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室內,唯獨隻有兩人唿吸的聲音。


    “林女士,我隻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想報仇麽?”


    簡單的一句話,卻立刻勾起了心如死灰的女性的注意,她猛地抬起頭來,那毫無焦距的眼睛裏頓時浮現出些許神色來。


    她死死的盯著身前的青年,眼眸的最深處仿佛燃燒著血色的火焰,足以令任何人看上一眼便毛骨悚然。


    她點了點頭,沙啞道:“想!”


    “哪怕會危及你的生命?”


    “是!”


    “哪怕這不是強迫性的?”


    “是!”


    迴答的毫無猶豫。


    對於這個失去了愛人和女兒的母親而言,報仇的想法成為了支撐她的唯一動力源泉。


    “隻要能抓住兇手,讓我做什麽……都可以!”她咬緊牙關,低沉道。


    “很好。”白知滿意的一笑:“那麽,接下來……我要求你迴答我一些問題,務必不要有任何保留,可以麽?”


    她點頭:“可以。”


    之後的問答環節持續了十分鍾左右,白知沒有說出任何推理,也沒有加以任何的打斷,連追問也隻有一次,整個過程都記錄在案,沒有任何違反規定的環節。


    結束之後,白知起身道:“現在,你需要做的就是調整好自己的心情,迴家好好睡上一覺,明天我會通知你該怎麽做。”


    他打斷了想要開口說些什麽的女性,語氣微冷:“如果你連基本的理智和判斷能力都無法保持,我也無法放下心來跟你合作,你現在需要的是冷靜和休息,明白的話,就先迴去吧。”


    說完,他走出門外,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


    警察局二樓,白知坐在椅子上,感受著窗外吹過來的冷風和小雨,一言不發。


    墨心蘭目送著那名葉女士被送上車:“她走了,看上去已經冷靜了許多,你的話很有效……明明之前交替了十幾名心理輔導的專家都沒效果。”


    “他們沒有對症下藥,而是希望迂迴,通過其他方式來讓她放鬆下來,長期的確有效,但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有成效的。”白知捧著茶杯,淡淡說道:“她能將結婚戒指戴在脖子上近十年,足以證明她對於親情的依賴,想要讓她理解到現實,除了加深的刺激之外,沒有其他辦法了。”


    “你確定這種療法對她有效麽?”墨心蘭好奇的問道。


    “殺人償命,複仇心理是人類永遠無法脫離的一種本能習性,她需要通過參與複仇的過程才能接受自己的女兒已經死去的事實……這才原理上,與葬禮是一樣的。”白知輕輕歎了口氣:“人的精神是很脆弱的東西,需要小心的嗬護著,對於死者舉辦的葬禮,並非單純是為了給死者吊唁,更多的是安慰生者,讓他們知道,逝者已逝,生者還得好好活下去。”


    “每當遇到歡喜和悲痛的事情的時候,人們總會舉辦一些宴會或喪禮,這是為了讓人的精神上去接受,讓他們********……複仇的想法能給予她動力,參與進來能讓她接受,等一切結束之後,大哭一場便算是痊愈了。”白知語氣輕鬆道:“畢竟她還很年輕,還有一半的人生可度過。”


    “可這算是好事嗎?”墨心蘭歎道:“你這不是單純的騙她而已嗎?”


    “我什麽時候騙她了?”白知訝異道。


    “你不會真打算讓她參與進來吧?”墨心蘭眉頭皺起:“這樁案子的危險度可不是一般的高,讓她參與進來,豈不是害了她?”


    “所以我之前詢問了她的意見。”白知聳了聳肩:“她答應了。”


    “你……這也……”墨心蘭內心有些不快,這可是將活人當做誘餌去釣殺人犯啊!哪怕是專業的刑警也會遭受極大的危險,更別提普通人了!


    “放心,她不是唯一一個,隻是其中一位而已。”邢鋒在一旁自信的笑道:“重案組已經準備了好幾個誘餌了,就等著對方咬鉤。”


    “太亂來了!”墨心蘭埋汰道。


    “繼續讓兇手殺人難道就是對的麽?”邢鋒寸步不讓:“她們都是自願成為誘餌的,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


    一眾警員們都是點頭讚同,他們麵色嚴肅異常,絲毫沒有一點鬆懈,作為精銳警力,處理最危險的案件,保護人民生命財產,早已融入本能裏了!


    怕死,還幹什麽刑警!


    墨心蘭不服氣的瞪了瞪眼睛,她心裏咆哮道:你們這群戰五渣去了也是送人頭啦!


