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瑜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但是又懶得爬起來看,爪子繼續去握逸凡那個,隨口道:“結果怎麽樣?”  “四組出局,兩個陣營各兩組,跟我想象的差不多,估計明天上車前還有變化——”說到這裏,駱逸凡忽然靜了,垂眸看向閉眼裝睡手上動作卻越來越不老實的某隻,極其克製地低聲道:“shaw,別摸了。”  因為壓抑,他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鼻音很重,像一頭欲火焚身卻又無處發泄的野獸,帶著某種無法描摹的吸引力,聽起來特別性感。  男人的身體在剛睡醒時本來就容易被撩撥,蕭瑜能感覺到逸凡小腹以下都在興奮地顫抖,靈活的手指蘸著液體撫摸過他所了解的全部敏感點,駱逸凡低低抽了口氣,手指插進蕭瑜腦後的發絲間,五指扣緊,強迫他抬頭與他對視。  那雙剛睡醒的黑眼睛還蒙著一層霧氣,形如質地溫潤的玉石,目光接觸的瞬間對方眸底有偽裝得完美無缺的無辜和茫然,但隨著他氣息加重,這隻狡猾的大盜終於不願再藏起猥瑣本質,狡黠地壞笑起來。  “想要麽?”混蛋一本正經地問。  駱逸凡抗拒不了這家夥身上亦正亦邪的氣質,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手指鬆開,改為撫摸著蕭瑜的頭,無可奈何道:“說了不能碰你,下去給我舔舔。”  這次蕭瑜倒是很聽話,跐溜一下鑽進被子,駱逸凡手背搭上眉骨,感受著濕熱的口腔緊緊包覆自己硬得發疼的欲望,胯部不由自主抬起,去迎合吞吐的頻率。  夏季清晨燦爛的陽光被窗簾隔絕,隻留下一個曖昧而朦朧的輪廓,經曆過心驚又心疼的一個夜晚,在第二天又被快感推上雲端,重活一世的逸凡隱忍地合上眼睛——這就是shaw的人生,在瀕臨失去的絕望中不斷體味珍惜的意義。  十幾分鍾後,蕭瑜被悶得有些頭暈,爬出來,把東西吞下去。駱逸凡抱著他蓋好被子,說:“繼續睡吧,今天沒有安排,時間差不多了我會起來幫陸岑準備火車上可能用到的物品,你留在房間休息就行。”  蕭瑜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叮囑道:“出去要小心。”  駱逸凡淡淡嗯了一聲,說:“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往後兩人不再說話,蕭瑜窩在他懷裏,很快又睡著了,駱逸凡醒來就沒什麽睡意,單純抱著蕭瑜,腦中迴憶起前世fbi協助追捕日籍大盜的相關內容。  那時因為《蒙娜麗莎》被竊的惡劣影響,導致全球範圍的盜賊活動有所增加,所以聯邦調查局總部成立了專案組,負責調查有關shaw的一切,駱逸凡作為直接參與過盧浮宮警戒的探員被自動劃入專案組,自然不會有機會參與其他案件。  這起緬甸紅寶石盜竊案由國際刑警向fbi提出聯合追捕申請,雙方首先排除了shaw的嫌疑,並且嚴密監控盜賊可能將戒指在美國境內轉手的全部途徑,參與追捕的是總部一支常規五人工作組,而前來美國的國際刑警人數要多一些。  駱逸凡不清楚具體的細節,但有印象的是列車在進入洛杉磯後發生了嚴重脫軌意外,造成數人死亡和部分乘客受傷,這件事在當時引起了巨大反響,那夥日籍大盜的行蹤也由於意外而徹底失去蹤跡。  會不會跟這場爭奪有關?他不太確定。  