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來確認一下情況,你們中毒的時候是感覺真氣喪失……並且在此之前,一切都正常,沒有過中毒的跡象。”白諦抬起手指,詢問道。


    “是,灑家喝酒吃肉,這幾天也沒少運功散酒氣,可以確定的說中毒是不久前的事。”鐵石龍拍了拍胸大肌,信誓旦旦的答道。


    “我也是。”葉無修點頭道:“每日必定運功,在出門之前,我也依舊在練功,顯然中毒是剛剛才有的。”


    趙清絕微微頷首,示意情況相同。


    白知接著問:“那麽第二,你們這幾日的吃食有沒有檢查?”


    “當然有,行走江湖自然少不了小心。”鐵石龍從懷中取出一個手帕,裏麵擺放著三根銀針:“每頓飯菜都細細檢查過,包括這一頓。”


    別看他老大三粗,實際心眼不少,畢竟是老江湖。


    其他二人同樣如此。


    “很好……那第三點也不用問了,你們最近並沒有受過什麽傷。”白諦摸了摸下巴,徐徐道:“一般而言,下毒的方式千變萬化卻隻有三種途徑使人中毒——口服、傷口感染、唿吸。”


    “口服中毒是最容易致人死亡的方式,因為人體內髒最為脆弱,稍有差錯必死無疑,傷口感染僅次於口服,毒素隨著血液流經全身,一旦毒氣攻心,同樣死路一條;最後的唿吸感染,這種類型的毒一般不致命,但會使人昏厥或產生幻覺。”


    聞言,張善水問道:“他們沒有受傷,食物裏也沒有毒,是空氣?”


    “不確定,但可能不大,如果是空氣感染的話,我們也應該一早就中招了才是。”白知輕輕搖頭:“且不提我,(因為我沒有真氣),張大哥你肯定中毒了。”


    “言之有理……”張善水陷入沉思。


    “如果不是唿吸,不是傷口,唯一的可能……是食物麽?”趙清絕的視線落在了桌案上,她蹙起眉頭:“可食物裏並沒有毒。”


    “下毒手法多種多樣,誰說一定要一次性讓你們中毒,一點點累積毒素,最後一口氣引爆也不失為一種好手法,這種毒會在你們體內殘留,最終成型。”白知每說一句,他人麵色就愈發難看,小白語鋒一轉:“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未必是真的,但一切都要向最糟糕的方向思考才能未雨綢繆,防範未然。”


    “說的沒錯……如果真的是食物裏被下了毒的話,那……”葉無修麵色倏然一變:“莫不是那個賣麻辣湯的老板娘有問題?”


    “灑家也的確喝了一口麻辣湯,味道甚好,可那老板娘的身上沒有任何真氣運轉,總不會比起灑家更強吧。”鐵石龍不太相信。


    “不論如何,跟她脫不了關係……”趙清絕麵色微冷。


    這時,白知卻搖了搖頭:“的確跟她脫不了關係……隻是,現在想問也遲了。”


    “什麽意思?”葉無修凝重道:“她跑了?”


    “沒跑,但,死了。”


    白知行至樓船大廳門前,輕輕一推……艙門打開,隨後一道人影摔落了進來,她即將落地時被一股力量拉扯住,就那麽懸在空中,來迴晃蕩。


    隨著船隻飄蕩,這具屍體也來迴晃動不停,她眼睛圓瞪,脖子被套著麻繩,死亡前痛苦掙紮的表情依舊生動,但已是氣絕多時。


    張善水見此,歎息一聲,他揮出一掌將麻繩震斷,老板娘的屍體砸落在迴廊上,白皙的脖頸上淤青的勒痕令人暗暗心驚下手之人的狠辣,她的頸骨都已經錯位……在唿吸斷絕之前就已經死了。


    “唉……”張善水不忍多看,正欲伸出手將她眼睛合上。


    “先別動。”


    白知按住他的肩膀,從桌上取出三根筷子,手腕用力,將其擲向那具屍體,筷子沒入了胸腹之間,旋即隻聽見機括運作之聲,在老板娘衣著下隱藏的機關陡然炸開,無數飛針破空而出,方圓十米,眨眼之間布滿無數孔洞,大廳眾人聞聲連忙後撤,避開了機關的攻擊範圍。


    張善水心頭劇震,沒想到自己差點就好心送了命。


    白知蹲下身體,撿起一根飛針,觀摩了片刻後丟,摸了摸下巴,一臉沉重之色,低聲歎道:“塗毒的針筒,看來是同一個人的手筆,不僅下了毒,殺了人,還將屍體做出了機關……這個人精通心理學,而且心思縝密,不是個好對付的家夥啊。”


    “這惡徒,殺人還不夠,竟然還將人當做誘餌,釋放暗器……”葉無修恨得牙癢癢。


    楊峰這花花大少哪裏見過這麽慘烈的場麵,嚇的腿軟,心理打起了退堂鼓,弱弱舉手道:“我靠,那個,我有點害怕,我能走麽?”


