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上海日軍的防禦工事,張治中隻能一遍又一遍的命令軍隊衝鋒,同時把希望寄托在重炮部隊和空軍。


    短短兩天時間,由於質量原因,原東北軍的榴彈炮就有三門炸了膛,中日兩軍的傷亡每天都在成千的上漲。但傷亡最大的不是軍隊——而是平民。


    上海當時有超過三百五十萬人,密集的人口在戰爭中往往代表的是巨大的傷亡。


    中日兩方的炮擊使得平民死傷大幅度增加,尤其是日本艦炮的火力覆蓋,往往使得一片街道化為瓦礫。


    薑誠帶著一倉庫的藥物迴到民國後便到了新的傳送點——王家灣。


    走出劃為禁地的院子,看到金山和一堆隊員圍在一起不知道在看什麽。


    薑誠走上前問道“你們幾個在幹什麽呢?”


    金山和幾個隊員迴頭一看,是自己東家,金山連忙敬禮道“東家,看報紙。”


    薑誠一把拿過,上麵的標題卻有自己很熟悉的地方——大世界,仔細一讀,居然是大世界被炸了。


    自國民軍決定要先打掉第三艦隊後,幾大空軍大隊輪流起飛,集》◆,中向第三艦隊轟炸,但有一架飛機被日軍高射炮擊中後,誤炸了大世界,這個時候剛好是黃金榮在組織難民進大世界的時候。結果約1300人被炸死炸傷。完整的死屍在跑馬廳路排了足足六排,破碎的屍體裝了二十幾輛卡車。看到一張一張血淋淋的照片,薑誠簡直不敢想象自己經常去的那個大世界現在是什麽樣子。


    薑誠激動的問道“平民的傷亡很大麽?”


    金山走出來點點頭說道“很大,由於租界不讓我們的老百姓避難,戰爭又來的太急,很多人都沒有撤離,而且很多人都認為這次和一二八一樣,打一段時間就會結束了,所以不願意離開上海。就躺在無遮無掩的街道上,一發炮彈落下來,往往就是一地的屍體。”


    薑誠遙望戰火紛飛的浦西說道“你們再忍耐兩天,馬上我們就有辦法了。還有院子裏麵是青黴素和磺胺,你派人看好。”


    金山點點頭表示明白。


    ——租界


    上海最美好的時候是晚上,在這裏的晚上有人類可以想到的任何窮奢極欲的行為。在一棟大樓的高台上,正在舉行一場別開生麵的宴會,無數西裝革履的紳士和盛裝的名媛,喝著酒,聽著音樂。享受他們一直在享受的一切。


    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坐到一個沙發上看著隔了蘇州河的戰區,氣惱的說道“打打打,到底有完沒完,都吵死人了。音樂都聽不清了。”


    一個嫵媚的白人女子坐到他的身邊說道“達令,不要生氣哈,那些平民的事情關我們何幹呢。我們喝酒吧。”


    年輕人哈哈大笑一把摟住她,上下其手的說道“說的好啊,關那些平民幹什麽,來。我們喝酒。”


    這時一群人叫了起來“好漂亮啊!太棒了。”


    年輕人順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原來是日軍戰艦正在齊射,年輕人拿了個望遠鏡吹著口哨叫道“漂亮啊~~我去,落到地上了,厲害!!好大的煙火啊。也不知道是誰那麽倒黴。哈哈。來來來,我們喝酒喝酒。”


    而隔著河的一片平地上,無數失去了家園的老百姓在這片平地上睡著,一個光著屁股的小男孩輕輕的搖了搖身邊的媽媽說道“媽媽。我餓。”


    他的媽媽摸著自己的小心肝,自己去哪裏找吃的啊,房屋被炸了後自己是身無分文。雖然時不時有好心的市民接濟,但也是剛剛夠活,自己這個半大小子哪裏吃的飽啊。隻好安慰道“睡吧,睡著了就不餓了。”心中暗幸此時是夏天,倒不怕冷。


