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相倒還平穩,雖然有些許異樣,但老夫……”他自嘲的笑了笑,“竟看不透這異樣的來龍去脈,但這一點小異常按理並不會對司記的身體產生這麽大的影響,老夫也不明白為何遲遲未醒……”


    “會不會是司記受了太大刺激,所以並非身體原因,是其他的原因。”趙離不動聲色地引導梁正的評判。


    “有可能,受了太大刺激承受不了,也會有這種情況……”梁正不知不覺地著了道,順著趙離的思路走下去,“我記得‘金針十三譜’裏曾有說過這種病例,也許秦司記此番也是如此?”


    “哦,那如果是這種病例,要如何能醒?”說著說著這個病症就這樣在他的引導下,由梁正親口確定了下來。


    “很難說,我記得《金針十三譜》裏曾提到過一本叫《鬼門十三針》的醫書,據說那上麵會有醫治之法,否則就隻能等著病人自己恢複了……”


    “梁院正的意思是,秦司記能不能醒,何時能醒,都是未知?”


    梁正麵帶慚色:“老夫醫術淺薄,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


    趙離心中竊喜,臉上神情卻極為鄭重,輕輕搖頭,嘴上安慰道:“院首不必如此妄自菲薄,相信如果梁院首無法診治的病例,天下也無人能解了。”


    “武王殿下如此說,老夫愧不敢當。”梁正連連擺手,又對侍候在邊上的小蠻道,“我開一劑藥方,取四碗水煎作一碗,一日兩次與秦司記服下,可以固神養本,補中益氣,會有些用處。”


    “請院首開方。”趙離側身抬手,讓過梁正,看梁正走到桌邊去看方,小蠻也跟到麵前替梁正硯墨,他迴身在床邊坐下,低頭去看床上躺著的人。


    她雙目微盍,仿佛在夢中,唿吸平緩綿長,神情安靜柔和。


    他看了好一會兒,這才抬手搭在了秦晚的手背上,秦晚的手輕輕顫動了一下。


    他微微勾了勾唇,手指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有變。小心。”他手指輕敲著,有規律有節奏,這是當初在鬼穀的時候,但凡受雇出去辦事,不方便說話時簡單的交流方式。


    那時候他們總是把受雇所辦的差使叫做“收帳”。


    已經很多年沒有用這樣的指語了,之前在池邊,她無名指微動的三下,讓他突然又想起來以往的事,她的手勢是說:“我沒事。”


    她在那種緊急情況下已經對將要發生的事有所預判,所以才毫不遲疑地“昏迷”了。


    她需要時間來弄清情況,解決問題,不,現在是他,她已然被人監控,所以他必須在她“昏迷”的時間裏,解決所有的問題。


    他準備收迴手的時候,手被人輕輕捉住,秦晚的手指在他手心裏急速地寫了幾個字。


    他不由地睜大了雙眼,她寫的是:“刺殺,背,傷。”


    他微微蹙眉想了一想,猛然間豁然醒悟,想明白了為什麽沈如嬌要讓她自己受那麽嚴重的傷!


    當時刺殺蕭靜寧的人被蕭輕瑤和幾個侍從所傷,傷在背部,這個刺客應該是沈如嬌,她背上受傷,別人也許不易發現,但是蕭繹就不一樣了,一旦兩個人同,床共,枕,她受的傷就立刻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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