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羅元厚因為來自江湖,又醫術超神,結交的朋友倒是不少。何箏心裏琢磨著,如果可以的話,或許可以請他幫助自己出宮,按照原著羅元厚的性格來說,他是不會拒絕自己的。 既然有這種想法,那自然就要避嫌。何箏不能直接去太醫院,他吃完飯後出宮左右看了看,就近喊了個小太監問路:“文淵閣怎麽走?” 文淵閣是宮內藏書的地方,羅元厚被何相國舉薦入宮,其實就是為了文淵閣裏麵一些絕跡的醫書,何箏記得原著描寫過羅元厚時常會在文淵閣窗口偷看從外麵經過的何箏,因為何箏後來的寢宮在披澤殿,每次從方天灼的迴來都要路過文淵閣。 小太監倒是十分機靈,一見他從皇帝寢宮出來,又見他容顏絕色,就知道身份不凡,道:“這東拐西拐的怕說不清楚,公子是否要奴才給您帶路?” 古人可真熱情,何箏心下感歎,道:“多謝了。” “奴才不敢,公子折煞了。”小太監趕緊走在前頭,腦袋垂著腰彎著,何箏看著他這樣心裏都覺得怪異,有心想勸一句年紀輕輕走路應該直起身子,但又突然想到這裏不是現代,規矩自然是有的,別說錯話害了人家。 贏國的皇帝寢宮距離文淵閣並不遠,小太監帶著他走了十來分鍾便到了,“就這兒了。” 文淵閣門口站著兩個攔路兵,見他走近便喝止住:“來者何人?” 何箏懵了兩秒,要是直接問他名字他倒是好做介紹,但這來者何人,他是不是得在自己名字前頭加點兒什麽,何箏這打遊戲的破腦子想了半天,才別別扭扭的答:“我是何相庶子何箏,想進去看看書。” 他們顯然並不知道何箏是誰:“手諭何在?” “手、手諭?” “藏書閣重地,無陛下諭旨不得擅入。” 兩個官兵鐵麵無私,堅決不被美色引誘。何箏隻能悻悻的後退了兩步,一轉身,卻陡然對上了一雙愕然的眼神。 “羅大人來了。”守在門口的重兵跟那人打招唿。 羅元厚麵向端正英俊,一看就是個老實人,何箏忍不住對他一笑。 羅元厚正處於震驚之中。他一眼首先看到的是何箏脖子上擋不住的痕跡,聯想到以何箏的身份是不可能進到宮裏來的事情,他也立刻猜到了何箏在宮內的作用。 那藥,何相竟然給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他瞳孔收縮,臉上一瞬間劃過了痛楚。 “何公子。”他主動開了口。 原著的何箏因為清楚生子藥是他研製出來的,所以認為他跟自己的父親同流合汙,從未給過他半分好臉色,但此刻已經換了裏子的何箏就不一樣了,他微微挺直胸膛,滿含期待到道:“羅太醫,我想進去看書。” 羅元厚下意識看向那兩個官兵,其中一個笑道:“大人可別為難小的,藏書閣乃重地,沒有陛下手諭任何人不得擅入的。” 何箏見他皺眉,立刻善解人意道:“算了,我找方……陛下要一份去。” 他暗暗後怕,差點就叫了方天灼的名字,要死要死,這裏頭直接叫他名字怕不是要被砍頭的。 羅元厚站在原地愣愣看著他離開,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緊,攥出輕響。 何箏重新迴到寢宮,揉著自己的小肚子來迴亂晃,這裏不是現代,隨便百度一下就知道應該怎麽避孕,他必須要想辦法讓羅元厚知道他的想法,拉攏他成為自己戰線的一員。 沒事兒幹的時候時間過的特別慢,何箏也無處可去,趴桌子上又迷糊了一會兒,外麵突然傳來了腳步聲,他一個激靈坐直,迷茫的眼神頓時對上了大步走進來的戴著冕冠的男人。 他頭上的珠簾嘩啦作響,目光冷淡的對上何箏,忽然在他不遠處張開了雙手。 立刻有宮人上前幫他寬服卸冕,何箏後知後覺他這是下朝迴來了。 