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溫柔中,仿佛能遺忘掉戰火的喧囂。 “親王不好了,陽州的軍隊打過來了!!!” 坎麥爾猛地清醒,“他們打過來了??” “所有的人,所有的衛兵,一定要保護好我,一定要保護好這個宮殿。” 坎麥爾的心腹重臣出來說話:“親王,不用怕,我們早就在海岸設好了陷阱,一定能頂住他們的襲擊。” 坎麥爾拍了拍胸腹,鬆了一口氣,“但願如此。” “雅各神官呢?讓他出來替本親王問神祈福。” 嘉麗夫人出聲道:“雅各神官上次出戰已經……” 坎麥爾歎了一口氣。 段樞白帶著人登上了安賢島東岸,這比他預料中要順利不少,但他臉上嚴厲的神色沒有半點緩和,繃著的一張臉看不出任何表情。 單晨道:“將軍,我們已經將這個哨點占領了。” “讓我們的人換上他們的衣服,留些人在這裏繼續放哨。” “蘇剛帶著船迴去,帶更多的人過來。” “梁風那邊已經打起來了。” 段樞白帶著潛伏進來的人一路向中心地帶而去,他們一邊行軍向前,一邊重新設置陷阱,西邊在開戰,他們一群人隱藏在茂密的叢林裏,偷偷埋伏了不少前往支援的部隊。 “我們又占領了一個堡壘。” “將軍,我們現在去哪兒?” 段樞白看著地圖沉思了一會兒,“我們先去金礦點。” 安賢島的金礦點,亦是重兵把守的地方,戒備森嚴,盡管梁風那邊聲勢浩大地在攻島,金礦處卻依舊嚴格把守,巡邏的衛兵來往不斷。 雖然看起來戒備森嚴,但是他們附近的人馬已經走空支援西岸去了。 可憐的奴隸們沒日沒夜在這裏幹活。 而那些坐著吃肉喝酒的人卻能享受他們的勞動成果。 金礦守衛押著一批奴隸下去,輪換新的一批,那些奴隸個個衣裳襤褸,然而他們的手上卻有著價值不菲的金粉,襤褸的衣服上,也帶著閃耀的金光。 隱藏在石頭底下的段樞白一揮手,“上!” 蒙著臉穿著敵軍裝備的單晨等人衝了上去,口中嗷嗷說著盧克索帝國的話,金礦點的守衛們震驚地發現,他們內部居然有人要趁亂造反,搶奪金礦。 “陽州的人要攻過來了!!!!我們快帶著金礦逃啊!” “那邊有船,我們預備了船,在東岸。” “等我們到手了大家一起坐船逃啊!!!!!” “多拿點金子,陽州人要島,和我們沒有關係,我們快快快,趁機帶著金子逃啊,能多拿點多拿一點。” “親王正在和陽州人打仗,哪裏顧得著這裏,大家快帶著金子跑啊!!!留在這裏命都要沒了!!” 段樞白手底下的人四麵八方衝進敵軍,所有的人穿著都一樣,分不清你我,搞得金礦點裏麵的守衛,不知道這些紛亂,是外麵的人衝了進來,還是他們守衛內部的人帶著金子造反了。 早已準備好的人將手底下的小金塊拋向了天空。 一陣“金子雨”洋洋灑灑,漫天的金光金粉,所有的人都瘋了。 “大家帶著金子逃啊!” 金子閃耀的光和鼓動性的話,掀起了人們內心深處的欲望,是啊,此時的他們,何不帶著金子一走了之,何苦要守在這裏。 有一個人帶頭搶了金塊向外跑去,就有第二個人有樣學樣,甚至更為過分,兜裏裝滿金珠金錠,那些奴隸則更是瘋狂,對奴隸來說,這是他們的機會,那些帶著枷鎖的奴隸、比奴隸身份高不了多少的下等守衛,全都奮起撞倒身邊的守衛,跑到金箱子附近亂拿金子。 黃燦燦的東西全都往懷裏揣。 