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被帶到了成衣店,等待換衣服的時候,他嚐試撕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他發現古代也不是個個都能撕開的,於是惺惺的放棄。 他怎麽就沒穿成方天灼呢?要是這樣那可牛逼了,唿風喚雨,要啥有啥,大江大河,天高海闊,無人敢惹。 他異想天開的換完了衣裳,走出裏間,一眼就對上了方天灼的視線。男人漆黑的眸子閃過了一抹微光,那是一抹被修飾過的驚豔,何箏似乎穿任何衣服都別有味道。 春獵獵場的入口在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何箏從車上下來,看著麵前的景色,再想起方才那一連串可怕的事兒,恍惚像是做過的一場噩夢,滿滿的不真實感。 有人牽來了一匹馬,何箏正猶豫自己能不能爬上去,這馬兒會不會乖乖站著讓自己爬上去,腰間就驀然一緊,方天灼把他抱上去,自己也翻身跨在他身後,湊近他耳邊道:“朕先帶箏兒到處看看,嗯?” 何箏自然隻有點頭的份兒:“謝謝陛下。” 馬兒慢吞吞的走了兩步,前方突然傳來噠噠的馬蹄聲,兩三人從林中衝出,為首一人麵相溫潤,臉上一條淡色刀疤,行到他們跟前便翻身下馬:“臣參見陛下!” “平身。”方天灼道:“賀將軍籌備獵場辛苦了。” 賀潤含笑站起,道:“為陛下辦事,臣等之福。” 他看了一眼何箏,道:“陛下帶公子來玩?是否進林中一探?這幾日百鳥爭鳴,熱鬧的很。” 方天灼垂眸,“箏兒想去嗎?” 何箏立刻點頭。沒想到還能在獵場見到賀潤,他得盡力撮合一下他跟方天灼,記得他倆是酒後亂性看對眼的,如果能把這段劇情提前…… 何箏眼珠兒一轉,一個念頭油然而生,激動的小心髒怦怦亂跳。 作者有話要說:箏箏:去吧陛下!那才是您的命運之子! 方皇:?第12章 林中當真如賀潤所說百鳥爭鳴,時值春季,樹木多剛生出新葉,來不及茂盛到遮天蔽日,入目翠綠,空氣清新,氣溫也十分合適。 方天灼教了何箏如何騎馬,後者一邊點頭,一邊忍不住去看刻意保持落後距離的賀將軍。 賀潤不明所以,每次對上他的視線,都抱以溫和微笑。 賀將軍人如其名,性格溫潤,但這隻是平時相處,若是到了戰場,那也是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主兒,他的性格可以說是兩個極端了。 說起來他跟方天灼在一起,那可真是妥妥的虐戀。賀潤爺爺也曾在贏城任職,後來因為察覺自己卷入皇室機密而主動辭官迴家,那個時候賀潤還未出生,約摸五歲大的時候,一夥神秘人突然衝到他們家裏血洗了整個賀家,賀潤因為被家丁帶出去郊外遊玩而免於一死。 從一些蛛絲馬跡之中,他漸漸察覺到自家滅門與某個高官有關,於是在十六歲那年參軍,混了五年而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仗著軍功進入官場,秘密調查。 後來很不幸的,他發現了賀家滅門慘案竟然是先皇的手筆,也就是說,方天灼是仇人之子。方天灼喜怒無常霸道強勢,這位將軍平日瞧不出什麽,但涉及底線卻是寸步不讓的,是以原何箏被殺的時候,他正隱忍不發,準備聯合外人弄死方天灼,同時也有了自己登基的想法。 至於有沒有成功,後麵作者準備怎麽寫,很遺憾,何箏隻看到原主被剖腹,然後自己就猝死穿了,所以不得而知。 當然了,此刻的賀將軍還不知道方天灼是仇人之子,所以還是忠心耿耿的。 但要是讓何箏來寫這個結局,這倆人絕逼是be了,反正換做是他,絕不會允許自己跟滅門仇人的兒子談戀愛,更別提是方天灼這個暴虐成性的家夥了。 他對賀潤多少有些同情,但也僅僅如此。