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針可聞。 不知道多少人心裏一顫,是啊,小班的那些半大孩子得跟著他們一起受罰。 而且,他們居然還不如小班的同學,居然先後違紀。 古人懂禮,重禮,不知道多少人臉上都不好看了。 可……臉上莫名其妙的真的好癢,他們怎麽堅持得住不去撓癢癢。 正想著,這時候徐家的一個孩子突然舉起一個小手手,大聲喊道,“報告教官,小班,學號88,請求撓癢癢,請批準。” 李君羨看了一眼,“準。” 眾人驚呆了,還有這操作?徐家的孩子懂得還真多。 有人也趕緊學了起來,舉起手,“報告教官,中班,學號45,請求撓癢癢,請批準。” 李君羨嘴角一揚,“距離上個學生的請求,需要間隔一盞茶的時間,不予批準。” 眾人:“……” 特麽,還可以這樣?好想罵人。 這可怎麽辦,根本忍不住,一盞茶才能一個人撓一次,可他們現在就想撓不停。 還有,奇怪的是,他們都忍不住,小班的人是怎麽忍住的? 也是奇怪了。 斜著個眼睛向小班的方向一看,然後就讓這些人看到了懵逼的一幕。 隻見徐家的那些孩子,在張牧轉身的瞬間,刷地一下抬起手就開始撓,然後瞬間放下,麵無表情,跟沒事人一樣。 徐家孩子後麵的人,也是有樣學樣。 一群學子懵逼得不得了,還能這麽操作? 特麽,剛才的兩個半盞茶的懲罰,簡直就是白被罰了。 這些徐家村的孩子也太聰明了吧。 看到的人不動聲色。 然後在他身後和旁邊一群人震驚的眼神中,瞬間抬手撓了一下,然後放下。 眾人都驚呆了,難道他不知道,撓一下全體要被罰多站半盞茶的時間嗎?這可是拖累所有人的事情,所以他們哪怕癢得要死,也沒有去撓。 但讓人震驚的是,那個冰冷的聲音居然沒有響起。 這是怎麽迴事? 一群人眼睛到處亂瞟,然後就看到了徐家孩子偷偷摸摸撓的樣子。 眾人:“……” 很快,一個傳染兩,再又被罰了兩盞茶的時間後,基本所有人都學會了這個技能。 徐長生趴在窗口看得有趣得很,他還以為要被罰得他們哭天喊地才能學會,沒想到這麽快就知道變通了。 嘴角一笑。 不過很快,這些學生解決了第一個被蚊子咬得痛癢的問題後,真正站軍姿的困難出現了。 隨著時間推進,有人體力不支了。 他們本來以為,不就是站著,他們站一天一夜也沒有問題。 站,多簡單的事情。 但,很多事情都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腳都開始打顫了。 怎麽辦?根本站不住。 特別是一些女生,都出現了輕微的搖晃。 臉上也見汗了,汗水從額頭劃過鼻梁。 這才是第一天,也是最簡單的站軍姿,想到這臉都白了。 開始自以為是的體驗軍中生活,也蕩然無存。 也沒心思去像什麽體驗生活了。 現在,他們就想著怎麽站穩。 突然,有人沒站穩,晃動得向前踏了一步。 張牧又跑了過去,傳來所有人都哆嗦的聲音,“中班,學號25,嚴重違紀,所有學生站軍姿時間加半盞茶的時間。” 所有人臉都變了,這都加多少時間了? 可……他們連第一炷香的時間都沒有熬過去二分之一。 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絕望,他們一定堅持不過去的。 沒想到,僅僅是站立,他們就…… 站軍姿,本來考的就是一個人的耐力,也是最鍛煉人的。 一群人也稍微學聰明了一點,他們都站不穩,小班的人怎麽可能站得穩。 眼睛一個勁向小班的徐家孩子身上瞟。 果然,他們很快又get到了新技能。 隻見徐家的孩子,在張牧轉身的時候,突然就踮起一隻腳,這樣一隻腳用力,另外一隻腳就能休息,輪流來,最節省力氣。 徐家的孩子洋氣得不得了,這些都是長生教他們的,就是千萬不能讓教官和助教發現,不然就慘了。 李君羨嘴角也揚了一下,在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前,有自己的想法也不錯,不過,軍人就是軍人,什麽時候允許投機取巧了? 