    但她的孩子還沒有來得及迴答,一通重炮就落到了他們身邊,孩子頓時陷入了昏迷。等這個孩子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生自己的媽媽死死的抱住了自己,他掙脫了半天終於拉開了媽媽,看到的卻是一片地獄的場景。爆炸後燒起來的火焰讓這個孩子清楚的看到了無數的碎屍斷臂,而自己的媽媽的後背也流出了一大灘的血跡,早已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男孩先是傻了半天,不停的便搖便叫“媽媽,媽媽。”終於,明白自己的媽媽再也無法睜開眼睛的他猛的大聲嚎哭起來,幾個聞聲而來的中國人對著他連拍幾張後就準備離開。一個年輕的男子有些心疼的說道“要不我們救救他吧,他一個人在這裏會死的。”


    一個大胡子拿著照相機笑道“別傻了,這是戰場,你救得過來麽?快走吧,要是該死的炮火打到我們就慘了。我們還要把這個照片給那些記者換錢呢。這群該死的洋鬼子,自己不敢來就讓我們來拍照片,不過這報酬還真高啊,走啦走啦。”


    那個年輕人猶豫的看了看那個在一片屍體裏哭泣的男孩,咬牙說道“都怪小日本,你可不能怪我。”說完便也小跑的離開了。


    另外一邊的薑誠等時間到了後立刻穿越迴了黑鐵島,此時的黑鐵島裏已經擺滿了新的武器。


    看著眼前五米多高的水雷,薑誠暗喜不已,這次一點可以讓那該死的艦炮停嘴了,這天麟的效率還是相當不錯的麽。


    當薑誠在耐心等待重迴民國的的時候,第三艦隊已經迎來了一次襲擊。


    8月16日夜


    安其邦帶著兩艘魚雷快艇慢慢的駛出了江陰封鎖線。


    安其邦站起來看了看兩艘戰艦高揚的青天白日旗,皺著眉毛說道“這樣可不行啊,我們這樣上前,幾裏外就被鬼子的艦炮送到龍王那裏了吧。”


    旁邊的水兵摸了摸腦袋說道“安隊長,我聽過說書的說白衣渡江的故事,要不然——”


    安其邦興奮的一拍那個水兵的腦袋說道“好小子,要是可以的話,這次你就是頭功。”


    安其邦立刻把這兩魚雷艇都偽裝成了漁船的樣子,慢慢的接近第三艦隊。


    由於中國沒有可以一戰的戰艦,日軍第三艦隊根本不擔心海上的攻擊,各國的戰艦也圍著第三艦隊觀戰學習。這可是難得的探討戰艦支援陸軍戰術的時候啊。


    安其邦讓另外一艘船在後麵支援,自己慢慢的向出雲號靠近,由於天色昏暗,又有大量的外國艦隻,出雲號居然完全沒有注意到安其邦的存在。


    但出雲號周圍有大量的日軍小艦,安其邦看著時間慢慢過去,心裏焦急如焚。


    突然一道探照燈打向了自己的快艇。一陣大聲的日語傳來,緊接著又看到幾門副炮開始轉向。


    安其邦氣道“該死的,還是被發現了,立刻發射魚雷。”


    兩枚魚雷刷的一聲衝了出去。


    安其邦看到副炮已經快對準自己了。連忙吼道“棄艦!!”


    其他水兵早就準備好了,一聽命令立刻跳到水裏,這裏本就是靠近灘頭,這些水中健兒對遊到岸邊還是有點信心的。


    幾發炮彈精準的命中了魚雷艇,但為時已晚,兩枚魚雷正飛速的向出雲號這個大目標飛去。


    由於出雲號此時是下錨的狀態根本無法離開,無數日本水兵暗叫天照大神保佑,一邊死死的盯著這兩發魚雷,周圍反應的過來的高射機槍、副炮瘋了一般往這兩枚魚雷打過去。


    但一切都是徒勞。一枚魚雷精準的擊中了出雲號的艦尾,熊熊大火立刻燃燒了起來,但另外一枚卻誤中副車,打到了旁邊趕來擋箭的小艇上。瞬間把這艘小艇撕扯成了無數碎片。


    在水裏的安其邦大聲叫著好,期望的看到出雲號就此沉沒,但火隻燒了一會就漸漸熄滅了。出雲號隻是受到了一點輕傷。


    安其邦氣的打水罵道“這是誰買的魚雷,和鞭炮一樣啊。”但看到前來搜查的日軍。也不敢久留,隻好含恨潛水離開。


    ——日本駐上海司令部r簡直快要氣瘋了,自己可憐同為海軍。又是朋友,讓陳紹寬不要輕舉妄動,自己也懶得打他,現在倒好,居然主動動手了。


    長穀川清看著遠方可以看到黑煙,怒道“報複,我一定要報複!該死的陳紹寬,我要你的海軍全軍覆沒。”


    說著問旁邊的參謀道“江陰要塞的情況怎麽樣了?查探清楚了沒有?”


