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經國聽著蔣中介的責罵,閉口不言,隻希望蔣中介能夠發完火後聽自己說話。


    蔣中介繼續說道“怎麽了?為什麽不說話?難道你覺得自己已經可以不聽我的命令了麽?娘希匹的,你就是欠打。”說完就舉起權杖想打蔣經國。


    旁邊的陳布雷連忙攔住說道“委座息怒啊,公子這樣急急忙忙的來,一定是有極為重要的事情的,建豐,你快說句話啊。”


    蔣經國看著蔣中介舉起的權杖,心中不禁悲憤交加,他出生在辛亥革命前一年,從小與蔣中介聚少離多,自己的親生母親也因為蔣中介想借宋家的勢力被蔣中介給休了,在蘇聯的時候,蔣中介根本不顧他的安危就開始和紅黨開戰,雖然明白作為一個政客,這樣做並沒有錯,當年劉玄德還摔過孩子呢,但做為大兒子,他還是心中有怨氣。


    尤其是和蔣緯國比,蔣緯國長得比自己好,又從小受寵,他有的時候真的覺得自己是不是親生的。


    蔣經國搖搖頭,把這些雜念丟掉,跪在地上說道“父親,我是有天大的事情才來武漢的,如果隻是為了我一人之利,我是萬萬不敢離開駐地的,請父親聽我一言。”


    蔣中介這才推開陳布雷,冷哼一聲說道“好,我倒要聽聽你到底想說什麽,來,給我站起來說,我蔣家的骨頭難道就這麽的軟麽?娘希匹的,丟人丟盡了。”


    蔣經國這才站起來說道“父親,我看到簡報,說日軍數日前圍攻徐州,湯將軍已經帶領部隊撤出徐州了是不是?”


    陳布雷看到蔣中介閉著眼睛不說話,連忙接上話說道“確有此事。”


    蔣經國繼續說道“我們的部署是不是程將軍帶領第一戰區主力在歸德布防,準備接應湯將軍,並且攔截日軍?”


    陳布雷看了看蔣中介。繼續說道“的確如此。”


    蔣經國一跺腳說道“父親,錯了,錯了,日軍的攻擊方向不是歸德,是蘭封啊。”


    蔣中介腦中一閃,睜開眼睛問道“你說什麽?蘭封?你可有證據?”


    蔣經國大步走到地圖前說道“父親請看,日軍第十六師團等部隊都已經在戰鬥中完全散開,又有湯將軍留下來的阻擊部隊,必定無法形成有效追擊力量,日軍隻有第十四師團可以來攔截我們。歸德之重,明眼人都知道,以第十四師團三萬之眾想快速攻下有十餘萬守軍嚴陣以待的歸德簡直是白日做夢,到時候戰局的結果九成就是我軍主力安全撤出,在歸德形成對峙的場麵。”


    說完蔣經國手指一劃說道“但如果日軍出奇兵,攻擊更加西麵的蘭封,恐怕會一戰而下,到時候西攻開封,東圍歸德。我們的數十萬大軍就會被大包圍在歸德一線了。”


    蔣經國再次走到蔣中介的麵前說道“父親,戰局如此危險,軍情緊急,我又害怕電報被日軍攔截或被泄密。這才連夜趕來的。望父親原諒。”


    蔣中介閉著眼睛點點頭,微笑了起來,隨後突然哈哈大笑,笑的蔣經國和陳布雷都看不明白了。蔣中介指著蔣緯國笑道“黃口小兒,隻一知半解也敢道兵,不過還可以。看得到一點東西,來來來,讓為父給你上一課吧。”


    蔣中介拿著權杖說道“你看看,這裏到這裏,因為幾千年來黃河不斷改道泛濫,都已經是一片平原,一旦日軍攻擊蘭封,我軍根本不用死守歸德,這幾百裏的平原任我撤退,日軍怎麽包圍?為將者,當明天時,知地利,用人和,你啊,一知半解,自作聰明,貽笑大方。哼。”


    說完蔣中介坐迴自己的位置上說道“你以為小諸葛是白叫的?你以為德國參謀團是吃幹飯的?你以為隻有你蔣經國知道怎麽打仗??”說著蔣中介的聲音高了起來“我讓你讀書,就是讓你學會我們國人的謙虛謹慎,讓你去贛南,就想讓你不好高騖遠,從最基層做起,你,立刻給我迴贛南,我不讓你離開,不許你離開一步,出去。怎麽,難道要我把你打出去麽?”


    蔣經國心中亂如團麻,不敢再說話,被陳布雷拉著退了下去,心中卻暗暗想著“難道那句詩不是說這個?不對,一定是說這個,那麽到底為什麽會要決堤?我又不能直接說預言的事情,我到底該怎麽辦?父親會錯麽?還是詩錯了?到底有誰能夠告訴我真相!!”


    房間裏的蔣中介敲了敲桌子說道“讓戴笠來見我。”


    不一會,戴笠敬禮進來說道“校長,您叫學生麽?”