火車並未抵達終點,那麽根據委員會命題條件來看,作為防守方的shaw和唐少昕將自動失去資格,可是在意外發生前是否有奪取方的人獲得戒指?還是說爭奪本身也被迫中止?  不管怎麽說,按照前一世的結果,唐少昕並沒有登上神位,那就意味著shaw和陸岑委托失敗,那麽根據此次參與爭奪的各組大盜的影響力來看,俞希城多半將順利連任——如果是這樣,對shaw來說或許反而會更好。  時間到了中午,駱逸凡起身下床,換好衣服他又給蕭瑜身上擦了一次藥,那些打鬥造成的淤青已經全部顯露出來,分布在少年白皙柔韌的身體上,像是某種行為留下的特殊印記,前探員先生感覺自己今天特別不淡定,塗好藥就趕緊用被子把某隻裹好。  出了房門,整間客廳空蕩蕩的,駱逸凡敲了敲另外兩個臥室的房門,沒有迴應,最後他在書房找到的陸岑。  “起來了?”陸岑雙手敲著鍵盤,聽見有人進來頭也不迴道。  整間書房煙霧彌漫,書桌上的咖啡壺已經空了,煙缸裏堆滿煙蒂,駱逸凡走過去靠在桌子邊緣,見陸岑精神還算不錯,才道:“一直沒睡?”  陸岑嗯了一聲,簡言道:“時間有限,我想盡可能多收集一些資料。”  “黑了聯合車站的係統?”  “那個簡單,比較麻煩的是聯辦調查局的內部安全網絡。”  駱逸凡微微一愣,陸岑意識到什麽,抬頭看向他,笑著解釋道:“抱歉,我忘記你之前的身份了,不過為了委托,官方經常會成為我們的目標。”  他說的很隱晦,沒用攻擊、入侵這類直白的詞語,逸凡無所謂地搖搖頭,“我並沒有介意,從決定進入組織的時候開始,過去對於我來說就已經過去了。”  一個入職fbi不滿一年的新人能有什麽過去?陸岑感覺逸凡說這話時的口吻很怪,有些過分老成的味道,放在他的年齡和閱曆來看違和感十足,不禁失笑,“很多時候你給我的感覺不是跟我年齡差不多的青年人,如果不是因為搭檔關係,我真的很想調查你。”  陸岑這種直白不會令人討厭,相反駱逸凡一直很欣賞這點。  “fbi內網攻破得怎麽樣了?需不需要幫忙?”駱逸凡說。  “搞定了,正在往本地拷貝資料,”陸岑莞爾道:“畢竟忙到現在已經好幾個小時了,就算對麵是銅牆鐵壁,再拿不下來也有些說不過去了。”  拷貝過程不需要人工監視,陸岑站起來讓僵直的脊背放鬆一下,取出香煙分給逸凡,“出去抽吧——”  兩人離開書房來到陽台的落地窗前,陸岑推開窗讓煙味散出去,說:“阿基米德去了羅德那裏,昨天那個宋遠上午來過一次,送了些藥,你看看有沒有需要的,給蕭瑜拿進去,對了,他的傷怎麽樣?”  “問題不大,不用擔心。”  “那就好,”陸岑把煙灰彈到窗外,目光注視著車輛來往的街景,靜了片刻,道:“我想去找個人。”  駱逸凡偏頭看向他,“俞希城?”  陸岑緩慢點了點頭。說:“不管是三年前的意外還是這次交流會都不簡單,我相信你也感覺到了,俞希城的態度很微妙,我感覺他對蕭瑜的行為很矛盾,在上車以前我想先去確認一下這家夥到底應不應該被歸為敵人。”  酒店十二層套房,窗簾緊閉,整個房間光線極暗,空氣中尼古丁濃度很高,氣氛靜得令人窒息,茶幾上的手機震動不斷,亮起的屏幕上是一個被隱藏了號碼的未知來電。  俞希城坐在沙發上抽煙,看不清臉色,但明顯能感覺到心情不好,宋遠站在一邊不敢出聲,一顆心被那種震動聲折磨得七上八下。  終於,又一根香煙燃到濾嘴,希城將煙蒂直接按滅在茶幾上,拿起手機朝牆壁砸去,發出咚的一聲悶響,翻滾到長毛地毯上的手機屏幕裂成網狀,震動聲繼續,希城拿起一根香煙含進嘴裏,宋遠打著火機給他點上。  “那個人交代了麽?”俞希城問。  