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陝東行省,鄰近曼特斯森林,一座名叫臨森縣的邊境城市,倆個收取城門費的衛兵,賴洋洋的抱著長槍靠在城門口。


    也難怪這倆人如此摸樣,這個偏遠縣城既沒有吸引人的特產,又沒有什麽更多的匠坊,除了擁有大片的農田外,就啥也沒有了。


    不過就是這樣偏僻落後的地方,原本整個縣也就七八萬人,在戰爭爆發後,因為這裏遠離周邊重鎮,可以說戰火根本燒不到這裏來,所以無數拖家帶口的人,紛紛湧入這個縣內,人口據說足足膨脹了三倍,達到了二十多萬人的樣子。


    不過也不是什麽人都能進入縣城居住的。


    看看不斷遠來的權貴家眷,看看不斷被趕到鄉鎮居住的原本城內平民就可知道,可以說現在縣城居住的人,隨便一個都能和皇朝的某個權貴拉上關係。


    現在城內居民任何一個都不是城門兵能夠得罪的,所以所謂的城門費就等於沒有。


    那些鄉鎮的人又不是傻子,城內人都是權貴,誰會跑進去找虐?想要擺地攤可以在城門外擺的嘛。


    而收取商業稅的則是另外一個係統,這樣下來,隻能做樣子的城門兵會這麽了無生氣,也就不奇怪了。


    左邊那個城門兵擦了把汗水,不滿的嘀咕著:“這該死的天氣,都十一、二月,快到冬季的時候了,怎麽還會這麽熱?真是人都快給蒸熟了!”


    邊上另一個一直閉著眼睛的城門兵則嗤笑道:“別忘了,天譴時期可是足足下了倆三個月的大雨,據那些老學究的說法,就是天上的雲朵都變成雨落了下來,天空沒有雲朵擋住太陽,所以天氣當然會不可避免的變得熱了。”


    “不過天氣熱不熱我們管不著,其實隻要我們把心沉寂下來,自然就涼了,這就是所謂的心靜自然涼了,看我多自在呢。”


    “呸,不要跟我說教,我一聽就頭疼,那就更熱了!”城門兵搖搖頭:“早知道後方的日子這麽無聊,老子一早就跑到前線殺敵立功去了,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老子現在也是軍官呢。”


    “上陣殺敵?嘿嘿,運氣好是軍官,那運氣不好呢?”閉著眼睛的城門兵不屑的說道:“老弟,我說你就別幻想這些事情了,在這亂世,能夠活下去就是最好的理想,我可不想追求什麽榮華富貴,能夠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度過亂世,就是最好的期望了。”


    “唉,難啊,雖然我們處於大後方,而且我們這裏的農田收成也算可以,但是!農田的收成八成被運往前線支持作戰,我們就隻能在這裏守著糧倉餓肚子!”


    “這不去說了,反正餓不死人就好,不過別以為在後方就安全,說不得皇帝向外擴張不了,轉而把目標瞄準曼特斯森林,你也知道上次征討時曼特斯森林的結果怎麽樣,進入森林的人全都是死的不明不白!所以啦,我情願在前線明刀明槍的幹,也不願意在森林裏色的無聲無息。”全身是汗的城門兵突然感歡了起來。


    “呃,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見識呢。”閉著眼的城門兵睜開眼睛,吃驚的說。


    流汗城門兵苦笑道:“我說我曾是帝國正規軍的聯隊長,你信嗎?”


    另一個城門兵聞言笑道:“怎麽會不信?連我這個旅團級別的後勤長都在守城門,你這個聯隊長跟著守城門又有啥奇怪的?”


    倆個老兵互相看看,不由得都笑了起來。


    他們雖然不過才中年,正值經驗豐富的年紀,在這亂世中怎麽都能搞到一份好工作的,不過對帝國感情很深的他們,根本不願意參與這樣的內戰。


    軍隊被打散,資料被遺棄,不願表露身份的他們,自然而然就成了平民。如果不是壯丁都被抽走,他們這樣有點年紀的人,也不會被拉入軍隊中。


    不過,話說迴來,倆人其實都不相信對方說的事情,亂世正是軍人蓬勃發展的好時機,身處高位的人怎麽舍得放棄軍職?


