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中,還是有不少人在數術上頗有天賦,很多人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你聽懂了嗎?迴去再給我講講啊。”不少人已經開始向同窗詢問了。  “我覺得這方法可以用在以前很多算題上,似乎以前無解的題也變得簡單了。”  “真是新奇,就是這個x讀著怎麽這麽古怪?還有徐家子寫的這些奇怪的符號又是什麽?”  其實就是阿拉伯數字,這也是解法明明很簡單,但大部分人沒有看懂的根本原因。  徐長生歎了一口氣,最基本的東西大家都沒有共識,宣學看來也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慢慢來吧,反正讓他用古漢語寫數字,然後再來做數學題,他是做不到的,看看擠成一堆的文字,他就頭疼。  “其實,你們用這方法,同樣可以解開我剛才出的雞兔同籠的問題。”  祖佑銘眼睛更亮了,心中推算了一下,果然,思路都是一樣的。  (有人說題太簡單了,那是因為你以前學過啊,咕咕們,就比如,你沒有學乘除法的時候,你會覺得簡單嗎?你怕是忘了你以前沒背對乘法口訣被留堂的經曆吧,中國還那麽多文盲,你去給他們第一次講加減法,你看看他們什麽表情。)  ……  一直困擾國子監多日的算題終於有了結果,不知道多少人吐了一口氣。  他們被這題弄得徹夜難眠。  多少人想要解出此題,然後出名,在太子麵前露露臉。  隻是希望是好的,結果就……  想想那過程,簡直不堪迴首。  徐長生看著周圍一群如同解脫了的人,臉上露出一個狐狸一樣的笑容,少年們,你們怕是高興得太早了,這一題雖然教了你們如何解,但還有千千萬萬的題等著你們。  來吧,噩夢才剛剛開始而已。  徐長生用手指頭指著自己,“現在該我出題了吧?”  祖佑銘一愣,剛才他出了水池管理員的題,徐長生給出了答案,按照流程,的確是該徐家子出題了。  不過他是耍賴通過第一題的,按理現在應該大方的認輸。  但……徐家子說他出題,他心裏怎麽又有點癢癢的?  想想那痛苦的經曆,但又實在好奇徐家子會出什麽題。  周圍的人也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但心裏跟貓抓過一樣的好奇是怎麽迴事?  徐長生要是知道他們現在的感受,一定會送他們兩個字,抖m,就是喜歡找虐唄,嘖嘖。  “請。”祖佑銘內心掙紮地道,那種想要拒絕又拒絕不了的感受,實在太折磨人了。  徐長生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來吧,少年們,“幸福”的日子才剛剛開始而已。  這一次,他就出一道幾何題吧,以後物理化學都不會落下的,哈哈,想想都興奮,瑟。  “小明家的房子高有1丈,現在他手上有尺子,但隻能丈量出房子影子的長度,小明特別好學,他想知道地上影子到房頂的距離是多少,何解?”  其實就是直角三角形求斜邊的問題,沒有勾股定理,根本算不出來。  在這個時候,這相當於是一個無解的題,徐長生覺得自己太壞了。  祖佑銘露出思考的表情,他在《周髀算經》中看到過類似的問題。  但《周髀算經》中的闡述十分生澀難懂,也有無數算學博士正在研究這個問題,難道徐家子已經解開了《周髀算經》中的這個問題?  《周髀算經》中關於勾股定理的闡述是這樣的,“天沒有梯子可以上去,地也沒法用尺子去一段一段丈量,那麽怎樣才能得到關於天地的數據呢?”  看看,這問題能聽懂估計已經十分了不起了,更別說從中悟出其中的道理。  咬文嚼字,古時候的算術教科書,大都是這個樣子,數術在古時候可是被稱為神秘學,與玄學緊密結合,現在知道為什麽了吧?因為沒幾個人懂。  徐長生看著周圍陷入安靜的一群人,眼睛一閃一閃的,感覺到了數學這個魔鬼的厲害了嗎?  半響,祖佑銘抱拳道,“還請告知解法。”  看看,多有禮貌。  但這題看似簡單,卻涉及到開方和平方,以及如何驗證勾股定理的正確性。  對一群連阿拉伯數字都不認識的人倒推勾股定理,徐長生覺得這事情得緩一緩,至少得教這些人一些基礎後才行。  不然雞同鴨講,就像用英語和他們作詩一樣,能聽懂那真是怪才了。  徐長生說道,“是不是我又贏了?”  “……”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四連勝了。  徐家子四連勝了。  特別是國子監的學生,臉色都不好看了。  國子監六人出戰,前四人分別比鬥了詩詞,策論,數術,居然……都敗了。  周圍的人一咬牙,輸了就輸了,至少他們還能得到一算題的解法。  他們可是知道很多算學博士都在研究《周髀算經》中天有多高地有多長的問題。  齊刷刷地目光看向徐長生,一副怎麽也得討點便宜迴來的樣子。  祖佑銘答道,“算學一道,我的確不如徐家子,還請徐家子告知此題解法。”  “解法啊?你們自己去研究吧,我們剛才的規定又沒說必須給出解法。”  