宋遠趕緊道:“說了,沒被人指示,就是見職業殺手參與進來,估計小七爺得罪了什麽要命的人,又看您不在想趁機解決了他。”  “嗯,”俞希城漠然應了聲,“弄死吧,我不想再看見他。”  宋遠一愣,“三少,他好歹也是……”  希城冷冷看了他一眼,聲調壓低,“需要我再說一遍?”  宋遠低下頭,“屬下不敢。”  “那就去辦。”俞希城不耐煩地一揮手。  這時另一個下屬快步過來,欠身恭敬道:“三少,有人找。”  “小七身邊的人?”希城問,那下屬點了點頭,俞希城又道:“帶進來吧,阿遠,去把燈和窗戶打開。”  幾分鍾後,陸岑、逸凡進到客廳,兩人首先注意到空氣中的煙味,以及地毯上不斷震動的手機,此時套房內一個旁人也沒有,三人相互打了照麵,俞希城沒有起來的意思,隻是說:“坐吧。”  兩人在沙發落座,陸岑又看了一眼那隻手機,笑道:“似乎有人有急事找您,不接不會有麻煩麽?”  俞希城看向他,清冷的臉上一絲情緒波動也沒有,那雙幽暗的無機質眼眸猶如某種冷血生物的瞳,僅是注視就會讓人產生一種被解剖分析的怪誕感,陸岑保持著恰到好處的禮節性笑容,完全不為所動。  “陸先生,您為什麽會認為自己有資格關心我的私事?”  “很抱歉,看來那人並沒有我想象得那麽重要。”陸岑泰然自若地笑笑。  這兩人對話完全處在相互試探的階段,一個是東部地區舉足輕重的年輕大盜,另一個是僅憑大腦就可以轟癱網絡世界的頂級黑客,駱逸凡忽然意識到陸岑此次過來恐怕不光是區分敵友這麽簡單,他確實知道些什麽,而這個答案其實已經被俞希城的反應證實了一半。  俞希城目光看向房間一角,淡淡道:“二位找我有什麽事?”  陸岑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了然一笑:“昨晚對我們動手的三組人和您沒關係對吧?”說話同時,他取出手機,在備忘錄打下完全不同的另一句話,然後把手機擱在茶幾上。  他真正想問的是——三年前的意外,借死亡名義活下來的不止有蕭瑜?  看清內容,駱逸凡不禁心中愕然,而俞希城卻沒作任何反應,隻是道:“小七是新人,不用我授意也很容易成為老手優先解決的目標,陸先生,這種淺顯的道理你會不明白?。”  “既然這樣那今天是我們打擾了,”陸岑收起手機,率先站起來,目光看向落地窗前支起的畫架以及上麵那副未完成的作品,隨口道:“聽說經三少手完成的仿品可以騙過世界上任意一個鑒定專家?”  “行內虛傳,”俞希城說:“隻是那些所謂的專家不夠級別而已。”  陸岑笑道:“原來是這樣,那不知道您臨摹的《蒙娜麗莎》和《星空》,哪一個更接近真品?”  聞言,俞希城危險地眯起眼睛,沒等他開口,客廳另一邊響起少年含笑的溫雅嗓音,那人說:“我想一定是《蒙娜麗莎》,畢竟連維克托貝魯吉亞都騙過了呢~你說是吧,師兄?”  在場三人同時迴頭,蕭瑜穿著粉紅豹睡衣從另一扇窗口跳下來,懶洋洋地活動著肩膀,在眾人詭異目光地注視下拖著尾巴穿過客廳,走到餐桌前,手指探進邊緣下輕輕摸過,最終,他壞笑著揚起嘴角,取出黏在內側的一隻硬幣大小的監聽器,兩指用力,將那玩意兒捏得粉碎。  俞希城:“……”  駱逸凡:“……”  陸岑:“……”  粉紅豹轉身聳了聳肩,賤兮兮地笑道:“壞人我來做好了,你們繼續。”  然後他又撿起地毯上撞裂屏幕的手機,按斷來電,順便把未知號碼拖進黑名單,心疼道:“師兄,你太浪費了,有錢也不能這麽任性好麽?!”  “他知道多少?”俞希城問陸岑。  陸岑想了幾秒,嚴肅道:“應該什麽都不知道。”  希城無語了,“那怎麽會上來?”  