金礦處全都亂了,亂成一鍋粥,所有人分不清誰是誰,抓了金子就跑,哪怕金礦巡衛首領在一旁大嚷大叫,也沒有人聽他的。 段樞白帶著人上去給了他一刀,了結他的性命。 他部下的人也紛紛有目的地解決人群中的“異類”。 帶頭的人領著這群滿揣金子的人一路向海島東岸走去,他們已經顧不得去思考東岸是否早有人準備了船隻。 西岸戰火炮飛,他們東岸滿載金子就要奔逃,無論是守衛還是貴族,無論是頭領還是奴隸平民,揣著金子的人滿心雀躍,他們是這場戰爭的幸運兒,他們馬上就要帶著金子脫離戰火,逃離這個魔窟。 這些人帶著金子狂奔到了東岸,他們一顆心跳到了嗓子眼,東岸果然有船!!!!他們馬上就要坐船離開了。 那個領頭來東岸的男人梁雷笑了笑,抬手打了一個信號。 黑壓壓的人從四麵八方冒出來將他們包了餃子。 還留在礦點的段樞白撿起地上散落的一塊金錠,金錠上炫麗的光澤晃得人眼花。 金子是個好東西,同樣也是個不好的東西。 有人願意為了你給予的金子去做任何違心的事。 但是他同樣也會為了金子毫不留情背棄你。第133章 大勝 “親王殿下不好了, 親王殿下不好了,金礦點發生了叛亂!!!” 坎麥爾的金殿外又傳來了一聲聲噩耗。 “什麽叛亂?”坎麥爾隻覺得眼前一陣黑,腦袋昏昏沉沉, 他的金子。 “金礦點的守衛和奴隸們帶著金子逃跑了!” “混蛋!蓋倫, 蓋倫他居然背叛了我!”坎麥爾擰緊了手中的拳頭,拇指上的寶石戒指深深刻進他的肉裏。 “蓋倫,蓋倫首領被叛亂軍殺了。” “他們現在正要坐船逃出海島,親王, 我們是不是要派兵去追他們?” 坎麥爾渾身上下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樣,苦笑, “派兵, 哪裏來的兵, 段樞白的軍隊就要打進來了。” 坎麥爾左右看了看,“阿達,我最看重的屬下呢?叫他現在來見我。” 守衛為難地頓了一頓, 終於說道:“親王,阿達殿下已經帶著人逃去東岸,想必已經坐船逃了……” 聽見了自己信任的下屬背叛了自己, 坎麥爾終於受不了這樣接連的打擊, 登時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段樞白帶著人清理了守衛後,重新和梁雷他們會合, 梁雷他們在東岸抓了一條大魚, 梁雷笑道:“那個叫阿達的, 還真以為東岸有船可以自由逃跑。” “這些人,可謂是自投羅網。” 梁雷唏噓,“他們手上拿了無數黃金,臨到死時依舊不願放手。” 段樞白聽後搖了搖頭。 梁雷繼續道:“將軍,我們已經留了人在那繼續守株待兔。” 段樞白點點頭,“好,我們現在去支援梁風,兩麵夾擊,拿下西岸。” “是。” 段樞白的人,穿著島上守衛的服飾,在人群裏製造了無數恐慌,守衛軍隊已經喪失了抵抗之心,段樞白帶著人一路勢如破竹,和梁風邵永清那邊會合。 他讓梁風帶著人佯攻,結果這小子打得一往無前,西岸還真被他們倆轟出了一條血路。 段樞白的人趕到西岸時。 島上的士兵興奮,“是援軍,我們的援軍又到了!” “我們一定能夠死守海島!!!!保護親王!” 他們眼中充滿著興奮,然而他們沒有想到,從島內來的軍隊,不是援軍,而是敵軍,段樞白帶著人快速解決了這一群殘餘的守衛。 