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洛夕昨天晚上的舉動,已經犯了夢姐的忌諱。


    按說,她在這裏隻是一個領班,誰想攀高枝,讓她們攀去。


    礙不到自己什麽,可是姑娘們要是有這種心思,不就證明了她教人無方?


    一個兩個這樣,要是都這樣了,那她就不要在這邊混了。


    但是她不會自己動手去收拾丁洛夕,若到顧家的人。絕對不是那麽容易了事的。


    看顧承麒今天早上離開時的陰沉臉色就知道了,他肯定是不快的。


    如果不是看在丁洛夕平時算是聽話的份上,她現在就叫她滾蛋了。


    “我,我沒有。”丁洛夕知道夢姐誤會了,她有些急,臉都紅了:“我真的沒有。我,夢姐,你相信我。”


    “沒有?那你告訴我,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事?”


    夢姐的眼神很淩厲,帶著要看透她一般的那種犀利。


    丁洛夕說不出來。


    每個人都有秘密,她的秘密是她背負著一條人命的愧疚。


    那種愧疚,讓她沒有辦法,她說不出,也無從解釋。


    她絕對沒有想攀上顧承麒的意思。


    她隻是愧疚。哪怕昨天,她有一度被他的淚水給驚到,可是後來,她也隻是愧疚,還有一點點,心疼。


    “夢姐,對不起,請你原諒我。我保證,沒有下次了。”


    示弱,是生存的一種法則。


    哪怕昨天的事,不是她的錯,可是她願意放低姿態先道歉。


    她沒有選擇。她的母親還住在醫院裏,每天的透析費用,還有住院費。


    父親為了照顧母親,早不上班了。


    整個丁家的重擔,全部壓在她身上。


    就算是這樣,她也是入不敷出。


    她需要這份工作,非常的需要。


    她的眼神,依然清澈。


    她是瘦弱的,從被開除至今,她就瘦得不行。


    夢姐眯著眼睛,想警告她幾句的話就那樣咽了迴去。


    她雙手環胸,看著丁洛夕,依稀仿佛還能在她身上,找到當初自己入行的影子。


    心裏軟了幾分,神情卻是越加的冷冽。


    “洛夕。我一直相信你是一個好。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我知道,謝謝夢姐。”


    丁洛夕其實是想哭的。真的。她好難受。


    這兩年,她的生活,從雲端跌落地獄。


    經曆了起伏,她早已經心如古井,可是現在還是覺得委屈。


    十個手指絞在一起,指尖蒼白。


    她抿著唇,身體退後些許:“夢姐,如果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嗯。”


    夢姐沉默,看著她走人,而自己卻在沙發上坐下。


    從茶幾上拿起放著的煙,點燃一支,放進嘴裏,吞吐的煙圈,讓她的神情看起來迷朦不少。


    她沒有錯過丁洛夕剛才眼中一閃而過的委屈。


    委屈?


    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哪個不委屈?


    她曾經萬千*愛於一身,北都上流社會,誰人不叫她一聲三小姐?


    現在呢?家破人散。


    將煙掐滅了,丁洛夕,是個好的,就留著,真要是起了不應該有的心。就趕出去。


    花花世界還愁招不到人麽?


    可憐的人,又何止是她一個?


    …………………………………………


    丁洛夕離開了花花世界,匆匆忙忙趕迴自己住的地方。


    換掉身上那沾滿了酒氣的衣服,這才又急急的趕往醫院。


    她昨天睡得太沉,竟然連顧承麒什麽時候醒,什麽時候走都不知道。


    她犯了大忌,她知道。


    可是昨天,她看著顧承麒那樣傷心,她隻是很想安慰他一下。


    因為他所有的痛苦,都是因她而起的。


    僅此而已。


    進了病房,母親一臉擔心的看著她:“洛夕,你沒事吧?你臉色好蒼白。”


    “沒事。”丁洛夕搖了搖頭:“媽,今天來晚了。一個同事身體不舒服,我給她代班。”


    “不來也沒關係。”丁母看著女兒消瘦的小臉,其實心疼得不行:“你要是累,就不要來醫院。反正你爸爸也在這裏。”


    丁母的臉瘦得厲害,泛著不正常的黃。


    丁洛夕對著母親笑笑。她很累,那種累是心靈上的,不是身體上的。


    事實上昨天還是她睡得比較好的一個晚上。


    她慣會做夢,每次做夢,不是夢到母親因為沒有找到腎源離開了她,就是夢到兩年前宋雲曦死的時候。


    宋雲曦是顧承麒揮之不去的禁錮,又何嚐不是她的?


