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泛出了曙光。這樣的一天夜晚,在這樣的一座城市裏麵,是從來沒有熄火的時候。特別加上這喧囂了一陣夜的突然得來的流星雨。將整個天地都給翻遍了。

    這會兒,麥曉小懶懶的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說道,“奶奶,我估計我已經沒法再去哪兒了。你要知道,我可是這樣僵直著身子,陪您坐了一夜呀。”還不待老人提出所謂的新一天的日程安排。女孩就已經兀自的,首先開口說話了。她目光靜靜的盯著床上臉色正好的老人。突然的一種感覺,和反問就在心中騰升,自己現在應該要不她憔悴吧?

    “今天不做事情,你是會後悔的。孩子,你別忘了。你今天可是請假陪我去做事情的。現在如果耽誤的話。你那如命的時間就又要耽擱了。反正,我這件事情是非解決不可的。”老人的表情仿佛是略帶嚴肅的。又仿佛隻是一種透著深意的玩笑話。女孩不禁抬起了頭。

    “到底是什麽事情。什麽如此重要的事情呢?現在總算是可以告訴我了吧?”女孩子一本正經的問了出來。她已經猛然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知道自己是沒有妥協的希望了。看老人的表情和語氣,她始終都是那樣倔強的。比起隨便輕易就能夠做出反應和改變看法的自己來說,真是不知道要強到哪裏去了。可是,迴答她的卻隻是老人的漠然和行動聲。

    “林奶奶。我突然覺得自己非常的不值得。因為,我浪費了一個晚自習,加上一個晚上的睡眠。外加一天的請假時間。而我換來的,卻是您的沉默和不斷製造的神秘感。不覺得這對我來說,也太不公平了嗎?”見老人不說話。女孩子有一次大聲嚷嚷了起來。她也同樣有某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感覺。心中也一樣有著一種屬於老人的倔強。

    “你也是一個不好惹的貨色。”突然。站起身來收拾床鋪的老人,沒頭沒尾的突出了這樣幾個字。讓麥曉小大大的吃了一驚。她不知道老人為什麽會用這樣超前的詞語。一片茫然。

    “奶奶,你怎麽這樣呀。連這種冷不丁的玩笑也與我開。您也太,太過分了吧。”女孩子突然揚了揚頭。很有些埋怨的看著這個老來樂的老人。她的樂在於一種無任何修飾的“快樂。”一種極致的感覺。一種不顯老的年輕與飛揚。女孩子突然覺得自己竟然是很弱勢的。

    “怎麽?是不是感覺自己很弱勢?哎,看你呀。麥曉小。多麽聰明,有天賦的一個女孩子呀。現在卻連一個癌症病人也鬥不過,未免也太損了吧?”老人說這話的時候,儼然帶著一種讓麥曉小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挑釁。她微微的挑眉。麥曉小看著她。當時候,唯一的一個盤旋在腦袋中的問題就是,您是病人嗎?或者說,您是一位絕症病人嗎?

    “麥曉小啊。麥曉小。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又怎麽了?不要總有事沒事就思索。有事沒事就鬱悶的好嗎?”又是老人先開口說話。她仿佛已經變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外交家。

    “我可沒什麽啊。隻是您現在已經徹底的成為了一個外交家了吧。林奶奶,我問你,請你老實迴答我,您年輕的時候,是否是一個出了名的交際花呢。不然的話,我還真無法相信一個人竟然能夠有這麽大的能耐。哎,自愧不如呀。”女孩子也開始一陣很是迅速的嘴皮子活動,“而且啊。我覺得我的命運有些悲慘。我的聰明才智也有些枉費。因為,我竟然被你騙了好幾次了。所以啊。我反應慢是正常的。至少還能讓我選擇好了正確的方向在做事。”

    “哎呀。麥曉小呀,麥曉小。你還真是不簡單嗎。學倒是學得很快呀。我壓根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有這樣迅速的學習和修煉能力。早知道,我就不把我的能力在談話之間給你潛移默化的表現出來。”老人仍舊是一個非老人的態度。她或許前世本來就是一個年輕的神。

    “怎麽?小樣兒。又開始震驚我對你靈魂的穿透力了吧?”老人依舊是訕笑的。

    “什麽呀。什麽呀。其實啊。說實話吧。林奶奶。我是在懷疑,你是不是一個神仙。”

    “哈哈。如果是,那當然會更好。我會保你永不滅亡,與我共存。”女人仍舊笑著。

    “啊哈哈。如果能夠永不滅亡。特別是像我這樣神奇的人物兒。那麽,想必,這個世界也會因此而天翻地覆了吧。”女孩子看了看這個老女人。表情之間,有微微的張揚與自傲。

    “停住。麥曉小。我喜歡這種表情。至少,這能夠讓我找到一種感覺。你就保持這種感覺,我會發現一些新的東西。”老人突然有些神經質的。在麥曉小擺出那個有些白癡的表情來的時候。大大的叫嚷了起來。如同所有的花癡少女看到大帥哥那般張狂。