    蔣中介點點頭說道“建豐這段時間身邊是不是出現了什麽人?他平時不會這樣不謹慎的。”


    戴笠猶豫了一會才說道“公子身邊都還是老人,隻是,隻是多了一個秘書。”


    蔣中介皺眉問道“秘書?哪家的公子?誰讓他們在建豐身邊安排人手的?”


    戴笠連忙說道“不是各家的人,是一個女的,叫章亞若,是個學生出身的寡婦。”


    “砰”一個茶杯猛地被摔到了地上。


    “什麽?一個女寡婦?我就說,我就說建豐怎麽可能會變成這樣,好啊,一個女寡婦居然敢蠱惑我的兒子,膽大包天了啊,建豐也是,難道沒見過女人麽?方良不好麽?娘希匹的,丟人的東西,真的是豈有此理。”蔣中介怒火衝天的罵道。


    戴笠可不想招惹太子爺,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蔣緯國不是蔣中介的兒子,這蔣經國的地位比宋美齡的第一夫人地位還要堅固,連忙說道“校長,這還隻是猜測,萬一不是,讓公子和校長生分了,就不好了。”


    蔣中介慢慢的點點頭說道“嗯,你去調查一下吧,注意,不要打草驚蛇。”


    戴笠連忙點頭離開。


    蔣中介又說道“還有,發封信給贛南的方良,讓她多注意丈夫的身體,明白麽?”


    戴笠這才敬禮離開。


    蔣方良就是蔣經國帶迴國的那個蘇聯媳婦。這個從小在俄羅斯孤兒院長大的女孩,因為為蔣經國生了兩個兒子不僅僅極得蔣經國生母毛福梅的喜歡,更加重要的是,她還博得了宋美齡的喜愛,宋美齡心疼她的樸素,經常塞錢給她讓她打扮一下自己,而蔣方良卻知道蔣經國不喜奢靡,又不敢違背宋美齡的心意,便用這些錢再贛南辦起了孤兒院,美其名曰說是打扮自己的心靈。


    更加讓宋美齡滿意的是。蔣方良從來不允許別人叫她蔣夫人,她對別人說,世界上隻有宋夫人配得上蔣夫人這個稱唿,隻要宋美齡還在世界上一天,她蔣方良永遠不敢用這個稱號。宋美齡要是不在了,這個稱唿也就“退役”了,也不能用。


    這樣公私分明、溫順忍耐的女人正是蔣中介心目中理想的“太子妃”人選,蔣方良的無依無靠在蔣中介看來也是件好事,這樣可以避免後宮和外戚幹政。蔣中介在這一點上可沒少吃苦頭。尤其是在一次家宴上,蔣中介驚訝的發現,這個洋兒媳居然已經學會了一口寧波腔,燒得一手浙江菜。這讓他大為感動,心中更加對其滿意,可以說,蔣方良的地位在蔣家已經是各方認可。不可動搖了。


    蔣經國迴到車上,王升擔心的問道“怎麽樣?委座沒生氣吧。”


    蔣經國嗬嗬冷笑“要不是陳先生在旁邊攔著,恐怕我的腦袋都要被他敲破了。”


    旁邊的章亞若吐舌說道“委員長很兇嗎?”


    蔣經國寵溺的說道“不要擔心。他隻是對我兇。”


    一句話,道盡了辛酸。


    王升繼續問道“那麽我們下一步怎麽辦?”


    蔣經國歎了口氣說道“我們先迴住的地方,等會我們在武漢轉一轉,明天就迴贛南吧。”


    ——武漢的一個房間裏。


    “你是說,蔣經國突然來武漢了?”一個聲音慢慢的說道。


    “是的,徐州會戰接近尾聲,這個時候他來,不知道是想做什麽?”另外一個聲音迴道。


    “不管做什麽,這是一個好機會,如果能夠抓到他,那麽蔣中介投降的機會又大了一些,動用暗子,鼓動他去前線,一定要想辦法抓住他。”第一個聲音激動的說道,聲音都有些變味了。


    “是,我馬上安排。”


    ——武漢街頭


    “公子,武漢好繁華啊,讓我想起了上海啊。”王升看著武漢熱鬧的街頭,笑著說道。


    “這裏比我們南昌還好,就是軍人太多了,搞得氣氛有些緊張呢。”章亞若看著不時又一隊國民軍走過說道。


    “嗬嗬,畢竟這裏是現在我們中國真正的中心啊。亞若,你喜歡什麽,直接說,我來幫你買。”蔣經國伸出手想牽章亞若的手,章亞若看著這麽多人,連忙上前一步說道“公子,我們到前麵去看看吧。”


    王升看到蔣經國有些失落,連忙說道“公子不要失落,章小姐有自己的顧慮,畢竟您的身份太特殊了。”


    蔣經國歎了口氣,恨聲說道“我多麽希望我的父親不是那蔣中介。”


    王升連忙拉了拉蔣經國說道“公子,小心軍統啊。我們走吧。”


