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生無可戀的狗蛋和袁豔送上火車,張上撓了撓脖子,大概這丫不會被吸成幹屍吧……


    想到袁小姐那形似白灰抹臉的妝容,張同學打了個冷顫。


    心裏對狗蛋佩服得要死,狗神太強,空前絕後,也就你能硬得起來,還處成女朋友……


    肆月。


    張上再次震驚煤炭界,又要將五座煤礦掛牌出售,這次更狠,五座礦全是自帶洗煤廠的航母型造錢機器。


    當他在藍焰煤礦附件的汾河支流,看到溝渠裏的黑煤水時,一陣陣臭氣傳來,烏黑的水混攪著垃圾、枯枝,令人惺惺作嘔,當下決定先賣洗煤的幾個礦。


    洗煤煉焦,對環境的汙染比挖煤礦更可怕,淨化設備都沒太大作用。


    這次引來潞安、山煤、山焦三位老總。


    但他們的要求和中煤三位不一樣。


    賣煤礦有兩種。


    一種全要錢。


    一種拿一部分錢,保留一些煤礦股權,以後分紅。


    潞安三位老總都隻要百分之51的股份。


    這樣不但可以做到絕對控股,拿下煤礦的控製權,還能讓張上分擔一些風險,免得日後煤價跌落,賠了生意。


    張同學對剩下那49%的股權不稀罕,直接麵向社會公開招標,有事找潞安三位老總,和他們三個談妥了直接來找我,給錢,賣礦。


    在煤炭界,張上大肆賣礦的舉動令煤老板們生疑……五座五座的賣,簡直太瘋狂。


    是不是得了什麽內部消息?


    或者國家即將整治煤炭行業?


    還是黑金帝國出了大變故,豪門紛爭?


    眾說紛紜之下,竟然有一小波煤老板跟風,忍痛將煤礦打包賣了,提前套現離場。


    然後拿了錢卻又不知道該幹什麽,隻好去帝都一套一套的買房……


    如此跟風之下,有敏銳的煤老板察覺出一些東西,煤價在最近幾年內第一次呈現下跌的趨勢。


    而這一次,張上又觸及了五位礦長的利益,但他們敢怒不敢言,張同學威勢太重,惹不起。


    “不要這樣看著我。”朝五位礦長擺擺手,喝一口開水說:“朱氏地產已經成立,你們五位是第一波元老,把礦上的人才抽調一部分充入新公司,將公司組建起來再說。”


    五人麵麵相覷,推諉說:“我們對地產行業不熟悉。”


    “不需要很熟悉,你們的目標是在全國各縣市拿地,盡量要城市中心地段,麵積不小於八千平米,每談成一筆,給千分之一的抽成,勞者多得。”


    “你讓我們去跑業務?”礦長們瞪眼,從煤老板變成業務員,在他們看來是皇帝入了乞丐群體。


    “那你們還想幹什麽?”張上冷聲說:“還能幹什麽?”


    “我們跟了朱新寧大半輩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敢卸磨殺驢?”


    “我已經殺過太多了。”張上拉開抽屜,拿出一遝起草好的免職書,啪,往桌上一甩。


    五人立馬噤若寒蟬。


    張上:“招那些員工幹什麽的?誰讓你們當業務員了?你們的任務是坐鎮一方當好老總,看住下麵人,坐著拿抽成和工資,有什麽不滿意?”


    “……”


    挨了一頓訓,五人臉色難堪。


    錢難掙,屎難吃,都是光鮮大半輩子的煤老板,到老被一奶娃娃給訓得屁話不敢放一個。


    要麽滾蛋,要麽去新公司,至於像以前那樣吃喝玩樂,年薪千萬,還是別做夢了。


    朱新寧,你快迴來吧……


    ……


    豬哥投資過眾多公司,比如孫宏兵的融創,五星大酒店股份,上市公司股權,房地產控股,還有順豐。


    對於王尉這樣的傳奇大佬,張上很向往。


    世人都知道他很低調,從不接受新聞采訪,也不上電視,見一麵都很難。


    其實張上清楚,物流相當於古代的走鏢,得打通各個渠道,官商道都要吃得開,如煤炭行業一樣,地下的紛爭不為外人所知。


    要是做這種行業還不曉得低調,不栽跟頭都冤。


    如今的順豐幾乎已經開遍全國,網點和人員逐漸增多,王尉手下管理著幾萬人。


    但實際上,加盟方式弊端很大,被“承包“的各個片區會形成各自為政的局麵,員工隻知自己的經理,不知有順豐的老板。


    說管理幾萬人,實際能管的隻有總公司,下邊那些加盟的“老板”根本不受管製。


    這和朱新寧的煤礦一模一樣,礦工隻知道有礦長,不知煤礦上屬的三晉能源總公司老板叫什麽。


    好多地方的負責人做事出格,又得不到約束,與總部的關係日益緊張,大有形成諸侯割據之勢。


    而順豐個別權力和影響力過大的負責人,甚至把業務帶走單幹。


    不經過總公司的網絡了,直接成一國,打著順豐的名頭攬活,然後自拿自送,把錢全掙了。


    這樣下去怎麽能成?


