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算最開始他一定不用我,選了其他人,以鍾離春的能力,到了最後,除了我,他大概也別無選擇。”


    傅玉瓏點了點頭,趙離這麽篤定這樣的結果,想必也會用一些非常的手段,讓事情往他想要的結果發展,這一點,她毫不懷疑。


    “第二,他應該也會考慮留下籌碼……”


    說話間他蹙起眉憂慮地看著傅玉瓏,沒有再說下去。


    他最擔心的是,蕭繹會把她當作籌碼……


    “師姐,”他趁她還沒注意到他一時沒掩住的憂慮,把她攬得緊緊著,讓她看不到他的表情,粗重的氣吸擾動著她的發梢耳廓,“也許時機還未成熟,我再想一想。”


    “你不是說事情早些處理,不然難免後患嗎?”傅玉瓏道,“有的機會稍逝即縱,要尋下一次就很難了。”


    “師姐這麽急著讓我處理……”趙離扳著她的肩,仔細打量她,然後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我明白了,師姐心裏著急,想讓我快些把紫萱送走?”


    “你!”傅玉瓏臉一下子飛紅,狠狠地推開他,轉過了身。


    見她不再追問,他放下心來,看著她的背影輕笑了一下。


    這件事還得小心策劃,如果不迴雲州,靖部必然要分裂,難免亂起來,可是這種情況下,自己若是迴到雲州,那消息泄漏的可能性就遠比以前要大很多。


    還有自己的封地,那裏有不少蕭繹的手下需要清理。


    若是要穩住蕭繹,武王府的家眷就勢必不能動,她也需要留在大都,之後再想辦法把她接走。


    如果這樣,必須得有一個詳細的周密的計劃。


    現在還是不討論的時候,沒必要讓她擔憂。


    他不想把她置於兇險之間,可是現在卻似乎不得不放她在危險的境地,他深深自責,一時兩難。


    “師姐,明天進宮去覲見太後時,也要多加小心。”伸出胳膊摟她進懷裏,“我想,你的身份想要瞞是瞞不過的,隻看太後想不想揭穿罷了。”


    “揭穿我的身份對她又沒有別的好處,除非她故意想讓你難看,以她的行事,她不會做這樣無用的事,大約會跟我打些機鋒,敲打我幾下吧。”傅玉瓏輕聲道。


    “再說,蕭宏目前是不是……”她頓了一下才又道,“不管怎麽樣,母子連心,她就算再幫著蕭繹,自己的兒子大難不遠,想必也沒有心思來對付別人了。”


    “嗯,師姐說得有理,不管怎麽說,萬事要小心。”趙離道,“我到時在宮門前接你。”


    “好。”


    初六,各府王公大臣家眷朝見太後。


    慈安宮門前,女眷們一批一批地進去出來,請個安,說幾句話,便結束了。


    武王府的眾女眷進去的時候,也和其他人一樣,太後坐在寶座上說了幾句客氣話,又特別讚了幾句紫萱美貌,便放眾人出來了。


    傅玉瓏心裏暗暗舒了一口氣,看起來宮姒的確心事太重,也無暇注意自己。


    她正在僥幸,就聽見身後的內侍大聲道:“太後有旨,請武王府上傅夫人留步,移駕至偏殿等候。”


    她心裏一怔,臉上卻依舊淡然沉靜,迴身對著殿門口福了一禮:“是。”


    內侍引她到偏殿坐下,奉了茶之後退下。


    她轉頭看了看桌上的點心,一眼就看見了一碟杏仁酥酪。


    太後這是想試探她?又或者隻是告訴她,已經看穿了她的身份?


    她試著拿了一塊,拿在鼻端輕嗅了一下,應該是無毒的。


    這些日子她撿了毒經在看,加上原本在鬼穀就研習過,所以對毒物的了解和認知能力一日千裏,一般的毒一眼便能分辨出來。


    咬了一口,她輕輕搖了搖頭放在了一邊。


    這時殿門外有人笑道:“看樣子哀家這裏的小廚房做的杏仁酥酷不合夫人的口味。”


    傅玉瓏連忙起身下拜:“太後千歲千千歲。”


    宮姒轉身對身後的人道:“你們就留在這裏,哀家想清清靜靜地跟傅夫人說幾句話,不想人來打擾。”


    宮娥們停下腳步,宮姒又對身邊的令月道:“你也留下吧。”


    令月應了一聲,帶著宮娥門留在殿外,掩上了殿門。


    “夫人,一向可好?”宮姒走到麵前,扶起傅玉瓏來,一雙美目打量著她,嘴角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謝太後關心。”宮姒問得話中有意,從表麵上講她從未見過自己,這一句“一向可好”,卻並非從未見過麵的人之間的寒喧話。


    傅玉瓏中規中矩地迴答,心裏加了些小心。


    宮姒走到殿中的正位上坐下,又似玩笑地道:“哀家聽吳王提及,武王待夫人如珍似寶,輕易都不肯讓人看見,今日一見夫人玉容花顏,氣度不凡,看來吳王的話並非是玩笑呢。”


    “哀家聽說夫人喜歡杏仁酥酪,為了這,武王還專程請顧嬤嬤做給夫人,所以哀家才命人也給夫人準備一些,看起來,這做得不如顧嬤嬤的手藝?這廚子啊,哀家得考慮換上一個了。”


    “娘娘取笑了,臣妾惶恐,這大約隻是臣妾的口味偏好,並非酥酪本身做得有差。”


    “說得也有理,”宮姒點點頭,又似是隨意地道,“可有人說過夫人的樣貌和其他人相似?”


    傅玉瓏故作驚訝地抬頭看她,又搖頭道:“從未曾有過。”


    “那倒也是,這世上有幾個非親非故卻長相無二的人?”宮姒點了點頭,又道,“哀家的司記秦晚,也是曾經的武王王妃,和夫人幾乎一模一樣,哀家乍一見夫人,差點把夫人看作了晚兒。不隻是容貌,就連夫人這進退有度,善解人意的說話也和晚兒相去無幾。”


    “娘娘如此說,臣妾這才明白,人有相像,這句話所言不虛。”傅玉瓏附和道。


    “隻可惜晚兒在大婚當夜被武王休離,從此便下落不明……”宮姒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這個傻丫頭,難道不明白,不管什麽時候,哀家這身邊都會給她一席之地麽?”


    “或者是她沒有這個福份吧。”


    “福份?”宮姒聽了,眼神輕閃,唇邊勾起一抹輕嘲笑容,“福兮禍兮,旦夕之間的事,誰能知道?”


    “傅夫人,”宮姒道,“哀家一眼看見夫人就甚是覺得投緣,不如夫人留下來陪哀家用膳,吃完飯以後哀家再差人送夫人迴府……哀家想和夫人多說說話。”


    “是,臣妾遵命。”


    宮姒的話雖然是商量的語氣,但是卻並未有商量的意思,她根本沒有餘地反對。


    “哀家會差人去武王府送信,不會讓武王空等著著急。”宮姒體諒地道,“夫人大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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