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紅燈籠下出現了這樣匪夷所思的一幕,看得人更加心驚惡寒。  待人走後,柳三心裏又是惡心又是痛快,“想不到這段將軍手下,居然都是這樣的酒囊飯袋。”  一個身高八尺的大漢,還學小娘們樣兒,真叫人……嘔吐。  來到新陽城,活生生長l見識,一個將軍帶著人做女人雙兒家喜歡的小河燈,就連城裏的守衛,還……還他娘喜歡用小手帕抹眼淚……  迴去,一定得跟寨子裏麵的人說說。  黑毛眼睛裏帶著笑意,看著巡邏守衛遠去的背影,在心裏評價道:真會給自己加戲,聽了不少戲班子吧。  黑毛一邊在心裏思忖著,一邊附和柳三的話道:  “是啊,段樞白這個狗將軍,哪裏比得上我們老大。”  “就是,早先聽人吹得段將軍手下將士能以一敵百,現在看來,他那戰績,別是哭出來的吧,哈哈哈。”  “噓,小聲點,又來人了。”  柳三道:“讓人一個個把這些守衛收拾掉。”  黑毛低聲道:“三哥,我辦事,你放一千個心。”  遠處傳來“啊”的一聲,巡邏的守衛消失了,柳三的身後,又多了一個黑衣人。  柳三聽著聲音,滿意的笑了笑,看著黑毛,“這次迴去後,記你頭功。”  黑毛嘿嘿笑:“三哥要多替我在老大麵前美言幾句。”  柳三和黑毛終於帶著人來到了新陽城的糧倉之處,前麵一簇紅豔的火堆,兩個守糧倉的士兵居然在喝酒烤玉米,  “我跟你說,我烤的玉米可是一等一的好。”  “你哪裏是烤玉米,你是燒玉米吧,你看你皮都燒黑了。”  “哎哎哎,這你就不懂了吧,這甜玉米就要帶著皮在火上烤才夠香夠甜,你別看皮燒的焦黑,裏麵啊,黃嫩香軟著呢!”  “哦?這我可不信。”  “不信,你等著吧,馬上就要烤好了。”  兩個士兵打打鬧鬧地又喝了一杯,嘿嘿嘿地抱在一起樂嗬,就這這時,黑暗裏閃出來了一個陰沉的人影,黑色的衣服將他貼身的包裹,瘦高個兒,看著他倆陰沉地笑道:“隻怕你們是等不到了。”  兩個士兵驚慌失措,嚇得手中的烤玉米都掉了,看著黑暗中一個一個顯露出來的黑衣人,驚恐的擁抱在了一起,大聲叫道:“你——你們是誰?”  “我們是來要你狗命的爺爺。”柳三狂妄地笑著,眼前的這兩隻軟腳蝦瑟瑟發抖的模樣,看得他心情無比愉悅。  在兩個士兵的瑟瑟惶恐中,幾個黑衣人上前將他倆控製住。在柳三眼中,這兩個傻鳥,真是蠢到了家,臨死之前,連給自己刨一下墳都不敢。  “黑毛,你放信號,讓四周的兄弟開始點火。”  黑毛點點頭,手中的煙花在頭頂上炸開,新陽城四周燒起了熊熊火光,柳三看見了那火光,猖狂無比地大笑。  這時,糧倉附近的其他幾個守衛也發現了這邊的變故,  “有人來了!”  “有盜賊!”  “快去叫人,快去叫人,遭了,四周燒起來了。”  柳三看見他們惶恐的模樣心中更是痛快,他心下激動無比,平複後心情後,他發現周圍的黑衣人安靜地站在原地,不聲也不響,他不禁催促道:“你們幹什麽呢,快殺了這兩個廢物,跟老子一起搬糧,搬不走的全給老子燒了。”  “哈哈哈哈——你們怎麽還不動手?”  “黑毛,你——”  他後麵的黑毛踹了他一屁股,跑上前去臨空翻了個跟鬥,笑嘻嘻地撿起地上的玉米,隨手扔進火裏,迴過頭來扯下臉上的黑巾,指著自己的臉插腰道:“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什麽黑毛,我是你梁風爺爺。”  柳三摔了個五體投地,爬起來捂住自己的屁股,齜牙咧嘴大罵道:“你,豎子耳敢!”  “你們給我抓住他!我一定將他碎屍萬段。”  