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麽名字?”身後傳來錦衣少年的聲音。  “長生,徐長生。”徐長生答道。  “我叫高明,你以後有這樣的詩可以寫信給我,寄到長孫府就行。”  然後又艱難地道,“你以後有這種怪題,也可以寫信寄給我。”  徐長生邊走邊想,高明?誰啊?居然自己找虐?  嘎嘎,自己要是隔一段時間給他寄一道奧數題,他會不會直接瘋掉?  徐長生想到了什麽,嘎嘎大笑了起來,真是一個喜歡找虐的小哥哥,自己會滿足他的,直到他痛苦流涕的求著自己不要給他寫信。  嘎嘎,越想越興奮,讓你裝大人,讓你裝深沉,在他麵前還不得破功。  徐長生沒走多久,一個侍衛一樣的人也進了這座小院,拱手道,“太子殿下,今日詩會,除了剛才那首《梅花》,再無佳作。”  說完不見迴應,侍衛抬頭,就看到一向風度翩翩,儀表堂堂的太子殿下正埋頭在桌子上寫寫畫畫,時不時還愁眉苦臉的抓頭發。  難道是哪位太子傅留了什麽難題不成?  這得多難啊,看把太子急得。  不多時,太子才抬起頭,看向桌子上那張紙張,“再無佳作?”  侍衛答道,“是的,一場詩會能得一佳作已經不易。”  太子嘴角向上揚起,那可不一定,至少他這就新得了一首和《梅花》不相上下的詩。  眼睛不由得看到了紙上徐長櫻三字。  等等,那小破孩好像說他叫徐長生?和這徐長櫻又是什麽關係?  不由得問道,“徐長櫻可是大儒徐文遠徐家後輩?她今日是一人前來還是帶了什麽人?”  侍衛一愣,太子怎會過問這種小事?那些王公大臣之女,太子殿下平時也漠不關心。  不敢怠慢,答道,“請殿下稍等。”  這等小人物,連他都不會注意。  不多時,侍衛迴來道,“非是一人前來,而是帶著徐家一名為長生的族弟。”  徐長生?果然是他。  太子殿下嘴角上揚,不知道在想什麽。  看了一眼被他寫寫畫畫的算術題,腦子都漿糊了,出這題的人一定是個瘋子。  心中一動,他一人煩惱怎麽行?正好讓國子監那些眼比天高的仕子見識一番,什麽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正要離開,突然有想起了什麽,說道,“徐長櫻這詩我很喜歡,賜極品狼毫筆一支。”  侍衛,“徐長櫻說這是一個叫王安石的詩人所做,不敢署名。”  ……  徐長生吃得飽飽的,說實話這些糕點他也是看不上的,不過比起徐家村那沒有米粒的稀飯,肯定是千好萬好。  吃飽了後,屁顛屁顛的沿路返迴,沒想到徐長櫻居然還被一群女子留在高台上不讓下來。  三個女人一台戲,這麽多女人在那嘰嘰喳喳的可想而知。  詩會也到了最後,正要散場。  長樂公主揚聲道,“今日詩會魁首,為花語詩社徐長櫻。”  實至名歸,沒有人有異議,就是那長安縣主咬牙切齒得厲害。  男子一方,王節義也在謝禮,今天他也是出盡了風頭。  宣布詩會魁首,也代表詩會結束。  隻是,外邊一女使走了過來,“詩會魁首,巾幗不讓須眉,太子殿下有賞,極品狼毫一支。”  先是安靜,然後是嘩然,除了高座之上的長樂公主,全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這次詩會,太子殿下也有參加?  難怪她們出門之時,家裏千叮萬囑,詩會之上一定要踴躍表現。  在太子殿下麵前漲漲臉,對他們家裏的人,以後的仕途也有幫助。  男子一方,王節義滿臉漲紅,他一個七品小官,平時哪能在太子麵前露一次臉啊。  更何況,以後的冬季詩會,一有詠梅之類的命題,恐怕都會想到徐長櫻口中王安石的《梅花》吧,而徐長櫻,現在可是王徐氏。  今日受益最多的恐怕就是徐長櫻和他王家。  旁邊的同僚都遞來羨慕的目光,但他們能羨慕得來嗎?看來他當初看上徐長櫻的才情,知書達禮,迎為正妻,果然沒錯,隻是最近自己好像好幾天沒去她那了,都怪母親嘮叨,讓他覺得心煩。  徐長櫻一晚上都有些懵,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上了高台,騎虎難下,她也不敢說那詩是她的,完全推到王安石身上,要是說謊她失了顏麵也無什麽,反正一介女子,但這事涉及到她祖父,想他祖父一生清流,傲骨淩然,要是傳出家門子弟盜取別人詩句,肯定要被天下人恥笑,一想到這,她心裏就更慌了,還不敢說點什麽。  整個詩會,最坐立難安的恐怕就是她了。  高台上的貴女還一個勁的和她說這說那。  