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阮茜不動聲色地斂了情緒,動作麻利地掛好藥水,正打算離開時就聽到一陣極其虛弱的聲音「阮茜,別走。」


    微微頓住,阮茜沒有迴頭。一塵不染的白色大褂的一角隨著走動飛起漂亮的弧線,最後消失在了葉緒的視線裏。


    葉緒本就蒼白的臉瞬間慘白,紮著針的手微微蜷縮,青筋凸起。


    ——————


    「阮茜。」


    「張主任,你是來找李主任的嗎?」聽見開門聲,阮茜抬了抬頭,她剛剛正在幫李主任整理手術記錄。


    「不是,我來拿點東西。那死老頭也太懶了,怎麽什麽都讓你做!」


    阮茜柔柔地笑了笑「沒事的,我知道李主任是為了鍛鍊我。」


    外科的李主任和急診科的張主任是醫院裏有名的恩愛夫妻,別看他們平時吵吵嚷嚷的,其實已經風雨同舟數十載了。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說實話,她有些羨慕。


    張主任欣慰地點了點頭,她看這孩子真的是越看越喜歡「對了,你上次向我打聽的那個叫葉緒的病人,她今天就要出院了。」


    阮茜嘴角的笑頓住,她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去過急診科了。


    「阮茜?」


    阮茜迴過神來「我知道了,謝謝張主任。」


    外科主任辦公室外麵,葉緒筆直地站在窗前。


    清潔阿姨從旁邊經過,看到


    這個情景輕笑出聲「天天都有人站在這,現在長得好看的小姑娘就是招人喜歡。」


    聽到阿姨的話,葉緒的眼神鎖在了阮茜身上。小姑娘長大了,眉目長開,身形抽條,本就漂亮的五官更加精緻,的確是有了足夠吸引別人目光的資本。


    下班後,阮茜坐公交迴到公寓,遠遠的,她就看到了門口放著的那束滿天星。


    走過去,彎腰抱起滿天星,抽出裏麵的卡片,阮茜的眼眶慢慢泛紅。


    〔姐去追尋自己的夢想了,勿念。—林覓〕


    雲市國際機場。


    蘭靈匆匆忙忙地趕到機場,氣息有些不穩「林覓,你為什麽突然決定出國?是因為葉緒迴來了嗎?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阮茜最後選擇的會是你。」


    嘴角輕扯,林覓笑得有幾分漫不經心。


    「阮茜從來就沒有給過我希望,哪怕是錯覺也沒有過。我之前不走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待在這個城市,現在葉緒迴來了,我可以徹底地放手了。」


    廣播裏提示著登機時間,林覓走過去揉了揉蘭靈的發頂「別喪著臉,我是去出國深造的,又不是去赴死。走了!」


    轉過身,林覓向前走了幾步就止住了腳步。突然,她迴頭小跑到蘭靈麵前,伸手抱住她「別等,珍惜眼前人!照顧好自己。」


    蘭靈埋在林覓肩上,淚水暈濕了她的衣服「好。」


    失魂落魄地走迴紅狐網吧,蘭靈一進門就撞上了一雙凝水一般的眸子。


    陸蔓走上前,伸手撫了撫她泛紅的眼尾,紅唇輕啟「小靈子,包夜~」


    *


    雲市小洋房裏。


    「鍾女士,對不起。」


    鍾晴上上下下地把葉緒打量了一遍,眼眶微微濕潤。


    「沒事就好,媽不問你你這三年去哪了,去做了什麽。你爸爸當年無緣無故消失了五年,如果他能平安迴來我一樣也不會問他。因為我知道你們是去做好事了,我為你們感到驕傲。」


    鍾晴伸手拍了拍葉緒的手背「葉緒,做人要活在當下。我從來都沒有後悔過嫁給你爸爸,茜茜她,也許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麽脆弱。」


    葉緒斂下了眉眼,一雙黑眸像是剪得細碎的光影,璀璨如星。


    周末,阮茜下班迴到公寓,在玄關處就聽到了廚房裏傳出來的動靜。


    「阿姨,你來了。」


    以前每到周末阮茜就會迴小洋房裏看望鍾晴,從實習開始,因為她周末也要上班,所以就換成了鍾晴來她的公寓。


    看著從廚房裏走出來的人,阮茜臉上的笑容僵住。


    「可以準備吃飯了。」葉緒走上前想要拉阮茜的手。


    阮茜不動聲色地避開了,語氣微冷「你怎麽會有我家的鑰匙?阿姨給的?」


    葉緒嘴角上揚,略加力道地攬住了阮茜的腰肢,把她帶進了懷裏「阮茜,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了,阮茜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葉緒每一根長長的睫毛,她們的唿吸相互交纏著,葉緒說話的氣息輕輕掃在她的唇上,引起一陣酥麻。阮茜的心尖倏地一顫,有些惱怒地推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人。


    「嘶~」


    悶哼一聲,葉緒伸手捂住了腹部的位子。


    張主任說了,葉緒是腹部中了一槍。阮茜慌張地走到她麵前,拉起她的上衣就要檢查。


    在瞥見葉緒身上的傷時,阮茜止住了手上的動作。除了槍傷,她身上大大小小的各種傷疤不計其數,看著有些瘮人。


    阮茜低垂著頭,眼睛酸酸的,一顆顆豆大的淚珠從她臉上滑落,掉在了腳下的毛毯上,迅速地暈了開來。


    葉緒當下心疼得不行,捏住阮茜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對上那雙明淨清澈的水眸時,葉緒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扣住阮茜的後腦勺,低頭重重地吻住了她。


    葉緒的吻來勢洶洶,她擒著阮茜柔軟濕潤的紅唇,溫柔動情地吸吮著,舌尖慢慢鑽進她的唇齒間,一點一點,攻城掠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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