梁風揉揉鼻子,衝著他做了個鬼臉,翹起屁股拍了一拍,無比嘲諷道:“柳三哥,我勸你好好看清楚周圍人是誰?”  柳三不可置信的迴過頭來,周圍的黑衣人摘下了麵巾,他瞪大眼珠子發現,這一群站著的人中,沒有一個是他認識的麵孔。  地上,有十幾個被撂倒的黑衣人。  這才多久,他身邊的人半數以上竟然換了個臉。  “你們!”  “你什麽你們,兄弟們,揍他丫的!”梁風大嚷道。  不過一會兒工夫,柳三和他手底下的同黨全都被抓了起來,梁風拍拍柳三的臉,柳三眼睛瞪著他,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這麽看你爺爺做什麽,你們才是一群廢物吧,還妄圖偷襲我新陽城,做你的千秋大夢,等我們英勇的將軍迴來,再好好收拾你們。”  “呸!”  “梁風哥,和他廢話什麽,把他嘴給堵起來。”  “風哥,你今天可是立大功了。”  “和這群傻子玩了半天,痛快極了!”  “管超你這小子,你還真敢演,學什麽小娘們抹眼淚,可把人惡心壞了!”  “哈哈哈,梁風哥你本事也不小啊,一句一句罵將軍的詞兒,還不帶喘氣的,要是讓將軍知道了——”  “喂喂喂,我那是情況需要,你們可別亂說啊,在我心裏麵,咱將軍可是我最崇拜最敬仰的人,你們要是敢在將軍麵前敗壞我的名聲,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火中的玉米燒地一聲爆響,已經完完全全燒成黑炭,劉東,也就是剛剛裝作烤玉米的守衛大叫道:“你把我辛辛苦苦烤的玉米毀了!我一定要去將軍麵前告你!“  “不就是一根玉米嘛,我等會兒賠你就是了。”第55章 河燈  段樞白帶著人在江邊放飛河燈。  蓮花燈中心的蠟燭被點燃, 花瓣在夜裏的冷風中被吹地顫抖招搖, 段樞白輕輕一推,河燈隨著江水飄向了遠方, 蕭玉和接著他的動作,在段樞白的攙扶下, 吃力地傾下身子,手中好看的蓮花燈落入江水之中, 蓮花燈中心的燭火倒映在水中。  後續的, 一個一個將點燃燭火的蓮花燈放入江水之中, 夜色下的江水, 原本散發出銀色的波光,暖黃的火焰照亮了一層層圓形的蓮瓣, 成百上千的蓮花在江水中逐水競先開放。  灰暗的江水被照亮成天邊的銀河,點點燭火,就像是天際的繁星。  一旁守著的將士們放飛了早已準備好的孔明燈, 方形地長燈飄向無盡的天空,在人們的視野裏飛向遠方。  滿眼都是會動的亮光, 這畫麵一時叫人驚得迴不過神來,“水裏的河燈,好美?”  “大哥哥手裏的燈籠飛走了——”  “娘,我可以數蓮花燈嗎?一、二、三……”  場麵既熱鬧又混亂,張長樂繞到段樞白麵前, 耳語道:“將軍, 人都給抓了。”  段樞白點點頭。  新陽城裏混進了一些不懷好意之人, 他早就有所察覺,他們計劃放火燒城,段樞白幹脆將計就計,讓手下的兄弟們陪他們玩兒幾圈。  他這些天雖是在慶祝新春,但手底下的調查安排一直沒停過,那夥人的來曆早就被他探查地一清二楚。  這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小嘍嘍,簡直是送上門來練兵的踏腳石。  段樞白勾起唇角笑了笑。  蕭玉和伸出手,放飛了一個孔明燈,他拉了拉段樞白的衣袖,臉上綻放出幸福的笑容,狐狸眼中好似蕩著一汪春水,肩上白色的貂皮鬥篷將他護地嚴嚴實實,一身的白毛毛瞧著就像一個肥墩墩喜慶的胖狐狸,他開心道:“夫君,你方才許了什麽願望?”  段樞白一根食指在嘴邊豎了起來:“噓,說出來願望就不靈了。”  蕭玉和眼睛眨了眨,撫摸自己的腹部,笑著捂了一下嘴:“好吧,那我不問了。”