓他們輪番巡邏護衛。


    烏衣巷的安寧掩蓋不了朱雀門的緊張,麵對兩倍於己的叛軍,庾亮快抵擋不住了,卞壺、郗鑒也被王含拖住,分身乏術。


    眼看手下軍卒被逼得連連後退,庾亮憤然摘掉頭盔,喚過副將的庾冰:“季堅,萬一我不幸陣亡,務必將此盔交給皇後娘娘,告訴她,庾元規沒給庾家丟臉!”


    庾冰遲疑著正準備接過頭盔,忽聽得東北方向喊殺聲起,“嘩”的一聲,仿佛秦淮河內風波驟起,席卷著兵器碰撞聲和士卒呐喊聲,湧了過來。


    抬眼望去,叛軍的陣腳大亂,一望之內閃出數麵戰旗,上麵寫著“青州蘇峻”、“幽州祖約”、“司州郭默”。


    “總算來了!”庾亮興奮地大叫,他一把從庾冰手裏拿迴頭盔,舉過頭頂,招唿士卒與蘇峻的人馬兩下夾攻。


    頓時,戰場的態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很快叛軍土崩瓦解,王含、錢鳳、沈衝、鄧嶽、周撫等王敦黨羽紛紛四散奔逃。


    至此,一直威脅皇室安全的王敦集團終於覆滅。


    而王敦的屍體也被拖了出來,被恨得牙根癢癢的天子司馬紹下令焚燒其衣冠,並將其屍體斬。


    放翻了王敦,除了司馬紹外,最興奮者莫過於庾亮,他早就不滿琅琊王氏把持朝政,這一次隨著王敦覆滅,王氏力量遭到重創,正是大力削弱王氏勢力,並樹立庾家威勢之機,


    在與天子詔對時,庾亮便以王氏子弟有多人牽扯到叛亂之中為由,上書天子要求罷黜司徒王導輔政大臣之位。


    “茂弘非王敦可比,在世家中極有威望,又有立國之功,且王敦叛亂時,茂弘任一方主帥,討敦檄文,實乃大義滅親,若對其謫貶,隻怕人心不服。”


    隨著王敦被滅,天子司馬紹不再像以前那樣需要王導,同樣有罷黜王導之意,但因擔心外界人心動蕩,而遲疑不定。


    “陛下,萬萬不可罷黜司徒大人,元規此言是要陷陛下於不義啊!”說話的人正是郗鑒。


    “我有不義之舉?”庾亮有些憤怒。


    “臣這幾日整理前朝起居注,知當年先帝曾數次有廢長立幼之心,王茂弘、周伯仁屢次進諫,才保得陛下太子之位。陛下不可忘卻!”


    司馬紹見郗鑒極力反對,知道當下罷黜王導機會不成熟,隻好長歎一聲:“此事今日就算完結,以後不得再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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