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聯隊長們點頭表示讚同,不過心中都有點好奇,卡洛怎麽說這些廢話,總長官不指揮全軍,難道還要參與夜襲作戰啊?


    不過熟知康斯性情的步兵軍官,則根本不理會一臉苦澀的康斯,紛紛大聲附和卡洛的決定。


    他們非常清楚,如果讓康斯參加夜襲,自己的最高上司肯定是衝在第一線,雖然大人武力高超,但總有馬失前蹄的時候。


    上次刺客事件不就是嗎?要是大人有個萬一,那對誰都不好,還是讓他待在大軍中比較放心。


    「大人,呃,屬下的騎兵不適合在山林作戰啊。」一個聯隊長看到幾個步兵長官三言兩語就決定了作戰計畫,自己這些騎兵根本沒著落,沒有戰功的話,怎麽競爭團隊長職務呢?想到這個,才壯著膽子開口說話。


    卡洛向康斯打個眼色,其實作戰計畫都是卡洛製定的,現在讓康斯宣達,也是為了確定康斯的地位。


    明白這點的康斯先感激的向卡洛點點頭,然後對騎兵軍官笑了笑:「你們的任務很重要,剛才敵情通報,大神官隊伍的前麵還有一個包圍圈,而你們的任務就是在我們衝散包圍圈時,繞過這片山林全速出擊,保護大神官的安全。」


    聽到這話,所有騎兵軍官都瞪大了眼睛,難道這也可以算戰功嗎?到時候功勞大小怎麽區分?難道第一個衝到大神官身邊的人,功勞最大?看到騎兵軍官們一臉不滿,康斯繼續說道:「如果能保證大神官的安全,你們可以攻擊大神官前方的匪徒。」


    卡洛插話說道:「大家都知道,大神官前方匪軍埋伏的地方是大草原,最適合騎兵作戰了。」


    騎兵軍官們立刻在心中想道:「靠!這邊的匪軍給步兵團滅了,有千騎保護的大神官,哪還會不安全?直接下令讓我們攻擊另外一股匪軍不就行了?說得那麽隱諱幹什麽?」


    還是剛才那個騎兵聯隊長再次問道:「大人,不知道屬下能否詢問,這次的戰功怎麽計算?」


    「當然可以。」


    騎兵軍官都豎起了耳朵。


    康斯想了一下後說道:「這次不按繳獲的兵器和殺敵數作為戰功依據,而是按俘虜的敵軍數目作為依據。」


    聽到這個計算方法,大部分人都愣了愣。


    他們認為康斯這樣決定,一是匪軍的兵器太爛,沒有多少價值,二是長官心慈手軟,不忍心大量的殺伐。


    隻是騎兵軍官都是愁眉苦臉,他們可是騎兵啊,從來都是以殺敵數計算功勳,這次居然要俘虜敵軍?真讓管殺不管抓的自己不習慣啊。


    隻有卡洛等少數人才認為,康斯是為了擴編軍隊而做準備,要知道這些匪徒如果肯投降的話,隻要梢作紀律訓練,就是精銳士兵了。


    「記住,雖然我要你們俘虜敵軍,但要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進行,我不希望為了俘虜敵軍,而把自己的性命都弄沒了。還有,不要抓農夫當作俘虜,一旦證實,不管是誰,一律降為士兵。」康斯一臉嚴肅。


