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件……完好無損……”焦啟雲睜大眼睛:“難道那盆蘭花也……”怎麽可能呢,那盆蘭花的壽命竟然這麽長…… “沒錯,現蘭花就在我家中,”清歡說:“那十二件東西可以現在歸還於你,而蘭花要到我家中去取。” 清歡帶著焦啟雲去看十二件東西:雙龍白玉花瓶、象牙鏤花圓鏡、金縷玉枕、文犀辟毒箸、金雕百仙祝壽鍾、八寶銅錢禦妖劍、白玉水月觀音、青玉十二生肖、唐寅的《芭蕉美人圖》、元青花月中嫦娥瓶、康熙蒜口綬帶如意尊以及瓊響琴。 “你清點一下。” 焦啟雲一件件地撫摸過去,手都有些顫抖——每一件都被保存得很好,這些東西他小時候也隻能偷偷去看,如今四十年過去,哪裏想到他們真的完好無損地在自己眼前…… “謝謝,真的謝謝白先生了。”焦啟雲雙眼含淚,激動地說:“當初爺爺說白先生是神仙,我現在相信了……” “我不是什麽神仙。”清歡又皺眉道:“你見過我?” “白先生或許記不得了,可是我卻記得清清楚楚。”焦啟雲迴憶往事:“白先生住在山上,偶爾會和爺爺一同下棋,那時我們家經常要餓肚子,是白先生會時常帶些食物給我們,白先生忘記了嗎,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白先生還送給我鬆子糖吃。” 清歡迴想,確實是有這麽一個男孩子跟在那位老先生身邊,那時候瘦得不成人樣,和現在的富態完全是兩個樣子。 焦啟雲繼續道:“我還記得,白先生還帶著一個大約六七歲的小孩子,長得白白嫩嫩,玉雪可愛,總和白先生撒嬌,若不是白先生看起來太年輕,我還以為是白先生的兒子,可是現在看來,或許真的是……” “你想岔了。”周裕保這個時候及時插嘴:“這位白先生不是那位,他是白先生的孫子。” 焦啟雲一怔,盯著清歡的臉看:“怎麽會,明明長得一模一樣啊……雖然那位白先生是一頭長發,可是……” “那位白先生早已過世,這東西也就傳到了這位白先生這裏,因為是約定,所以一直守著等待焦家的後人來取。”周裕保努力把這謊話給圓了。 “是這樣嗎……”焦啟雲半信半疑。 清歡看了一眼周裕保,才問:“那個小孩子叫什麽名字?” “我聽白先生是叫他‘黎兒’。” “黎兒……”清歡沉吟。 周裕岔開話題,問焦啟雲:“焦先生,你要怎麽把這些東西給運走?” “哦,我雇了專門的保全公司,讓他們過來護送。” 等到那保全公司的人來了,清歡見那車上的標誌有些眼熟,隨口問道:“這是哪家保全公司?” “盛威保全,就是虹威集團旗下的保全公司。”焦啟雲答道。 “虹威……”清歡心想:真不是一般的巧,這樣都能牽扯上。 清歡在一旁看著那些保全小心地裝載好了東西,問焦啟雲:“那盆蘭花你什麽時候來取?” “明日,明日我就去取,”焦啟雲道:“敢問白先生的地址是……” 清歡讓周裕保寫了地址和號碼交給焦啟雲:“那明日恭候了。” “好。”焦啟雲離去的時候仍舊是千恩萬謝。 目送車隊離開,清歡舒了一口氣。 “小先生方才也太不小心了,竟也不知道掩飾。”周裕保語帶責備。 “剛才在想事情,就沒注意。”清歡迴道。 周裕保想起方才焦啟雲的話,問:“小先生,那個黎兒是誰?你什麽時候帶過小孩了?” “黎兒……”清歡頓了下:“你也知道的,有些事我未必記得周全,大約是那個時候撿到的小孩,覺得可憐,就暫時收養了。”清歡說謊了,他大概是記得一些的,隻是選擇性地忘記了一些事情。 “怎麽小先生從來沒提過……” “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也不在意。”清歡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好了,既然了了我先迴去了。” 周裕保說:“我還是送小先生上車吧,我可不想再發生上次的事。” “那隻是意外……”清歡很是無奈。 “怎麽就偏讓小先生碰到了呢?有時候小先生真是讓人擔心。”周裕保碎碎念道。 “好了,阿保,你是在教訓我嗎?” “沒……” 清歡打的迴到家中,m不知道去了哪裏,房子裏空無一人。 