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敵襲!是敵襲!”


    臉頰被尖銳木片擦破的副官大聲嘶吼著,他尖銳的腔調使得獅統領微微皺起眉頭,同樣也叫醒了船上因為突然砸落的桅杆而陷入混亂裏的士兵們。


    能夠留在旗艦上的士兵大多都是精銳,他們飛速的整頓了自己的驚慌,列陣小隊,在甲板上豎起長毛,張弓搭箭,對準了桅杆頂端的模糊人影。


    “放箭!”


    一名千夫長大喝,數以百計的弓箭破空,隔著彌散的水汽,直接射向了桅杆上方。


    二十多米的距離算不得長遠,精銳的弓箭手們絕無射空的可能。可……那無數箭矢,卻沒有任何一支命中,全部都是擦著他的身側落入身後的夜空裏。


    白知一步步向下走來,迎著箭矢,好似閑庭信步般,悠然自得。


    每一步踏近,都會有數十道飛箭擦過身旁,這等非人類的場景落入士兵的眼中,使得他們拉動弓弦的動作開始遲疑,肌肉逐步僵硬。


    氣勢所發,先聲奪人!


    士兵們額頭漸漸流露出了冷汗來,任誰麵對這種迎著無數箭矢卻依舊毫無懼怕的向前走來的對手,都會心生膽怯,忍不住後退。


    “別放箭了!衝殺!”


    副官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雖然不如將領的咆哮具有魄力,卻也著實讓許多的士兵緩了一口氣,重拾鬥誌。


    此刻的白知已經從桅杆的另一端走了過來,腳步踩踏在了甲板上,環顧四周一圈,大約有著近百人將他圍住,手持刀槍,呈絞殺之態。


    “殺!”一名百夫長提著大刀搶先一步殺來,他的身後,有著十多名的士兵們緊隨,他們呐喊著提起各色武器,或前刺,或揮砍,冰冷鋒刃,毫不留情。


    麵對十多人的包剿,白知眼眸緊閉,提起雙槍,手指敲擊著槍身,擺出那如同懺悔十字架般的起手式。


    “槍鬥二式,半月。”


    銀色的槍刃舞動起來。


    一黑一白,交錯而動,恍若日月輝映,霎時間刺穿了霧氣朦朧。


    子彈出膛,槍械的抨擊聲都顯得細微,精準的十三顆子彈,在不到一點五秒之內全數出膛,且精確的命中每一名靠近士兵的眉心要害,將其腦袋擊穿。


    噗噗噗……


    屍體落地,前方一百八十度的範圍內再度清空,屍體落地的姿勢都截然相同,均是仰麵而死,至死的表情上都保持最後一瞬見到的驚豔。


    士兵們手指開始顫抖了起來,即便是眼力最為出色的弓箭手們也沒能看見剛剛的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十三人,眨眼時間就全部陣亡?


    而被圍攻之人,卻依舊安然無恙的立在那裏,甚至……不染一滴鮮紅!


    他們的心髒開始顫抖了……作為精銳的士兵,他們上過戰場,見過無數屍體,甚至親手殺過數十人,看見過被切斷喉嚨的人口中噴出的血色液體。


    戰爭等於殺戮,殺戮等與死亡,這一切都宣告著人類文明的野蠻。


    可如今,他們在這份野蠻裏,見到了一絲優雅——殺人的優雅!


    那精致準確的細微動作之下,十多人落地,失去生息,令人膽寒心悸,卻優雅從容,使人驚豔甚至憧憬。


    將殺人的技巧臻至巔峰之後,亦是藝術!


    獅統領的眼睛亮了起來,他舔了舔嘴唇,仿佛見到了自己平生裏欲求不得的對手,骨子裏燃燒的瘋狂和野性,讓他已經忍耐不住高昂澎湃的鬥誌。


    清冷月輝,霧海茫茫。


    殘碎的船隻甲板上,白知提槍四顧,百名士兵竟無一人再敢上前,他稍感無趣,木然的邁前一步:“不敢過來?那我就要過去了……”


    他要強闖,沒人攔得住。


    士兵們的武器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隻要槍聲一響,必定會死去一人。


    這根本不是圍剿,而是屠殺。


    一人對百人的單方麵屠殺。


    副官望著這一幕,心早已涼透了……他難以相信,即便是擁有妖兵,人類怎麽可能做到這種程度!這根本就是怪物!


    看著越來越靠近,甚至最後距離自己隻有不到二十步距離的白知,副官終於腳下一軟,倒在了船艙裏,褲襠也開始濕潤了。


    他畢竟隻是一個靠著言辭來謀求功利的文官,雖然有著三寸不爛之舌,四處逢迎,但根本沒提過刀子,根本沒上過戰場殺過人,靠著阿諛奉承才混到了這個位置來。


    “統領大人!請您出手吧!”副官看向了身後那高達身材的男人,這是他最後一根的救命稻草。


    獅統領望著這個膽小如鼠的卑賤小人,歡暢的大笑了起來:“好,這可是你說的!”


