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令文見他要是不打開,這些人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隻得不情不願的將書翻開。 眾人看了過去,他們倒要看看,說得那麽神秘,到底是什麽內容,讓他們看不懂。 隻是……看到書裏麵的內容,一群人都懵逼得不得了,這是什麽? 看了半天,看懵了一群人,終於有人問道,“難道柴小公子能看懂這是什麽?” 柴令文心道,他學過的啊,怎麽看不懂,看了一眼剛才翻開的書頁,說道,“這是小熊座裏的北極星。” 眾人一臉驚訝,“柴小公子竟然真能看懂?” 柴令文:“這是天文知識,院長剛好教過,我才認得。” 天文……眾人不由得想起外麵的傳言,這本神仙金書,上麵的內容包含了天文地理,日月星辰,萬物生長,四季變化的奧秘。 眾人眼睛都亮了。 “等等,小公子剛才說,院長教你?徐家子的學院就是教你們玄奧無比的天文?” 柴令文搖了搖頭,“當然不隻是天文,這本書上的東西都教,天文地理無所不包,世間萬物的運轉,滄海桑田的變化……” 眾人聽得都哆嗦了。 徐家子的學院該不會教出一堆神仙吧。 有人已經迫不及待地繼續道,“柴小公子請再翻兩頁給我們看看。” 這可是神仙書啊,他們得多看看。 柴令文無奈的又隨手翻了一下。 眾人更加懵了,因為書頁上的文字變成了讓人頭昏眼花的符號,看一眼都能讓腦子一片漿糊。 有人小心翼翼地問道,“這又是什麽?” 柴令文看了一眼,“這是元素周期表,世間萬物都是由這些東西組成。” 眾人:…… 看不懂看不懂。 又開始叫嚷著讓柴令文翻頁。 柴令文小聲嘀咕,“看又看不懂,還讓我一個勁翻。” 對於別人來說,這就是一本看不懂的天書。 眾人雖然看不懂,但就是看得稀奇興奮得很,越是看不懂,越覺得這本書神奇萬分,心裏還在想著,徐家子的學院,居然教的是天書上的內容,當真是讓人匪你所思。 與柴府的熱鬧相比,其他學生迴到家後,也熱鬧無比。 比如一個叫薛雅的女學生,她家也不算小門小戶,父親是一個六品官員,她是嫡係大小姐。 隻是,她娘去得早,父親娶了姨娘,姨娘管家,她這個嫡係大小姐平時就有些被苛待了,可以說從小被欺負到大,在家一直是出氣包的角色。 薛雅一迴到家,一個和她年齡差不多的女子就走了過來,正是姨娘的女兒薛娥,陰陽怪氣地道,“喲,我們家大小姐迴來了啊,可惜都沒一個人出來迎接,聽說你將你娘留給你的嫁妝都拿去交學費了,女子上學院,也不怕丟臉。” 薛雅的確是用她娘的嫁妝交的學費,這個家讓她有一種窒息的感覺,想要逃離,當時一激動,就自作主張的報了名,本以為父親會責罰她,結果他父親一直在官場上爬,像以前一樣,根本沒有空閑管她。 不過,她一點都不後悔去了學院,相比較家,學院就如同她的世外桃源。 薛雅根本不想理這個從小到大找他麻煩的妹妹,似乎欺負她才能顯示出對方的身份有多重要有多高貴一樣。 薛雅向一旁走去,她準備迴房間複習課業,她本來假期準備呆學院的,但見所有人都迴家了,她要是不迴就顯得有些奇怪。 可是,薛雅不理會薛娥,她這妹妹卻胡攪蠻纏得厲害,“怎麽一聲不吭地迴來,也不和我說話?真以為你是嫡傳大小姐,高貴得很?你是不是忘了,府裏到底誰說了算?” 周圍的下人婆子都被驚動了,但都沒人敢上前,這一幕在以前也經常發生。 連薛姨娘也出現了,嘴角帶著諷刺的笑容,“娥兒,人家是嫡係的大小姐,你怎麽能對她大唿小叫?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這個姨娘虧待了她。” 薛娥眼睛一轉,“我哪有大唿小叫,長安的人不都說那座學院神奇得很嗎?我隻是想看看姐姐一個女子,跑去學院到底能學些什麽。” 