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臨洲?” 身邊的顧臨洲不見了,祿小福趕緊翻身坐起,摸著黑往外去找顧臨洲。 祿小福本來想要去外間看看的,不過一轉頭,就發現窗戶是開著的。他趕忙走過去,探頭往窗外看了一眼。 【嘀——】 【¥】 祿小福現在沒有係統加持,看的不是很遠,外麵天太黑了,根本看不清楚,隻看到一個亂碼標簽。 “難道是那個奇怪的黑色鬥篷?”祿小福低聲自言自語。 亂碼標簽由遠及近,從很遠的地方慢慢的走了過來,看起來像是朝著小院子而來的。 祿小福趴在窗戶後麵瞧著,他總覺得這個黑色鬥篷,有哪裏說不出的奇怪。 如今也不知道是什麽時間了,難道這個黑色鬥篷是來叫大家一起出發的? 不過顯然並不是,那黑色鬥篷並沒有走進院子裏,隻是走到院子旁邊,然後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麽。 祿小福看的奇怪,幹脆悄悄的雙手一撐,從窗戶直接翻了出去,然後暗搓搓的摸過去,想要看清楚那黑色鬥篷在做什麽。 天色實在是太黑了,就算祿小福的眼睛適應了黑暗,但他仍然看不清楚黑色鬥篷在做什麽。 “嘩啦啦——” 祿小福聽到水流的聲音,隱約看到黑色鬥篷手裏拎著一個類似於小桶的東西。他蹲在地上,將小桶子放在旁邊,然後舀出桶子裏的水,澆在地上。 在澆花? 祿小福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淡淡的…… 腥氣,還有點鐵鏽的味道…… 好像是血液…… 他正狐疑著,就瞧天上一朵雲彩慢慢的移動著,終於讓開了些許,月牙這才得以露出一些。隻是月光雖然沒了遮擋,卻也仍不怎麽明亮,昏昏暗暗的。 借著這樣昏暗的月光,祿小福忍不住睜大眼睛。 血…… 果然是血…… 黑色鬥篷提著的小桶子裏都是血液,滿滿一桶,有血珠順著桶子流下來。 黑色鬥篷正一勺一勺的舀了桶子裏的血液,澆灌在花草上麵。 祿小福頓時感覺毛骨悚然,雞皮疙瘩一陣陣的便冒了出來。鼻子尖的血氣味兒越來越濃重,重到祿小福有點想吐,嗓子裏和胃裏一陣陣的痙攣。 祿小福腦子裏出現了亂七八糟的畫麵,他仿佛看到了一片一片的鮮血,一抹白色的衣角倒在血漿之中,被血色沾染著。 祿小福看不到那個人是誰,但是他心髒沒來由的抽痛,嘴裏喃喃的說…… “顧臨洲……” “顧臨洲……” 祿小福感覺頭很疼,伸手一撈,似乎想要撈住血泊之中的那抹白色衣角。然而這一切都是幻覺,根本什麽也沒有,他自然是什麽也撈不住的。 或許是祿小福發出的聲音太大,不遠處“澆水”的黑色鬥篷聽到了聲音,以緩慢的速度,靜靜轉過頭來。 “嗬——” 祿小福倒抽一口冷氣,他的目光和黑色鬥篷撞在了一起,瞬間有種遍體生寒之感,寒氣遊走在全身,仿佛要將他整個人凍成冰坨。 黑色鬥篷站了起來,“啪”的一聲,將手中的勺子丟進了木桶裏,勺子掉進血水之中,發出一聲“脆響”。 祿小福覺得自己現在應該站起來,然後轉身逃跑。 隻可惜他感覺自己渾身沒有力氣,全身僵硬的厲害,根本無法起身。他腦子裏模模糊糊,意識漸漸潰散開來。 他隻瞧見有個影子,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直到最後,那個影子走到了自己跟前,而祿小福倒在了地上,徹底的昏死過去。 “祿小福?” “祿小福……” 有人在叫他。 祿小福睜不開眼睛,伸手胡亂的抓了兩下。 “啪”的一聲,有人握住了他的手,抓的死死的。 溫暖又熟悉的觸覺,讓祿小福鬆了口氣,就算不睜開眼睛,祿小福也敢肯定,那是顧臨洲的手。 祿小福勉強緩緩睜眼,果然看到顧臨洲坐在自己旁邊,正握著他的手。 “小福?”顧臨洲見他醒了過來,終於鬆了口氣,說:“你終於醒了,你昏迷了好多天,嚇壞我了。” “昏迷了好多天?”祿小福驚訝的說。 他想要翻身坐起,卻頭暈腦脹,天旋地轉,毫無力氣,根本沒能掙紮而起。 祿小福感覺自己像是失血過多的樣子,一絲力氣也使不上,嘴唇哆嗦著說:“我怎麽了?昏迷了很多天?方衍和何齊樂呢?還有那個黑色鬥篷……” 顧臨洲伸手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說:“你別著急,方衍和何齊樂,已經跟著總祭司走了,他們先一步迴城堡去解決病毒的問題。