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哲顯然被他氣瘋了,“毛巾也能混著用嗎?那是個人物品!”邱澤海迴頭衝著金哲哼哼,“個人你個頭,不就塊毛巾嗎?你是不是男人,用用怎麽了?我就用了,你能怎麽著?這可是大學宿舍,不是你家,你沒斷奶,迴家捧著去吧,住這兒幹什麽!”金哲怕是沒見過這麽不講理的人,氣的小臉通紅,跳著腳喊,“我住這兒你就能用我的啊,你懂不懂什麽叫衛生啊,你從哪個山溝裏鑽出來的,你不嫌棄我,我嫌棄你髒。”邱澤海仿佛被這句話一下子給激怒了,一把就推開了跟在他屁股後麵吵架的金哲,衝著他說,“你才山溝裏鑽出來的呢。我跟你說小屁孩,你在這麽叨叨叨,小心我揍你。”說著,他還揮了揮拳頭。金哲才多大力氣,直接就被他推到地上去了,小孩眼睛立時就紅了,衝著他喊,“你用了我東西不道歉,還揍我!我揍死你。”張高興過去抱著金哲,張先鋒一瞧不對,已經上去拽住邱澤海了,衝著他訓斥,“本來就是你錯了,你怎麽還這麽兇。再說,你都多大了,金哲才幾歲,你怎麽能動手?快給金哲道個歉,你沒有新毛巾,沒有下去買個給人家,你沒小孩子的時候啊,孩子不都這樣較真?”邱澤海不願意了,一把甩開他,“我沒錯。你少拉偏架,看他有錢幫他啊!”還衝著金哲道,“怎麽,我可是正正經經考進來的,你還有本事把我弄出去啊。”說完,他就拿了書往宿舍外走,路過許樂的時候,還瞪了他一眼,許樂聽見他嘟囔,“事多老娘們。”後麵的金哲顯然氣大發了,嗷嗷叫著要揍他,張高興沒法,隻能哄他,“你才多點的身板,你跟他衝什麽衝,不就一條毛巾嗎?我媽給我捎了好幾條新的來,我給你拿一條用。”金哲使了使勁,發現果然睜不開,臉上就平靜了下來,最後指著許樂說,“我要用許樂的。”張高興在旁邊唉了一聲,搖頭道,“你這小子還挑人,我不喜歡你了啊。”第101章張先鋒立刻去扯許樂的毛巾,跟哄孩子似得遞給金哲,金哲一把就抓住了。許樂哪裏料到一宿舍人都是這麽哄孩子的啊,再說他跟金哲之間真不想有聯係,“老大,你拿我的幹什麽?我就帶了一條,你給他我用什麽?”張先鋒一臉你怎麽這麽不爭氣的表情看著許樂,“高興那兒不是好幾條,你拿條就行了,計較什麽!”許樂對他們的邏輯頓感無力,“我昨天用過了,擦頭擦臉,他不嫌棄我髒,我挺……”許樂的話沒說完,就瞧著金哲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剛哭過的紅彤彤的眼白,看著一點都不兇狠,像一個裝獅子的奶貓,意思是說,你要說出來,我跟你沒完。許樂想了想,這孩子今天是受委屈了,隻能把話咽進去了,擺擺手,“隨便你們。”張高興這才把炸毛的金哲給放開,對他說,“行了吧,如你意了吧。”金哲捏著毛巾死死不鬆手,不過嘴巴裏挺嫌棄,“湊活吧,我原先的毛巾是特供的。”許樂真想迴頭搶迴來,不過他沒這麽幹,因為張高興給了這小子腦袋一巴掌,替他出言訓斥了,“再說拿迴來了。”金哲就把毛巾跟寶貝似得,踩著凳子放進自己櫃子裏了,還鎖上了。等到夜裏睡覺洗漱的時候,他從櫃子裏拎出條新的,絲毫不顧及一屋子人的目光,大搖大擺去了水房。張先鋒拍著許樂的肩膀說,“這什麽破孩子啊。”邱澤海又快到了熄燈的時候才迴來,不過那時候大家已經洗漱完畢上床了,看書的看書,聽收音機的聽收音機,沒人搭理他。他拿著個盆就去了水房,等迴來的時候,已經熄燈了,許樂睡得迷迷糊糊,感覺有人上了旁邊的床,就睡過去了。結果早上六點鬧鈴響的時候,許樂瞧瞧隔壁的床,已經沒人了。林長海打著嗬欠說,“他五點就起來了,不知道幹啥去了。”金哲還在被窩裏打滾,睡得四仰八叉的,張高興上去戳了戳他的胳膊腿兒,他還撒嬌,“讓我再睡會兒!”在戳,“讓我再睡會兒!”在戳,金哲就猛地坐了起來,盯著鳥巢似得頭發閉著眼睛發狠,“跟你說了,讓爺再睡會兒。”一屋子就指著這個笑料過早上了,張先鋒邊穿褲子邊嘲笑他,“你還是爺呢,那我們不都太爺爺了。行了,我們都起床了,你別睡過了。”