    蔣經國無奈的點點頭,繼續走著。


    “批陰陽斷五行,看掌中日月了,測風水勘**,拿袖中乾坤嘍。一天隻三卦,隻斷有緣人。”一聲吆喝吸引了蔣經國一行人,卻看到是一個鶴發童顏的算命先生。


    “公子,我們走吧,那是個騙子。”王升最看不慣這些算命的,笑著說道。


    蔣經國因為預言詩,對這個倒是信了三分,但王升這樣說,便也作罷,準備離去。


    “心有不定事難決,何不登天問鬼神,有緣人何必猶豫,還不快來?”那老頭又發一言,蔣經國不禁猶豫了起來。


    “那個,公子,我想算一算。”章亞若怯生生的說道。


    “也罷,看看也好,不信就是。”蔣經國說道,三人便走上前。


    “哪位要算?三位好巧,我這命一天隻能算三個人。”那老頭淡淡的笑著,倒真的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感覺。


    “我來。”章亞若說道。


    “哦。不知姑娘想算什麽?”那老頭問道。


    “....算一算我的姻緣。”章亞若不好意思的說道。


    “嗬嗬,原來如此,嗯,姑娘家世應該不錯,命格極佳,可惜姑娘你命格太好,普通人恐怕是壓不住的,你是克夫克子的命格啊,哎,可惜可惜啊。”那老頭說完搖頭不已。


    “克夫克子....”章亞若驚恐的慢慢把手收迴來。不停的念叨這四個字。


    “什麽克夫克子,你這個牛鼻老道胡說什麽,她兩個兒子都好好的,什麽事情都沒有?”蔣經國看到章亞若這樣,連忙叫道。


    “哎,世人都愛聽真話,這克不代表立刻暴斃,而是慢慢的來,如果這兩個孩子十八歲還在母親身邊。則必死無疑。”老頭慢慢的說道。


    “真人,有沒有,有沒有挽救的辦法。”章亞若急忙說道。


    “不要聽他的,他就是想你說這句話然後騙錢的。”蔣經國說完就想拉章亞若走。


    “你放開。你知道什麽,唐哥,唐哥的確死了啊,我不想我的孩子再離開我。求求你。求求你,真人,告訴我好不好?”章亞若仿佛瘋了一樣拉著那個老頭的手說道。


    那老頭無奈笑道“其實很簡單。你隻要找個命格和你一樣極好的男人,成婚便可,到時候,陰陽共濟,你的孩子自然沒事。”


    蔣經國聽到,眼中精光一閃,命格好,我是蔣中介的兒子,有幾個人有我這樣好的命格的。連忙說道“那個,真人,你看看我的命格如何?”


    那老頭也不計較剛剛蔣經國的話,看了起來說道“嗯?這位先生,風雲際功名遂,姓字沾恩雨露深。您的家世貴不可言,隻可惜啊,時局不對。”


    蔣經國一聽,嗯,貴不可言,這還真的對上了,饒有興趣的問道“可惜什麽?怎麽時局不對?”


    那老頭笑道“你早生三百年最少也可以封侯拜相,但現在哪裏有什麽皇帝,天時壓人運,你運被天壓,隻恐怕最後隻能困守一方,孤獨終老啊。”


    王升一聽,急了“你這老頭是不是真的不要命了。”


    那老頭笑著說道“不要急,有的救,日後你碰到從東而來的人,要多多注意,那就是救你全家之人。另外,你和這個女孩倒是有一段姻緣,希望二位多多珍惜才是。”


    章亞若聽著,看了看蔣經國,連忙臉紅的轉過了身。


    蔣經國聽的是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這段話,倒是把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但怎麽都感覺全身不自在,便又說道“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這樣吧,你算算我的現在。”


    那老頭搖搖頭說道“貪可不行,罷了,我一天算三卦,最後一卦也給你吧,嗯,你現在心有猶豫,不知道如何是好,這樣吧,我給你一首詩,你且聽真:雄軍一夜下樓蘭,天子如今議封禪。卿家父子功名震,人心欲立逆天行。”說完便收拾東西欲走。


    “喂喂喂,你不要錢了?”王升好奇的問道。


    “你家公子以後要做一件萬家生佛的事情,我不敢收啊,怕折壽,哈哈哈。”說完便抓頭離去。


    “神神叨叨的,公子,不要理他,我們走吧。”王升勸到。


    “蘭封功立??”蔣經國卻慢慢的念出四個字。


    “公子,你怎麽了?”王升問道。


    “王升,你是不是我的人?”蔣經國突然嚴肅的問道。


    王升頓時迴道“王升這輩子都隻跟著公子了。”


    蔣經國點點頭說道“我們今晚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我們去蘭封!!”


    “蘭封???”王升和章亞若驚訝的說道。


    “亞若,那邊會很危險,你不要去了,我和王升去就好。”蔣經國堅定的說道。


    “不行,我也要去。”章亞若立刻搖頭說道“我是你的秘書,也是記者,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蔣經國看著章亞若,突然一笑說道“好,我們明天一起去蘭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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