    “您……您放心,處理了這個傭兵,我一定在島主麵前多多美言……”他竭盡全力做出了誘人的承諾,可惜迎來的卻是一隻大而有力的臂膀。


    “美言?你以為我在乎嗎?實話告訴你吧,你真以為之前你所做的小動作我都不清楚嗎?隻是故意沒管而已。”獅統領單手提起這個副官的脖子,獰笑道。


    “你……你不能殺我……”副官唿吸都困難了起來:“我可是島主……島主指派的……”


    “島主?炎龍島主的看法關老子屁事,如果不是顧及曾經的情麵,老子早就脫離了!”獅統領不屑一顧:“小人就該有小人活著的樣子,你根本沒搞清楚,你監視的對象,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除了戰鬥之外,名譽財富地位老子根本不在乎!”


    哢擦……獅統領捏碎了他的脖子,單手將他拎起,扔下了海,濺起一朵小浪花。


    與此同時,白知清空了道路上的最後一名阻礙,仰起頭,視線落在了那魁梧男人的後背上。


    獅統領轉身,那野性無比的眼神‘刺’來,猶如鋒利的刀刃般,他咧嘴大笑,犬齒尖銳:“你可真是厲害啊,我麾下的精銳,這才不過短短三兩分鍾就被你殺了個幹淨!”


    “不,還有一人,死在了你的手裏。”白知漠然道。


    “啊,那種渣滓,讓他死在你的手裏,還不如我親自處理了。”獅統領一眼帶過,狂野一笑:“不用因為那種小人而壞了興致,這可是難得的盛宴,你單槍匹馬的闖過來,是來殺我的吧!”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顯得那麽從容不迫,明明麵對著的是生死之敵,卻可以毫不在意的跟對方談論聊天。


    “是。”白知迴答的言簡意賅:“碾死一百隻螞蟻,還不如直接除掉頭目直接。”


    “好比喻!”獅統領拍手讚道:“擁有這種勇氣,你也是了不起的戰士啊。”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出於好奇心,白知直言道:“明明作為統領,不主動出擊,也不管戰局如何,甚至手下被屠戮一空,卻依舊無動於衷,你到底在想什麽?”


    “嗯……”獅統領低垂著眼瞼,似乎是在很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來,以肯定的語氣答道:“這個嘛,硬要用一句話來解釋的話,大概是我很享受這份愉悅吧。”


    “愉悅……?”


    “沒錯,你不明白這種愉悅感嗎?”獅統領張開雙手:“在戰場中沐浴著鮮血殺敵;在勝利之後享受美酒佳肴;在醉酒時擁抱美人;與敵對大將比拚才智……這一切,都是愉悅啊!”


    白知默然,這個統領,無疑是一名戰爭瘋子。


    “但今夜真是太無趣了,不論是率領艦隊去碾壓那國力空虛的孔雀島,還是留在這裏攔截你們這群傭兵小輩,都是毫無愉悅可言的舉措,所以我才留在這裏,想要欣賞一下煙火的美景,可你……卻讓我感受到了久違的愉悅感!”獅統領的眼中迸射出了精芒:“單槍匹馬殺入敵陣,以一己之力反轉戰局,哈!多麽完美的劇本和演出,最難得可貴的還是你擁有這份超絕的身手和實力,如果那麽輕易打斷你的表演,豈不是顯得我多麽膽怯和平庸了?”


    即使看不見,白知也能判定出獅統領的表情必定是無比狂熱的。


    他頓了頓,道:“也許,你比我更加適合這個身份。”


    獅統領理會錯了意思:“傭兵嗎?倒也不錯,我就是傭兵出身的。”


    白知也不想解釋,他隻是動作流暢的更換了彈夾,平靜道:“說了這麽多,既然你很享受這場戰鬥,那麽,即便是死了……也不會有怨言嗎?”


    “死了,隻能說我太弱了!”獅統領狂笑:“不過,以你展現的實力,想殺我!還不太可能!”


    “那就來試試。”白知道:“我不太喜歡用言語打擊對手……還是用槍械來教你做人的道理吧。”


    “我喜歡的狂妄!小鬼!”


    獅統領的眸子一下子深邃了起來,眼中的瞳孔陡然從圓形化作狹長的獸瞳,周身猛地一震,腳下的甲板寸寸爆裂,兇悍的氣魄大幅度的向上拔高。


    白知揚起雙槍,全力催動魔力奔走,電路般的紋路布滿全身,接下來……將是一場死戰。


    ps:大家好,我是白知·格裏斯,我來到了現世,在我們的正前方有一隻野生的作者君,他是咖啡加蘋果味的,能為我補充一天煉金術消耗的能量,他的蛋白質是牛肉的三千倍,現在這隻作者君正在進食,這種生物平常以推薦票和收藏為食,有時候強壯的作者君還能搶到一種名為月票的高能食物,看看這隻作者君,明顯過的很慘,吃的那麽少,我們還是放過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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