金哲就迷迷糊糊睜了眼,瞧著果不其然,一群人都下了床,他就問,“你們起這麽早幹什麽?”“晨跑,然後去吃飯,就差不多了。”張高興拿著書本準備出門。“幾點去吃?”金哲又問。“七點吧。三食堂,那兒包子好吃。你要去嗎?”張高興問他。金哲啪的一下又躺在了床上,“去,我給你們占座,不準放我鴿子。否則我……”他八成想放狠話的,結果大家都沒在意,他話說到一半,屋子裏就沒人了。金哲氣的在床上使勁滾了幾下,隻是好困,定了鬧鍾,又睡著了。誰都沒把他的話當真,所以一群人還是按著正常點到的食堂,就瞧見金哲一個人站著老大一個桌子,一個位置上放了一個一個包子,在熙熙攘攘的食堂裏格外引人注目。一群人端著稀飯碗說他,“你讓讓啊,一個人站這麽多幹什麽?”金哲那屁孩就說,“有人了有人了,你們找別人去。”張先鋒瞧著他那樣,要不是歲數小,恐怕有人都得動手了,連忙快走幾步,趕了上去,衝著人家解釋,“我們到了到了,哥們兒,快點來吃飯。”瞧著他們真有這麽多人,人家才離開。等著許樂買了飯過去,就剩金哲對麵的座位了,他隻能坐下。結果吃一口就能感到小孩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他,吃一口就能感到小孩散發出的磅礴的怒氣。許樂隻能抬頭,這小子卻匆忙又低頭吃飯了,他那個包子,都吃到現在了,才咬了兩口。每一口都是氣吞山河的架勢,細水長流的量,費勁兒死了。這時候那孩子抬起頭,衝著他惡狠狠滴說,“再看我,把你吃掉!”一宿舍人都一副這孩子怎麽教的表情。吃完了飯,金哲才跟他們分開。許樂今天和曹飛下午都沒課,兩個人約好中午在一起吃了飯,下午先給曹玉文打了個電話,問了問家裏怎麽樣,又問了問護照辦得怎麽樣。曹玉文到時一直給他們催著呢,說是再過半個月差不多。然後錢偉就跟他們打電話了,說是地的事兒已經有點眉目了,今天請相關的領導吃飯,問他倆有空嗎?一起過來,線就牽上了。他打著包票說,“放心吧,你爸不在,我就是你長輩,你們就過來露個麵,剩下的事兒我來擺平。”錢偉就是當年賣給許樂四合院的那個人。決定做這個生意後,他們就開始規劃後麵的事兒了。原本他們老家就在省城,離著北京這麽近,按著成本來算,北京的地比省城要貴不少,並不合算。但許樂畢竟是重生的人,知道日後北京的地價是什麽樣,如果現在占下,日後就算轉其他實業,那些多出來的成本,就不算什麽了。再說,兩個人畢竟都在北京上學,生意要放在省城,顯然也不可能。隻是,對於北京而言,他們依舊是一眼黑,怎麽樣才能批地,許樂和曹飛對這些一無所知。最終,曹玉文就推薦了錢偉,他這幾年一直混在北京,家產門路已經非當日可比。不過兩個人依舊保持著不錯的聯係,曹玉文出麵打了電話,錢偉那邊就說試試看,許樂都沒想到,這事兒辦得這麽快。許樂連忙謝了他。掛了電話後又給曹玉文打了個,曹玉文又叮囑了他們一番要不吭不卑,還讓他們穿身正式點的衣服,剩下一切聽錢偉的,這才掛了電話。許樂想了想他和曹飛的衣櫃,還真都是t恤和牛仔褲,沒辦法之下,又拉著曹飛逛了半天街,一人選了件半袖襯衣,還有條西褲,又找了個洗發店去洗了個頭,這才打了車,去了約好的五華飯店。這是家不錯的涉外飯店,裝修豪華,地上的大理石瓷磚亮的恨不得能當鏡子用,裏麵的服務員都透著一股子女精英的味道。許樂上輩子這種場合見多了還好,曹飛卻是第一次,為了怕摔倒,連走路都走出一股子大家閨秀範兒,小聲衝著許樂說,“咱帶的現金夠不夠?”這時候還不能刷卡呢!許樂就特別提勁的鼓勵曹飛,“夠吃三頓的。”曹飛頓時舒了口氣,比他預想的要少多了。都說酒是慫人膽,錢也是啊。一想著不差錢,曹飛的腰杆子,就挺直了,還走在了許樂前麵。許樂瞧著那個已經比自己高半頭的家夥,心裏有種自豪感,他的飛飛,隻是在閱曆上差點而已,隻待時日,畢竟會嶄露頭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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