    旁邊的參謀迴道“查探清楚了,支那海軍用大量的沉船把江陰堵塞,同時布置了大量的水雷,參謀部認為我們的海軍無法強行突破。”


    長穀川清笑著點點頭說道“好啊,好啊,怪不得敢來偷襲我們,原來是以為自己在烏龜殼裏,我們打不到是不是?笑話!我們帝國海軍怎麽可能被這種小把戲擋住呢?你要戰,我就和你戰!聯係航空隊和“加賀”號,給我空襲支那海軍,用我們的炸彈把這些早就該進博物館的船統統送到江底去!!”


    ——江陰要塞


    “哐當”一聲脆響,門外的衛兵縮了縮腦袋,隻聽到裏麵陳紹寬的怒吼聲“我讓你去探查情況,你倒好,居然和日本人幹上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能啊,連委座都發電報誇你,要不你來做我的位置怎麽樣?來來來,你來坐。”


    被罵的狗血淋頭的正是安其邦,安其邦辯解道“但是那麽好的戰機,我們不抓住實在是太可惜了吧。”


    這時陳紹寬聽到一陣嗡嗡聲,陳紹寬連忙走到窗口一看,拍窗叫道“你看看你幹的好事啊,把日本人都招到我們江陰來了,你還真的以為我們這點人可以和日軍艦隊鬥啊?”


    安其邦怒道“那麽也不能坐壁上觀吧?我們可是海軍啊!我們已經到了長江了,我們還能退到哪裏去?是去武漢?洞庭湖?還是三峽?司令,等戰爭結束,我們海軍還有臉麵對江東父老麽?”


    陳紹寬木木的坐了下來,捂著臉哭了起來,嘴裏念叨“我們是海軍啊!是海軍啊!是馳騁海疆的海軍啊,我們現在居然在長江,居然全部躲到了長江!!”


    安其邦看到陳紹寬居然哭了,頓時慌了“司令,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知道天高地厚。我立刻去關禁閉,你別哭啊。”


    陳紹寬猛的站了起來,眼神變得極為堅毅對外麵吼道“記錄命令!!”


    一個參謀走進來打開本子準備記錄。


    陳紹寬看著窗外已經交上火的天空說道“告全部海軍將士,我們的背後就是長江,江陰的背後就是南京,日寇氣勢熏天,吾等退無可退,我命令,全軍進入戰鬥位置,敵飛機來襲則擊之。寇戰艦來攻則擋之,一句話——海軍不亡!江陰不失!”


    參謀和安其邦一同敬禮大聲吼道“海軍不亡!江陰不失!”


    等二人走出房間,陳紹寬仿佛失去了力量一樣坐到了椅子上,看著抽屜裏自己辛辛苦苦做了很多年的海軍擴軍計劃,聽著窗外的爆炸廝殺聲,淚慢慢留了下來“我的海軍種子啊,我們中國的海軍種子啊!!”


    薑誠帶著魚雷和潛水設備迴到了民國。聽到魚雷艇奇襲出雲號的消息後不禁奇道“難道這些日軍居然沒有下防雷網?”


    巴順迴道“的確是沒有,聽觀察的弟兄們說,即使是現在。日軍也沒有下防雷網,看來是真的肆無忌憚啊。”


    薑誠拍手叫好道“好好好,這樣最好,自古驕兵必敗。立刻召迴李倩、王勇。選出幾個最機靈的隊員,要水性好的,還有我要的船準備好了麽?”


