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姐嚇得嗷的叫了一聲,我有些心疼地麵了,肥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轟然作響。

    我拍拍孫軍的肩膀:“走吧。”

    孫軍無奈搖搖頭,踩油門離開了商鋪。

    墨靈煙忽然笑道:“於蒙,你是故意激怒肥姐的吧?”

    我閉上眼睛,長長出口氣道:“我再怎麽混,也不至於被老娘們罵一頓就不管人家的死活啊。”

    還是墨靈煙能看懂我,我的前兩道符,都是鎮壓邪祟的。

    我最怕的就是肥姐在我離開後輕易就把符給破壞掉了,我都差點在邪祟麵前吃了大虧,更何況是肥姐這樣的平常人?

    所以,最後一道符,實際上是一個示警符篆,通常會隱藏在不起眼的地方,隻要有人碰到,損壞了符篆,就會發出清脆的爆響聲和火光。

    激怒肥姐,就是為了讓她知道我是有真本事的,等她冷靜下來,會十分重視我的話,也就不會輕易破壞那兩道鎮壓邪祟的符篆了。

    按照道理來說,我是渡異師,應該管這樣的事情。不過,渡異師也有一些規則。

    因為世界上有跟異類打交道的其他職業,我不能因為是渡異師,就能夠插手別的超度異類的同行經手的事件。

    畢竟這涉及到飯碗問題,也涉及到職業尊嚴問題,一般來說,隻要是有同行先一步接下了,我就不能插手。

    墨靈煙見我這個樣子,知道猜中了我的心思,便寬慰道:“你已經盡心了,別想多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點點頭,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本以為攬個活,誰知道卻弄成了這個樣子。

    大年初七,別說是玩的地方了,就是想著吃個飯店都難。

    好在我和孫軍從家裏帶的東西比較多,還不至於挨餓。

    過了初八,忙碌的人群好像是從天而降一般,一下子塞滿了大街小巷。

    甭管認識不認識的,人們見麵都很喜慶,春節的喜悅,還在持續著它的慣性,讓人們的心情維持著好的狀態。

    不過,好心情並沒有持續多久,忙碌很快就使得人們感覺到了壓力和疲勞。

    我也沒了年前的那種逍遙自在的生活狀態,因為我這一攤子也要支起來,孫軍要忙活他的,就算是想幫我,也是沒有時間。

    我身邊倒是有曲梅寒和墨靈煙這兩個死忠,她倆對我的事情,顯得格外熱情,就好像是自己的事情一樣。

    按照我事先的計劃,應該是先租個店麵,然後把牌子掛出去,就可以坐等生意上門了。

    有的時候,真的不能感覺一件事情太簡單,會被殘酷的現實狠狠打臉的。

    我以為店麵很好找,知道自己出去看的時候,才知道事情沒這麽簡單。

    九一年的時候,我記得在市區中心租房,也不過是一個月十幾塊錢。僅僅六年過去,一個單間的店麵,居然開口就是月租一千多,漲了足足有近百倍,結果還是供不應求!

    想想我要做的事情,然後對比一下租金,再翻翻自己的口袋,一句話,真心租不起啊。

    這時,我還真的懷念肥姐的那個四號商鋪了,一年才四千,良心白菜價啊。要不是忌諱同行的事情不能插手,我真的想把那裏的事情擺平了,然後就一年四千租著,我這兜裏,最起碼能租五六年啊。

    我在體製單位混了六年,方方麵麵的法律條文,我不敢說熟稔吧,也是大體知道一些。

    幹這一行,絕對不能門麵上斜著占卜算卦,看風水驅邪卻鬼,估計掛上去沒多久,就要被有關部門請去喝茶。

    我受墨靈煙愛好的啟發,準備有了店麵,就掛個超自然文化研究中心。具體經營範圍,自然是一切都遵循法規,從某種意義上講,我也趕了一迴掛羊頭賣狗肉的勾當。

    相比之下,墨靈煙在具體的細節工作上,比我考慮的要周全。她認為,店麵不必在繁華地段,相對偏僻,甚至是很偏僻的地方都沒有關係。

    我要幹的事情,別說是打廣告了,就是大肆宣揚都得忌諱點。隻要是能夠打開市場,你就算是在深山老林裏藏著,都會有人找上門來。

    墨靈煙的思維影響了我,我就在市區左近犄角旮旯尋找這樣的店麵。

    很不幸,市區,包括城鄉結合部,基本上都飽和了,能夠剩下的地方,開口的租金就是我所無法忍受的。

    足足跑了六天,店麵的事情根本就沒有搞定。

    我氣得在潘壽綿給我備下的房間躺著,誰也不見,自己幹一攤,咋就這麽難呢?