    王尉的收權方式和張上如出一轍。


    直接一刀切,進行產權迴購,想留下來必須聽我的,不然就把你踢出順豐係統,收迴你的加盟點,讓你滾蛋。


    沒有了這塊招牌,你去哪攬貨,誰又認識你?


    可是收權哪有那麽容易。


    張上經曆了那麽多鬥爭,差點死紅崖黑口子裏沒出來,曆經艱辛才拿住黑金帝國,這隻是三十多座煤礦而已。


    而王尉要拿得卻是全國各地的“諸侯”,麵積太廣,得罪人簡直不要太多。


    其中各種各樣的威脅、恐嚇,超出常人想像。


    王尉絕對是個梟雄,心狠有道義是一定的,不然順豐走不到今天。


    張上和他的性格其實一樣,隻要你威脅我的生存,不聽我的話,我就想辦法治你。


    我國好多地區自古民風好鬥,草莽眾多,道上很紅火,人才輩出。


    在這片地上,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臥著,別看你是總公司,但來了我們這,你敢指手畫腳試試?


    今年王尉38歲,馬上就要進入不惑之年,戴著一副黑邊深框眼鏡,藍色襯衫滿是褶皺,頭發根根倒立,油膩腥腥不經打理,顯得有些狼狽。


    其實他真得很狼狽……


    最近走貨的汽車連連被劫,客戶的貨物無緣無故失蹤,弄得他焦頭爛額,投訴電話都要被打爆了。


    他數次報警,都抵不住那些流氓混混。


    全國有好多地方走貨渠道陷入癱瘓,讓公司損失慘重,再加有人向上頭舉報,就差被有關部門點名批判了……


    “尉仔。”有順豐元老昌仔敲門,臉上壓抑著憤怒和無奈,“海仔被人打腦震蕩了。”


    “什麽?”王尉正對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翻資料的手一僵,氣急敗壞地叉腰,在原地走了走,怒火無處發泄,將資料狠狠往地上一摔,“是他們幹的?”


    “一定是,你派海仔去找他們談,沒見著人,去機場路上被幾個騎摩托車的截住,汽車窗都被砸爛了。”


    “海仔情況怎麽樣?”


    “被爆樽了,還在昏迷中。”頓了頓,悲憤地說:“他們發話,說你敢收迴產權,下次爆樽的就是你家人。”


    “敢?”王尉攥著的拳頭青筋暴起。


    安靜了會兒,強製讓自己冷靜下來,王尉才深吸一口氣,“聯係那片的大佬沒?”


    “聯係過了,不迴。”昌仔低聲說:“我打聽過,聽說那片的大佬也攙和裏頭了,有抽成,咱們怎麽辦?”


    “讓我想想。”王尉看著落地窗玻璃外的風景,居高臨下俯視整個港城,有一覽眾山小的既視感。


    見他好久都不講話,昌仔落寞地說:“要不我們低頭吧,把省城地區讓給他,保住其他其他地方,總比不能走貨強。”


    王尉沒過腦子就迴,態度堅決:“絕不能讓步,不然其他人都效仿他們,我們總公司還怎麽管理那些加盟商?”


    “可是,錢沒有命重要啊。”昌仔有點怕。


    王尉沒迴話,良久,“我去一趟內地。”


    “你……”昌仔急了,“你現在金貴,是公司的支杆子,可不要做傻事。”


    “沒事。”王尉一抬手說:“這場子非找迴來不可,不然公司得散了,家人也沒保障,還談什麽發財?”


    頓了頓說:“白拿我20%的股份,這次到要看看他有多厲害,如果不堪事,我就稀釋他的股權。”


    昌仔不說什麽了。


    他們這些元老都清楚,王尉前兩年遇上大難,被內地大佬打劫去20%的股份,還要了山陝兩地所有快遞加盟點,那都是活生生的利益啊,就那麽白送出去了……


    據說那個姓朱的煤老板背景通天,是真正的土皇帝。


    這幾年王尉即便再難,也沒去找過他,就是想把好鋼用在刀刃上。


    如今連家人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順豐也遇上前所未有的危機,是該看看姓朱的本事了。


    張上正在太原考察,準備買下一片地建無損檢測設備工廠。


    有耿彥波陪同。


    這時候就顯示出結交張同學的好處了。


    無損檢測設備代表一個國家的工業發展水平,那絕對是牛逼轟轟的高科技。


    太原這麽大,把這工廠建在哪,哪就光榮,就能得政績。


    張上是無所謂的,建哪都行,這時候就是耿彥波說了算了……


    “晉城的代市長,聽說和你爸關係很好?”


    “唔?”張上怔了怔,你怎麽想起問這茬了?


