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日出一點一點的露出來,我露出欣喜的笑容,額頭上的冷汗滑落了下來,旁邊的男人緊緊地抓住我的手,眼睛一直盯著我看,他的手有些顫抖,他叫賓聖明,是我的丈夫,可是……他卻不是自己深愛的人,而自己深愛的男人一具追逐著日落而消失在這個世界,他曾承諾過我,說他會在第三十一個日落之前迴到他身邊,可是他卻沒有再迴來。他曾說過,自己是他的灰姑娘,他撿到了她遺落的鞋,所以他會保護她一輩子,隻要是他給的承諾她都信,她把這玩笑似的承諾深深的刻在心裏,隻是現在……看來掉的那隻鞋永遠也撿不迴來了,是嗎?問的問題始終沒有人給她答案,留給她的隻是那纏綿的迴憶……

    想著想著,忽然肚子的疼痛阻斷了我的思緒,我知道即將有一條生命來到這個世界,他帶著神聖的職責會帶走我沉痛的迴憶,肚子一陣一陣的,仿佛每一秒都會比上一秒痛一點,羊水破了,我緊緊抓住浩的手,疼痛感讓我無法言語,看來孩子迫不及待的來到這個世界,現在離預產期還有三天呢!

    “怎麽了,老婆?”明擔心的望著我,眼睛透出些不安和緊張。

    “羊水破了。”我咬著牙一字一句的對著他說,我可以感覺自己的臉因疼痛而扭曲著,我緊咬嘴唇,忍著疼痛,眼淚由眼角滑落,明抱著我跑下樓,也許在送往醫院的路上他不斷的自責不應該答應我的要求看日出,畢竟我身體本身就不好。不知多久趕到醫院,進入產房,可是剛進去不久,我就感覺眼皮很重,空氣中的灰塵在輕盈的揮舞著,我想抬起手讓它落在我手心裏,可是卻無力抬起手,眼皮很重很重,緩緩的壓下來,我陷入了昏迷,將所有的聲音都隔絕在自己的耳外,我不知道多少人為我而忙碌,我知道多少人為我而擔心,我隻知道我感受不到了痛不欲生的痛感。

    “產婦陷入昏迷,馬上安排做破腹產手術。”

    “是,醫生。”護士出產房叫明去簽名,明毫不猶豫的簽下了,他後悔一時心軟留下了這個孩子他不知道冰能不能順利的生下孩子,雖然孩子是他的,可是此時他卻多麽痛恨他的到來,緊握著雙拳看著那道緊閉的門,他也痛恨自己的無能,看著心愛的人受苦卻不能為他做些什麽……

    陷入昏迷的我隻感覺自己的靈魂正一點一點的脫離肉體,飛往著我向往的國度,天堂,那段深深掩埋的記憶如走燈馬一樣在我腦海中上演,過往的一切仿佛昨天……

    “小冰,吃藥了。”

    “恩。”我自小體弱多病,嬌弱得一陣風就能吹倒,從小到大,吃藥比吃飯還多,我也不想擁有這樣的身體,我也不想擁有這樣的命運,有時候真痛恨老天的安排,同學們都叫我賽黛玉,也許我真的是生錯了時代,也或許是黛玉轉世。

    “那快吃吧,等下水就涼了。”媽媽是名大學二本教師,爸爸大學二本校長,而我卻是大學剛畢業一年多的米蟲,因為身體的緣故父母不同意她出去工作,也許這種溫室生活是許多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吧,可是對於我來說卻是一種無言的束縛和痛苦,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我變得偏激,麵對同一屆畢業的同學,現在都有了工作,有些已經成家了,可是自己注定隻能成為溫室中的花朵嗎?

    “媽,放著吧,我等下就吃。”我扯開一抹苦笑,其實誰都不知道我不想等待命運的主宰,更不想靠藥物來維持生命,可是卻無奈,我永遠都必須依賴藥物的生存,必須個三五差的往醫院跑,這就是命中注定吧?我的病不是絕症,也不是感冒這麽簡單,隻是一種從未見過的病例,檢查不出任何病症,可是卻隔三差五的感冒,屬於體製非常弱的那種,這種既不能稱為病而又是病的病,是沒有傳染性的,隻是讓林紫我受了不少苦頭。

    “好吧,藥別忘了吃。”媽媽還是不放心的交代了我一次,這種戲碼總要上演幾次,我隻覺得好笑,既然又檢查不出來什麽那為什麽還要吃藥,既然是種罕見的病例那為什麽還開些亂七八糟的藥品,就算吃下這些藥又怎樣,還不是一樣的結果,也許有一天,閉上眼睛就不會睜開了。

    “恩,媽媽我知道了。”我無奈的迴答媽媽,媽媽一走,我就把藥塞進櫃子裏,我曾抗議過不吃藥,可是換來的卻是媽媽的眼淚,自從那一次看到媽媽在自己麵前流淚我就不敢再鬧情緒了,可是我現在已經二十一歲了,我獨立的年齡了,可是卻被關在家裏麵,我渴望飛,像小鳥一樣在那無邊無際的天空上飛,我渴望有一片屬於我自己的天空,可是我知道那隻能在夢中……

    “冰冰!”聽到唯一的的朋友陳娟的聲音,我立刻飛下樓去,二十一年來我因為生病的緣故交到的朋友少之又少,嚴格的算起來隻有一位,就是同學兼朋友陳娟,陳娟是屬於大眾級人物,跟那個都聊得來,她的朋友圈很廣,這是令我最佩服和最羨慕的地方,我一直親昵的稱她為陳。

    “陳,你最近很忙嗎?”

    “小心點,別等下又暈倒了。”看著跑步向她飛奔而來的冰,陳有些擔心。

    “沒事。”我知道陳沒有諷刺的意思,是出自於內心的關心。

    “你啊!我們上房間聊吧。”陳對我就像對待妹妹一樣,她總寵溺著我,而我總像她撒嬌,她有著跟年齡不符的早熟,敏感的我有些時候可以看出陳笑容裏的悲傷,但她總習慣用笑容掩蓋。

    “我們出去聊吧,我不想呆在家裏。”我小聲的抗議道,我知道陳的三寸不爛之舌會說服媽媽的。

    “可是阿姨……好吧”也許她可以感覺我的落寞吧,她總是不會拒絕我的要求,也許我有些卑鄙,明知道陳很容易心軟,卻老是對陳施苦肉計,可是我真的一點也不想呆在房間了,甚至有種逃離的欲望,卻放不下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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