    就在我準備狂睡一覺的時候,手機響了。

    孫軍這小子,已經好幾天沒見著了,人家忙活的是有聲有色,想到這一點,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喂,孫軍,你死哪兒去了?是不是要我幫忙才打電話啊?”我都感覺我說話有點陰陽怪氣。

    “我擦,蒙啊,你肝火可夠旺的啊。別廢話,你在哪兒?”

    “還能在哪兒,準備大睡一覺呢。”

    “看樣子你是碰了一頭包啊,蒙啊,萬事開頭難,這種事情急不得。對了,我找你有急事,你在那兒待著啊,我馬上過去。”

    放下電話,過了半個鍾頭,孫軍開車過來了。潘壽綿的這輛破車,基本上是被孫軍黑下來了。但說句良心話,孫軍為潘壽綿跑了那麽多腿,黑他一輛破車也算不上黑。

    上了車,我就閉目養神,一般這種情況,孫軍知道我心情不好,也不會觸我的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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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一次,孫軍沒有了顧忌:“蒙啊,肥姐那裏出了大事,她求爺爺告奶奶,差點就給我跪了,我才厚著臉皮來找你。”

    孫軍的小心翼翼,並沒有換來我的一丁點認可。

    “停車!馬上給我滾!”說完我才意識到,我這是在孫軍的車上,等車停下來,我就準備拉車門,我滾還不行麽?

    “喂喂,於蒙,我發現你特麽脾氣見長啊。我說啥了?你憑啥讓我滾?我發現你一身的毛病,全是我慣出來的!年前咱們家老爺子好像對你對粗了吧?該,真是老天有眼啊,咋不把你打得躺上個十天半個月的?”

    我被嗆得沒有了詞語,孫軍也不停車,幾乎把腳踩到油箱裏,一路狂奔,到了東鋪頭肥姐的那個商鋪那裏。

    一股淡淡的香味,讓我神情陡然一震。

    檀香,非常名貴的檀香味道!我估計,登文市是不會有這樣的檀香的。

    沒用孫軍說話,我下了車,輕輕翕動了一下鼻子,順著香味走了下去。

    果不其然,香味的源頭,來自於肥姐的商鋪。

    在四號商鋪的門口,擺了一個香案,上麵插著三支手指粗的檀香。剛才聞到的香味,就是這三支香發出來的。

    先幹的前麵,端坐著一個身披繡金袈裟的老和尚,正在那裏念超度亡魂的經。

    老和尚旁邊的一個和尚,給我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

    這個看上去不到二十歲的小和尚,身材足有兩米多,而且是那種哪兒哪兒都是肉的那種。跟旁邊端坐的老和尚一對比,就像是一座山旁一棵小樹一樣。

    這小和給人的感覺有些憨憨的,濃眉大眼,鼻直口方,卻是眼中略有呆滯的神情。

    我的注意力全在這個小和尚的身上,冷不丁,我被輕輕推了一下。

    “幹什麽?”我低聲怒喝,還以為是孫軍推的我,結果轉頭一看是肥姐。

    “那個,大,大仙,對不起啊,上次我對您不敬,實在是有眼不識泰山,狗眼看人低,請您不要放在……咳,請您原諒我吧,我,我真的是……”肥姐說著,眼淚竟然吧嗒吧嗒流了下來。

    我也無心去計較那些了,問道:“這應該就是千佛山的高僧了吧?你既然把這樣的高人請來了,還叫我過來幹什麽?”

    肥姐抽抽搭搭迴道;“大仙,我被你的黃紙給驚了一下,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就不敢輕易擺弄你貼在門上的黃紙。我就偷偷觀察,結果,我發現大門上的黃紙竟然也跟瓷磚一樣,出現了不少裂縫。我真的怕了,就聯係了開發商,問了聯係方式,求人家過來,結果人家聽說之後馬上就過來了。這位大師一看門上的黃紙,就說有高人在此,何必讓他跑一趟?我就說我不好,得罪了高人,結果高人留下話,讓我聯係千佛山高僧,否則無解。高僧就告訴我,必須要要把高人請來,否則,他自己弄不了。大仙……”

    我一陣陣惡寒,沒想到,我有一天,也能被一口一個大仙稱唿著。大仙兩個字,真的是讓我有些過敏啊。

    “得得得,肥姐,你也別道歉了。我不知道這位高僧是怎麽想的,這樣,你和軍兒都退到一邊去,沒有我們的同意,千萬不要靠近,好不好?”

    肥姐抽了一下鼻子,擦擦眼淚,然後和孫軍兩個跑到車裏了。

    我看看還在念經的和尚,整了整衣服,微微低著頭,向老和尚走了過去。

    距離老和尚還有五米遠的時候,那個眼神略有些呆滯,憨憨的小和尚忽然身體一橫,攔住了我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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