手都有些抖的接過太子殿下的恩賜,這下好了,這事恐怕很快就要傳遍長安,她想抵賴都不行,但心底實在難安……  走下高台,就看到罪魁禍首,一副笑嗬嗬的。  “那詩……”實在忍不住,拉著李長生到角落問道,她這族弟哪得來這麽好的詩?如此好詩,恐怕早就拿出來揚名了,但所有人都未聽聞,說明是新作。  徐長生眨巴著眼睛,“長櫻姐姐,莫要疑惑,那詩是一個叫王安石的大詩人托夢給我,千真萬確的,我都可以發誓。”  徐長櫻一愣,托夢?  徐長櫻也不是愚昧之人,表情古怪,什麽托夢,明明就是假托之詞。  徐長生插開話題,“長櫻姐姐,快讓我看看極品狼毫長什麽樣!”  這可是太子贈送的啊,現在這個時間,大唐的太子殿下應該是李承乾?也不知道長得什麽樣。  迴去的路上,徐長生總覺得,他這便宜姐姐看他的眼睛都在發光。第9章   李承乾迴到宮中,就招人將他親自寫在紙上的算術題交給一個內侍。  “明天,你將它交給國子監的博士,就說我得了一妙題,分享給國子監諸生一同參詳。”  等這內侍下去後,又召來一貼身內侍。  將兩首詩寫了下來,交給內侍道,“父皇也喜詩,你將這兩首詩交給龐德公公,讓他送父皇那去。”  這內侍是太子親侍,不由得問道,“殿下何不親自交給陛下,陛下也能體會到殿下的一片孝心。”  李承乾笑道,“父皇日理萬機,我哪好這個時間去打擾他。”  內侍有些不滿,“殿下你看魏王,天天纏著陛下,深受寵愛。”  李承乾看了過去,“青雀還小,父皇自然溺愛一些,這話以後不要再說。”  內侍隻得退下,他們這太子殿下,才華橫溢,武功了得,就是不會討陛下喜歡,再看看其他皇子,哪個不是墊著腳往陛下身邊擠,也就他們太子殿下,不爭不搶,他們看著都著急。  ……  太極宮。  李世民拿著手上的兩首小詩,心情愉悅,“這就是高明今天詩會所得?倒是兩首十分不錯的詩。”  旁邊的龐德公公低首,“其中一首《梅花》的確是今日詩會所得,另外一首卻未有聽聞。”  李世民一頓,看向另一首詩的下方,作者王冕?  這等好詩,恐怕早就拿出來揚名了吧,怎麽會作者他沒聽說過?  覺得頗為有趣。  當然也隻是頗為有趣而已,作為帝王,還沒有到讓他為這事尋根問底的程度。  “這是徐家子弟寫的徐文遠啊,在為他正名?此女的確高義,頗有她祖父的氣節,恐怕能傳為一時之佳話,隻是,朕恐怕就要成了那反麵角色了。”李世民歎了一口氣。  旁邊的龐德公公笑道,“那徐家女的確高義,說這詩是一個叫王安石所作,不敢署名。”  說完又道,“自古以來,曆朝曆代,有哪位能像陛下這樣廣開言路,真正做到不以言問罪,要是擱在以前,像徐文遠這樣敢明目張膽擠兌聖上的早就抄家滅族了。”  “你倒是會奉承,沒想到隔了這麽年再聽到他的名字,卻是通過他的後輩子弟,現在想想,也是噓籲。”  當初他剛登大統,皇位得來有些不敢言表,那徐文遠就直接往傷口上捅,雖說他要廣開言路,但那時候那種聲音一旦興起,後患無窮,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著一代大儒被打壓出長安。  李世民想了想,“他還能教出如此後輩,看來過得倒是恬然自得。”  龐德公公動了動嘴皮子,最終沒說什麽。  這時,有傳膳的內侍走了進來。  龐德一笑,道,“陛下,今天膳食坊的人得了一稀罕蔬菜,特地做出來給陛下嚐嚐。”  稀罕蔬菜?  李世民先是一愣,看了過去,就看到炒了一盤子新鮮的豆芽,鮮嫩得不靈不靈的。  “膳食坊倒是有心了,冬天蔬菜難得,想必數量稀少,給皇後那也送一份過去吧!”  龐德答道,“喏,聽膳食坊的人說,是在西市購來的,去的時候都快兜售一空,購買者都擠不進去。”  李世民一笑,“想是什麽農夫在山野之中,巧合得來。”  以前也有農夫在大冬天,在特殊環境的山野中找到蔬菜的先例,摘了也就沒了,他也沒怎麽在意。  冬天裏的一把新鮮豆芽,清脆爽口,倒是給他留下不小的印象。  ……  第二天,國子監中。  能入國子監者,那可都是大唐的佼佼者,未來的官員大都來自國子監。  一大早,國子監就沸騰了起來。  因為太子殿下分享了一道有趣的算術題給國子監諸生。  他們可都是佼佼者,算術乃是君子六藝之一,雖居於末位,但多少有些涉及。  心高氣傲,滿臉興奮地去看了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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