說完就用手去抓薛雅手上提著的小書箱,“居然用這種又笨又不好使的木頭箱子,也不怕給我們家丟人,你娘留給你那麽多的嫁妝都用完了?” 薛娥臉上帶著嘲笑,就像以前一樣,她不是第一次搶她這懦弱姐姐的東西了,每一次,她這姐姐都不會反抗,所有好東西都被她搶了。 她以為,這一次也一樣,她這懦弱的姐姐,根本就不敢反抗。 但,她的手一抓進去,突然,一隻比她的手看上去柔弱得多的纖細小手抓在了她的手腕上,然後一捏一轉。 “啊!” 院子中,一聲撕裂的慘叫發出。 一群下人都驚呆了,她們看到了什麽?剛才那個一向懦弱的大小姐,在二小姐的手腕上抓了一把,二小姐就痛得跌地上了,痛苦地抱著手腕一直叫,“我的手,我的手廢了。” 薛雅也驚呆了,她隻是下意識的按照魔鬼教官教她的女子防身術,在對方抓過來的手腕麻穴抓了一下而已。 李教官說,世道艱難,女子更加艱難,所以學一點簡單的防身術在身也是好的。 要是以前,她是不敢動手的,但剛才薛娥想搶她的書箱,她什麽都可以讓給對方,唯獨這個書箱不行,她在學院如同獲得了新生,她還交到了朋友,她不想就這麽失去。 周圍的下人嘴巴都張大了,大……大小姐居然對二小姐動手了,大小姐那麽嬌嬌弱弱的女孩子,居然一下就將比她看上去還高一些的二小姐弄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好懵,擦了擦眼睛,簡直不敢相信,那個從來都是被欺負的大小姐,居然…… 薛姨娘見自己女兒痛得倒在了地上,簡直瘋了,“你這個有娘生沒娘養的賤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薛姨娘可不是二小姐,一身的橫肉和蠻力,可不是薛雅學那點簡單的東西應付得了的。 薛姨娘啪地一聲將薛雅手上的小書箱都打飛了,“你這個小賤人,不是要護著這東西嗎?我今天非得毀了它。” 說著就要用腳去踢。 但突然,一聲大叫傳來,“薛姨娘,你敢!” 薛姨娘一愣,她還從來沒有聽這小賤人這麽激動,這麽大膽過。 薛雅眼睛都紅了,她的書,要是弄壞了,就真的沒有了,買也買不到,她想去學院,她一點都不想離開學院。 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薛雅大叫道,“你要是敢動我的東西,我就將你告上公堂,身為妾氏欺壓嫡出,按大唐律當仗責三十。” 薛姨娘抬起的腳都愣在半空,“你這個小賤人,在胡說八道什麽,我在家裏管教一下你還不行了?這是家法。” 薛雅咬著牙,“你不信自己去衙門問問,教我大唐律的先生可是前刑部左丞,國法大於家法,你以前那一套說不過去。” 前刑部左丞? 薛姨娘抬起的腳愣了半天,硬是不敢踩下去,要是這小賤人真不要臉去告她一狀,她豈不是要挨三十板子?她哪有命受得起。 薛姨娘大喊道,“好你個小賤人,等你爹迴來,看不讓他將你關進柴房打斷你的腿。” 薛雅也是豁出去了:“我才不怕你,大不了鬧得人盡皆知,到時候讓大家都知道你這麽多年是怎麽苛待我的,父親在朝廷做官,要是因為這個影響了風評,無法遷升甚至被罰,父親能饒了你們?” 薛姨娘和周圍的下人都驚呆了,這還是以前那個任人欺負的大小姐?怎麽出去了一個月,就變得伶牙俐齒了,關鍵說得還頭頭是道,讓人反駁不了。 薛姨娘哇地一聲,也和她女兒一樣坐在了地上,開始撒潑,“嫡係的大家姐,居然想將姨娘告上公堂,我們家名聲不要啦,老爺的名聲不要啦。” 薛雅也有些恍惚,以前欺負得她喘不氣來的姨娘,怎麽現在感覺如此不堪一擊。 薛為仁是大唐從六品奉議郎,這官職要大不小的,有些尷尬,他拚盡了全力想要上去,可惜他沒什麽背景,升官艱難得很。 今天聽說譙國公府的小公子得了一本神奇無比的神仙金書,他也跑去湊熱鬧了,說不得還能扯上點什麽關係,可他連門都進不去,為什麽?