    騎兵軍官紛紛拍胸口,表示一定不會這樣無恥,而且還會監督同僚不要作弊,不過他們心中都巴不得其他同僚這樣做,到時直接成為士兵,就由得自己淩辱了。


    「嗯,大致就是這樣,大家迴去準備吧。」康斯結束了戰前會議。


    夜深了,待了一個晚上的月兒,早就蒙上了一層白紗,使得一切都是那麽的朦朧,朦朧中,大地上有一支長長的隊伍正緩慢前進。


    入夜後,康斯部隊的騎兵朝另外一個方向迂迴前進,步兵則朝正前方快步前進,畢競原來的營地離敵軍還有二十公裏。


    當夜行軍距離敵軍十公裏的時候,大部隊減低速度,五千名精銳士兵在五大團隊長的帶領下,繼續快步前進。


    夜幕中,密密麻麻一群螢光點晃動著,越行越遠,目送他們離去的康斯,習慣性的抬頭仰望天空。


    夜黑風高殺人夜。


    螢光汁隻滴在士兵的背部,這是免得後續部隊把他們當成匪徒給射殺。


    當然,他們還有一條染了螢光汁的布條,準備在混戰的時候才綁在手腕上,方便確認身分。


    如果還沒開始前就在手腕綁布條,那麽有著螢光亮點的他們,在黑夜中就是活生生的箭靶,恐怕還沒靠近,就被敵軍射殺精光了。


    卡洛帶著部隊很快就來到敵軍所在地,這次夜襲,卡洛以十人小隊為基礎作戰編製,不過並不是完全單獨作戰,部隊隨時可以在上一級軍官的指揮下,組成更高一級的作戰編製。


    也就是說,這五千人可聚可散,散開能成為五百個獨立作戰的小隊,聚則是強悍的滿編旅團。


    山坡上的一處避風處,傳出一陣唿嚕交響曲,而離這熟睡人群不遠的地方,則有兩個守夜的哨兵。


    突然,一道火光亮起,一個眼角已經遍布皺紋的中年男子,用火鐮點燃了手中一支手指粗、巴掌長的物體,隻見他吸了一口,接著一股白煙從他的鼻孔處噴出。


    另外一個黑影挪動了一下,剛好這時遮擋月光的雲朵飄開,依著月光,可以看到這是一個黑瘦的青年,手裏抓著一把冒著寒光的長劍。


    他一臉好奇的看著中年人手裏的條狀物,並且低聲問道:「老大,這東西真的有這麽好嗎?怎麽我吸起來,辣得鼻涕眼淚一起流,而且喉嚨痛得很呢?」


    中年人笑道:「嗬嗬,你不會,當然是這樣。不過,這菸是自己采到的葉子卷的,味道確實不怎麽樣。據說東方大陸上的極品菸,運到我們這裏來,一支要賣二十枚金幣呢。」說著晃晃手中的菸。


    「二十枚金幣買一支這樣的東西?天!我不吃不喝一輩子,也沒有二十枚金幣!」年輕人咋舌說道。


    「對那些貴族來說,二十枚金幣算什麽?」繼續吸菸的中年人隨口應著。


    年輕人也沒有接話,打個嗬欠,伸個懶腰,咂咂嘴說道:「真倒楣,怎麽就輪到我們值夜?要是按我說,根本就不需要值夜嘛,咱們這有好幾萬人,誰敢來招惹我們啊……


    「老大,你說大頭目他們搞什麽啊?綁架個女人而已,不用出動這麽多人吧?單單這次運來的糧食,都夠我們這麽多人吃上一個月了。」


    中年人嘲笑道:「綁架個女人而已?你還真敢說,那可是崎紅國的大神官,而且又是真神數主的愛徒,誰要真敢得罪了她,嘿嘿,隻怕等著被全國老百姓吐口水淹死吧!」


    「哼,那些老百姓敢朝老子吐口水?老子砍死他們!」年輕人先是兇惡的叫罵幾句,接著疑惑的問道:「既然那女人影響這麽大,怎麽大頭目們還打她主意?如果是搶來當老婆的話,這麽多個大頭目怎麽分呢?難道一人一晚?」


    中年人忍不住笑著敲了一下年輕人的腦袋:「你在說什麽啊——難道忘了大頭目交代,不許傷害她,抓住後要好好招待嗎?抓她是為了贖金,以她的身分,起碼能夠要來數百萬枚金幣!」


    「數百萬枚金幣?」年輕人吞吞口水幻想道:「到時候我也能分到幾枚金幣吧?到時候我不就可以……」


    中年人沒有打破年輕人的幻想,有一下沒一下的吸著菸。


    從幻想中清醒過來的年輕人,突然想到什麽,說道:「對了,老大,東方大陸是什麽樣子?」


    「我又沒去過,怎麽告訴你?」中年人笑著說道。


    「你年輕時不是在海港待過嗎?肯定有從那些海員口中聽過,說來聽聽,讓我也長長見識。」


    「嗬,那幫家夥說得亂七八糟,再加上過了這麽長的時間,我也記不大清楚,隨便說說吧。」中年人迴憶了一下,才繼續說道:「盔喬港聽說過嗎?」


    「當然聽說過,那是埃特斯大陸最大的港口,也是我們這整塊大陸最大的港口。」年輕人得意的說。


    「沒錯,我第一次見到那港口的時候,簡直被嚇呆了,那裏的大船比城牆還高,船體比一個小城還大,無數遙遠大陸的貨物從船上運下來,而我們這裏的貨物又被運上船去。」中年人一臉感觸。


    年輕人看到中年人嘮嘮叨叨,沒有進入話題,不由不滿的提醒道:「老大,還是說說東大陸有什麽吧?」


    「急什麽急?告訴你東大陸有極品香菸,有名貴的香料,有此處女皮膚還滑的漂亮布匹,還有白如雪,跟絲綢一樣薄,他們叫做瓷器的寶物,還有……喂,你有沒有聽我說?看哪裏啊你?」


    中年人發現年輕人抬頭仰望著什麽,不由也抬頭看去。


    漆黑的夜空中,一道紅色的光亮急速升空,年輕人傻愣愣的喃喃自語:「這是什麽?」


    中年人立刻站起來叫罵道:「媽的!是火箭!是敵……呃!」


    喉嚨和胸口插著數根箭矢的他,再也說不出話,而他旁邊的年輕人,已經早早躺在地上,背部透出數根冒著寒光的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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