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要沉了!!!!” “宋哥,漏水了!” 水底下,將錐子收好的單晨深藏功與名,再一次潛入水中。 等陸康太一夥人慢悠悠過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撒網撈魚,哦不,是撒網撈人的景象,一個漁網下去,撈上數個水匪。 陽州兵見了他們非常熱情:“你們來了啊,快一起綁人!” “???” “!!!!” “綁人?” 撈上貨船的水匪們被一個個綁手綁腳排排坐扔進船艙。 陸康太目瞪口呆地看著兩個水麵上的陽州兵,圍著一個水匪,一木板拍過去,將人拍暈,船上的人行事利索地接應著將被打暈的水匪拖上船。 分工明確,整齊劃一,有條不紊。 乖乖的,我怎麽覺得你們更像水匪……第72章 活的 陸康太這群人遊魂似的在一旁觀望了許久, 又是一網水匪被打撈上來,幾個陽州兵忙著分贓, 哦不, 是綁人。 “你們看什麽啊?快過來幫忙,別讓他們跑了。” 單晨和另一個士兵, 敲暈邊角妄圖逃跑的水匪, 綁在木板上, 漂浮著將人推迴船上。 陸康太:這也太過分了,逃還不讓人逃啊……話說你們抓那麽多人幹嘛???? “快來幫忙啊!” “哦哦哦哦哦……”江邊的冷風一吹,迴過神來的宣州士兵們急忙也開始了動作,他們幫著陽州的士兵們抓水匪, 兩個人抬著暈了的水匪上船, 一個人遞繩子, 一個人蹲在地上麻利地捆三圈打個結。 “那邊還有人,不要放過他們。” “這些船也不要浪費,串起來, 等會兒一起搬迴去, 木板也要, 還有他們的火箭。” “這邊有人醒來了,在罵人。” “堵住他的嘴巴,別理。” 熱火朝天的忙活大半天,單晨一行人終於將所有的場麵清掃完畢, 方才還耀武揚威的水匪們, 被困在一處, 全部扔在船艙裏,空蕩蕩的船艙不多久便被填滿了,密密麻麻的水匪們擠在裏麵,就和樹梢上掛著的蜂窩一樣,細密地排列。 有些水匪被敲暈,現在還沒醒;有人醒了,正待破口大罵怨天尤人,卻被無情地堵上嘴巴。他們沒掉入水中的,衣裳還是幹的,去水裏打過滾的,個個衣服頭發還能滴出水來,黏膩沾了江腥味的衣服貼在身上,別提多難受。 也幸好他們人與人之間擠得密集,貼在一起,濕透的衣服被擠得暖熱。 “人都抓完了吧?” “跑了一些,能抓的我們都已經抓了。” “我們還派了一小隊人從後麵跟了上去。” “我們在岸邊布置的埋伏也有信號了,他們抓了許多人!!!” “幸好我們早就摸清了他們的根據地,哈哈哈哈,叫他們知道全軍覆沒四個字是怎麽寫的!” 陸康太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你們還讓人在岸邊埋伏著??” 單晨無所謂地擺擺手:“當然啦,我們將軍說了,不能放跑任何一個水匪。” 陸康太眼角抽搐,想起那一連串被抓的水匪,以及——他看見這群令人發指的陽州兵,連水匪們被擊碎了的船,都一一收撿起來,還有武器長刀,個個都不放過。 他發現這群陽州兵做這些事情完全不陌生,看見什麽值錢的東西——哪怕是一針一線一塊破木板,也不肯放過。 就連那毀壞了的葫蘆,也要摸迴去。 水匪船上的酒壇子,摸迴去。 水匪船上的油,拖迴去。 水匪船上的銅錢,撿迴去…… 這些行徑,怎麽看起來那麽像進村搶劫的賊匪呢?——雖然他們搶的是水匪。 陸康太眼皮子直跳,我是入賊窩了吧,他在周圍熟悉的宣州兵的臉上逡巡了片刻,發現他們的人,個個都把心思寫在了臉上,而那心思,明顯和他想到一塊去了。 單晨拍拍手,一旁的人在他身邊大致地清點人數,“單大哥,太棒了,咱們今天晚上抓了幾百人呢!” “哇哇哇,我們收獲甚豐,真不愧布了這麽一個局,果然豐富的魚餌就會釣上大魚。” “哎,說到釣魚,兄弟們,繼續撒網撒網,把燈籠點上點上,咱們一邊迴去一邊打魚啊。” “迴去吃個全魚宴慶祝慶祝。” “撒網了撒網了,看我給你們撈上百斤大魚。” “阿牛哥的烤魚最好吃。” “李大嫂子做的魚才好吃,還得配上劉大媽的醬料!” “等把這群水匪押迴去的時候,咱們一起去碼頭搓一頓嘿嘿。” 正當陸康太疑心這群陽州兵其實是水匪假扮的之後,他們居然開始下網捕魚了!!!!!