    “他在晉城表現良好,作風硬派,為人清廉正直,我們開常委會,準備把他平調到晉源區當區長。”


    “他啊……”張上想了想,劉鋒這人確實不錯,是個為民做主的好官。


    盡管性格有點不近人情,在官圈裏不太受歡迎,可咱又不搞官商勾結之類的道道。


    這年頭做事實的好官太少,既然看他不錯,那就扶一把吧。


    張上:“那我改天把他介紹給你認識?”


    “我和他很早就認識了……”老耿解釋說:“那時候你還為一個電影院的地皮發愁呢。”


    一句話,張上就懂了,當時他拿電影院的地皮,一方要出租,一方要賣,原來是耿彥波出力,然後劉鋒讓步了。


    “那我把工廠建在晉源區?”


    “行。”耿彥波會心的笑了笑。


    倆人正聊著,張上公務繁忙,手機響了,苗克邦給轉接過來的電話,讓他愣了愣。


    “喂?”


    “大佬,雷猴哇?”


    “……”張上:“你好。”


    王尉一聽聲音不對,懷疑地看了看電話,才換成普通話問:“朱老板?”


    “他不在,現在公司是我管,您有事可以找我。”


    “你?”王尉深刻懷疑,這聲音一聽就很嫩,毛長齊了沒?


    張同學也納悶呢,“請問您是?”


    “我是順豐王尉。”


    “……”據說當初朱新寧拿了順豐20%的股份,承諾為其保駕護航,如今看來是找上門來了。“咱們見麵詳談吧。”


    “好,我正在去三晉的路上。”心裏懷疑,不過沒多問,能接到這個電話就說明人家不簡單。


    朱家古宅。


    耿彥波第一次有幸蒞臨這個三晉傳說的地方,他是個有文化的人,一路看呆。


    那些油膩膩黑漆漆的老舊柱子,都是貨真價實的明代紫檀。


    那些別人看起來奇形怪狀,形似怪獸的飛簷,卻是唐朝時期的古老瓦片……


    別人放在博物館展覽,你卻真當屋簷使……


    這裏任何一件古董流落出去,就是大廈也換不來的天文數字。


    哪怕一片瓦,都夠普通人換棟樓房了。


    “真是好地方啊……”耿彥波連連感歎,挪不開眼,也隻有他這種識貨的,才清楚這古宅的珍貴。


    客廳。


    古老香爐裏頭放上檀香粉,點燃,彎彎細龍,曲曲而上,香氣淼淼。


    沏一壺苦茶,耿彥波竟然沒有嫌苦,而是很享受的表情……


    這文化人就是不一樣哈,明明很苦,卻要裝作很好喝的樣子,連裝逼都有這麽高的境界,值得張上學習。


    王尉第二次來這裏。


    張同學的年輕令他難以置信,要不是確定這古宅不是誰都能來的,他絕對不信這孩子叫“張黑金”。


    “王先生,請坐。”張上站起來迎接。


    王尉點點頭,架子有點大,打心眼裏正視不起來張上,隻當他是富二代,朱新寧的親戚侄子之類,仰仗上一代人的榮光,實際草包。


    張同學也不介意,問:“您這迴來是?”


    王尉突然有點不想講了,因為他沒見到朱新寧。


    很有可能是躲著他不想出力辦事,或者,朱黑金根本就是裝腔作勢,沒實力……


    再者,自己年齡這麽大了,向一個孩子求救,訴說生活艱辛,臉上難堪不?


    見他來了又不說話,張上撓撓頭,介紹耿彥波說:“這位是太原的耿市長,我們三晉的常委之一。”


    這一介紹,王尉的眼神就不一樣了,趕緊笑了笑,熱情地打招唿。


    這些個高官本身就是當權者,影響力龐大,朋友圈也都是同樣的高官,自古民不與官鬥,說不準人家就能解決你這事。


    網購的興起,帶火了快遞,老耿的兒子也時常在網上買東西,對大名鼎鼎的順豐老總,也是很客氣。


    不過,他可不會奪了張上的威風,推崇說:“王先生不用客氣,我能辦成的事,他能辦成,我辦不成的事,他都能辦成,所以你來找他是對的。”


    王尉當下收了一些輕視之心,猶豫一下,還是說起這次遇到的困難。


    為了將代表話語權的資產牢牢掌握在手中,即便在創業中跟隨他十幾年的人,也不分給一分錢的股份。


    但朱新寧卻能要來20%,王尉不把這“等價價值”拿迴來,怎麽能甘心?


    聽了半天,張上問:“為難你們的是東三省的人?”


    “對。”王尉咬牙切齒說:“那三省的好多快遞點都不聽總公司調遣,與當地大佬勾結,占著我們順豐的名頭私下攬貨,中飽私囊,還威脅家人。”


    “膽子挺肥。”張上笑了笑。


    當初湯震東差點把東三省的道上打殘,要不是最後過來求饒,大概那地方到現在還恢複不過來元氣。


    對這些邪惡勢力,張同學覺得自己應該管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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