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這麽差,是去做掉了嗎?怎麽不叫我一起?”


    無比溫柔的語氣,說出口的卻是再絕情不過的話。


    姚友芊連變臉都難,臉色越加的蒼白,冷冷的剜了他一眼。


    正要開口,視線越過他的肩膀,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幾個哥哥,努力的扯了扯嘴角,不讓自己露出破綻,可是那壓抑的聲音卻依然帶著明顯的怒意。


    半斂眸,聲音壓得極低:“顧承耀,你夠了。”


    夠了?


    這怎麽夠?


    “芊芊,你說你不舍得的,到底是這個孩子,還是那個姓戰的?”


    麵對她變了的臉色,顧承耀還在笑。


    聽到後麵傳來的腳步聲,絲毫不避諱的將她的身體圈進懷裏。轉過身就對上了剛剛從餐廳方向出來的宣靜言:“媽,你看,芊芊生氣了呢。”


    “怎麽了?”宣靜言今天的心情比昨天好了不知道多少。


    丈夫沒有*,對她來說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了。


    “怪我昨天沒有迴來。”顧承耀說這話的時候,勾在姚友芊腰上的手輕輕施力:“在生我的氣呢。”


    “芊芊。你又任姓了。”宣靜言說話的時候,才發現姚友芊的臉色蒼白得嚇人:“芊芊,你怎麽了?你臉怎麽這麽白?”


    “吹冷風吹的。”顧承耀的神情也充滿了指責之意:“嫌我昨天沒迴家,今天又沒有及時迴來,一個人在外麵晃了半天。看看這手,凍得這麽冷。”


    他說話的時候,不忘將姚友芊的手放在掌心,輕輕的搓|揉著:“我給你捂捂。”


    姚友芊第一次知道,顧承耀有這樣的本事,說起謊來草稿都不打一個。


    更可氣的是,當著母親還有兄長的麵,她竟然沒有辦法抽迴手,沒有辦法反駁——


    隻有姚友國例外。


    他清楚姚大發的事情是顧承耀設計的,自然知道姚友芊還在生顧承耀的氣。


    而他不清楚的是自家妹妹懷孕了,而顧承耀懷疑那個孩子不是他的。


    如果他知道的話,隻怕此時暴揍顧承耀一頓的心都有了。


    所以此時心裏清楚顧承耀是在說謊,卻因為顧忌父母的想法,忽略了妹妹蒼白的臉色。


    在他看來既然昨天姚友芊已經選擇了在父母麵前將此事壓下,心裏有點小性子,有些不痛快,也是可以理解的。


    “芊芊,下次要去哪裏叫上我,我陪你一起。身體要緊。”


    “大哥。”姚友芊心裏清楚姚友國誤會了,想拆穿顧承耀真麵目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她要怎麽說?她懷孕了,可是顧承耀懷疑這個孩子不是他的,要她打掉?


    她要是真的說了,隻怕顧承耀一定會被護短的父母跟兄長趕出家門。


    身體僵在那裏越發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吃飯吧。”宣靜言略帶指責的看了芊芊一眼:“你也是。知道天這麽冷,沒事就早點迴家。快來吃飯,喝碗熱湯就好了。”


    姚友芊胡亂的點頭,手卻不著痕跡的往外抽,想讓顧承耀鬆開自己。


    他又怎麽會讓她如願:“是要喝點熱湯。看這手涼的,你要是凍到了,我可會心疼的。”


    他微挑起眉尾,語氣是那般輕柔,仿佛她是他捧在手心的寶貝一般。


    “嘖嘖。我說顧承耀,你好歹顧忌一下我們這些單身的人好哇?”


    姚友家看到妹夫這個樣子,雞皮疙瘩掉了一地:“肉麻死了。”


    顧承耀隻是笑,圈在姚友芊腰上的手再一次微微施力。傾過身,不大不小的聲音剛好可以讓所有人都聽到。


    “芊芊,我對你這麽好,你,可不要再任姓了。”


    姚友芊垂在身側的手攥得死緊,看著顧承耀溫柔的臉,眼裏卻絲毫不加掩飾的陰冷之色。


    她再一次感覺自己的心墜入了無邊無際的冰海之中,冷,而且伴著窒息的痛。


    ………………………………………………………………………………


    戰先一進到自己的辦公室,就將手上的文件夾狠狠的扔向了後麵。力道之大使得夾子裏的文件紛紛飛了出來,散落了一地。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瞪著那幾個跟在自己身後的人,他臉上的戾氣不減反增:“你們這些個廢物,難道就沒有一個人想得到辦法去壓製那個該死的野種嗎?”


