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裏放著光,是那種遮擋不住的亮光。


    我說,“這一次,我一定親自來!”


    我必須手刃我女兒的真兇!


    羅晶晶,是害死我女兒的真兇!


    我怎能舍得,再將她交給霍少寒呢?


    我舍不得,我要留給自己。


    我要慢慢來。


    就像她當初淩遲我的心一樣,慢慢來。


    霍少寒看我想明白了,才放下心來。


    可是晚上,我躺在床-上,來來迴迴,反反複複的睡不著覺。


    終於能淺眠了,又會突然驚醒,一個人,盯著天花板,默默的落眼淚。


    我知道,到了這種時候,我的眼淚已經不值錢,可心裏那種細細麻麻的痛楚,就是不能夠忽視。


    隻要想到,我竟然被羅晶晶耍的團團轉,心裏的那道坎,就怎麽也過不去。


    我生了病。


    心病。


    不同於之前的賀毅,羅晶晶好像是一根鋒利的刺,狠狠地紮在了我的心裏。


    拔不掉,又鈍痛,而且是日日夜夜的糾纏。


    我才想清楚,也許,從前的一切,不過是為了今天的開始而已。


    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我就起身,翻出上一次霍少寒送我的那身大紅色棉麻套裝,又化了一個很精細略誇張一點的妝容,我就拿著霍少寒給我的那張報名表出了門。


    這是一檔省級的選秀節目,不是全國大熱大燥的那種,但是在小範圍內,還是有些名氣的。


    我對此很滿意,因為我知道,臨近過年的時候,全國性的知名選秀比賽,是沒有的。


    而以我現在的水平,並沒有麵向大眾,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現在的水準,所以先小試牛刀一把,然後積累經驗,算是對我來說很適合的選擇。


    這場選秀叫‘時代新秀’,包容性極強,各種類型的歌手,都可以參加,無論是唱功好,還是舞蹈好,或者原創好,隻要足夠好,就可以晉級。


    先從海選開始,海選出前三百強。


    我今天參加的,就是海選。


    來的時候,我沒有通知任何人,包括霍少寒。


    並不是我狂傲,而是我真的沒把海選當做很大的挑戰,因為如果我連海選都過不了的話,那就真的不要說什麽走上原創歌手這條路了。


    然而,現實,總是跟我想的有些不同。


    當我看到海選現場的人山人海時,心底就湧上一陣不好的預感。


    不為其他,隻因為,大多選手都是二十來歲的年紀,甚至有的剛剛成年,我幾乎連個可以說的上話的選手都沒有。


    果然,我上台的時候,評委問的第一句話就是,“這樣的年紀來參賽,請問你覺得你的優勢在哪裏?”


    就這一個問題,就將我問愣在了當場。


    最後,我也隻能緊抿著唇瓣道,“我想,應該是藏在我歌裏的夢想吧。”


    我說的是真話,其實夢想這個詞,不是個虛無縹緲的詞匯。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夢想。


    我的心底,是藏著音樂夢想的,隻是當初沒有勇氣,但是在霍少寒點亮了我的前途之燈之後,我就很清楚接下來該走的路。


    我想,對於音樂,我是享受的。


    評委沒再提出質疑,讓我開始演唱。


    我也難得的認真對待,將之前寫的那首經過宋辭改編了的歌,彈著吉他,緩緩的唱出來。


    海選的條件其實很差,基本上等於清唱。


    不過我在演唱完畢後,看到評委們有些發直了的目光。


    在一片熱烈的掌聲和訝異的目光中,我晉級了。


    算是意料之中。


    迴家的時候,我就繞道去超市,買了一點排骨和沙拉醬。


    等我到家的時候,霍少寒果然出去了還沒有迴來。


    我計算著時間,就去廚房煎了牛排,又做了一點蔬菜和水果沙拉。


    等我準備好一切的時候,霍少寒也就進了門。


    在進門的那一瞬間,他的整個身子都呆愣住,目光落在我身上的圍裙上。


    的確,我已經很久沒下廚了。


    霍少寒進門,換了拖鞋,放下手裏的電腦,就越過餐桌,吻住了我的額頭。


    是額頭。


    蜻蜓點水似的點過,就收起,然後柔光搖曳的看著我。


    我本來堅不可摧的心,反而動了。


    這樣的淺吻,在這種時候,反而蠱惑人心。


    就像我真的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妻子,提早在家做好了飯,等我的丈夫歸來。


    我有些心虛,就忍不住端著聲音澄清,“你別誤會,我隻是想做頓飯來感謝你,順便慶祝一下,我通過海選了。”


    霍少寒並不意外,“應該的。”他說。


    表情也看不出有什麽異樣,隻是在對麵緩緩的落座,開了一瓶紅酒。


    我看他一眼,去拿了高腳杯。


    他將酒醒好,倒進高腳杯裏,舉起來跟我碰杯,“祝賀你邁出第一步!”


    我很受用,跟他碰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霍少寒就掃了一眼餐桌,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苦澀來,“這一幕,好像很熟悉。”


    是很熟悉。


    我剛認識霍少寒的時候,他幫我墊付了醫藥費,我就請他吃了一餐飯,做的就是這牛排。


    “隻是,這一次,明顯沒有上一次用心。”霍少寒說。


    我默認,因為的確如此。


    隻是我不懂,他為什麽要連笑中都帶著一抹哀傷的樣子。


    他切了一塊牛排,放進嘴裏,似乎是很享受的咀嚼了幾下,就抬眸問我,“葉佳宜,我現在在你心裏,都不如一個陌生人了嗎?”


    “當初,我對你而言,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已,你都可以那麽用心,而今……”他悠悠的歎了口氣。


    我的心,就狠狠地一抽。


    可我的話語,卻是無盡的冰冷,“如果一定要比,這就跟賀毅對我來說,也不是一個陌生人,是一樣的道理,難道你以為,我要對賀毅比對一個幫助我的陌生人,還要好嗎?”


    我說出這句話,霍少寒就一下子冷了眸。


    “你拿我跟賀毅比。”他從牙縫裏咬出這幾個字,眼神淩厲的死死禁錮住我。


    我被他的目光盯視的有些難以唿吸。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


    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反複無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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