清歡看到了茶幾上的蓮瓣蘭花,它正舒展花瓣,幽香盈滿室內。他放下背包,蹲在茶幾前,輕撫著嬌嫩的花瓣,輕聲道:“小蓮,明天,你原來的主人就來接你迴去了,以後,可能我們都很難見到麵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小蓮的花瓣似乎耷拉了下去一點…… 清歡拿起一旁的水果刀,劃開了手指,鮮血一滴滴地滴在了蘭花身上,然後消失在花心…… 第二天一早,清歡起來發現小蓮不見了——也不是不見,是隻有花盆,而花不見了…… 清歡隻覺得頭疼,隻要出門去找,卻剛好遇上找上門的兩個人,竟然也是熟人——就是之前打過兩次交道的兩個警察。 “你們找哪位?” “找你。” “什麽事?” “我們懷疑你和一件兇殺案有關。” “……”第64章 筆錄 “請先進來吧。”清歡雖然莫名其妙,還是禮貌地把人請進來了。 兩個警察進來,看到裏麵的擺設對視一眼——很少看到把大廳設計成這個樣子的,根本就不像大廳,除了沙發茶幾和電視牆之外……誰家會在大廳裏挖那樣一個水池,還擺放那麽多的花草植物呢?而且,這裏麵的每一件東西看起來都不便宜…… “請坐,要喝什麽嗎?”清歡問。 “不用。”女警一口拒絕。 男警看了女警一眼,才對清歡說:“見過兩次,先做自我介紹吧,我叫李瑋,她叫佟沁,我們是市局的。” 清歡在他們對麵坐下,“你們剛才說我和一件兇殺案有關,是怎麽一迴事?” “昨晚新京酒店一個總統房裏的客人被殺,財物被劫。”李瑋道:“他叫焦啟雲,你認識嗎?” 清歡一愣——他居然死了……怎麽會這樣……如果說,財物被劫,難道是…… “再問一遍,你認識焦啟雲嗎?”佟沁有些不耐煩。 清歡迴過神:“認識,我們昨天才見過。” “白清歡,那你昨晚十二點到淩晨兩點之間在哪裏?” “我在家睡覺。”清歡迴答。 “有人可以作證嗎?” “有,我朋友。” “那你朋友人呢?” “他出去了,現在不在。” “希望你可以聯係到他,讓他做個筆錄。” “不好意思,他沒有手機。”清歡說的是實話,可是在另外兩個,尤其是佟沁看來,他太可疑了。 “這樣的話,麻煩你跟我們迴局裏一趟了。” 就這樣,清歡第一次進警察局是在這麽莫名其妙的情況下。 做筆錄的時候,他們詳細詢問了自己和焦啟雲的關係,以及焦啟雲從他這裏取走了什麽東西—— “隻是一些舊物,我的先輩保管著他家的東西,現在他來取迴而已。”之所以不說出來,是因為那些東西算起來也是國寶級了,說出來並不好。 “什麽樣的舊物?” “不好意思,這是他們家的事,我不方便透露。”清歡淡淡道。 “你現在是在做筆錄,如果你有所隱瞞對你可是很不利的。”佟沁冷言冷語。 “可是我不想迴答。”清歡很幹脆地拒絕。 “你……”佟沁的臉上出現了薄怒的神色。 “佟沁。”李瑋拍了拍她,才對清歡說:“你這樣是在消極反抗,你不配合我們,我們完全可以……” “叩叩。”這個時候,房門被敲響了。 佟沁起身去開門,看到門口的人時一愣:“張局,你怎麽來了?” “咳咳。”張局輕咳一聲,才說:“好了,你們出去吧,我來做筆錄。” 佟沁和李瑋都驚訝地張大了嘴:“張局,你要親自……” “別說廢話了,出去。” “好。” 佟沁和李瑋兩人出去,小聲說這話。 “李瑋,你說那個白清歡到底什麽背景?居然讓張局親自來做筆錄……” “誰知道呢,反正不是我們惹得起的。” “還有上次地鐵的案子也是,明明他那麽可疑……” “別說了,”李瑋打斷她:“說起地鐵的案子,我們不是還要做個收尾嗎?走吧走吧。” “反正我不喜歡那個白清歡……” “怎麽會,我覺得挺好的……” “……” 而此時的房間內—— “白先生,你好。”張局對清歡點頭,態度明顯比剛才那兩個好上許多倍了。 “你好。” “給你聽個電話吧。”張局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然後把手機遞給清歡。 清歡接過來,電話很快就通了—— “喂,老張?我讓你辦的事怎麽樣了?”那頭傳來沉厚的中年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