    季南望著因為毒舌而變得千瘡百孔,屍體都開始融化成膿血的老板娘,移開視線,一言不發。


    “這種手段,筆直外九道也不差分毫。”鐵石龍恨聲道。


    “明教可不會作出這種事情,我們殺人……從來不會這麽拐彎抹角的麻煩。”趙清絕冷漠迴道,她看向白知:“老板娘死了,現在唯一的線索也斷了,你怎麽辦?”


    “是啊,怎麽辦呢?”白知悠閑地坐下。


    “喂,你別笑的那麽賊,有辦法快說!”葉無修見到白知似笑非笑的表情,異常不快。


    “我不說,你能拿我怎樣?”白知反問。


    “我……”葉無修被嗆了一口,瞪著眼睛不知怎麽迴答。


    “白小弟,你就不必折騰我們了,有話直說吧。”張善水勸道,他收迴目光,見到平白無故死了人,內心不好受,想要快些揪出兇手讓其伏法。


    “好。”白知也不賣關子了,他淡淡道:“對方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毒,設計,算計,都希望能夠在自己不動手的情況下將你們殺了……作為一名刺客,他不選擇自己動手的確很明智,但同樣也暴露出了他最大的問題,那就是……實力不夠。”


    “實力,不夠?”鐵石龍沉吟。


    “的確,如果他足夠強的話,直接動手就好,何必顧忌再三,還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季南同樣沉聲道。


    “他不是顧忌你們二人麽?”趙清絕問道。


    “顧忌也要看情況而言,張大哥隻是後天六重,我更是連真氣修為都無,我們兩人加起來也未必是在座任何一人的對手,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敢動手,除了證明他自己是個弱雞之外,其他可能不大。”白知淡淡道:“觀望的越久越容易生變,他作為刺客不可能不明白這一點。”


    “你這麽清楚他?莫非……”趙清絕意有所指。


    話未說完,白知先一步打斷:“我說過,如果我是刺客,一早就把你們都殺了,何必陪你們閑聊到現在,更加沒必要趟這趟渾水。”


    “……”明教聖女移開目光,不做糾纏。


    “你想懷疑我可以,不過至少要拿出足夠的證據來。”白知頓了頓,接著道:“而且,老板娘死亡顯然是先一步被勒斷了脖子,不過她有掙紮的跡象,她的指甲裏有草繩的殘渣,證明對方沒能迅速的殺了她,她隻是一個普通婦人,殺一個婦人都要費點手腳,顯然刺客實力沒那麽強……當然,也可能是偽裝,不過如果在殺人時他還能想到利用這點來轉移視線,我不得不表示佩服。”


    “言之有理。”幾人紛紛認同。


    “最後一點還有一點。”白知抬起眼。


    “什麽?”他們已經完全進入了白知的節奏裏,下意識的發問。


    “我們不應該把視線都放在已經死去的老板年身上,而忽略掉身邊的人。顯然,刺客就在我們這群人裏麵,他一直沒有離開過。”白知掃視著各人,道:“在座的人都中了毒,但誰也不清楚到底誰是真的中毒,誰是假的中毒……換而言之,所有人都有嫌疑。”


    “我可是人榜上的俊傑,怎麽能行這等卑劣之事!”葉無修感到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侮辱,沉下麵容道:“琅琊葉氏之名絕非說說好聽,若是我有半句妄言,定叫我不得踏入家族宗祠一步!”


    “灑家多少也是鐵骨錚錚的漢子,自然不會做這種事,更何況,如果是灑家動手,她別說掙紮了,輕輕一捏腦袋瓜都能碎掉。”鐵石龍同樣澄清。


    季南搖頭:“不是我。”


    楊峰連連擺手:“不可能是我啊,我怎麽會有勇氣殺人……”


    “不是我和藍婆婆……若是我,你們一個人也走不了。”趙清絕否決了他人的臆測。


    “不論你們說的如何天花亂墜,對我而言都是不值得相信的。即便你們聲名在外,天下聞名,但在這時都沒有任何意義,你說你是葉家弟子,未必沒有是刺客帶著人皮麵具偽裝易容成本人的可能,你說你是七尺大漢,但也有可能刻意讓她掙紮,使我們產生錯差感,從而忽略了你。”


    白知一一點名,說的句句在理,眾人麵麵相覷,沉默之後,趙清絕詢問道:“那你打算怎麽尋出兇手?”


    “這個問題問得好。”白知仿佛等了這個問題很久,他神色不改,取出了個白玉瓶放在桌上,一字一頓,令人心生壓抑之感,聲調詭異:“我們來玩一場生死遊戲吧,如何?”


    ps:段子:玩lol被老婆一喊就下線的人,他雖然不是好玩家,但他一定是好老公。昨天天梯我正在衝大師,有個人說他媳婦來電話了,於是他下線了,我們輸了,那三個人就一直罵他,隻有我沒罵,我知道他是個愛老婆的人。輸了以後我還加他好友,和他聊了好久,還知道了他家地址,不說了,我拿著刀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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