駱逸凡淡定道:“餓醒了發現屋裏沒人,順著外牆爬上來的。”  蕭瑜戴上睡衣帽子,把頸側一處淤青遮住,湊過來,“所以可以去吃飯了?”  俞希城:“……”  俞希城隻想扶額,緩了口氣,對另外兩人說:“火車上你們自己小心,其他組都不是問題,但是毒蛇那裏我插不了手,我的建議是能死就別讓她活著,對於那種人真的沒必要手下留情。”  “明白了,”陸岑道:“那我們先迴去。”  “???”某隻一臉莫名其妙,“我才剛來。”  “嗯,”逸凡負責把溜上來的粉紅豹先生捉起來,“現在可以迴去了。”  然後始終沒搞清狀況的蕭瑜被拎迴臥室,又過了一會兒,阿基米德同學把未來一天的食物都送了過來。    第48章    因為需要抓緊時間養傷,蕭瑜被限定了活動範圍,連續近三十個小時除了吃就是睡,本來一開始還有阿基米德跟羅德輪流陪著他玩爐石傳說,後來被陸岑發現,直接把套房的無線wifi屏蔽了。  失去網絡的遊戲宅們感覺整個宅生都灰暗了,最後還是羅德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副撲克牌,於是仨人做賊似的玩了幾小時德州撲克,等到逸凡迴來終於把阿基米德和羅德轟了出去。  最後一天傍晚,頂著室外三十四度的高溫,蕭瑜套上牛仔褲和長袖帽衫,確保所有淤青都被捂得嚴嚴實實,歪扣著頂鴨舌帽,單肩背著nike包,左耳戴了一枚鑽石耳釘,他懶洋洋地站在酒店門外,像個痞痞的帥氣潮男。  阿基米德提著兩隻行李箱站在身旁,駱逸凡去取車了,陸岑還在前台辦理退房手續,蕭瑜餘光瞥了惴惴不安的某人一眼,笑道:“害怕麽?”  夕陽炫目的餘暉下,那個揚起單邊嘴角的狡黠笑容帶著幾分驚豔的味道,阿基米德心事重重地點了點頭,小聲道:“我怕自己太笨,拖累你們。”  “別想太多,你隻需要乖乖聽話,讓你躲好你就躲好,遇到危險就往普通旅客多的地方跑,上了火車我們可能會顧不上你,所以你一定要盡可能保護自己,”蕭瑜看著他的眼睛,非常認真地說:“這次結束以後,讓鹿鹿幫你申請一份普通工作,以後再有委托你就留下來看家照顧我的狗就好了~”  “我……”阿基米德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麽。  蕭瑜卻直接抬手打斷他,笑著說:“不要覺得自己沒本事,這一行本來就是能躲就躲,雖然你因為《蒙娜麗莎》的事被拖累進來,但我還是希望你可以過普通人的生活,千萬不要成為我們這種人。”  阿基米德點點頭,悶聲說:“老大,你真好。”  蕭瑜失笑,“可惜已經是個壞人了,以後還會更壞,隻有你會覺得我好。”  “怎麽可能?”阿基米德忍不住反駁。  “怎麽不可能?”蕭瑜反問:“你去隨便找個人問問——”他朝遠傳的街道一揚下巴,“看他們會不會覺得一個小偷是好人。”  就在這時,陸岑和唐少昕走出酒店的旋轉門,兩人身後還跟著一個此前沒見過的漂亮女人,三人走過來,陸岑把一瓶冰鎮飲料交給蕭瑜,說:“喝點吧,別中暑了。”  蕭瑜不跟他客氣,接過飲料灌了一大口。  阿基米德往後邊找沒看見羅德,於是問:“羅德人呢?”  唐少昕道:“我安排他坐下午兩點的航班直飛洛杉磯了,羅德並沒有收到邀請,這次過來隻作為隨行人員,而且火車上不安全,所以直接過去等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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