    巴順點點頭說道“東家放心,我們準備了十幾艘漁船。都是我們的人,安全保密問題都可以放心。”


    薑誠點點頭說道“爭取今晚就把水雷放到水裏,你去安排吧。”


    到了下午。王勇和李倩都到了王家灣。薑誠問道“戰事怎麽樣了。”


    王勇一副鄙視的表情說道“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想的,還在強攻,這都幾天了,傷亡挺大,進展不大,還不如讓我指揮呢。”


    李倩翻了個白眼道“讓你蠻牛去,恐怕會死的更快吧,不僅僅是軍隊,民間也殺的腥風血雨,張嘯林投敵了,杜先生和黃老板的人在外麵和他們到處對殺,聽說戴笠的人也加進去了,還有本來就是日本人的情報機構,地下世界已經是一塌糊塗了。”


    薑誠點點頭說道“隻要日軍的戰艦被我們打掉,國民軍的進攻就會順利很多,你們跟我來。”


    說著薑誠領著二人到院子裏,王勇看著又粗又大的水雷,嘴裏不禁念叨“我的娘啊,這是多大的炸彈啊?這玩意上去,什麽炸不跨?”


    的確,風暴水雷有五米多長,實在是嚇人的可以。


    李倩興奮的說道“東家,我們是要拿這個去炸鬼子的戰艦麽?”


    又圍著水雷轉了幾圈說道“可惜太大了,我恐怕是拖不動了。”


    王勇敲了敲自己的胸膛說道“這不有我麽?讓我來。”說著這蠻牛居然真的推了起來,看到水雷居然真的開始動了起來,把薑誠嚇了一跳,這玩意有半噸多重啊,這蠻牛還真的是蠻牛。


    薑誠連忙阻止道“停停停,知道你厲害行了吧,這水雷不要你們拉,到時候你們自然知道了。”


    巴順這時也進來了說道“東家,都準備好了,可以把東西運到船上了。”


    薑誠看著這水雷問道“你準備了什麽來運輸?”


    巴順還是第一次看到水雷的樣子,吞了吞口水說道“我們不敢太聲張,就用的是牛車,不過看樣子,這玩意這麽大,想不引人注目也不容易了。”


    薑誠看了看水雷想了想用牛車拉的場景,還不如用卡車呢,便說道“算了吧,叫幾輛卡車運吧,上麵蓋上木板條,再撒上洋灰,就說是運的洋灰吧。對了,你們三個誰的水性最好?”


    三人對視一眼,李倩和巴順同時站了出來,王勇尷尬的看著地麵。


    薑誠看了看李倩說道“巴順,你帶幾個弟兄,穿戴好我帶來的潛水設備,在黃浦江邊等著,等到得到我們的信號後,立刻下水確認鬼子的戰艦到底有沒有防雷網。”


    巴順點點頭說道“東家放心,這次就看我的吧。”


    李倩不滿道“東家,我的水性也不錯,為什麽不讓我去?”


    薑誠安慰道“你讀過書,腦子好,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讓你去做。服從命令吧。”


    李倩這才無奈退下。


    下午6點,薑誠帶著一行人和幾輛卡車趁著昏暗的天色來到了一個海灘邊,可以看到灘邊有十幾條漁船,眾人用了半天的功夫才把水雷搬到漁船上。


    由於這水雷有五米長,要是水深不夠,很容易就下去起不來了。薑誠等人一路行駛到遠海,薑誠先一邊看著說明書一邊摸索著擺弄著魚雷,謝天謝地,有加拉格這個開掛的存在,要不就自己那點英語水平,就是等到38年也不一定可以讓這些東西開機運行。


    李倩和王勇好奇的看著薑誠的鼓弄,終於一枚水雷下了水,薑誠又拿出那操控台,檢查了一下,發現水雷的確在按照操控台的命令飛速的移動著,這才放心下來。”


    二人被這樣的場景都看呆了。王勇說道“我的乖乖,怪不得東家說不要我們來拖呢,這大塊頭居然會自己走?還走得這麽快!”


    薑誠懶得理他,對著李倩說道“你帶幾個兄弟跟著我好好學習怎麽操作,你們隻有一個小時的學習時間,明白麽?還有,不要問,隻管做!”


    李倩立刻敬禮道“明白!”


    接著一枚一枚的水雷逐漸下水,等全部下水完畢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深夜11點多。


    薑誠布完雷後,立刻用手電筒蒙上紅布對著岸發著信號,接著一個又一個紅光快速的傳遞著,巴順看到紅光的時候笑道“終於來了,小的們,走啦!!”說完便帶領著幾名隊員慢慢走進了黃浦江。(未完待續。。)


    ps:謝謝大家支持,終於要爽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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