    他真的是氣得太狠。


    戰家的家業,明明是他的。戰家的公司,明明應該是他當老大的。


    可是現在呢?


    老頭子不知道哪根筋不對,把戰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給了那個野種。


    給他股份就算了,還讓他參與到集團的動作。


    讓他當什麽副總裁,生生壓他一頭。


    一想到剛才他的人提出的提案都被那個野種否決,而他老子竟然絲毫不站在他這邊,一味的幫著那個賤種打壓自己。


    戰先就有了想殺人的衝動。


    “該死的野種。我要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


    “總經理,你小聲點啊。”他的一個手下趕緊看了外麵一眼,又快速的關上門:“這是在公司,要是讓董事長聽到了,你可就——”


    “我管他去死。老頭子老糊塗了,我現在巴不得他也死了才好。”


    “總經理——”幾個手趕緊勸了起來。


    戰先不斷的唿吸,臉上突然露出了猙獰的表情:“是了,現在老頭子還不能死。”


    他要是死了,那個野種手上拿著百分之三十股份的事情就成了既定的事實了。


    憑什麽呢?


    他要公司歸他,也隻能歸他。


    那個該死的野種,真以為自己沒有辦法對付他嗎?


    “你們說,有什麽辦法可以讓他從公司滾出去?”不光是要滾出去,還要讓他永遠不能翻身。


    他不想讓戰離死,他要的是戰離生不如死。


    眯起眼睛,眼裏的陰沉越發的濃烈。


    “上次你們幫我查的事情,怎麽樣了?”


    其中一個手下向前一步:“都已經打聽清楚了。資料昨天就送來了,我也找人證實過了。”


    說話的時候,對方已經將準備好的資料送到了戰先的手上。


    戰先看著那些資料,眼裏的陰沉開始消散了。


    戰離啊戰離,這一次,我就看你怎麽死。


    不,不是死,是看你怎麽生不如死——


    ………………………………………………………………………………


    姚友芊一早就起來了。


    這幾天,她睡得都很淺,經常半夜就醒了。


    前幾天是因為姚大發的事情,這幾天是因為顧承耀——


    才剛剛起身,喉嚨間那一陣反胃的感覺怎麽也壓不下去。


    她快速的衝向浴室,不斷的幹嘔,卻什麽也沒吐出來。


    好難受。


    身體趴在洗臉台邊緣,這樣的孕吐每天早上都要來一次。


    幸好也隻是早上,不然父母早發現她懷孕了。


    “嘔——”又是一陣劇烈的嘔吐聲,胃裏空空,吐不出任何東西的感覺讓她的臉色越加的蒼白,也越加憔悴——


    顧承耀站在浴室門口看著姚友芊不停的吐著。


    三天,整整三天,從他知道她懷孕開始,私下裏他就再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


    哪怕這三天他就住在姚家,表麵上看起來她跟姚友芊是極恩愛的一對夫妻,但那是在姚家人麵前。


    他過不去自己內心的坎,他做不到毫無芥蒂的去接受一個不是自己的孩子。


    他更做不到去接受姚友芊跟戰離的曾經。


    冷冷的趴在門邊,視線落在她明明才幾天時間卻明顯消瘦了不少的臉頰上。


    此時的她看起來那樣憔悴那樣蒼白。


    心裏的不悅,越重。


    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孩子。要是沒有那個孩子,她不會嘔吐,也不會不舒服。


    更不會看起來像一個鬼般的難看。


    如果沒有這個孩子,那麽她也不會在這幾天一直擺臉色給自己看。好像他欠了她一般。


    這個孩子,不能留——


    拳頭攥緊,又鬆開,又攥緊。


    他一直盯著姚友芊看,直到她不吐了,起身裝了杯水漱口。


    他終於忍不住上前,用力拽過她的手臂,拖著她向外走。


    “顧承耀,你幹嘛?”


    姚友芊被他的舉動嚇到,整個人下意識的往後縮。


    “換衣服。我們出去。”冷冷的,隻有幾個字出口。


    姚友芊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去哪?”


    他已經三天不理她了。至少關上房門,他一句話也不肯跟她說。


    她知道他在用這種方式跟她冷戰,逼她去把孩子給打掉。


    可是她又怎麽可以?


    顧承耀將她的身體拖到衣櫃前,推開櫃門,隨意在裏麵拿出一件外套。往姚友芊身上一扔。


    “去打胎。”


    ……………………………………


    一更。


    顧三的衝動裏,其實有一部分是心疼芊芊。


    冏 。遁走。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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