    “好了,都是決定好的事,接下來繼續爭論也沒用了。”白知打斷了兩人的對峙,緩聲道:“這樁案子還有一些地方有盲點,除了案發現場之外,便是關於這個小女孩被兇手帶走的過程……她就讀的小學是有校車的,居住的地方在市內,直線距離隻有三公裏左右,車程隻有十分鍾,這麽近的距離,是怎麽被拐賣的?”


    邢鋒拿起文案:“這個有記錄,當天是這個女孩留下來值日,沒有趕上校車,本來應該是家長來接的,但在她來之前,小女孩就先一步離開了。”


    “不是被人帶走?”


    “對,當時的小學門衛還特意叮囑了一聲,讓她在學校等一等,可被害人依舊是提前離開了。”


    “她失蹤的時間是?”


    “昨天傍晚,整整一夜,葉女士都應該在尋找自己女兒吧,她沒有報案大概是因為失蹤不滿四十八小時,達不到報案條件的緣故。”邢鋒說著,察覺到了白知表情上的變化,問道:“怎麽?這也很奇怪?”


    “我之前詢問過葉女士,關於她女兒的性格,她說她女兒很乖巧,自理能力很強,而且很聽老師和家長的話,這樣的孩子,如果沒有特殊緣由,不可能在母親到來之前先行離開學校。”白知十指交叉,皺眉思忖道:“是什麽理由,讓她提前離開了?”


    “這個不好說,也許隻是偶然……小孩子的抵抗力還是很低下的。”邢鋒道:“你之前也說過,兇手顯得很慌張,也許這並不是一個有預謀的案子,隻是兇手臨時起意,順手拐帶了一個女孩。”


    “或許吧。”


    白知總覺得其中有些線索值得考究。


    不過這並不是如今觀察的重點所在。


    “誘餌已經開始安插了吧。”


    “當然,已經安排了七位,具體的位置都處於相對偏僻的地方。”


    “按照我的要求偽裝了麽?”白知再度確認。


    “都是女警,年紀二三十左右,各種人員的偽裝都有。”


    “孕婦呢?”


    “有三人。”說到這裏,邢鋒表情有些怪異。


    “等等,等等。”墨心蘭慌張的打斷道:“你們還安排了孕婦?”


    “偽裝的。”白知輕咳著解釋:“我就算再怎麽喪心病狂也不可能讓真的孕婦去做誘餌的。”


    “可,為啥是孕婦?”一名刑警抬起手來:“白小哥,你也是時候對我們說些真話了吧,咱們這裏可都是精銳啊,總不能連我們也瞞著吧,有什麽就直說吧,我這心裏跟貓爪子撓騰似得。”


    “就是啊!”


    “要求公開!”


    一群警員們鬧騰了起來,總是被蒙在鼓裏的感覺可不算好,稀裏糊塗的。


    “吵什麽吵,安靜點。”邢鋒瞪了瞪眼睛,邢隊的威嚴使他們默默閉上了嘴巴,但眼睛還是緊巴巴的望著白知,希望他能解惑。


    在一群人的圍觀下,白知優哉遊哉的開口道:“這個告訴你們也沒什麽。”


    “嗯嗯。”一群警員跟好奇寶寶一樣瞪大了眼睛。


    看著這個場麵,不知為何,墨心蘭想起了自己度過的小學生涯……一群乖寶寶正襟危坐,等著老師傳業解惑。


    “目前的受害人有三個,從交際花到年輕貌美的千金小姐,再到現在的小女孩,你們沒察覺到對方的目標是放的越來越年輕了麽?”


    “這不對啊,那他下一個目標不應該是嬰兒才對麽?”


    “嬰兒出生都是在醫院裏,雖然對方可能在醫院方麵工作,但嬰兒室的防禦措施是完全完善的,如果他敢出手,等於自尋死路,堂而皇之的告訴我們——他是在哪一家醫院工作。”白知一句一頓:“嬰兒不可能得手,但孕婦依然可能,不過孕婦大多都在家人的陪同和看護下,兇手想要下手,超過六個月以上的不太可能得手,他的目標極可能是孕檢結束,在懷胎四月以下的孕婦。”


    “懷胎四月?”一名刑警表情瞬間扭曲了起來:“靠,我家媳婦正好三個月!”


    “放心,他暫時還不會下手。”白知道:“兇手下手的目標是一些特殊的個體,你們聽說過產前抑鬱症麽?”


    ps:段子:你們秀恩愛的最好在中午,因為早晚會有報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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