他立刻站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看著那些宮人的動作。寬大的朝服被褪下,方天灼甩了甩寬袖,轉身在一側的桌案後麵坐下,南門良立刻從宮人手裏接過茶水遞了上去。 宮人流水似的將飯菜端上,何箏呆呆的站在一旁,腳趾摳著鞋底,不知道自己能幹點兒啥。 飯菜上完,宮人又紛紛退下,何箏左右看了看,也想跟著走,卻在門口被南門良喝住:“還不過來伺候陛下用膳?” 何箏隻得轉迴來,拿起公筷問:“陛下想吃什麽,我給您夾。” 方天灼側目,南門良又是一聲低喝:“竟敢在陛下麵前自稱我?相國沒有教過你長幼尊卑嗎?” 什麽長幼尊卑,這方天灼瞅著還沒他大呢,擱在現代主義國家這小子必須的叫他一聲哥。何箏淺淺一笑,文縐縐道:“那,陛下想吃什麽,吾給爾夾?” 方天灼挑眉,南門良眼皮跳了一下,何箏暗道神經病。他平時真的不怎麽看小說,玩遊戲已經占據了他很多時間,這本書其實還是一個朋友給推薦的,說裏麵一個炮灰跟他名字差不多,他好奇一翻,鬼使神差的就看下去了,要說古人要怎麽自稱,還真沒研究。 他絞盡腦汁想原主在書裏怎麽自稱,半天怪異的憋出來一句:“本、本公子……?” 他記得何箏經常這麽耀武揚威的說話。 南門良臉色一青,方天灼眼睛眯了眯。那一瞬間,何箏有種他會一彈指在自己腦門兒戳個血窟窿的感覺,但下一秒,他就笑出了聲,南門良也立刻改善臉色露出微笑。 方天灼的手在腿上拍了拍,聲音柔和:“過來。” 何箏看了看他身邊的凳子,方天灼微微側首,他立刻收迴視線,走過去,乖乖坐在了他的腿上。 再一次被男人抱在懷裏,何箏依然十分的別扭和僵硬,方天灼低頭,溫熱的唿吸噴在他的臉上,道:“相國事務繁忙,對箏兒疏於教導,也是情理之中。無事,用膳吧。” 何箏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但聽懂了他讓自己吃飯,他坐在方天灼懷裏拿起筷子,先夾了一塊看上去很好吃的牛肉片,直直朝自己嘴裏送去的筷子半途一轉,送到了方天灼唇邊,甜甜道:“你先吃。” 他沒留意到自己又忘了尊稱,方天灼輕笑一聲,也沒有計較。 別別扭扭用了會兒餐,方天灼的手突然開始在他身上滑動,嘴唇也開始頻繁的觸碰他的脖子,何箏扭了扭頭,忽然想到:“陛下,我想去文淵閣看書,多學習知識……我爸……爹的確沒怎麽教育好我,我想以後在您身邊,做一個懂事兒的,討您喜歡的人。” 他眼神真誠,腰肢僵硬,方天灼彎著唇吻他,輕笑道:“箏兒吃的如何?” 如何?何箏點頭,乖乖道:“我飽了。” “既如此,便陪朕午睡片刻。” 飽暖思淫·欲,這方天灼大抵是吃飽了撐得,何箏被迫‘午睡’,再次醒來的時候天都擦黑了。 方天灼顯然很想要孩子,否則不會那麽頻繁的跟他上床,這麽下去不久之後他肚子就得起來。不過這次床倒是也沒白上,至少何箏纏著他把手諭要到了。 第二天方天灼按時上朝,何箏便迫不及待的跑去了文淵閣。 文淵閣藏書有七十多萬卷,何箏一進去就蒙頭了,觸目所及全是書。他左右翻騰了一會兒,抽了本醫書出來提前把自己要的字找到。 果然,羅元厚又來查閱醫書了。 他走到自己經常待著的桌案前,忽然聽到有動靜,一抬頭,便看到書架後麵探出了一張絕色容顏。 他心跳漏了兩拍,何箏左右看看,拿著書走過來,清了清嗓子,依然難掩沙啞,道:“羅大人今天來的有些遲。” “去為洛妃娘娘診了脈。” 洛妃?何箏這位貌似是丘太師的女兒,原著裏還找過何箏的麻煩,他甩了甩頭,決定先解決目前的事,“羅太醫,我隨便翻了翻這本書,有幾個字不認識。” 