你之前突然發高燒,所以我留下來陪著你,等你好了,我們再迴去也不遲。” 祿小福還是一頭霧水,說:“我……發燒了?” “是啊,”顧臨洲瞧他迷迷糊糊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低頭在他嘴唇上親了一下,說:“突然就發了高燒,怎麽都不醒,真的是急死我了,幸好沒什麽大問題。” 祿小福剛醒來,有些記憶模模糊糊,再仔細一想,不對勁兒…… 祿小福說:“那天晚上,我看你不在,就想出去找,但是看到總祭司站在院子裏,正在用血液澆花,後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腦子裏亂七八糟的,一不小心就被總祭司發現,然後暈過去了。” “總祭司?”顧臨洲奇怪的說:“你什麽時候見到他了?” “就是我們剛來這裏的那個晚上啊。”祿小福說。 顧臨洲伸手又摸了一下祿小福的額頭,說:“是不是發燒還沒好。” 祿小福氣得拍開了顧臨洲的手,說:“我沒說迷糊話,我說的是正經事!是真的。” 顧臨洲說:“那天我看時間差不多了,所以便先起了身,出門去看了一圈。不過出去隻有大約五分鍾的時間,並未在外麵看到總祭司,也沒有看到小福你。” “什麽?”祿小福驚訝的說。 顧臨洲說:“我迴來之後,看到你還在休息,就是臉色有些發白,就發現你原來是發燒了。” “不對……”祿小福搖了搖頭,顧臨洲說的和他經曆的根本不一樣,完全不同。祿小福覺得那一切都很真實,不可能是自己在做夢。 祿小福著急了,一把抓住顧臨洲的手,說:“顧臨洲,我沒有說胡話,也沒有做夢,那個總祭司有問題,而且我真的看到他了,你相信我。” 祿小福沒力氣,一著急就出了一身的薄汗,還有些頭暈,抓住顧臨洲的手差點沒勁兒的滑落。 顧臨洲反握住他的手,說:“你別著急,我當然相信你。” “相信我?”祿小福有點發愣。 雖然現在祿小福看不到顧臨洲頭頂的標簽,可顧臨洲臉上的表情已經無需解釋,寵溺的不得了。 顧臨洲說:“你和別人,我當然選擇相信你,沒理由去相信別人吧?” 明明一句很正經的話,配上顧臨洲寵溺的表情和溫柔的笑容,叫祿小福莫名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顧臨洲壓低了聲音,說:“我也覺得這個總祭司不簡單,但是具體怎麽迴事,還不太清楚。現在總祭司已經跟著方衍和何齊樂一起迴城堡去了,他們走的時候,我囑咐過了方衍,讓他時刻小心。” 祿小福點了點頭。 顧臨洲說:“你現在才退燒,沒力氣是正常的,等你好點了,我們迴城堡,再去看看總祭司到底要做什麽。” “好。”祿小福點頭。 顧臨洲說:“這裏風景還不錯,適合養病。你躺了很久,要不要我扶著你出去走走?” 祿小福正覺得腰酸背疼,立刻點頭說:“我正想下去走走呢,我們出去看看吧。” 這會兒外麵是白天,日光雖然不炙熱,卻格外的明亮。 祿小福被顧臨洲扶著走出小木屋,一陣風過,院子裏的秋千被吹得吱呀吱呀晃動著。 日頭很好,萬裏無雲,風自然也是大的,將雲彩全部吹散,了無蹤跡。 顧臨洲怕他剛病好再吹了風會反複,說:“你等著,我去給你拿一件外套來。” “不用。”祿小福說:“沒那麽嬌氣。” 顧臨洲卻執意要去,反正隻是一迴身,進屋沒幾步遠,說:“你等會兒,我把我的外套拿過來。” 祿小福隻好站在小木屋的門口,瞧著晃動不停的秋千。 【嘀——】 【(】 就在這個時候,係統提示音響起,亂碼標簽再次出現。 一看到亂碼標簽,祿小福瞬間就有點脊背發涼。隻有在黑色鬥篷的頭上,祿小福才看到過亂碼標簽,而這會兒,黑色鬥篷應該跟著方衍和何齊樂在城堡的。 祿小福尋著聲音望過去,登時愣在原地。 黑色鬥篷果然出現了,是總祭司。 就在不遠的一顆大樹下麵,他蹲在地上,身邊放著一個小木桶,正在澆水。 “唿——”的一聲,又是一陣淩厲的大風吹過。 祿小福打了個冷顫,就瞧見大風一卷,將黑色鬥篷的吹得有些淩亂。 黑色鬥篷被大風一下兜起,竟猛地落在了旁邊的地上。 “嗬——” 祿小福睜大眼睛,控製不住的倒抽一口冷氣。 就瞧一個穿著白色衣衫的男人單膝跪在地上,他手裏握著一把小勺子,正在給地上的花草澆水。 白色的衣衫給人無比熟悉的感覺…… 更熟悉的是那人的麵容…… “顧臨洲……?” 和顧臨洲一模一樣的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