    肯定是在軍中得罪了高官,平時對方還奈何不了,可一到亂世,真是隨時會被人害死呢,不逃難道等死?不過雖然知道對方說假話,但相同的出身卻覺得親近了許多,都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起來。


    忽然間,他們聽到了急促的馬蹄聲,抬頭眺望,看到四五騎正迅速朝城門奔來。


    那個旅團後勤長的城門兵迷眼觀察了一下,說道:“是今天早上出門的縣主小子和幾個權貴小子,怎麽像奔喪一樣的急切?”


    “嘿,他們要是奔喪的話,肯定是慢吞吞的,現在不怕把馬給累死,估計是在鄉下打獵過分了引起眾怒,所以才喪家犬一樣的跑迴來,準備召集救兵呢。”聯隊長城門兵不屑的說。


    倆人互相看看,都嘿嘿一笑,然後裝出一個慌張的模樣,緊張的看著往城門衝來的幾個小屁孩。


    這倆個家夥之所以膽敢如此咒罵縣主的兒子,主要是現在城裏權貴的家眷都不是什麽好貨色,特別是這些正值青年卻沒有為國效力,反而躲到後方來的小少爺們。


    這些小少爺不敢在城內鬧事,但又沒啥好玩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哪個家夥出的歪主意,使得這些小子們喜歡出城打獵。


    想想這些小子的身分,就知道他們是不可能去獵殺野獸的,因此他們的獵物就是城外鄉鎮居民裏藏著的年輕女眷。


    給這些家夥密梳般的來迴搜尋幾次,周邊鄉鎮幾乎沒有年輕女眷存在,更不要說美人了,而這也是讓這些人不得不把他們的狩獵的活動範圍越拉越遠。


    雖然他們的行為引起民亂,但誰讓暴力機構站在這些權貴這邊呢?而且上層人一概不把賤民當人看的,所以這些暴動都被壓製下去,幾次壓製後,下麵的民眾已經明白到自己的身份,再也不敢吭聲。


    現在突然出現民亂,估計是這幫家夥鬧得天怒人怨了,不然已經沉底的民心是不會沸騰起來的。


    已經好久沒有看到民亂了,估計這次又會有幾個村莊會被剿滅吧?帶隊的軍官和兵丁又能撈上一筆了。


    倆個帝國軍官出身的城門兵,有點喪心病狂的準備參加即將到來的剿滅戰爭,在他們看來,自家又沒有年輕漂亮的女眷,這些家夥怎麽也禍害不到自己身上,當然是有便宜就跟著沾了。


    要知道,這可是亂世生存的要訣呢。


    不過隨著幾個人的越來越近,倆個城門兵的臉色也變了。


    他們兩人怎麽都是混到聯隊長以上級別的,在帝國強盛時期的軍官了,看人臉色幾乎成為了本能,所以他們第一眼就看到這幾個人滿臉的恐慌神色。


    這個發現讓他們猛地一驚,以前這幾個家夥也不是沒有遭遇民亂,可每次跑迴來臉上都是惱怒神色多餘驚慌,哪裏像這樣全部是恐慌神色?


    難道曼特斯森林的遺棄民眾聯合起來,跑出森林了?


    一想到這,倆個城門兵也慌亂起來,這大後方的縣城,隻有倆三千人老弱殘病的城防軍,隨便來上一千壯丁都擋不住!


    那幾個青年一邊狂抽馬匹,一邊瘋狂大喊:“快快!快關城門!”的直接衝入了城門。


    倆個城門兵二話不說,也不等上司命令立刻把城門關上,而城外擺攤的民眾,早在看到橫衝直撞的青年,就已經躲得遠遠的,等看到城門關上了,驚弓之鳥的他們當然是轟然一聲四散而逃。


    這倆個城門兵也不知道算不算合格,反正他們關上大門後也不發出警告,直接跑去招唿自己的上司。


    等城門兵的上司得到消息,一邊調派人手,一邊準備去縣主那裏打探情報的時候,那幾個家夥的家裏,包括縣主家在內突然轟亂起來。


    平時大搖大擺的縣主,臉色慌張的招唿家丁拉車牽馬,並且指揮家仆,拚命的往馬車上裝金銀財寶。


    更離譜的是,財物才裝不到一半,平時吝嗇得一個銅板分開倆半使得縣主,居然不要後麵仆人懷裏滿滿的財物,直接命令手下立刻策馬狂奔出門,直撲麵向皇帝都城的東門。


    城門兵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隻能看到數輛馬車就這麽飛到城門前,而且根本不做解釋,直接撞飛倆個發傻的城門兵,衝出城門消失不見。