    “洛夕。”女兒是她養的,丁母何嚐不知女兒的辛苦:“要不,我不治了。我迴家。反正我也活夠了,我——”


    “媽。亂說什麽呢。”丁洛夕不愛聽這個話,第一時間捂住了母親的嘴:“媽,我告訴你,不許你死。你要好好活著,我一定會賺很多的錢,也一定會找到腎源。媽。你要長命百歲。你還沒看我結婚,生孩子呢。你——”


    “好好。我不死,我活著。”丁母握緊了丁洛夕的手:“隻是苦了你,孩子,真苦了你。”


    “我沒事的。媽。真的,你好好活著。對我來說,比什麽都強。”


    “嗯。好。”丁母點頭,心裏也確實是記掛著女兒。想看到女兒幸福。


    從醫院出來,丁洛夕的情緒好了很多。


    現在不是她愧疚的時候,也不是她一心沉湎於這些負麵情緒的時候。


    她要努力賺錢,努力存錢,爭取早日讓母親可以做手術。


    …………………………


    顧承麒從雲曦離開之後,他像昨天一樣,完全放縱自己的情緒外露還是第一次。


    家裏人都知道他的禁忌,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麵前提宋雲曦三個字。


    他其實有很多話,很多思念,要跟宋雲曦說。


    那些思念,不是上網發幾條信息,就可以的。


    昨天晚上他似乎是做夢了。又一次夢到雲曦迴來了。


    隻是跟以前每一次的夢都不同。這一次的雲曦。沒有在最後消失不見。


    而是一直守在他身邊,就像曾經他偶爾應酬喝醉一樣。


    她抱著他,陪著他。


    那個夢很美,美到一度讓他不願意醒來。


    可是真正的清醒之後,宿醉的頭痛,讓他有瞬間弄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


    手臂早已經酸了,他這才發現自己竟然抱著雲曦睡了一個晚上。


    雲曦,雲曦。


    真的是雲曦迴來了嗎?


    看清楚懷中人的臉時,他幾乎馬上就翻臉。


    卻看清了懷中那張小臉。他也想起來,自己做了什麽事。


    他隻是喝醉,卻沒有失憶。他想起自己抱著懷中那個女人不放。也想起了自己把對宋雲曦的思念加在她身上。


    他還看到自己手上包紮得幾乎算是完美的繃帶。


    眯了眯眼睛,他原來想發作的情緒收斂了。


    人家好心為他包紮傷口,要是他還發脾氣,就不是男人了。


    將懷中的女人放到沙發上,除了宋雲曦,他還是第一次抱其它的女人。


    懷中人的身體很軟,很輕,幾乎像是沒有份量一樣。


    隻是他的情緒卻沒有絲毫波動。


    他大概可以猜得到,昨天這個服務生為什麽替自己上藥。


    他還記得上次自己幫了她。


    這個人,倒是一個知恩圖報的。


    她的身體靠上沙發的瞬間,臉偏過去。


    她閉著眼睛睡得很沉,雙唇微啟,眯起的眼睛,睫毛很長,在她的眼臉處投下一圈陰影。


    他想他可能酒醉還沒有醒,因為他竟然覺得她的側臉,有幾分像是宋雲曦。


    “雲曦——”


    那輕輕的呢喃出口的瞬間,他收迴了手。


    他這是在做什麽?


    宋雲曦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臉色難看,他頭也不迴的離開。走廊上遇到了什麽人,他也沒有注意。隻是臉色陰沉得可怕。


    那樣陰沉的臉色,嚇到了夢姐,也讓她對著丁洛夕一頓訓斥。


    隻是這些,顧承麒就不會再放在心上了。


    接下來的兩天,他並沒有再去花花世界。


    也不存在投訴丁洛夕,夢姐把那天晚上的事情當意外,也就沒有再追究丁洛夕的失職。


    又觀察了幾天,發現丁洛夕沒有再生不應該有的念頭,也鬆了口氣。


    顧承麒再來花花世界,是在一個月之後。


    跟他一起來的人,其它人早已經進包廂了。


    而他卻在經過丁洛夕身邊時,停了一下。


    幽深的目光,淡淡的掠過了她的臉。


    丁洛夕麵不改色的站在那裏。她已經被夢姐敲打過了。


    如果再有不應該有的心思,她一定會失去這份工作。所以,她不能。


    更何況,她確實沒有那個心思。


    顧承麒卻不知她的想法,唇角一動,淡淡開口。


    ………………………………………………………………


    二更。


    我道歉,這兩天數據不是很好,影響了我更新的心情。


    我反省。我會堅持,把這個文寫完。不管是哪個人的番外,我都不會放棄,也不會輕易的完結。


    明天開始,會準點更新。


    耐你們。希望大家繼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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