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願望和你有關係,開心吧。”段樞白笑著刮了一下蕭玉和的鼻子。  蕭玉和毫不謙虛,脫口而出道:“這我早就猜到了。”  “???”  段樞白愣怔一瞬後失笑,把蕭玉和抱進懷裏,哈哈大笑道:“乖玉和,你可真是我的大寶貝兒。”  “不和我有關係,難道你還想和你的董姑娘、月姑娘——”  “打住打住——這事早就該翻篇了,我把人的名字都忘了,你又提。”  “那——那就再也不提了。”蕭玉和別扭地把臉瞥向另一處地方。  段樞白從身後抱住他,環著他的腰,輕笑著貼在他的耳邊,蕭玉和耳尖發紅地聽著他在自己耳邊低沉地笑了笑,被他的懷抱摟著,四周的冷風都停止了,蕭玉和眼神迷醉,看著水裏成片影影倬倬的燈火,覺得自己像是喝醉酒一樣。  “我向老天爺給你祈福,實際上就是在給自己祈福——”段樞白笑了一下,摸出自己胸口的玉佩,拿起蕭玉和的手,放入他的手心,溫柔道:“我們兩個人的性命禍福,早已連在了一起,誰也不能將我們分開。”  蕭玉和被溫熱的玉佩燙了一下手,手心的溫度在身體裏化開,摩挲著玉佩,自己傻樂了一會兒,他覺得自己真是矯情,在這樣的日子裏,他本意就是想聽段樞白對他說情話。  “說好的,永遠不分開。”  兩人牽手立在河邊,甜甜蜜蜜地數了一會兒河燈,等熱鬧結束後,段樞白估摸著城裏的人也都該收拾幹淨了,就帶著人迴去。  出來放河燈的人興奮的帶著孩子迴了家,城裏和他們出去的時候沒有半點差別,燒了的幾個草垛子也已經被清理幹淨,找不出半點存在過的痕跡。  “咦,我家的簸箕怎麽打翻在地,莫非是有老鼠?”  “我記得出門的時候,棍子立在門板上的呀?”  ……  當然,平靜之下,也有些不可避免的小插曲。  “你是說我們去放河燈的時候,城裏來了一兩百個盜匪,妄圖放火燒城,搶奪糧食?”蕭玉和迴去之後,摸著自己的小腹,聽見段樞白手下新抓入了兩百多名賊匪,心中後怕不已。  “那你還敢帶著我們離開!”蕭玉和忍不住嗔怪道。  段樞白揉揉他的臉頰,拉著蕭玉和在木凳上坐下,提起茶壺,茶壺中的水涼了,連忙叫秋然去給蕭玉和端碗燕窩湯來,他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摸摸蕭玉和的臉,勾起嘴角:“別擔心,不過是一招甕中捉鱉,陪他們玩玩罷了。”  “你可別染上妄自尊大的毛病,小心陰溝裏翻船。”  “放心啦,我做了好幾手準備,保證萬無一失,不過這群人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弱,我設下的好幾個陷阱,直到現在,還沒用武之處呢。”段樞白仰頭喝茶解渴,話說得霸氣狂妄無比。  “現在這樣就是最好的結果。”蕭玉和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接而好奇地問道:“西崖山以北成氣候的盜匪不是都被你打散了嗎?這些人又是從哪兒來的?”  “就是南邊的那些咯。”  “西崖山以南?”  段樞白點點頭,介紹道:“西崖山以南,有三夥賊匪勢力,各自占據一方,他們得知了我在山北的剿匪行動,生怕自己步其後塵,所以決定來個先發製人,三夥勢力擰成一根繩子,打算搞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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