安賢島,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在坎麥爾的恐慌中,段樞白已經帶著一群人快速行軍抵達了坎麥爾的黃金宮殿。 陽光下的金柱,照射出耀眼的光芒。 段樞白已經重新換上了自己的戰甲,拿著長-槍,領著人馬,一腳踹開了朱色的宮門。 宮殿裏的奴仆們早已四處逃散,坎麥爾坐在自己由黃金打造的寶座上留戀不已,他拿起琉璃杯給自己倒了最後的葡萄酒。 段樞白的踹門聲將他的酒杯驚倒在地。 坎麥爾看見那個逐漸走向自己的男人,和夢裏的那個人一樣,穿著銀色的淩厲戰甲,手中的長-槍仿佛能戳破天際,此時夢中的景象越發清晰,夢中看不清麵容的男人終於有了清晰的輪廓。 下一刻,那把槍尖就要穿過他的喉嚨。 “不!!”坎麥爾清醒過來,他驚慌失措地憑空揮動雙手,像是要抵擋什麽東西似的,他的頭發散亂,一驚一乍的動作宛如一個瘋子,這樣的坎麥爾,除了他那一身華貴的衣裳,再也看不出那個高高在上帝國親王的影子。 坎麥爾跌跌撞撞向後退,嘴裏瘋狂大叫道:“我是帝國的親王,你們不能傷害我!” 段樞白嗤笑一聲,繼續向他走過去。 坎麥爾退到牆角,退無可退,他閉上眼睛,他能聽到段樞白的長靴在他身邊落定,坎麥爾哭著求饒,他看向眼前的段樞白哀求道:“段樞白,我和你無冤無仇,你放我一條生路吧,你要金礦金子,我全都給你,我可以把我的一切給你,求你留我性命。” “我和你無冤無仇?”段樞白冷笑一聲,“笑話!我和你明明有血海深仇,你重金買兇傷害了我的夫郎,害了他腹中的孩兒。” 坎麥爾瘋狂搖頭,“那不是我出的主意,是那個賤女人,是那個賤女人嘉麗,都是她,是她鼓動我買兇去抓你夫人,你要殺的話殺她。” “哦?是嗎?”段樞白垂下眼眸。 坎麥爾顫顫巍巍地睜開眼睛,祈求道:“你放過我好不好,等我迴到帝國,我一定允你各種條件,我有美人姬妾,我有金銀珠寶,我有世代貴族的身份,我有無數的奴隸,隻要你放我迴去,我全部都給你……真的,我全部都給你……” “要我放你迴去?” 坎麥爾眼露欣喜,慌慌忙忙到:“是是是是。” 段樞白勾了勾嘴角,無情的吐露出兩個字:“做夢!” 坎麥爾腦子裏嗡嗡嗡的亂轉,段樞白的這兩個字像是一把錘子,敲碎了他最後的希望,坎麥爾再一次語無倫次地陷入癲狂,“我是帝國的親王,你不能傷害我,你知道我們盧克索帝國嗎?我們帝國綿延幾萬裏,我們大帝是當之無愧的戰神,無數王國拜倒在他的鐵蹄之下,沒有任何人能抵擋大帝。” “我是大帝最看重的親屬,你要是傷害了我的性命,大帝一定會為我複仇,我們帝國的勇士會讓你們陽州血流成河!” 段樞白低頭蔑視地看向地上那個陷入癲狂的“親王”,一腳踏上去踩碎了對方的手骨,在對方淩冽的慘叫聲中,段樞白語氣不重不緩,一一細數他的罪狀,最後,“管你是什麽親王也好,賊王也罷,永寧百姓的血債,陽州百姓的血債,統統都要你們償還。” “你們犯下的罪孽不可饒恕!” 坎麥爾用驚恐的神色看著段樞白,他看見那冷冽的槍尖直直地向他咽喉而來。 他直直地看著那把槍,內心深處無比後悔,他原本是帝國高高在上的親王,為什麽要為了莫名其妙的金礦遠洋來此,還招惹了這樣的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