周圍的人一愣,然後咬牙切齒,“徐家子,你怎麽可以這樣?”  “徐家子,你太過分了。”  就像擺了一個餅在你麵前不斷誘惑你,但就是不給你吃,太可惡了。  那種心癢,想知道謎底的感覺太難受了。  “徐家子這個混蛋。”  “他到底有沒有讀書人的一點匠心品質了。”  徐長生心道,現在說了你們也不懂啊,怪他了?  說道,“下一個是誰?我們還是快點文鬥吧,等會我還要進去報道,去晚了耽誤了時間,可是抗旨。”  周圍的人露出痛苦的表情,怎麽辦?原本以為已經從那道算題的痛苦中解脫了出來,現在好了,又將他們推進了一個更加深不見底的深淵。  但徐家子不肯說,他們又不能強迫。  “徐家子,以後我們跟你沒完。”  “反正你也要進國子監,以後我們天天堵著你,看你給不給出解法。”  現在六場比了四場,徐家子進國子監基本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他們就算再想阻止也是徒勞,誰叫他們輸了勒。  徐長生心道,堵就堵,他就算給了這一題的解法,後麵還有千千萬萬的題等著勒,他都有點迫不及待地看著這些少年在他的題庫中瑟瑟發抖了,嗯,等以後他直接搞一個題庫出來,哈哈,太邪惡了,那一定是大唐讀書人的噩夢。  徐長生差點就要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大聲笑出來,嘖嘖,自從他身體變成小孩子之後,怎麽就特別喜歡瑟了,估計是受到了身體幼小,神經係統還不成熟的影響。  現在隻剩下孔祭酒之孫孔懷仁和顏師古顏大儒之孫顏弘文。  周圍的人想要吃人一樣的目光看向兩人,一定一定要贏啊。  如果六人都輸了,他們國子監門生以後還怎麽抬得起頭。  他們現在的心態從開始的藐視鄙視變成了,無論如何也要贏一輪,世事無常。  最高興的莫過於孔穎達,看看,看看,他推薦的人能有差  小小年紀就能文鬥國子監諸生,這樣的人才能不招進國子監?那才是眼瞎。  他現在一點都不擔心因為引薦徐家子進國子監被人戳脊梁骨,他反而見人都要顯擺一下他當初是多麽的慧眼獨具,看看,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徐家子,還跑來堵門不讓進,就他看好,他能不顯擺?這都是名聲啊。  當然,最顯擺的並不是他,而是皇宮中的某位。  李世民簡直嘴巴都笑開了,實在是忍不住啊,一個勁地在魏征麵前炫耀,“玄成,徐家子不僅文采斐然,連算學一道也頗為精通,當初朕誇徐家子是大唐才俊,你們還非要和朕作對,說朕如同兒戲,特別是那個唐儉,就差一腦袋撞金殿的柱子上了,現在讓他去撞,看他有沒有那個臉。”  魏征:“……陛下才說,等文鬥之後收迴徐家子殿前見君的特權。”  李世民:“……”  胡說八道,他什麽時候說過了,有證據嗎?這可是他欽點的寒門代表,大唐才俊。  ……  國子監門口,孔懷仁和顏弘文是在極大的壓力下上前的。  兩人對視一眼,無論如何他們都要贏一輪,他們現在代表的可是國子監的顏麵。  “孔兄先請。”顏弘文說道,比才學,他比孔懷仁還是要差一點的,必須先讓孔懷仁先贏一輪穩住軍心。  孔懷仁也知道顏弘文的意思,突然就覺得身上的壓力更大了。  比了這麽久,其實徐長生的小身板已經有些累了,畢竟還是一個孩子。  旁邊的長柏哥兒都想將書袋放地上坐上去了,但他不敢,因為他知道這樣子要挨打,書是十分昂貴的,聽說很多窮學生都沒書看,還得到處借,這可是祖父專門給長生買的書,他得一本一本保管好了,一點灰塵都不能有。  就是好累人啊。  所以孔懷仁一上來,徐長生就道,“剛才都是比詩詞歌賦,策論算術,也太沒意思了,我們來比一點特別的吧。”  他想快點結束文鬥,然後去報道,剛才來的路上他好像看到殺豬的了,他要去看殺豬。  孔懷仁一愣,說實話,他現在很想拿自己的強項去應對徐家子,但徐家子隻有四歲,這是不爭的事實,他無法拒絕,不然就算贏了也會被人詬病。  “請講,隻要是我大唐科舉之內的題目盡管出。”他也長了個心眼,免得徐家子耍什麽滑頭。  徐長生一愣,這人挺聰明啊,本來他還想……  算了,實在太欺負人了,本來還想讓這些人痛哭流涕,後悔一輩子來攔他進國子監的,嘖嘖,有點可惜他那些能讓人懷疑人生的腦筋急轉彎啊,那就留在以後吧。  想了想,大唐科舉之內嗎?  其實也不是沒有速戰速決的方法。  徐長生說道,“那我們來對對子如何?”  他有幾個千古絕對,分分鍾解決戰鬥,絕對豪不拖泥帶水。  孔懷仁眼睛都亮了,對對子,這是他的強項,本來還有點擔心,沒想到徐家子自己撞上來了,突然信心就迴來了。  徐長生為了趕緊解決文鬥,說道,“我們還是輪流出對子,誰對不上誰輸,先就由我出吧。”  徐長生也不等迴答,直接拋出千古絕對,“畫上荷花和尚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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