雖然學院的人並非軍人,但這個精神他還是要貫徹下去的。 今天不過是給他們適應的時間而已,明天,他就不會當作沒看到。 獲得了新技能的一群人,欣喜若狂。 不過好景不長,哪怕來迴換腳,也累得汗水一把一把的往下麵流。 寒門的子弟還好,咬著牙堅持著,可功勳世家子弟,什麽時候受過這等苦了。 不過他們又實在不好意思開口,因為小班的人還在堅持。 古代的功勳世家,怎麽說勒,在享受特權的同時,其實也肩負著家族的榮耀,讓他們在所有人麵前丟臉,哪怕是紈絝子弟,也比打殺了他們還難受。 所以,哪怕是養尊處優的功勳世家子弟,也死死的咬著牙。 李君羨點了點頭,他大唐子弟,都是不錯的兒郎。 其實這也與這些人基本都還是勳二代有關,要是勳三代,勳四代,多傳了幾代,想法可能又不一樣。 又過了一段時間,哪怕是最會應對這種情況的徐家孩子,也東倒西歪了起來。 不過,他們也有他們的堅持,他們才不會給長生丟臉,他們可是提前教導出來的,怎麽也要堅持到最後。 咬著牙,那骨子不屈服的表情,看得李君羨都有些發愣。 汗水濕透了衣服,原本白色的寸衫都變成了水色。 原來這就是軍訓,一群人開始有了覺悟。 原來從進入學院的那一刻,他們就不是來享樂的。 李君羨的聲音響了起來,“小班和中班的同學堅持住,因為考慮到你們年齡的原因,軍訓的要求會適當放寬,小班隻需要完成任務的五分之三,中班隻需要完成任務的五分之四。” 這恐怕是他們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眼睛看了一眼前麵燃燒的香,又絕望了,即便如此,他們也完不成啊,加上還有懲罰的時間。 徐長生看了看已經潰不成軍的學生,眼睛一閃,該是他出馬的時候了。 徐長生整理了一下衣服,從教師樓走了出去。 臉色顯得有些焦急,跑到李君羨麵前,“李教官,我看這些孩子堅持不住了,要不今天就到此為止?” 一群學生聞言,眼睛都濕潤了,徐家子簡直就是救苦救難的菩薩。 李君羨都愣住了,不是徐家子說的,原則就是原則,哪怕他們站不住,躺地上都得躺到時間到嗎? 怎麽突然一臉心急地跑來求情了? 這新生軍訓計劃可是徐家子寫出來的,所以規定也是他定的,怎麽又跑來破壞規矩? 才想著,就看到徐家子一個勁對他眨眼睛。 徐長生用眼睛在說話,不要答應我。 李君羨一愣,居然看明白了,說道,“徐家子,雖然學院是你的,但現在我才是新生的教官,怎麽做我自然知道,請不要幹擾訓練。” 徐長生“唉聲歎氣”,一臉愛莫能助地看向一群汗濕了的學生。 學生們眼睛都瞪向了李君羨,徐家子可是院長大人,來替他們求情,李君羨居然都不答應,實在太可惡了。 徐長生心裏都笑開了花,這壞人就由李君羨當到底吧。 他可是體恤學生,關心學生的好院長,那個什麽新生軍訓計劃才不是他寫的,都是李君羨的鍋。 徐長生又裝模作樣的說了幾句,都被李君羨一口否決。 學生們看向徐長生和看向李君羨簡直就是兩種不同的眼神。 這時,一個徐家村的孩子大喊道,“長生,不要求他,我們能堅持到最後。” “對,我們徐家村的孩子是最棒的。” 周圍的學生看向徐家村的孩子,如同看怪物一樣,都這樣了,他們居然說能堅持到最後? 不知道多少人臉上一紅,他們可是享受特權,享受榮耀,一直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功勳世家子弟,什麽時候被一群鄉下孩子比下去了。 咬著牙,堅持著,同時眼睛惡狠狠地瞪著李君羨,這個可惡的魔鬼教官,他們也不是好惹的。 徐長生心裏都笑眯了,李君羨眉頭一皺,怎麽感覺有點不對? 徐長生“愛莫能助”地站在前麵。 走到那燃燒的香旁邊,然後趁李君羨沒有發現,使勁衝香吹了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