作為一個非常有自知之明的炮灰,何箏隻希望能夠保住自己的小命,至於兩位主角的虐戀情深,他真的一丟丟都不想管。 何箏在偷看他幾眼之後,開了口:“將軍對這林子如此熟悉,到時候若是春獵上場,豈不是對其他人的不公平?” 賀潤忍俊不禁,“公子誤會了,在下不參加此次春獵。” 何箏恍然大悟:“難怪,我就說呢,陛下怎麽可能如此考慮不周。” 方天灼垂眸,他正在慢慢習慣何箏時不時的、見縫插針的拍馬屁。 何箏又道:“不過聽說賀將軍武功絕世,射術精湛,若是不能參加春獵,大家豈不是少了眼福?” 賀潤道:“公子可放心,贏城少年英雄濟濟,此次春獵便是少了我等,也是大有看頭。” 何箏躍躍欲試,“我到時候也能來看?” 這話賀潤就不好接了,何箏立刻揚起臉去征求方天灼的意見,後者道:“看你表現。” 何箏一秒不高興,接著嗬嗬笑了笑:狗比。 方天灼帶著他在林子裏悠哉悠哉的溜達,何箏心裏憋著氣,忍了又忍,突然抓住了方天灼手裏的韁繩,就著他的手甩:“駕,駕,駕!” “駕”的一聲比一聲高,光聽聲音還以為他騎的多快的馬,但事實上,方天灼在他抓繩的時候就輕輕扯了一下,原本尚且慢悠悠走的馬兒紋絲不動,馬嘴發出一聲輕嗤,仿佛在鄙視何箏的假把式。 何箏繃緊臉,方天灼忍不住莞爾:“箏兒想自己試試?” 何箏立即點頭,生怕方天灼賴賬似得。 方天灼略作思索,利落下馬,手裏還抓著韁繩,道:“確定可行?” “當然行了!”何箏挺胸,“就差陛下鬆繩了。” 賀潤也跟著下馬,站在他身後,心中微微一動。 方天灼皺眉片刻,又緩緩舒展,他鬆開韁繩,道:“小心。” 何箏眼睛一亮,立刻攥緊繩兒,按照他方才說的那樣,挺直上半身,緩緩夾緊馬腹,小心翼翼的驅動它:“走咯?” 馬兒沒動,方天灼拍了拍馬腦袋,後者才慢悠悠的邁開步子,何箏忍不住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齒,對方天灼道:“你看,我就說我天賦異稟吧!” 方天灼挑眉,道:“慢慢來,別繞遠。” 何箏比了個ok的手勢,操縱著馬兒在方天灼跟前饒了兩圈兒,心道這騎馬也不難嘛,隻要拉緊繩夾緊腿挺直脊背就可以了。 人最忌過於自信,何箏這會兒就犯了個錯誤,剛學會走就立刻想跑,最重要的是他想跑出方天灼的身邊,哪怕一時片刻,唿吸一下新鮮空氣也好。 眼睛瞄到賀潤正在跟方天灼說些什麽,趁著對方分心,他突然反手拍了一下馬屁股。 “駕——” 馬兒接到指令,頓時噠噠的向著林中跑去,方天灼抬起頭,隻見到何箏在上麵有些搖晃的聲音。 何箏緊張,但心裏卻止不住的樂,坐著雖然顛簸,但他攥的緊,心裏倒也有譜兒,這個速度不會被甩下去。 剛想完,馬兒突然在快要撞到前方大樹的時候陡然一個急轉彎兒,這突如其來的刺激頓時讓何箏的身體無法控製的朝一側歪去,眼看著就要摔下去,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抓住了馬腹處的腳蹬,豈料馬兒突然受驚,速度加快。何箏頓時心慌,越是害怕就越是亂抓,越是亂抓馬兒就越是快,何箏活像被掛在草泥馬身上的布袋子,迎風飄蕩,最終攥著一撮棕色馬毛徹底被拋了下去。 方天灼冷眼旁觀,賀潤卻留意到他繃緊的下頜,是想救,卻為何不救? 來不及思考,賀潤驀然竄了出去。 衣角翻飛,何箏下意識閉上眼睛,意料之中的劇痛沒有傳來,他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接住,幸免了骨折的局麵。 何箏驚喘著睜開眼睛,賀潤立刻將他扶起,單膝對著方天灼跪了下去:“臣逾矩了。” 何箏對上那雙泛著陰狠惡意的黑眸,也猛地跪了下去,周圍隨從也心驚膽戰的伏地。 