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夜空無星,一輪明月高懸,斑駁的月光灑下,燈紅酒綠的城市顯得鮮活無比,一絲都沒有千年之前那種昏昏欲睡的靜謐。


    在城市的須臾一角,有一處略顯偏僻的老舊酒莊,老北京的四合院布局,門第狹小,占地開闊,大約有兩三畝的範圍,四周種上了桃樹,內部油黃的燈光顯得很是晦暗,寂靜的夜裏隻有偶爾一兩聲的狗吠。


    這份偽裝足以騙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的眼睛。


    這個老酒莊早就已經不釀酒了,在許多年前就已經轉為了一個多功能性的地下賭場,開辟出來的地下窖藏的酒室被裝修了一遍,重新發揮了餘熱。


    在地下酒窖的門外,站著兩個赤膊大漢,秋月裏的天氣,夜裏頗為涼人,他們卻絲毫不介意的站在那裏,負責把關。


    很快,黑夜裏走出了一個人影來。


    他年級大約二十左右,穿著黑色的大衣,帶著寬邊帽。


    “就你一個?”一名大漢問。


    “我什麽時候帶過其他人來了?”青年反問了一句。


    大漢語塞,心中暗道原來是熟客,穿的太厚實沒能認出來,連忙尷尬的讓開路,將門打開,把對方送了進去。


    青年不急不緩的脫下帽子,眼睛帶著惺忪的睡意,不急不緩的走近了酒窖裏。


    下了三四個台階的距離,在簾幕的遮掩之後,傳來陣陣喧嘩的人聲,他掀開簾幕,略微刺眼的明亮白光照了過來,使得青年微微眯起了眼睛。


    眼前是一個不算特別開闊,但也並不狹小的地下賭場,總麵積大約三四百個平方,因為是建設在地下,不能做的太過於寬廣,容納的人數極限也就隻有一兩百人而已。


    哪怕隻有這一兩百人,也足夠讓此地顯得熱鬧非凡了。


    青年走進了賭場裏,四周的人沒有一人對他產生多餘的注意,似乎早已司空見慣,仿佛他是天天到來的常客。他也不多言語,轉頭向著四周看去,尋找著今天的好運會在哪裏。


    此處雖然是個小型的地下賭場,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幾乎各種博彩方式均可見到,角子老虎機,二十一點,百家樂,輪盤,****,牌九,番攤等,不過這裏沒有籌碼替換,都是真金白銀的鈔票。


    賭場都是熱鬧的,各種方式都有人在賭。


    賭徒都是瘋狂的,形形色色的人臉上都帶著病態的表情。


    不遠處,忽的傳出一陣喝彩聲。


    大約有三四十人圍繞在一個掉漆的賭桌旁,表情或是振奮激動,或者羨慕嫉妒,或者哀歎無奈。


    青年走了過去看了一眼便理解了大概。


    “哈哈哈哈,今天老子可是賺大發了!”一名身穿白色襯衫的微胖男子發出暢快的大笑,他伸出手毫不客氣的將桌案中心處的所有籌碼都攬入懷裏。


    “哼!不過是偶爾的運氣好點而已,別太囂張了!等會我不僅會贏迴來,更要贏你個底都不剩!”一名帶著金絲眼鏡的青年冷哼道。


    “哈哈哈,是嗎?可我的好運氣已經持續了足足五場了!”男子不屑一顧道。


    “李王!你別太狂妄了!”眼鏡青年臉色鐵青。


    “我狂妄了你能拿我怎麽樣?不服,贏迴來啊!”李王垂下眼皮,瞥了一眼眼鏡青年,冷笑了一聲:“不過看看你桌前都沒有幾毛錢了,再賭下去,你可就要輸的清潔溜溜了,怎麽,需要我借幾千給你墊底麽?”


    “你……你這老痞子……”青年咬牙切齒,罵道。


    “小流氓,跟李爺比,你還差遠了。”對方不以為恥,冷笑著還擊。


    在賭桌上,這種程度的對罵算是家常便飯了,但不論是再怎麽憤怒,雙方也都不會想要反悔,這是作為一個賭徒的基本準則。


    “好了,吵夠了的話,趕緊開始下一局吧!”