    “林奶奶。您停停吧。我估計是不能夠叫您奶奶了。而應該叫你妹妹。”女孩子突然覺得老人很幼稚。竟然開始充起了成熟來。

    “餓。我就是幼稚呀。也沒有必要在你麵前擺成熟。”老人更是有些激動的叫嚷著。

    “哎呀呀。我仿佛是倒了黴運了。怎麽會遇上了這樣一個神經質一樣亂七八糟的老人呢。真不知道她腦子裏麵都裝些什麽。”女孩子突然低下頭,自顧自得埋怨道。就仿佛周旁的人都不在場那般,自由自在的言說著。以免卻又感覺到背後辣辣的目光。

    “我能理解你。不過。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所做的一切的。”老人突然很沒頭緒的對著麥曉小拋來了這麽一句話。竟然沒有想象中,熱辣辣的目光。竟然沒有想象中,異常豐潤的臭罵。這是她,那個叫做林青言女士嗎?這是她,那個對著她像狗一樣,胡亂說的女人嗎?

    “你為什麽不指責我呀。我好像已經受訓受慣了。被你這麽一說,倒還是有些不習慣了。”女孩子看著她。和老人相處了這麽久之後,她才突然發現,自己早都已經忽視了與她隻見得年齡差距。雖然嘴上是叫嚷著,奶奶,奶奶。可是,心理上呢?卻又似一個同齡人。

    “好啊。看來你這孩子,還真是一個軟的不來來硬的的種。”老人看著她。突然很豪爽的說道。聲音異常的讓人感覺有威懾感,“那麽,快點兒。跟我走。我現在要出去。趁著時間尚早。好網外麵躲。要是來的人多了,我估計,我們兩個就隻有翻牆,跳窗了。”

    “什麽?奶奶。你竟然還會翻牆跳窗啊?哦,天哪。奶奶,你現在可是個病人呀。別太放肆了的將自己真當成是一個年輕人的耍。”麥曉小突然對這個一點兒也不像身患絕症的女人有些微微的憐憫和關心了起來。她目光很是用心的看著她。一點兒開玩笑的語氣都沒有。

    “哎呀呀。麥曉小呀,麥曉小。怎麽會有像你這樣的人呢。哎,我真是有些不可思議的佩服你了。剛才呢,是自己說我要兇狠一點兒,這會兒呢,卻又自己變得一本正經了的來。”

    “好了好了。不跟您說了。我好歹也是為了您著想。為什麽你現在還不走呢。我看看表啊。現在已經是北京時間,四點三十分了。”女孩子看了看這個老人。有抬了抬腕表。

    “是嗎?那我們的快點走啦。來來來。麥曉小。我去換件衣服。你做個幌子。將我帶出去。要知道。我是很容易被發現的。”老人這樣說著。然後,很迅速的鑽進了洗手間裏。

    “是呀。是呀。護士可是要在五點鍾過來做準備工作的呀。到時候呀,您就是想跳窗,估計也不那麽容易了。”女孩子在門外碎碎的嘀咕著。不想理會裏麵換裝的老人。也沒有想過自己現在到底是個什麽樣子。有沒有必要要上洗手間梳妝一下呢?她就這樣稀裏糊塗的。

    “麥曉小。你還愣什麽愣?存心要壞我的事,對不對?”老人出來之後,煥然一新的麵貌特征和氣質,還真是讓女孩子大大的吃了一驚。卻隻聽到了老人有些慍怒的大吼聲。

    “我不是在等你嗎?您不會是看錯了。不知道吧?”女孩子很無辜的看著麵前的老人,很努力的強聲解釋道。聲音西安的那樣的楚楚可憐而滿腹意蘊。

    “麥曉小。我告訴你。我趕時間。你別和我裝,在這兒。不管三七二十一。你給我迅速的滾到洗手間裏去。”女人倒是一點也不聽她解釋什麽。手指著剛才放出自己的那扇門。

    “啊。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呢。”女孩子很聽話的走了進去。在用水滑過手,張起臉來看著鏡子裏有些邋遢的自己的時候。女孩子甚至是有些善意了笑了。她還以為老人是因為她速度太慢,反應來不靈活,才又一次這樣指責她呢。沒想到是因為自己的樣子實在有點見不得人了。嗬嗬,子竟然還在等著拉住林青言的手,將往室外晃呢。

    “麥曉小。你的速度怎麽這麽慢呀。我估計我和你這樣的人做事情。壓根也就隻有計劃泡湯的份了。”女人有些刻薄的聲音,又一次鏗鏘有力的傳了進來。女孩子呆呆的打開了門。卻已經看到了奪門而出的老人。她真的覺得她是一個累贅。所以想甩掉她嗎?

