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早就謝了,隻剩下枯荷,還去看什麽?” “可我就是想去。” 段樞白在他屁股側麵拍了一下,“你現在的身子,不能去水邊吹涼風,乖一點。” 蕭玉和委委屈屈道:“那好吧。” “帶你去院子裏賞賞花,再去亭子裏坐一坐。” 蕭玉和點點頭。 段樞白去給他找來衣服,替他穿上一層厚厚的鵝黃色外衣,披上白色的鬥篷,蹲下來給他穿上白靴子。 蕭玉和坐在床榻上任他給自己穿靴子,扯了扯肩上的鬥篷,“在房裏這樣穿,我覺得好熱。” “今天風大,你乖一點,裹好。” “夫君,你不用養胖我了,我感覺自己現在胖了十斤。”蕭玉和感覺自己快被圍成球了,他弄好衣袖,“你是不是還要給我戴個帽子啊?” 段樞白挑眉:“你還想戴帽子,那我再去找找。” “你迴來——我不戴,天還沒冷,你就把我弄成這樣,你怎麽不直接把我卷在被子裏帶出去。” “你要是想在縮在被子裏,夫君也是可以這樣抱你出去。” “算了算了,就這樣吧,你快來抱我。” 段樞白將蕭玉和攔腰抱起,蕭玉和將手箍在對方的脖子上,“你看我現在像不像掛在你身上的糖葫蘆?” “你更像是掛在我身上的金元寶。” “夫君,聽說你這次得了個金礦?” “是啊,給你和團團都打了幾套飾品,到時候送迴來的時候你記得多戴戴,金手鐲,金項鏈,金頭飾都有。” “你想不想試試幾十斤重的金鳳冠?” “我才不要,我們成婚時的那些都被壓箱底呢。” “你說我們下次要不要再成一次婚?” “再成了一次?你想要和誰成婚啊?” “當然是你啦,傻玉和。” “我們,可我們前年已經成過婚了。” “但是我們成婚當晚過得並不愉快,再補償你一次怎麽樣?” 蕭玉和臉一紅,“你說這個,好啊。” “下一次的洞房花燭夜,你可別拿枕頭砸我了。” “嗯,不砸你,不過要我生下孩子才行。” “嗯。” “夫君,你這一次走了,什麽時候才迴來,過年那會兒迴來嗎?” 蕭玉和低下頭道:“肚子裏麵的小家夥應該會在年底或是明年初左右出來。” 段樞白抱著他,走在雕花迴廊上,他用下巴挨著對方的頭頂問:“想要我陪在你身邊?” 蕭玉和道:“我要是說不想,肯定是假的。” 段樞白笑著跟他說道:“會迴來,大概會在年三十前迴來,之後會陪在你和孩子身邊一段時間。” “這一段時間有多久?” “應該在半年以上。” 蕭玉和摸了摸肚子,跟肚子裏的小家夥說道:“聽見沒有,你爹說要年三十才迴來,你也記得要晚點出來哦。“ 段樞白皺眉一算,“孩子年底出來,似乎比懷團團的時候少了個把月。” 蕭玉和貼著他的胸膛點點頭,“這個孩子待不了那麽久。” 段樞白承諾道:“我會在你生產的那天陪著你。” 蕭玉和閉上眼睛,“那你記得一定要迴來啊。” 段樞白抱著蕭玉和,兩人去了一個休憩的小亭子裏坐下,蕭玉和說自己想試著走幾步路,段樞白便摟著他的肩膀和腰,帶著他的身體走了幾步,蕭玉和的雙腿就像幾個月大的孩子一樣,站不穩。 “我感覺自己變成團團了,不,團團現在已經能站著走路了,你迴來的時候見到團團了嗎?” “見了,嶽母抱著他在院子裏玩,看見我還會吧嗒吧嗒邁著小腿過來叫我爹。” “哈,團團還記得你啊。” “是不是你天天在團團麵前念叨我這個爹,所以他還記得我。” 蕭玉和哼了一聲,“你又知道?” “小團團這個小沒良心的,他就喜歡你。” 段樞白眨了下眼睛到:“我是他親爹,他當然喜歡我。” 兩個人在一起,總有無數的話要說,坐在涼亭中,說了無數話,逗了好幾次嘴。在外麵,蕭玉和自己也沒有察覺到,他會時不時的去擋一下臉,後來漸漸就不擋,恢複成原先那個伶牙利嘴的傲嬌小狐狸模樣。 臨到最後,天色將暗了,一點點細微的暖黃色偷藏在灰白的雲中,天邊唯有一點點暖暖的紅意。蕭玉和眯著眼睛被風吹著,一直在房中待久了,出來暢快地被風吹,也是一種幸福。 更幸福的是——身邊還有重要的人陪著。 蕭玉和偏過臉來看段樞白,嘴邊不自覺地溫柔淺笑,夕陽下的他,臉上灰白的斑紋已看不太清晰,朦朧的光暈籠罩在臉上,讓段樞白一時也看得入了迷。 背後是逐漸變暗的日落,讓段樞白一時有些話想說。 “玉和。” 蕭玉和偏過頭來看他,“嗯?” 段樞白稍顯猶豫,“你可有怨我沒有陪在你身邊?” 蕭玉和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說話。 段樞白將他抱在懷中,下巴擱在懷中人的肩膀上,見蕭玉和不迴話,又道:“你——“ 蕭玉和打斷他,“不怨。” 說完後蕭玉和輕輕搖了搖頭。 段樞白似乎對他的迴答有些驚訝,“玉和,你不是喜歡看話本嗎?