羅元厚把自己的書放下,溫和道:“何字?” 這裏的字大多都是繁體,何箏雖然不會寫,認卻是沒問題的,他翻了翻,找到了個字,道:“我都不好意思說我不認識,你小小聲告訴我這是什麽字?” 他站在羅元厚身邊,身上帶著令人著迷的味道,那味道是生子配方裏麵的一劑藥,那藥沁潤著何箏的身體,會讓接近他的男人意亂情迷。何錦華要加入這味藥的原因是要讓方天灼離不開何箏。 羅元厚喉結滾動,靜心垂眸,低聲道:“此乃避,躲避之避。” 何箏哦了一聲,連續翻了幾頁:“那這個呢?” “此字為……”羅元厚看清了那個字,喉頭忽然發緊,驀然抬眼看向他。 何箏眼眸清透,精致無雙的臉揚起一抹微笑:“麻煩羅太醫了。” 避,孕。 羅元厚眸色凝重,何箏又是一笑,道:“我想看些野史,大人有沒有推薦?” 羅元厚轉身去抽了兩本介紹給他,何箏捧著在他對麵坐了下來。他現在不能打遊戲,心無外物,書很容易就看下去了,羅元厚卻根本無法專心,他望著對麵人雪白的臉龐,神色複雜,努力克製著,才把想要觸碰他的手收迴來。 他低下頭,何箏掀起睫毛看了他一眼,又若無其事的垂下。 羅元厚若能心存愧疚,主動提出帶他離開,何箏也能避免欠他一個人情。 何箏突然咳了咳,羅元厚立刻抬起頭,“公子身體不適?” “這兩日……”何箏又是溫溫柔柔一笑,“陛下折騰的有些狠了。” 他眸色溫和,但羅元厚卻從他眼神之中看出來了幾分苦澀,他心下劇痛,緊握的指節用力到泛白,下定決心一般抬起眼睛,要說的話卻被一道聲音打斷:“參見陛下!” “平身。”方天灼已經換下冕服,大步跨了進來,何箏看了看跟自己同桌看書的羅元厚。眼珠兒一轉,驀然又狠狠咳了起來,雪白的臉頰因為用力而泛起紅暈。 方天灼頓了頓,快步繞了過來,皺眉道:“怎麽迴事?” 何箏捂著嘴唇擺了擺手,嗓音啞啞的道:“沒事,陛下怎麽來了?” 方天灼沉聲道:“朕與賀將軍來查閱兵書。” 他瞥了一眼恭敬行禮的羅元厚。 何箏看到了他身後的麵相溫潤的男人,對方左臉上還帶著一道細細的傷疤。他腦子裏突然亮起小燈泡,又一個重要人物出現了,原著主角受!! “賀將軍。”何箏站起來對他行禮。他清楚方天灼目前對賀潤還沒那心思,至於賀潤,原主被剖腹的時候他剛剛得知方天灼的老子是他尋找多年的滅門仇人,所以後頭他們倆怎麽在一起的,何箏也沒看到。 總之根據他那個朋友劇透,賀潤並沒有表麵那麽溫良無害,方天灼如果不是被何箏那些無腦行徑氣到自閉,也不會在酒後把賀潤當何箏上了,更不會認為沒了何箏還可以跟賀潤搞對象,所以倆人陰差陽錯,可能要互相折磨一生。 太慘了。 認為自己即將會被羅太醫帶出宮的何箏差點兒就笑出了聲。 方天灼手指勾了勾他的下巴,道:“箏兒咳成這樣,太醫可有診斷?” 羅元厚道:“臣稍後為公子送些潤喉丸過去。” 方天灼放開何箏,道:“若不適,便先迴宮休息,朕晚些時候迴去陪你。” 何箏答應了一聲,拿起書問:“我可以把這個帶迴去嗎?” 方天灼點頭,何箏神情頓時雀躍,見方天灼陪賀潤走開,立刻迅速的給羅元厚拋了個眼色:小心行事。 羅元厚:“……” 那眼睛,怎麽帶電似得?他心髒怦怦亂跳,一直等到何箏走了一刻鍾,才收拾東西離開。 方天灼側目望他消失,眸色陰鬱。 作者有話要說:太醫:他這麽信任我,看來也是對我有意。 方皇:…… 拔刀ing第4章 羅元厚的潤喉丸很快送了過來,但何箏卻沒見到他人。 為了能再見到他,何箏想了個辦法,脫了衣服在地上打滾。現在春寒料峭,地麵冰涼,何箏沒多久就打起哆嗦,他忍著不動,一直到撐不住了才爬起來穿衣服上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