方天灼張開骨節分明的五指,克製的握緊又鬆開,反複之後,低聲道:“都起來。” 賀潤站直身子,何箏瞟到周圍同樣站起來的隨從,也趕緊爬了起來,習慣性的飛快拍了拍膝蓋上的土。 賀潤皺眉,方天灼的目光冷冷把他的動作收在眼底,上前拉住何箏的手,道:“箏兒受驚了。” 何箏忙搖頭。 “將軍有功,來人,將那甩下箏兒的畜生砍了,留做今晚的下酒菜。” 賀潤瞳孔收縮,江顯上前一步,聶英急忙將他扯迴來,方天灼望著何箏慘白的臉,輕聲道:“再為箏兒牽一匹小馬來玩。” 何箏驀然抬頭,扭臉看到已經有人走向停在前方的馬,那傻馬顯然還不知道自己生命即將終結,正扒拉著前蹄打噓。 何箏嘴唇抖了抖,眼看著那馬要被牽走,突然跪了下去:“陛下開恩,請把這匹馬賞給草民吧。” “箏兒要為一個畜生求情?” “不是!”何箏仰起臉,語無倫次道:“隻是這馬是陛下第一次帶我出來玩騎的,它於陛下來說或許隻是個普通畜生,可,可在我心裏卻是不同的……” 方天灼冷冷看著他,何箏跪的左右顛簸,膝蓋又疼的眼淚汪汪:“於我來說,與陛下同騎乃是天賜恩典,任何東西隻要是陛下用過的,我都想要珍藏起來,莫說是咱們第一次同騎的一匹馬,哪怕是一根針,一個碗,隻要與陛下沾了邊兒,它於我都是有特殊意義的……” 方天灼抿唇,四周人屏住唿吸,何箏眼淚珠子掉下來,可憐兮兮:“草民的愛如此卑微,像路邊野草一般不值一提,隻能仗著如今承受的恩寵,厚顏無恥的求陛下收迴成命,將這馬兒賞給草民……” 林中落針可聞,蠢馬打噓的聲音越發清晰,何箏鼻尖泛紅,扁著嘴,仿佛再不把馬給他就要哇哇大哭。 許久,方天灼緩緩道:“朕不是說傷好之前見朕不必下跪了?” 何箏抽鼻子,楚楚可憐:“那陛下是答應了?” 方天灼冷道:“起來。” 何箏立刻爬起來,卻又忽然雙腿一軟,賀潤略略上前,這次方天灼卻未曾克製,直接把何箏抱了起來,道:“你還想要什麽?” 何箏小聲道:“我還想,看看山上的夜景……” “得寸進尺。”方天灼低聲責怪,卻命人將那匹差點兒掛掉的蠢馬牽過來,帶著何箏先迴了營地。 賀潤鬆了口氣,聶英笑道:“將軍果真身手不凡,膽識過人,深謀遠慮,屬下佩服。” 江顯道:“多謝將軍出手相救。” 方才那局麵,他們一幹侍衛將軍總兵都在,如果真的放任何箏墜馬受傷,陛下一旦追責,一個都跑不掉。 但陛下當時的態度也實在琢磨不透,哪怕有想出手的,也都因為他的臉色而止步不前,畢竟何家公子體質特殊,大家都要避嫌。隻有賀潤沒有遲疑的出手,所以多少也是冒著觸怒龍顏的危險。 賀潤卻道:“如今你們該知道怎麽做了。” 想到方才何箏的那番話,聶英也沒忍住有些敬佩的感歎:“這位何家公子,著實不同凡響啊。” 江顯&賀潤:“嗯。” 作者有話要說:方皇:套路朕都懂,但…… 箏箏:明明是真心的!!(正色)第13章 說到底,這場春獵是獵給皇上看的,所以負責官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準備了方天灼的營帳,何箏貓兒一樣被放到軟榻上,褲腿被卷起,有一瞬間,他仿佛感受到了方天灼的溫柔嗬護。 “為何不聽話,突然策馬?” 何箏皺著眉任由他揉著膝蓋,對上那雙深淵一樣的眼睛,呐呐道:“我想,趕快學會……我希望,可以做配得起陛下的人。” 方天灼心髒微微發緊。 他凝望著麵前這張雪白的臉,探索的望著那雙漂亮至極的眼睛。 何箏睫毛微微抖動,還同時彎起兩邊嘴角,努力讓自己看上去真誠無比,但方天灼實在太有耐心,那雙眼睛裏麵的審視意味也太過濃鬱,有一瞬間,他懷疑方天灼在探究他話裏的真實性。 何箏睫毛抖得越來越快,心虛的再也受不住,一下子垂下睫毛不敢看他,低聲道:“陛下別這麽看我。”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