我翻過你喜歡的好幾個話本,話本裏的主人公們,大多都是相愛的兩個人一起歸隱山林,或者周遊天下,我以為你會向往那樣的日子。” 蕭玉和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你偷看我的話本!” “我隻是隨便翻了翻,玉和,這不是重點……” 蕭玉和在自己的胸前拍了拍,緩解一下自己受驚的心靈,接而用好笑的眼神看段樞白,段樞白被他看得不明所以,蕭玉和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想到他家夫君一本正經去研究小話本,他都覺得自己要笑得肚子疼了。第138章 叫爹 蕭玉和越想越覺得樂不可支, 差點把自己笑岔氣。 尤其是一抬眼睛,還能看到一本正經威嚴無比的自己家夫君, 再把他和那些你情我愛的話本故事聯合起來——蕭玉和簡直笑得停不下來。 他家英俊的夫君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偷偷摸出一本顏立的小話本, 一邊搔頭,一邊滿頭霧水如臨大敵地看裏麵的內容…… 說不定還畫了圖, 做了筆記, 以研究兵書策論的形式苦思冥想話本內容。 段樞白蹙緊眉頭,抱穩懷中笑得“花枝亂顫”的蕭玉和,不,何止是“花枝亂顫”, 簡直是冰雹壓垮樹枝。 “玉和, 你別笑了,別笑了,你都笑出眼淚了,有什麽好笑的?“ 蕭玉和一手捂著自己的肚子, 一手捂著自己的嘴,即便是捂住, 他眼中的笑意依舊不減, 他一邊笑著,一邊向段樞白哀嚎:“我忍不住, 夫君, 好疼, 笑得我肚子好疼。” “一定是寶寶在我肚子裏也笑岔氣了。” 段樞白在他挺翹的臀部上教訓似地拍了一下, 再一次問,“你笑什麽?到底有什麽好笑的?” 蕭玉和一邊忍笑,一邊對段樞白抱怨道:“誰讓夫君你故意說笑話逗我。” “我哪裏說笑話了?難道夫君是個笑話?” “夫君你雖然不是笑話,但是你說你看話本就成了笑話。”蕭玉和撫摸著肚子,終於止住了嘴邊的笑意,“你信不信你跟張副將他們說,他們肯定笑得比我更誇張,哈哈……” 段樞白嘴角一抽,“這就是你笑成這樣的原因?”他看話本怎麽了?有誰規定他不能看話本嗎?他也就是隨便翻了一下,再隨便寫了個三千字的分析報告罷了…… 作為一個好夫君,他想更深入了解一下自家夫郎。 有錯嗎? 沒錯。 蕭玉和笑著揶揄地擠了擠眼睛,“這個原因還不夠嗎?” 段樞白閉了閉眼睛,無奈投降,拖長了語調:“夠。” 投降完畢的段樞白睜開眼睛,凝視蕭玉和,低沉著聲音正經地在蕭玉和耳邊道:“現在可以說重點了吧,我的寶貝玉和。” 蕭玉和快速捂住耳朵,被一股熱氣吹在耳根,酥酥麻麻的感覺爬遍了全身,還有那令他越來越著迷的聲音,“你不要在我耳邊說話,隻有晚上,我準許你的時候,你才能說。” “你不是要說重點嗎?那現在玉和就來和夫君說道說道。” “我喜歡的話本,的確,好幾本結局都是兩個人退隱山林過著閑雲野鶴,亦或是過著周遊天下的日子,但並不代表玉和也喜歡那樣的日子。” “對於故事裏麵的人來說,一句退隱山林,一句周遊天下,說得太輕鬆太簡單了,隻是簡簡單單向我們這些旁觀者一言蔽之交代了主人公後續的日子。夫君你想想,我這麽一個錦衣玉食長大的富家公子,你要我去隱居山林,你要我坐著馬車嘚啵嘚啵到處跑,到處遊遍天下,那豈不是逼著玉和去死……” “書上主人公過的日子,我就平日裏看看解個閑悶罷了,我可一點也不向往這個,玉和更愛熱鬧,更喜歡身居鬧市之中,和夫君、和娘親還有我們未來的孩子,我們一起生活在一個安穩的地方就夠了。” 段樞白溫柔地摸了摸蕭玉和的頭,“好吧,是夫君誤會了。” 蕭玉和環住段樞白的脖頸,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其實我知道你想試探我什麽,我也是個男人,我能理解,玉和要是有本事,有能力,自然也想在這亂世之中成就一番霸業。” “我們生當壯年,理應銳意進取,怎麽能過垂垂老態的無趣日子呢。” 段樞白捧起蕭玉和的瓜子小臉,輕輕地揉了一把,“想不到我家玉和還有這樣的雄心。” “那是自然。”蕭玉和半眯起眼睛,尾巴都快翹起來了,在自家夫君麵前,吹起牛來也是不打草稿,“等我的醫書編撰完成後,指不定你家玉和就要青史留名了呢。” 段樞白看見他那尾巴翹上天的模樣,不禁失笑,“好啊,說不定托夫郎的福,你家夫君也跟著青史留名。” 蕭玉和跟著笑了一會兒,而後一本正經地看著段樞白,睜大了眼睛認真道:“夫君,你還記得你在陽城時跟我說過什麽嗎?大宅子還有禦廚,你可不會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