捕魚了!!!那手勢有模有樣!!一網子撒下去,那手勁一看就是練家子,“那邊的魚多,撒那邊。”“安心安心啦,哥們可是專業打魚的。”專業打漁的??你們不是水匪???!!哦錯了,你們不是水兵嗎??? 抓上來魚,直接就在船上燒烤了起來…… 陸康太:“……” “陸大人,你看,他們好會捕魚,我家也是打漁出身的,還沒他有力氣。” “你看他們撈了好多。” “他們的燈籠特殊,會吸引魚!!” “陸大人,我們要不要也下網捕魚??” 陸康太一個暴栗敲過去:“捕什麽魚!!咱們是來清剿水匪的。” 被敲頭的小兵抱頭,暗想:我們明明就是在船頭吹了半天冷風。 “你看他們已經開始烤魚了,好香。” “我聽我一個做生意的朋友說過,陽州人特別會做魚。” “我們要不要也捕魚啊,聞著味道都餓了。” “可是我們沒漁網啊,我們又不是漁船。” “是哦,我們沒有漁網!!???為什麽他們有?” 單晨那邊已經開始架起爐子烤魚,炭火燒的火紅,刷上一層油,滋滋滋滋,再撒上蜜汁醬料,喜歡辣椒地刷一層辣椒,有的魚腥味重,捏碎了一個小檸檬澆上檸檬汁。 烤魚香隨著江風四處流竄,傳到船艙裏,把被打暈了的水匪們都給饞醒了。 “什麽東西啊,好香。” “肚子餓了。” 再開上一壇子酒,每個人喝一小杯暖暖身子,酒香魚香彌漫。 “求求你們,先別打暈我,讓我也吃一口。” “我我我,我也想吃魚!!!” 想吃魚?當然是沒門,可憐的水匪們被堵上了嘴,繼續關在船艙裏,饑腸轆轆聞著外麵的魚香,這是他們受到的第一場“酷刑”。 那邊的宣州兵也忍不下去了,陸康太帶著人沿著梯子上來討魚吃,到底還算是革命的戰友,單晨讓人分給了他們一些,“你們要吃辣的,還是不辣的?” “什麽是辣。” “什麽是不辣?” “你吃一下這個就知道了。” “哇,他娘的,真刺激。” “要辣的還是不辣的?” “辣的!” 單晨他們這群人,平時在水邊訓練完畢後,就會自己抓魚烤魚吃,全都練就了一身烤魚的好本領,烤起魚來,那叫一個迅猛快,一下子就烤好了無數串,分給宣州兵一些也無妨。 裏邊的水匪饑餓難耐。 外麵兩夥兵混在一起喝酒吃魚,勾肩搭背的,關係比先前親密了不少,原先的間隙仿佛也消除了,陸康太喝了一杯酒,勾搭著單晨的小肩膀,誇讚道:“你們可真能,這些水匪一下就被繳清了,我們都派不上用場,哇你們這艘船,設計的真精巧。” 單晨實誠地笑,他不喝酒:“都是將軍訓練有方。” “你們平日裏一定天天訓練。” “你們將軍,聽說他在北方那邊打仗特別厲害,從不吃敗仗,沒想要他在水戰這一道上,也是那麽厲害。” “當然啦,我們將軍厲害著呢。” …… 兩人聊了一會兒,陸康太納悶道:“我看你們幾乎都是隻抓人,不殺人,話說你們抓那麽多水匪迴去幹什麽?抓了他們是好,可抓迴去養著,還浪費糧食!” 這就是他們抓捕水匪的一個難處,這些水匪,許多還是原州官兵假扮的,抓迴去了,個個也確實沒犯過人命大罪,還天天哭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求他們繞過一次,更有甚者,還哭訴說是“我們是被教頭逼的,我們也沒辦法啊,看在大家同是官兵的份上,繞過我們一次吧。” 教訓一頓放迴去了下一次又繼續幹,不放迴去吧,他們宣州這邊也確實難處理,一條條上百斤的漢子,一日三餐都要啃糧食,下到牢獄裏,這年頭也不好養活啊。 他們抓迴去要他們負責,他們怎麽處理??? 單晨眨眨眼睛,哈哈大笑道:“抓活的迴去當然有用啦,將軍囑咐我們,就是要多抓活的,越多越好。” 他們陽州今年,又是一年番薯豐收,多得簡直要喂豬,豬都不一定吃得完,把喂豬的口糧分他們一點,這可都是不要工錢的免費勞動力。 在他們出發前,陽州四處又多修建了許多軍訓營和小黑屋,正預備著他們“逮人”迴去呢。 陸康太無比好奇:“有什麽用?白養著這麽多人,得費多少糧食。” 單晨擺擺手,“一點都不浪費。” “咱陽州目前地廣人稀,就缺人來開荒種田養豬,把他們領迴去,到時候,豬吃什麽,他們就吃什麽。” 豬吃什麽?他們就吃什麽? 陸康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