    “嗬嗬。那倒是正好。反正我的興趣也不大。”女孩子看著已經消失在門口的老人。心中甚至是一陣釋然的放鬆了下來。嘴裏一麵小聲的嘀咕著什麽。麵對著這樣的事情,顯得異常的安靜。她知道,老人需要在護士未來之前,迅速的逃出這是非之地。而自己的慢,又與那個不給人構成猜想的分段出入打下了堅實的時間基礎。所以,能慢嘛。女孩索性就慢下來。

    “喂。麥曉小啊。麥曉小。你還在哪裏囉嗦個什麽咯。你真不知道護士現在都快來查我的房了?”突然有一個人頭從門邊上冒了出來,女孩子頓然間一麵迷茫,迅速跟了出去。

    可時間卻仿佛已經來不及了。女孩子和老人一同走出病房的時候。已經看到遠遠的住院部黝黑漫長的走廊盡頭,出現了一整隊的護士隊伍。然而,讓人欣慰的是,瞬間的功夫,他們就已經走進了一個又一個分立的病房裏麵。這是一個好機會。奮力的。衝吧。

    於是,在這種恍恍惚惚的緊張和壓力之中。女孩子與老人終於一同衝出了樓層走廊。這個被現在護士穿行的最為迅速的一個地方。驚險的第一關。兩個人縮頭縮腦的,和兩販毒分子的姿態和行為舉動,沒有半點的區別。可是,最重要的是,當兩個人正猛地向升降電梯裏麵鑽的時候。看到了老人的主治醫生。那個曾經讓麥曉小費盡口舌,甚至是急除了心髒病來了的那個古板的主治醫生。可是,所有人對他高明的醫術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麥曉小。林青言。你們要到哪裏去?”正好剛站到了電梯門口等電梯。所以,當麵對這一句晴天霹靂的話語的時候。麥曉小連一句話也搭不上來。她要如何迴答一聲呢。這可是她自己沒有做好,沒有盡到當初的承諾呀。可是,麵前這個老人,真的是一個癌症病人嗎?一個如此活躍而激情飛揚的老人,會是一個身體多處指標都不合格的人嗎?女孩悶想。

    “啊。啊。我們。沒有。我是想要帶林奶奶到樓下的花園裏麵去走一走。散散心之類的。”麥曉小有些慌張的極力想要解釋著什麽。可是,突然讓她感覺失望的。就是,如果她隻是不說話的變變臉。或許還不會有這麽大的效果。誰叫她是邊說邊顫抖,邊頹然的?

    “是嗎?現在是護士們進行小型檢查和身體檢測的時間。你們怎麽就什麽時間不挑。偏挑了這個時間散步呢?”麵對麥曉小那瞠目結舌的解釋。主治醫生當然是不相信的。他那一雙雪亮的沾滿猶疑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麥曉小。然後,在還不待女孩說出一句話來之前。就狠狠地甩過一句,“麥曉小。我警告你。你要記住那些天,你是如何過來的。如果你自己不配合的話。我們可是誰也救不了你。”醫生的縮寫顯得有些太爛了。左右縮減。竟然是將主幹部分也給刪除了。隱姓埋名,現在是連一個簡略的代稱都已經消失在了他的深意之中。

    “我,我。我又沒有。我還記得。你以為我像你這樣笨啊。縮寫都不會。”女孩子嘴裏碎碎的嘀咕著。卻這感覺到了一個被丟棄下的很有些威武的背影。於是,在女孩抬頭的瞬間,她隻是接觸到了老人一雙略帶申請的眼睛。女孩突然一把抓住了老讓你的手。說道,:“不行。我不能再狐狸糊塗了。林奶奶。我不想構成犯罪。所以,我們還是好好的去辦正經事兒吧。”女孩拽住老人的手。準備往病房走廊裏迴走過去。卻看到了一道非常銳利的目光。

    “我不去。這樣的治療,對於我來說,還有什麽意義呢?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麥曉小,我告訴你。別以為自己有多麽重要。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老人的表情突然表情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堅韌與固執。她看著她。仿佛有一種將她融化的力量。

    “你。林奶奶。我也不想跟你胡鬧了。您現在就必須要迴到病房裏去。我是你的監護人。間法定護理人。雖然,在我之上還有一個決策機關。但是,我就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執行機關。”女孩子的話也同樣鏗鏘有力的響了起來。那樣的氣魄。沒有一點想就此罷休的感覺。

    “麥曉小。你今天是阻止不了我的。放心。就算是整個醫院來阻止我,也沒有任何用。反正,不論生不生病。我的年歲已近。對於生活也沒有太大的遺憾,太大的需求。可是,如果這件事情不辦成的話。那我,另可是從這窗子上跳下去,也不想要會病房裏去。”老人極力的反抗者。像所有不懂事的小孩子那樣一個勁的胡鬧。女孩有些莫名的無奈了。

    “林奶奶。您告訴我呀。到底是一件什麽事情?到底是為了一件什麽事情。才讓你的神色都變得這樣強剛硬而沒有一點兒後退的抉擇?”女孩子看著她。心中有生出一絲悲憫。

    “我討厭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難不成,我林青言清白一生。最後,還能輪上這樣同情而悲涼的眼神?麥曉小,說吧。與其讓你這樣無聲的渲染藝術,還不如就讓你直接的來糟蹋藝術好了。”老人突然用手抵住了女孩的下巴及嘴。於其中的表情讓人無法理解。

    “我沒有憐憫你。可是,我為你感到悲哀。”女孩子突然如是說道。沒有再迴避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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