還不是因為他官小,別人根本不放在眼裏。 薛為仁一臉晦氣的迴到府中,一進門就愣住了,姨娘和他女兒都坐在地上大哭,這又是在鬧哪樣?他以前從來不過問家裏內府的事情,一心撲在官場上。 本來心情就不好,現在心情更不好了。 薛姨娘和薛娥見到薛為仁迴來,撒潑得更大聲了,“老爺啊,你可算迴來了,你再不迴來,你那嬌生慣養的嫡係大小姐就要將我們母女趕出去了。” 薛為仁都愣住了,這才看到一旁的薛雅。 薛雅知書達理,形態標準地行了一禮,“爹。” 女子的禮節比男子還要複雜,見什麽人行什麽禮各不相同,但嚴先生那麽嚴格,她想學差也不可能。 薛為仁一愣,他居然在他女兒身上看到了一絲讀書人才有的氣節,不由得想起了那個知書達理卻早逝的發妻。 薛為仁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薛姨娘和薛娥見薛為仁居然沒有第一時間理她們,更加大喊大叫了起來,“老爺,你可評評理,你那嬌慣的大小姐剛才說要將我告上公堂,這不是要毀老爺名聲……” 薛娥也道,“她剛才不知道用什麽方法,一下將女兒摔在地上,女兒現在手都沒有力氣,一定是廢了。” 薛為仁眉頭一皺,看向薛雅。 而薛雅正心痛地去撿她的小書箱,剛才薛姨娘一把將她的書箱打地上,都摔破了,聞言,看向薛為仁說道,“父親不用擔心,女兒隻是用手按了二妹妹手腕麻穴,她才會無力跌倒,李教官說過,這種情況過一會就會恢複正常。” 薛為仁還沒有說話,薛姨娘又大聲叫了起來,“老爺你看,我們家堂堂大小姐居然去學什麽亂七八糟的江湖把式,當初我就反對她一個女子去什麽學院,還不如將錢拿來貼補家用。” 薛為仁也是眉頭一皺,在他心中,女孩子知書達理是最好的,按什麽人的麻穴也太……他一個男子都不會,有些皺眉地問了一句,“李教官?” 這都什麽人啊,亂七八糟地教他女兒。 薛雅點點頭,“李君羨李教官,李教官說世道艱難,女子學一點防身術也是好的。” 啥?李……君羨?禁衛統領李君羨?好像聽消息,李統領就是去了那座學院。 薛為仁聽到這名字都哆嗦了一下,他一個從六品小官,這樣的人是高攀不上的。 正準備說什麽,這時薛雅正將書從破了的書箱裏麵一本一本取出來,心痛的抱在懷裏。 薛為仁眼睛都縮了起來,那……那金色的書是什麽?神仙金書? 這時,薛姨娘見薛為仁居然沒有理她們,更大聲了起來,“老爺……” 隻是一出口,就聽到一聲大喝,“住嘴。” 薛姨娘都驚呆了,以前老爺最煩內府之事,一但心煩就讓她自行處理,怎麽今天好像和以前不一樣。 薛為仁看著那本金色的書,心情激動得不得了,但還是故作鎮定的道,“雅兒,這書是?” 薛雅見她父親詢問,抱著書,臉上都是微笑,說道,“這是我們學院的課本,先生教我們上麵的知識,特別的有趣,都是以前從未聽說過的知識。” 薛為仁都哆嗦了一下,市井傳言,不是說這本書是天書嗎?上麵的符號古怪無比,沒人能看到懂,而他女兒說她在學院學習這本神仙書上的知識? 不由得問道,“你能看懂?” 薛雅點點頭,她在學院成績還算不錯,“教過的都能看懂。” 薛為仁:“……” 薛姨娘母女,現在是什麽情況,當她們躺地上的兩人不存在嗎?“老爺,剛才這小賤……剛才大小姐還想著不顧我們家名譽,破壞老爺的官聲和前途。” 薛娥也哭唧唧地道,“爹你可不能不管女兒啊,她剛才都打我了。” 薛為仁腦仁痛,他平時最厭煩管這些事情,正準備說什麽,這時候,府邸的管家走了過來,表情有些古怪,說道,“老爺,剛才周禦史府上送來請帖,說是邀請老爺和小姐前去參加宴會。” 周禦史?三品大員周禦史邀請他這個從六品的小官去參加宴會?薛為仁都以為他聽錯了,而且就算邀請他,也沒有必要讓他將女兒也帶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