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完了西裝,之後又是襯衣、領帶、手表。


    我困得哈欠連天,眼皮時刻都想黏上。


    “這個怎麽樣?”


    “不錯。”


    “這個呢?”


    “也行。”


    “這個和這個哪個更好?”


    “左邊的。”


    ……


    這樣無意義的對話進行了好幾次,我的敷衍都快要溢出天際,薑越卻好像無知無覺,不斷往返於沙發與衣櫃之間,並且看起來不亦樂乎。


    給他選好了一身的行頭,我總算能夠清靜一會兒。


    “完了嗎?”我捂著嘴又打了個哈欠,兩條腿落到地上,“我迴去繼續睡覺了。”


    “等等。”薑越把我攔住。


    “幹嘛?”我沒好氣地問。


    他一把脫掉上身的t恤,從我的角度,剛好可以看見他完美的胸肌和人魚線。


    想摸……但我控製住了自己。


    下一秒,他又褪下了長褲,露出兩條筆直修長的腿,以及兩腿之間被內褲包裹的鼓鼓囊囊的一坨。


    我立刻閉上了眼。


    薑越愉悅的笑響起在我的頭頂。


    之後我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應該是在穿衣服。


    “好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說。


    我對他的話半信半疑,眯縫著眼,看到他確實穿戴整齊,才放心地完全睜開。


    薑越蹲在了我的身前,右腿的膝蓋抵著地麵。


    他平視著我,專注的眼神讓我不自覺地往後退了退。


    “時間不早了,趕緊去上班啊你!”我緊張地催促道。


    薑越把手裏握著的領帶遞給我,“幫我係。”他說。


    “你自己又不是不會!幹嘛讓我幫你係!”我拒絕了他。


    薑越右手舉著領帶,動都不動一下。


    “幫我係領帶,或者我在家陪你,你選一樣。”


    我迅速地將領帶從他手中抽走,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以前我倆在一起的時候,我偶爾也會幫他係領帶,係得再醜他也不嫌棄。


    我自己開始穿正裝以後,雖然用得少,但也專門學過領帶的係法,手法比從前嫻熟了許多。


    “好了。”我把領帶抻了抻,三兩下撫平,一抬頭,就撞入了薑越幽黑的眼中。


    他就這樣看著我,深情的、懷念的,又有些意外的。


    “你係領帶的技術比以前好了很多。”他說。


    “那當然。”我很得意,話鋒故意一轉——“經常幫陳熙係嘛。”


    薑越的眼裏像是覆上了一層寒霜,臉色迅速沉了下去。


    他捏住我的下巴,傾身咬上了我的唇。


    ——是真的“咬”。


    我隻覺得唇上一陣刺痛,之後便嚐到了一股血腥味。


    “你瘋了嗎!”我拍打著薑越的肩膀,偏過頭去努力躲開他的“攻擊”。


    薑越捏著我下巴的手用力,逼得我隻能正對著他。


    “我的確瘋了。”他半眯著的眼裏似有殘酷的光閃過。


    “再讓我從你嘴裏聽見‘陳熙’這兩個字,我就讓陳熙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他的威脅聽似荒謬,但我知道,他有這個能力做到。


    千行集團黑白通吃,要不留痕跡地做掉一個人,還是很簡單的。


    薑越暴戾的模樣,我不是頭一次見到,卻是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害怕了。


    因為他要對付的人是陳熙,而不是我。


    他和陳熙……沒有舊情,隻有舊怨。


    “對不起。”於是我低下頭,真誠地向他道歉。


    可誰知,這句話不僅沒有讓他高興,還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你為了陳熙向我道歉?”薑越睜大了眼,似不敢置信。


    他的手顫抖著,胸膛也隨之起伏。


    像是氣到了極致。


    我很快就意識到他自己從這簡單的三個字裏腦補出了什麽,但我又不能解釋。


    我的心裏始終賭著一口氣——薑越過得很好,而我不能比他差,否則就輸了。


    所以,我必須得讓他一直誤會我和陳熙的關係。


    可這又有可能讓陳熙陷入危險之中。


    我糾結了一會兒,最後決定主動出擊——


    “薑越,你要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我冷笑著看他。


    薑越愣了一愣,問我:“你什麽意思?”


    “你以為把我關在這裏,阻止我和陳熙結婚,我就會舔著臉、高高興興地迴到你身邊麽?”我啐了他一口,“呸!我姚希還沒有這麽賤!”


    “我告訴你薑越,這個世界上我第一厭惡渣男,第二厭惡小三!我現在看到你胃裏就直犯惡心,怎麽可能去做你和秦卿之間的小三?”


    薑越的眼神有片刻的動搖,但很快他就定了神,冷靜地反駁我:“你不是小三!總有一天,我會和秦卿解除婚約的!”


    “什麽時候?”我問他。


    薑越沉默了幾秒,說:“再等一陣子。”


    “嗬。”我拂開他的手,諷刺道:“這邊用這種話拖著我,那邊敲鑼打鼓地跟秦卿一起準備婚禮,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前天我趁著薑越去書房打電話,偷偷看了一眼娛樂新聞。


    記者在采訪秦卿,問她和薑越的婚期。


    秦卿笑得一臉嬌羞,說:“婚期已經定了,但還沒有到對外宣布的世間。最近我和薑先生都在為婚禮做準備,整天忙得跟個陀螺似的。不過啊,雖然累,但心裏還是挺高興的。”


    “那不是……”薑越話說到一半,忽然就停下了。他握住我的手,認真地說:“你相信我,我真的會和秦卿解除婚約。”


    “相信你?”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而我也確實大笑了好幾聲,“薑越,你是不是忘記了,當初我們倆是因為什麽分手的?”


    薑越怔了一瞬,露出了尷尬的表情。


    “對不起。”半晌後,他說。


    “‘對不起’有什麽用?能消除掉你對我的傷害嗎?能讓我們的孩子迴來嗎?”我其實隻是想刺激他,可到了後來,自己也覺得委屈難受,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


    “希希……”薑越徹底沒了氣勢,他長臂一伸,強製性地把我攬入懷中。


    他的下巴抵住我的額頭,我甚至都能夠感覺到他聲帶的震顫。


    “對你的傷害,我會盡量彌補。至於我們的孩子……我還你一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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