    這時,賭桌上的另一人開口了,她姿態雍容,年過四旬,穿著白狐毛絨大衣,手指間夾著女士香煙,臉上塗抹著厚厚的白色麵粉,嘴唇上的口紅赤如血液,恍若一隻嗜血的老母狐狸,姑且將其稱為母狐狸女士。


    “說的也對,現在才不過剛剛開始了五局而已,我們的籌碼,可還有一半還多,想要全部贏走,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一切都得看你本事了,老李。”最後一人語氣平淡的說道,他同樣是一名中年人,眼神尖銳,五指上帶著四個戒指,狂野張性的氣勢外露,姑且將其稱為豺狼男士。


    這四人,便是這地下賭場身價最為雄厚,也是最為好運,同樣也是最為嗜賭的四名賭徒。


    今夜的情況看來,很明顯是李王這名老痞子占了上風。


    “嘿嘿……”被其他三人敵視,李王毫不介意,嘴角勾起,皮笑肉不笑道:“前些日子我都能將你們贏的精光,今天也不會例外。”


    “吠犬不咬人,說話可要咬緊牙關了,免得嘴巴漏風,把你的運氣都敗光了!”


    “廢話少說,開始吧!”


    可就在此時,忽見一道人影走出人群,當仁不讓的坐在了空缺的一個席位上,他環視周圍一圈,淡淡道:“今天我來的稍微晚了一些,不介意我中途加入吧。”


    “你是?”眼鏡青年眯著眼睛。


    “你不認識我,可有人認識。”來人緩緩的看了一眼李王:“你不會把我給忘了吧。”


    “怎麽會呢?”李王收斂了笑容,表情凝重了些許。


    “我姓白,叫我白先生就好了。”白知輕哼一聲,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摞現金,直接丟在了桌麵上:“今天我可是帶足了籌碼,能否拿走……就看各位的本事了。”


    豺狼先生一愣,笑道:“有人加入,當然歡迎。”


    狐狸女士也笑了:“那你可要做好輸光的準備了。”


    “開始吧,荷官,發牌。”白知不置可否,直接道。


    賭桌上進行的遊戲為炸金花。


    這種賭博方式是民間最為受歡迎的一種,不僅遊戲規則簡單,而且賭注可大可小,若是雙方杠上了,從幾塊錢的輸贏上升到幾萬甚至幾十萬也並非不可能。


    遊戲規則很簡單,每人發三張暗牌,比大小。


    豹子大於同花順,同花順大於同花,同花大於順子,順子大於對子,對子大於單張,且235可吃豹子,單張a最大,2最小。


    發牌之後,從發牌者(莊家,大多為上一局勝者)開始,以玩家逆時針方位開始操作,玩家可根據地形判斷是棄牌、加注、跟注還是開牌。


    這種類型的遊戲,運氣是決定勝負的主要因素,但如果沒有運氣,就得看膽識了。


    睜眼怕閉眼,明牌怕暗牌,這種遊戲看似是自己可以做主的,可實際上,更多時候還是被其他人牽扯著,當你的牌好的時候,對方可能比你更好,你的牌不好,對方可能比你更差,那麽,跑還是不跑,壓大還是壓小就成了一個問題。


    但這種問題在現在的賭桌上是不存在的,因為……所有人每輪要擺上的基本資金都是一千元,每次加注不得低於一千,若是手中牌不好,想要氣勢壓迫,至少得上個幾萬增加魄力,這根本不存在壓小壓大的差別了。


    開始發牌了。


    白知放著手中的三張牌暫且不看,觀察起了其他三個人的表情各異。


    “我棄牌。”眼鏡青年看了牌,為了穩妥,直接選擇棄牌。


    “我加一萬。”狐狸女士道。


    “跟一萬。”豺狼先生道,他也沒有看牌,而是直接加注。


    “都很自信啊。”李王嗬嗬一笑:“那好,我也陪你們玩一把,加注,三萬。”


    “加注,五萬。”白知平淡道。


    “有意思。”狐狸女士眯著眼睛,她抬起手,掀開了自己的牌:“開牌吧……一對joker。”


    “嘖……有點懸啊。”豺狼先生做出了緊張的模樣,他慢悠悠的掀開了自己的兩張牌,上麵一張顯示ace,一張顯示3。


    “有點意思,順子,大對子,小對子都有可能,不過最大的可能還是單張,不如我的對j。”狐狸女士笑容滿麵,看不出喜怒來。


    “我猜……是順子。”豺狼先生翻開了自己的最後一張。


    “嘁,一對ace。”李王不爽道:“老奸巨猾。”


    “運氣好而已。”豺狼先生神色如常,好似一早就猜到了。


    “你也開吧。”狐狸女士道。


    李王大大咧咧的掀開了自己的底牌,順子678。“哈哈哈哈!又是我最大,果然今天老天是站在我身邊的!財神爺保佑啊!”他笑的兩側臉頰上的肥肉都在抖動,興奮的很。


    “別高興的太早了。”眼鏡青年潑冷水道:“還有一個人沒開牌呢!”


    ps:段子:剛剛看見有十個人圍毆一個人,我當時就正義感勃發的衝上去,解決了一半——五個揍我,五個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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