    抱著滿腹金銀的仆人們傻愣愣的,你看我我看你,那個城門官貪婪的看看仆人懷裏的金銀,有很是忌諱加迷惑的看看洞開的東門。


    就在他遲疑的時候,那幾個和縣主少爺同時跑迴的青年家,也和縣主一樣丟下了大半家財和仆人,駕著幾輛馬車飛快跑了。


    其他人都還在疑惑這是怎麽迴事,而知道幾個小賤種是慌張跑迴的城門官,立刻跳腳喊了句:“該死!居然……”


    就這樣,後麵的話也說不了,城門官立刻調頭跑迴了家。


    沒一會兒,眾人就發現者各城門官也急匆匆的帶著家人,趕著馬車跑了。


    到了這個時候,還沒有發現不對勁的人,可就真是白癡了。


    首先是那幾個府邸的仆人開始轟亂的搶奪財物,不過除了一些貪心過度的,其他人都是抓起一把金幣轉身就跑。


    這幾個府邸的騷亂和幾匹馬車相繼衝出城門的消息,立刻被城內的權貴們得知。


    除了一些有見識有決斷的跟著縣主他們外,其他人隻是一邊派人出去查探消失,一邊有點慌亂的收拾東西。


    而在這後方的貴族家眷,主事人大部分都是女眷,什麽財物都不願意拋下,更是讓收拾工作慢上了數十倍。


    等她們才決定出收拾順序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縣城的城樓上,因為主宮還在,無法逃走的城衛兵和被各權貴家派來的仆人,心情居然一樣的坎特不安,眺望著曼特斯森林那邊的地平線。


    城樓上的眾人先是突然感覺到城牆顫抖起來,然後就是聽到轟隆隆的沉悶聲音,所有人都傻愣愣的張開了嘴巴,眼睛緊緊的盯著地平線。


    當悶雷聲越來越響的時候,突然間,一排的騎兵像是從地下冒出來一樣,突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種極為突然的情況,立刻把城樓上的所有人下的癱倒在地,而那些權貴家的仆人,不愧是比兵丁們吃喝的要好,在兵丁們震驚得沒有反應的時候,他們已經連滾帶爬的離開城樓,向自己主家哭喪去了。


    那個城衛軍指揮官可能見過一番世麵,一邊手腳並用的連抽帶打,教訓著兵丁,一邊大喊道:“慌張什麽?隻是千來騎兵,我們不但有三千人而且還站著城牆之利,根本不用擔心!都給我振作起來準備作戰!”


    兵丁們不但沒有鼓起士氣,反而麵無人色全身發抖的說不出話來。


    虎著臉就像下狠手殺幾隻雞的指揮官,突然發現情況有點不對,這些家夥為什麽如此震驚的看著城外?


    指揮官扭頭一看,已經拉出一半的佩刀,咣當一聲掉落在地上。


    這前後左右都望不到盡頭的騎兵,不但帶給人極大的視覺衝擊,更是讓看到的人失去了抵抗的欲望。


    數都不用數,沒有三四萬人,別想擁有如此震撼的場麵。


    這是一個權貴仆人急匆匆的奔上城樓,氣息未穩就擺出一副趾高氣昂的神態,裝腔作勢的喊道:“我家夫人命令你們死守城防,一旦有了疏忽,我家老爺絕對會要你們全家老小的性命!”


    在場的官兵全是臉色一變。


    這仆人是哪家的,他們清楚得很,他家的老爺確實能把自己這些人給族滅了,就在官兵們咬牙準備駐守城牆的時候,那個守衛軍指揮官突然撿起佩刀,二話不說手起刀落的把那傳話的仆人砍了。


    指揮官吐口口水,罵罵咧咧:“也不看看人家是多少人,就我們這點人,這屁股高的城牆守個屁啊!諸位兄弟,這些騎兵很可能是草原人,他們最厭惡看見愛你抵抗的城池,一旦城池抵抗,破城後都是屠殺一空的,所以不為了我們自己,也要為我們的家人想想,打白旗投降吧!”


    士兵們寂靜了一下,緊接著立刻大聲迎合指揮官的話。


    對他們這些被強迫拉入軍隊的中年壯丁來說,抱住自己的家庭和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而且他們都聽過草原人的瘋狂和嗜殺,麵對這樣的草原人,隻要沒有勝利的把握,那還是盡早投降為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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